“什么?你要我们胡家的信物四方印?你他妈的……”听到对面那个家伙的话,我心中顿时一万头草泥马奔过,本想破口大骂,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车身猛的就是一震,接着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将防撞性能极好的奥迪A8横着给撞出去了四五米。

这股极大的冲击力,让我顿时头晕耳鸣,无数细碎的玻璃在我皮肤上留下了道道血口,极快稍微大一些的甚至还插进了我身体。

一股股剧烈的疼痛险些让我昏死过去,可是,无数骨骼炸响的声音又让我一瞬间清醒过来,这感觉就像是被一辆全速前进的卡车撞到一样。

不!

不他妈的是像,老子我这会儿就是被一辆全速前进的东风重型卡车给横着撞了出去。

好在那辆该死的东风重型速度并不算快,我们所在的地方又是一条胡同,所以,我们被撞出去四米多远之后,便堪堪停了下来。

车停下之后,十几个手握西瓜刀的大汉便从一旁冲了出来,朝着我这边就冲。

“奶奶的,这帮家伙这是早有预谋!”我心中暗骂。

可骂归骂,老子我再怎么说也是下八门盗字门里的少当家,也算是见过风浪玩儿过命的主儿,怎会被这点儿事儿就吓的慌了手脚。

我当即也不多想,第一时间抬脚踹开了另一侧的车门,连拖带拽的将被撞倒昏迷不醒的花慕灵从车里弄了出来,背在身上。

就在这时,一个刀疤脸大汉已然冲到了我的跟前,这小子张开嘴骂骂咧咧的不知道说的是哪儿的方言,我根本听不懂,只觉得这家伙嘴里一股子让人作呕的烟臭就着大蒜的味道。

“我擦,居然还带他妈的生化武器……!”我骂道。

可这小子根本不管我说什么,挥刀就朝我砍来,刀法虽然算不上上乘,但也绝对算的上是无比纯属了。

我一偏身躲过了这一刀,一番手抓住了这家伙的手腕,猛的往怀里一带,由于那只手在扶着背上的花慕灵,无法动弹,当下无奈只好用头去撞这小子的鼻梁。

这小子似乎完全没有想到我有这么一手,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我不偏不倚的撞中了鼻梁,只听“砰”的一声,那家伙的鼻梁子被我生生的撞断,捂着脸倒了下去。

一击得手后,我不再犹豫,知道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恋战,抄起地上掉落的西瓜刀,就准备跑。

可此时恰巧与赶过来的四五名恶汉撞了一个正着,情急之下,我把心一横,咬着牙大喊道:“擦你大爷的,小爷今儿跟你们以命搏命了,杀一个我算是够本,宰两个我他妈赚一个,不怕死的来吧!”

那也家伙也不多说什么,用我听不懂的方言低声交流了几句后,便猛的冲了上来。

他们来势很猛,动作也极为古怪,和东北跳大神的样子有一拼,刀也每每总是从极诡异的角度砍出来的。

在对拼了几下后,我被这几个人砍中了大腿和小臂,不过,我虽然受了伤,但这些人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他们其中三人被我砍中了后背,两人被我砍中小腿,鲜血散了一地,样子极为恐怖。

就在这时,几条街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警笛声,我想应该刚才是有人报了警。

而听到警笛的声音,这几个人也是一愣。就在这几个人分神的工夫,我抬起手将手里的刀朝一个人的头顶掷了过去,也不管能不能砍中他,我转身背着花慕灵撒腿就往胡同里面跑,一边跑我一边心里暗骂道:“这他妈是有多大的仇?绑了我们家老爷子不说,还他妈的想要老子的命。奶奶的,别让老子我逮着你,要不然皮我给你拔了!”

想到这儿我不由得朝地上催了一口唾沫,唾沫里还带着血沫子。

由于我跑的太急,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跑的方向,拐了几个弯儿之后,竟然跑进了一条死胡同。

两米多高的墙杵在面前,这要是搁在平日里,哥们儿我这身手一翻身也就过去了,可现在我身上被砍了四五刀,特别是大腿上的那两刀几乎已经让我下半身被血染透了,再加上身后还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花家四小姐,打死我,我也是翻不过了。

正当我想折回去在找路的时候,突然,边上的一道房门猛的被推开了。

紧接着,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子,这是一个快七十岁的老头,穿的普通,长的也普通,手里拿了一个老式的烟袋锅子,他先是四下的看了看,然后冲我招了招手,说道:“进来!”

我没有动,而是盯着这老头冷冷的问道:“你是谁?”

老头看着我,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这幅熊样,真跟你家那个老犟种一个德行。哼!进不进来随你,反正现在有人想要用你的命去换你们家的四方印,还有差不多两三分钟,那些人就能找到这儿来。”

说完,老头转身就要进屋,可他刚转过身就转了回来,那样子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老头皱着眉头冲我说道:“对了,你朋友这会儿正在我屋里面……”

朋友?

那个朋友?

是男是女?

我的朋友怎么会跑到他的屋里面?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快便解开了,因为就在这老头话音刚落的时候,我已经走进了那间不算太大的小房里面。

和京城传统的四合院儿不同,这地方有点类似于棚户区,或许是地段、价钱、城市发展等诸多的原因,政府一直没有对这里进行拆迁改造,这条胡同最原始的面貌也就这么被保留了下来。

这间屋子处在胡同里倒数第三间,不算大,一室一厅,没有卫生间,平日里洗漱和上厕所都得跑到胡同口哪儿的公共水房去。

屋子很暗,只有一扇朝北开着的窗户,两盏泛黄的小灯晃晃悠悠的挂在天棚上。90年代初期的红漆地面,再配上绿漆墙面儿和黄木桌椅,让我不由得进屋后有一种穿越回小时候的错觉。

屋子厅里面靠东墙有个沙发,上面栽歪着两个人,进屋后我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不是别人,正是侯大勇和洛瞎子。

由于刚才事发突然,我光顾着带花慕灵跑了,没顾得上这俩家伙,他们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了?

现在的这个样子究竟是死?还是活?

看到我的表情,那老头冷冷的说道:“他们没死!”

听到老头的话,我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刚想说点什么,老头却又突然接着说道:“不过,离死不远了。”

我大惊,急忙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头看了我一眼,说道:“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急忙问道:“他们受重伤了?”

说完,我将花慕灵轻轻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大步走过去查看侯大勇他们。发现,此时的侯大勇和洛瞎子都是双目紧皱,双唇紧闭,瞳孔上翻,面如金箔,一脸中毒的样子。

“他们这是怎么了?谁干的?”我大声的问道。

老头看着我淡淡的说道:“我!”

我走过去一把揪住老头的衣领,大声的问道:“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下毒害他们?”

老头也不反抗,用他那浑浊的眼睛望着我,缓缓的说道:“我这是再救他们。”

我骂道:“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给人下毒,还他妈的说是在救人?”

老头也不辩解,伸手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龟甲片,缓缓的递到了我的眼前,说道:“自古八门是一家,我既然已入八门,八门里的人有难,我自然不能不管。”

我放开老头的衣领,接过他手里的龟甲片看了一眼,大声的说道:“鬼钱?”

老头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八门中蛊门话事人佘老鬼,就是我了。蛊门救人,有蛊门自己的规矩。”

我惊诧的问道:“您……您就是失踪了四十年的蛊门当家佘无明?”

佘老鬼点着了烟袋,长长的吸了一口,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的说道:“佘无明这个名字我已经好久没有听人说起了,还真有点陌生。你叫我佘老鬼就行了,至于失踪不失踪就另当别论了。蛊门中人自古便是孤贫妖的结局,而我自然也是逃脱不了的。”

佘无明这个名字可不是一般的存在,佘无明也叫佘无命。

“佘无命、佘无命、阎王见了也无命。”这话要是放在四五十年前听见,那个人绝对看不见第二天的太阳。

此外,这佘老鬼是蛊门中难得一见的天才,不仅蛊术绝伦,且杀伐果断,曾经一己之力平了湖南、湖北、贵州、云南的二百多个村子,所到之处可以说是没有一个活口。

但在传言中,这佘老鬼只杀人不救人,而今儿却一反常态的救下来侯大勇他们,难道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佘老鬼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淡淡的说道:“人是会变的!欠的业障太多了,是时候还一还了。”

我说道:“可他们怎么会到您这儿来的?”

佘老鬼淡淡的说道:“刚才追杀你的人是云南来的,属于我巫蛊一门,放蛇咬了你的朋友,作为八门中的同人,我不认看着他们就这么死了,所以才将他们带回来。或许你不知道,蛊能杀人,也能救人。只不过……”

我急忙道:“只不过什么?”

佘老鬼说道:“只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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