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昭仪的月事迟迟不来,在苏樱雪看来,这应该是七情内伤,肝气郁结,气滞血瘀导致,必竟刘昭仪年龄尚小,又不曾生育过,不存在产育过多,损耗气血之类的问题。

苏樱雪趴在刘昭仪耳边,询问了几个跟病症有关的问题,比如腹部疼痛不?大便干燥情况等问题,惹得刘昭仪脸一片绯红。

苏樱雪刚打算替刘昭仪施针,却见郑婕妤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有些不妥,便寻了一个借口,将郑婕妤支了出去。

”想起自己手心粘有毒素,苏樱雪又细心地包扎了一下自己的手,她并不是担心自己的毒加重,而是担心粘到刘昭仪身上。

一切整理妥当,接着让刘昭仪趴在床上,褪去衣衫,手脚利索地拿起银针,向刘昭仪的脾俞、肾俞、气海、足三里、中极、合谷、血海、五阴交、行间等穴位扎去。

尽管刘昭仪不太相信苏樱雪的医术,但是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苏樱雪拿捏着时间,将银针一一拔下,又为刘昭仪用,按、揉、摩、推、滚法,按摩了关元、气海、中脘等部位,刘昭仪觉得瞬间轻松了不少。

而另一边的元祁气急败坏地出了“锦绣阁”,去了御书房后,一拳砸在墙壁之上,只是他没有看见,自己的血已变了颜色。

小太监刘文同样没有看到,他只是见元祁受伤,大惊失色,欲为其喊太医,却被元祁制止住了,元祁回到他的御书桌前,跌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地说着:

“其实朕真的想与她和好,可是你看看她……”

元祁一指,说完,将桌子上苏樱雪的画像揉成了一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看到了画卷中苏樱雪讽刺般的笑容,好像在说:

“看吧!你也就这么一点本事。”

“噗……”元祁一口鲜血喷出了口,本应该是鲜红的血,却呈现出黑色。

小太监刘文脸色大变,一脸惊恐地大叫着:

“皇上,你中毒了?什么时候中的毒?不会是刚刚去淑妃娘娘那里时,淑妃娘娘给皇上您下毒了吧!”

元祁拳头紧握,心中千回百转,他是相信苏樱雪不会这么狠的,可是他却只是去了一趟“锦绣阁”才出的事,何况他刚刚确实被苏樱雪给扎了一下,不是吗?

如此想着,元祁看向了自己的手,才发现自手上的血迹,也呈现黑色。

“不要声张,去将淑妃娘娘秘密给朕请到御书房来,朕问一下,千万别传出去,以防造成朝局动荡不安。”

元祁细心的嘱托着,刚满二十出头的他,有着与岁月不相符的无奈与沧桑。

“这……是,奴才这就去。”

小太监刘文犹豫片刻,快步出了御书房,向“锦绣阁”而去。

此时的苏樱雪刚刚送走刘昭仪与郑婕妤,正泡了一杯茶,打算喝下,却听见小太监刘文说皇上找她。

苏樱雪对元祁刚刚来“锦绣阁”大闹之事,还耿耿于怀。正在气头上的苏樱雪,头也不抬地说道:

“本宫自知罪孽深重,在“锦绣阁”内关禁闭,恐怕出不去,让皇上有话直接吩咐便是。”

小太监刘文再三劝着,可是苏樱雪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小太监刘文一见没辙,沉不住气地说道:

“既然如此,奴才便直接问了。可是淑妃娘娘你给皇上下的毒?奴才劝娘娘,最好快些将解药交出来,否则后果不是淑妃娘娘所能承担的。”

苏樱雪一听,猛地站起来,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她是受他牵连,如今手上都不知道中的什么毒?她还在发愁怎么解毒,没有找他要解药,他倒是质问起她来了。

一股怨气在苏樱雪的胸口酝酿,她狭长的眼眸透着讽刺般的微笑说道: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有本事让他拿证据说话,还有就算本宫有解药,也不给他,你让他给本宫安分点,否则……。”

“你……淑妃娘娘你可知道,这件事若属实,即使苏将军有多少战功,也将难逃被满门抄斩的命运……”

苏樱雪模棱俩可的话,让小太监刘文脸色大变,没等苏樱雪说完,便厉声说道。

本是善意的提醒,可是在苏樱雪听来却是皇上元祁吩咐他来吓唬她,傲气让苏樱雪没有等刘文说完,双手叉腰趾高气昂地说着:

“你回去告诉皇上,要头一颗,要命一条,他是皇上,他说了算。他说是本宫下的毒,那就是本宫下的毒。既然如此,那就再帮本宫捎句话给他,若有一天本宫死了,或者将军府出了任何事,本宫便让他陪着本宫及将军府,一起下地狱,所以以后让他少惹本宫。”

“你……”

传话这东西,可以将所有的话,变了味,元祁听着小太监刘文带回来的消息,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苏樱雪特意给他下毒,想控制他,还威胁他,说如果他再敢得罪她,她便不会给他解药,她会让他死。

元祁听后,勃然大怒,奋笔疾书写下一纸遗书:

“若有一天,朕出了意外,乃是苏樱雪为朕下毒导致,朕为此留下遗言,待朕死后,将苏子岩的将军府满门抄斩,为朕陪葬。”

元祁自幼也是过着人上人的生活,开挂般的人生,从来没有人敢威胁他,苏樱雪竟然敢一次又一次忤逆他。如今更是肆无忌惮地敢给他下毒,威胁他,简直无法无天了,元祁将写好的遗书,交给小太监刘文说道:

“朕就不相信了,她苏樱雪敢把朕怎么着?若有一天,朕因此毒发而亡,你便将朕的这份遗言交给逍遥王……”

元祁说到这里,后又想到逍遥王与苏樱雪的关系匪浅,便又改口说道:

“不,不能交给逍遥王,以逍遥王对苏樱雪的那份情,绝对不会杀苏樱雪,说不定朕的死,反倒成全了他们俩个。你将此朕的这份遗言交给珍妃,由她权权处置,朕相信整个宫里,最爱朕的恐怕只有她了。”

小太监刘文一听,急忙跪地磕头高呼道:

“皇上春秋鼎盛,万万不可说此等丧气之言,奴才这就前去唤太医。”

“不准去,朕就要看看苏樱雪她敢把朕怎么着。朕相信过不了两天,她自会将解药送来,到时候朕定会想着法折磨一下她,让她知道惹怒朕的下场。”

元祁的尊严,不允许他向苏樱雪低头,厉声说道。

“是。”小太监刘文含泪答应一声,小心翼翼地将那份遗书收好。

“哭丧着脸好吗?朕不是还没死吗?”

元祁说完,身子摇晃了一下,头又开始刺骨般的痛。

他想起刚刚在“锦绣阁”时,经过苏樱雪的按摩,他的头曾短暂的不痛了,那一刻他真的想一直让她待在他身旁,没有想到她对他的温柔,却只是昙花一现。如今她竟然还不惜对他下了毒,莫不是她真的不再爱自己,而喜欢上了元铭?不惜杀了自己?

想到这里,元祁突然感觉心情浮躁,头越来越重,怒火好像要将他焚烧一般,他猛地推倒御书桌,冲着刘文大吼一声:

“滚,滚出去,没有朕的命令,不要进来。”

“可……”

刘文刚想再说些什么?却看见元祁可怕的眼眶泛红,眼球带着丝丝血丝,刘文什么也没敢再说,冲出了御书房。

皇上元祁最近变得原来越暴怒了,总是莫名发些让人害怕的脾气,刘文只能祈祷云游快些归来。

在小太监刘文走出御书房后,元祁开始在地上打起滚来,如紧箍咒般的疼痛,每日侵蚀着他,可太医却诊不出任何的毛病。他不想在下人面前丢了面子,只能每日强忍着。

此时一座宏伟壮观的宫殿里,一位长相俊美的男子,正用纤长的手指,弹着琴,眉头紧皱,仿佛有着无尽的心事。

“王爷,皇宫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异动。沐凌蝶好像也没有做什么动作,会不会王爷想多了,沐凌蝶她并没有什么问题?”

文昌这几天一直派人盯着皇宫,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故而禀报着。

琴声戛然而止,元铭好看的俊脸抬起,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异样询问着:

“我那皇兄如何了?他可还是每日前往“轩翠宫”?他看上去可有异样?”

“回禀王爷,皇上依旧每日前往“轩翠宫”,只是比以前待的时间短了不少,几乎是每日前去都只是小憩片刻,他便会前往御书房,将自己关起来,没有任何异样。”

文昌毕恭毕敬地禀报着,他发现他的主人越来越高深莫测了。

“她呢?她可安好?”

元铭只有在提起苏樱雪时,才会有着温柔的神情,他像自言自语地说着。

“王爷说的是小夫人?奴才差人打探过了,小夫人她已经大好,可以在地上自由活动了。要不要奴才将小夫人接回府里?”

文昌因为知道元铭与苏樱雪不可能会有好结果,所以便故意曲解着元铭的意思。

元铭犀利的眼神,怒瞪了文昌一眼,文昌无奈地说道:

“好吧!淑妃娘娘她一切安好,人缘很不错,无论宫里的妃子,还是宫女太监们,好像都很喜欢她,她那里很热闹。听说她跟皇上打好商量,让皇上三个月内不可再踏入“锦绣阁”。皇上也遵守承诺,只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皇上竟然再一次闯进了“锦绣阁”,将“锦绣阁”里的小太监们,全都责打了一顿,还将他们安排到了其他的院落里了。”

元铭长着天怒人怨的脸上,却有些冰冷的寒气,咬牙说道:

“以前本王始终搞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不爱她,却还一定要将她强留在他身边。如今终于搞明白了,他根本就是在针对本王,羞辱本王,他想告诉本王,天下都是他的,女人亦是。”

“这……”

文昌不知道怎么安慰逍遥王元铭。就在此时只听逍遥王元铭接着说道:“既然小夫人已经好了,你便寻个机会联系一下她,本王要见她。”

“是。”

文昌急忙领命,他以为自己的主子元铭,终于想明白了,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仿佛不是他所想的一般。

对“轩翠宫”的沐凌蝶来说,同样也受极大困惑,为此还特意将太医胡月明唤了来,大怒道:

“胡月明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欺瞒本宫,谁给你如此大的胆子,你不是告诉本宫那是一瓶毒药吗?还说什么世间奇毒之药,为什么本宫喂一个人喝了许久,也不见其有一点反应?本宫看你就是找死。”

沐凌蝶妩媚的脸上闪过一丝狠厉,一副要将胡月明碎尸万段的样子。

胡月明一听急忙跪倒在地,拼命磕着,求饶道: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臣没有欺骗娘娘,请娘娘听臣一一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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