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十一和肖钦予拿着手电筒一步一步朝实验室里面走去,这里很大,到处都放置了实验用的器材。

“叽叽叽——”

忽然角落里发出细碎的响声,蔚十一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往肖钦予身边凑过去。

“别怕,只是试药用的白鼠。”

“恩。”蔚十一点点头,“继续走吧。”

他们在实验室走了一圈,蔚十一没看出什么名堂,倒是肖钦予获取了很多重要的信息。

只见他拿着一个瓶子对着里面的东西看了又看,蔚十一有些好奇:“你在看什么,这里面的水是什么东西?”

“这不是水,这是有机化学药品,蔚白这次研药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如果我没有估计错,下个月这个药就可以问世了。”

“下个月,那还好啊,上次你不是也只是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关于这点蔚十一真的挺佩服肖钦予的,她觉得他真的挺有本事的,好像再大的事到了他手里都成了小事。

蔚十一的择偶标准里有一条,就是她的男人一定不能是废物。

“不一样,这次没有把握,因为这个研发这个药需要一个专门的团队,蔚白这次倾注了大量的资金与人力,我们恐怕这次扳不倒他。”

肖钦予的话就像一块石头压得蔚十一喘不过气,她失去了那么多,甚至被一个变态折磨的去了半条命,结果到头来却换来是这个结果,这叫她如何善罢甘休!

“不,不会是这样的,肖钦予,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蔚十一像丢了魂一样看着肖钦予,她脸上写满失望与难过。

“没有,生活不是电影,电影里才有反败为胜,生活没有那么多逆袭。”

肖钦予一句话浇灭了蔚十一心中最后一丝火苗,她有种被人从悬崖上推下去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

蔚十一慌了神。

就在这时肖钦予忽然在空气中问道一股不一般的味道,他低头看了一眼,脚下不知何时竟然有了不明的液体,想来那不同寻常的气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了。

肖钦予回头看了一眼,拉着蔚十一就往窗子边上跑去。

“怎么了?”

蔚十一不解为何突然之间肖钦予这么慌张。

“别问,快找可以把窗户撬开的东西。”

“好!”

蔚十一和肖钦予分头找,此时,空气中的异味越来越浓,刺鼻的气味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憋气,十一!”

“好!”

是时,蔚十一找到一根短的铁棍,她拿到肖钦予面前:“这个可以吗?”

“可以!”

肖钦予接过铁棍,他用尽全力去撬动窗户上的防护栏,蔚十一见状也跟着帮忙。

“咣当。”

肖钦予用铁棍把玻璃砸了个窟窿,此时他庆幸这不是钢化玻璃否则他们必死无疑。

“快出去!”

肖钦予话刚说完就有一条火海朝他们涌过来。

蔚十一:“这是怎么回事。”

肖钦予没有回答她的话,只见他动作干脆利落地把她抱上窗台,语气急躁地说了一句:“快跑。”

“好,你也快点。”

蔚十一没有墨迹,这种时候只有尽快离开这里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只有在保住命的前提下才能去解开重重疑问。

肖钦予回头看了一眼,没说话,实验室里这么多的化学用品,傻子都知道它们遇到明火会怎样。

刚才他在看见那滩液体的时候已经知道凶多吉少,他有机会弃蔚十一先走的,但为什么还把危险留给自己,肖钦予不懂。

蔚十一跳出窗台,她回头准备查看肖钦予是什么情况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她感觉眼前火光冲天,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肖钦予…”

*

九洲。

蔚白瘫坐在地毯上,两眼发直,嘴巴歪斜着,念念叨叨:“完了,全完了。”

方丽娜从外面打牌回到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她把包往沙发上一放走到蔚白身旁蹲下:“老公,你怎么了?”

蔚白闻声缓缓抬头看着方丽娜,丰腴的双唇颤抖着,猝不及防就扑进她怀里哭了出声:“实验室爆炸了,药全毁了,三千万没了,股权也没了,不仅如此,我可能还要面临被国外监禁的可能。”

“什么!监禁?”

“钱也没了?”

方丽娜被吓得一个坐在地上,她感觉自己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待稍稍冷静之后,她第一个蹦出来的念头不是帮自己老公如何渡过难关,而是怎么逃离。

“老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你说为什么好端端的实验室会爆炸呢。”

早上蔚白接到伯明翰那边打来的电话,他一下就懵了,后来他尝试联系顾泽俊可得到的消息是,他因为纵欲过度猝死了。

方丽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老公,你别担心,爸会替你搞定的,别怕哈。”

方丽娜明面上假意安慰蔚白,实际上心里正在计划如何和这个男人划清界限。

“老婆,老婆,你会陪在我身边吧。”

“会的,会的…”

方丽娜安慰蔚白一通之后便给自己娘家人打了一个电话,她把现在蔚家面临的处境都说了,那边的意思就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

伯明翰UAB综合医院。

蔚十一“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肖钦予,肖钦予!”

“女士,你好,请勿情绪激动,有什么需要您可以告诉我们。”

耳旁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说的是英文,蔚十一扭头看向她:“我的朋友在吗?他叫肖钦予,告诉我,他在哪!”

“肖…?”

护士想了想马上回应:“他在隔壁病房。”

蔚十一掀开被褥,光着脚直接就这么往隔壁病房奔去。

推开门,她看见肖钦予躺在床上,他看起来伤的很严重。

“肖钦予…”

蔚十一一步一步走到病床旁边,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感觉眼眶热热的。

“…”

床上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除了旁边仪器上滚动的波浪线证明他还活着,其他看不出一点迹象。

蔚十一在床边坐了下来,她想起来了,在最后爆炸的那一瞬间是肖钦予救了她,当时他完全可能弃她于不顾自己走的。

“为什么?你不是恨我的吗?”

蔚十一伸手轻轻抚上肖钦予英俊的脸庞,因为沉睡许久的关系,他的下巴已经生出些许胡茬,她的手慢慢移到这上面,那粗糙的触感莫名让她心动。

蔚十一把头靠在肖钦予的胸膛,把手缓缓覆盖上他温热的手掌中,纤细白皙的手指与他紧扣。

她想抱抱他,闻闻他身上的味道,想安稳地趴在他怀里睡个觉。

蔚十一躺在肖钦予怀里,嘴角微微上扬,五指与他紧扣,这一刻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怎么办,她好像开始喜欢他了,埋藏在心里的恨在这一瞬间也渐渐地烟消云散了。

“肖钦予。”

“肖钦予,我好像真的要喜欢上你了…”

蔚十一缓缓闭上眼,她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一周后。

肖钦予在蔚十一精心的照料下已经恢复了很多。

他苏醒过来了,能进行简单的活动,可以吃一些清淡的食物了。

“还要吃点吗?今天这汤味道还好吗?”

蔚十一从床头抽了一张抽纸正准备朝肖钦予的嘴角伸去,倏地她的手腕被抓住。

“我自己来。”

肖钦予冷漠且疏离的声音回荡在蔚十一的耳边,霎那间她感觉自己的心有点隐隐抽痛。

哎,果然感情这玩意有毒,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就代表那个人开始具备伤害人的能力了。

蔚十一撇撇嘴抽回手,将纸巾揉成一团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有些自嘲地问道:“你看出来了吧。”

肖钦予颔首:“是。”

蔚十一笑了出声,“我们挺配的,都这么直白。”

肖钦予伸手把蔚十一手里的汤接过放在一旁,“十一,就到这里,你可以的。”

“为什么你这么笃定我可以,肖钦予这是我第一次喜欢人,这感情它很干净。我心理有病,但我的爱没病,我也会和正常人一样渴望一段感情。”

蔚十一把头偏向一边,努力把眼泪憋回去。

肖钦予其实早就知道事情会到现在这一步,自从他们决定合作开始的那一刻,有些东西就悄然发生改变,朝夕相处,想要不动心很难。

他也动心,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放任自流。

肖钦予看着蔚十一,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心里有人了,我与她有婚姻关系,她对我很重要,我不会背叛她。”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特别冷静,脸上一丝旁杂的表情都没有,那泰然处之的模样让蔚十一真有种他是局外人的错觉。

“不会背叛?不会背叛那你为什么要吻我?为什么要给我买糖,要陪我做我想做的事,肖钦予,你扪心自问你对我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蔚十一吸了吸不通气的鼻子哎,他妈的,眼泪还是没憋住!

肖钦予瞥了一眼蔚十一的眼泪,藏在被子下的五指慢慢攥紧,数秒之后又松开。

“有,我对你是动心了,但是我可以很快压下去。十一,我们之间的关系只能是合作,其他不行。”

“其他不行?这算什么?”

眼泪流进嘴里,那种苦涩难受的她喘不过气来。

“算一个男人不该犯也是最容易犯的错误。”

蔚十一:“…”

“所以,你真的不会接受我的感情吗?”

“对。”

“十一,你只是我的过客,而她才是我的归宿。”

动心是本能,收心是责任,风花雪月再好也敌不过柴米油盐。

“过客。”

蔚十一感觉眼泪熏的她睁不开眼,她低下头,努力将喉咙口的酸涩咽下,过了一会,情绪缓过来,她才勉强开口:“是啊,我怎么能够这样呢,强求一个心里有人的你喜欢一个这样糟糕的我。”

说完这句话她又觉得不甘心,“那肖钦予,你能不能给我几天时间?我们…”

“不能,十一,多一秒我都不能给你。就到这里吧,我知道你和其他女孩不一样。”

“不一样?怎么不一样,肖钦予,你知道吗,我真的开始喜欢你了,我甚至放弃了很多我原来想做的事,我想…”

“我想…”

“我想…”

蔚十一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肖钦予就这么静静看着她,其实他何尝不是放弃了很多原来他想做的事,他甚至想背叛裴卓琳放了蔚十一。

只是有些话他不能说,只能默默放在心里。

这次出国肖钦予知道自己其实已经背叛了孟语初,所以在事态还没有彻底恶化前他必须和蔚十一彻底了断。

“吱吱吱…”

就在这时肖钦予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拿过看了一眼当着蔚十一的面接了起来。

“嗯,我很好。”

“对的,在国外出差,你放心,自己照顾好自己。”

“知道…”

蔚十一知道肖钦予是在和谁打电话,是孟语初,那个他心里的人。

“呵~”

她扯了扯唇,罢了~罢了~爱情和亲情于她而言都是天上的繁星,要不了,得不到,还是做个薄情寡义的婊子吧。

蔚十一擦掉眼泪无声无息地走出病房,她不知道的是从她起身开始,肖钦予追随在她身上的目光就没有移开过。

走出病房,蔚十一给自己订了一张回九洲的机票,当晚她便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回到九洲之后,蔚十一把自己关在家里好几天,没有出门,每天正常吃喝、睡觉,闲暇时还会接接单,只是每天她都会坐在窗前发呆,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不知在想些什么。

肖钦予拿起遥控器关掉监控画面,旁边祁宴见状不禁纳闷,“老大,这蔚十一最近怎么回事,感觉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过倒是马映南没有再找上门了。”

祁宴以为肖钦予看蔚十一家的监控只是关心马映南和蔚十一有没有私下交往,殊不知他老大这心思是放在了别的地方。

肖钦予想过删掉蔚十一家的摄像头,因为现在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监视的必要了,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每天都想要看一看,就觉得,看了才安心。

只是有些东西越是安心就越是危险。

肖钦予重新打开液晶显示屏,将上面监控蔚十一家摄像头的那个账号删除。

祁宴不明所以:“老大,你这是…”

肖钦予没有回答祁宴的疑问,只是思维跳脱把话题转移到了另一件事上。

“我出国这段时间公司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祁宴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没有,都很正常。”

“没有其他人离开过?”

肖钦予又问。

祁宴还是摇头:“也没有。”

一时间肖钦予陷入了一个疑问漩涡,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让他觉得自己背后站着一个人,而他不知道他是谁。

先前在伯明翰的那场爆炸,肖钦予觉得一定是人为,他和蔚十一进入实验的时候地上并没有不明液体,况且,就算是实验室什么化学试剂泄露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引起那么大的规模的爆炸,所以他断定那天一定还有第三个人在实验室,只是这个人是谁呢?

肖钦予的身份向来隐匿,除了汇添集团的那几个高层董事知道他的身份其他人均是不知,所以若说是商业报复这个可能性很小。

再想想马家父子那边,也不太可能,马文津和马映南就算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在背后暗算他,而且他这次和蔚十一去伯明翰除了祁宴,还有公司几个关系好的高层董事,他人均是不知。

肖钦予先前想的是那些董事,可是祁宴的话直接否定了他的怀疑,一时间,这事又陷入了一个迷局。

肖钦予只知道现在有人想杀他,其他一概不知。

祁宴见肖钦予很久都没说话,于是便又问了一句:“老大,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

肖钦予没说话。

*

一场爆炸不仅炸掉了白花花的人民币,还炸出了蔚家隐藏多年的家庭问题。

方丽娜正式向蔚白提出离婚,她变卖了所有她名下的房产,还带走了大量的现金。

一夜之间蔚白彻底失去了所有,不仅妻离子散,无家可归,还有各路债主上门要债。

每天蔚家大宅外面都聚集了很多人,不得已的时候甚至还惊动了警/察。

“爸,怎么办?现在到底怎么办,股权没了,公司没了,家也没了,伯明翰那边已经正式起诉我了,完了,全完了啊!”

蔚白像个疯子一样满屋子乱窜,嘴里重复来重复去就是这几句话。

蔚齐鸣坐在沙发上一张老脸气的涨红,蔚蓝坐在他旁边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点。

“爸,这次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我觉得蔚白的公司应该是保不住了。不过您先别急,我那边还有点可以挪用的钱,可以先去安抚一下那些要债的人。”

别看平时蔚蓝和蔚白一副冤家路窄的样子,但关键时刻她的心还是向着自家人的,俗话说得好,打断骨头连着筋,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兄妹。

“嗯,只能先这样,蔚蓝你说好端端的实验室怎么会爆炸了呢!”

蔚齐鸣是真想不通,难道真的是老天爷要亡了他蔚家吗?

“不知道,伯明翰那边调查结果说是不明液体泄露。”

蔚齐鸣重重地叹了几口气,说道:“十一呢?最近怎么不见她?”

蔚蓝摇摇头:“不知道,现在提她做什么,您还指望她啊。”

“不过这件事我觉得多少和那家聚创生物公司有关,因为我听朋友说,他们公司最近有新药要上市,好像就是蔚白在伯明翰实验室研发的药。”

“什么!!!又是这样!”

蔚齐鸣听了蔚蓝的话火气一下子窜了上来,话刚说完,他整个人就重重地倒在了沙发上!

“爸!爸,你怎么样了爸!”

“快,快打120!!!”

“…”

*

蔚十一坐在沙发上愣愣地盯着电视机的财经新闻,和上次一样,聚创生物这匹黑马时隔半年再次冲进众人的视野当中。

“叮咚…”

忽然门铃响起,蔚十一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机起身往大门方向走去…

门被拉开,她抬头看了对方一眼,等了很久才慵懒地说了一句:“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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