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壁虎的话,陆辛便也立刻认真了起来。

从第一次与陈菁相见开始,陆辛就知道防止失控很重要。

未失控的,便是精神异变者。

失控了的,就是污染源!

所以,他对壁虎这要教给自己的最后一步,也非常的重视,急忙跟着他出来。

出了门后,两人再次登上了那辆吉普车。

在随便报出了一个地点之后,吉普车便载着他们径直往卫星城中心而来。

陆辛从小在这卫星城长大,对这相比起周围来算是比较繁华的城中心都很陌生,但壁虎却有着一种让他感觉瞠目结舌的熟悉感觉,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这最重要一课,提前准备了。

“如何防止自己失控,是一门大学问!”

在车上,壁虎严肃的向陆辛讲道:“你说,失控是什么?”

陆辛还带着一种新人对老人的敬畏,小心的,认真的回答:“污染源?”

“那是失控之后的表现。”

壁虎解释道:“而失控这件事,其实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

“那就是,被情绪所捕获!”

“……”

“被情绪捕获?”

陆辛慢慢的重复了一遍壁虎的话,若有所思。

“是的!”

壁虎严肃道:“是人都有七情六欲,有开心与不开心,喜欢与厌恶,看起来,好像是我们自己控制,还有很多人说要让自己保持开心与乐观什么的,实际上不是,人的感知就是由七情六欲构成的,情绪开心的时候,你才会开心,情绪低落的时候,你就会低落……”

“如果有一天,这种情绪压倒了你,比如不开心的情绪占据了主导,那么你无论做什么都会不开心……你以为得到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事,就会开心,这其实是一种错觉!”

“真实的情况是,当你不开心时,那么你根本就不会有想去做什么,或是得到什么的欲望,而即便强行逼着自己做了,你也不会感觉开心,甚至会感觉厌恶与反感……”

“开心与不开心,是情绪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

“……”

陆辛听着,不由得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他对于精神异变、污染等等方面,还处于一个新人的阶段。

如今听着壁虎讲的话,莫名觉得很有道理。

“而失控,就往往是情绪强大到了一定程度,压过了你的理智,或者说,淹没了你!”

“普通人而言,被淹没,就会变成病人,而当一个人同时拥有着强大精神力的时候,这就会形成污染源,不仅是影响到自己,甚至还会影响、同化别人,而这,就是精神污染!”

“而我们,就是这种精神力强大的人,所以,我们失控了,危险才会这么高!”

“……”

陆辛终于明白了过来,有些感激的看向了壁虎:“所以,我们才要防止自己失控?”

“是的!”

壁虎点头:“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我们都必须保证自己不会失控!”

在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圣洁的光芒:“而这,也是我要教你的最重要一课的必要性!”

陆辛肃然起敬,认真点头:“我会好好学的!”

“可以!”

壁虎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吉普车已经来到了城中心,在一栋大楼前停了下来。

吉普车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眼神古怪的看了壁虎与陆辛一眼,等他们下了车,直接离开。

停车的地点叫“蓝色海洋”,霓虹灯的光芒隔着几里地就能看见。

进入了大楼之后,壁虎便带着陆辛,熟门熟路的经过了一条有人把守,低矮狭窄的小巷,感觉上,已经进入了地下,然后在尽头,迈着庄重而威严的步伐,掀开了那层厚厚的帘子。

……

……

然后陆辛眼睛便一下子瞪圆了。

映入了眼帘的,乃是陆辛从来没见过的耀眼灯光,吵闹而疯狂的人群,镶满了亮片、而且短到大腿根的短裙,涂抹着看不见原来模样,但很勾人很亮眼的年青女孩,以及市面上很少见到的,各种各样,而且新鲜诱人的水果与零食,看起来像是被污染般扭曲的舞者……

“看到了吗?”

壁虎严肃的向陆辛看过来:“这就是我们防止失控的,包括但不限于精神慰藉的良药啊……”

陆辛整个人都懵了:“所以这就是……”

“对!”

壁虎严肃的喊道:“这就是我要教给你的,最重要的一课!”

“想要保持自己精神的良好状态,就一定要保证自己的欲望……”

“欲望,代表着人性,那是我们生而为人的资本……”

“当一个人没有,或者说全力压制自己的欲望时,他就会渐渐被情绪所控制……”

“由此我们就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他严肃的脸渐渐变成了坏笑,目光向着舞池里的年轻身体们瞟了过去……

“如果不想变成疯子,就得在清醒的时候多疯几次啊……”

“哈哈哈……”

“……”

陆辛睁大了眼睛,看着壁虎猛得一撩自己的风衣,迈开大步向着人群中间走去,望着他这夸张的动作与造型,还有在时明时暗的灯光下仍然戴在了脸上的硕大墨镜,顿时便有不少人向着他投来了审视与些许嫌弃的目光,但是壁虎不躲不避,双手直接抄进了风衣下面……

……再抽出来时,他的手里已经攥了满满两把钱,顺势向前一洒。

“哇……”

周围一片欢呼,纷纷蹲下身去捡,而壁虎则大笑着,揽住了两个姑娘,向着沙发走去。

酒精、女人、喧嚣、霓虹台上踩着十五厘米高的鞋跟疯狂舞动的肉体。

短短几分钟时间里,陆辛见识到了以前他甚至想象不到的色彩与最低也最高的裙子。

在这种环境里,陆辛都不由得感觉耳热心跳。

这就是对抗失控的方法么?

放纵?

他必须得承认一点,这与当时他生活在破旧的公寓楼里,每日都沿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将自己赚来的钱偷偷塞给孤儿院时的感觉完全不同,那时候,确实有一种压力始终压在了心头,而使得他长久的感受不到任何情绪的波动,内心里,似乎也确实想着这么放纵一次……

……更何况,依着壁虎的说法,这也算是工作的一部分?

隐隐的,似乎有一扇新的大门在敞开……

然后在这扇大门敞开了一半时,陆辛忽然想起了什么,拉住了正放开了畅饮的壁虎。

他认真的,战战兢兢的问壁虎:“这个总部给报销吗?”

壁虎一嘴的酒差点喷了出来。

……

……

一分钟后,远离了那刺耳的喧嚣,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冷风,陆辛心里终于舒服了一些。

不给报销还说是工作的一部分?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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