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语初把雪球放在地上,然后主动投怀送抱圈住肖钦予的腰,“予哥哥,你别那么紧张。我觉得这世界上一定是好人比坏人多,那个清清她真的很好,性格很开朗,你不必担心。”

肖钦予不得不担心,裴卓琳可以找人制造车祸要孟语初的命,就不难保她还会做出其他什么出格的事。

不过想来那个叫清清的和孟语初接近就是为了多做点生意,肖钦予也就没有再把精力浪费在这件事上。

“好,小语,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嗯,我会的。”

孟语初把脸贴在肖钦予的胸膛,此时此刻她真的觉得好幸福,有这么好的丈夫,对她呵护备至,还是因为爱情结合,想来她在天堂的父母一定会安心吧。

两人温存了一会,管家就走了过来,“肖董,刚才老太太那边来电话了,说是您到家之后给她回个电话。”

管家公式化地传达裴卓琳的话,肖钦予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们的对话传进了孟语初的耳朵里,她很识趣地松开了手,对着肖钦予体贴地说道:“快去吧,别让妈等久了,我先回房看书。”

肖钦予颔首,把孟语初送回房间后便去了书房。

他拿过一个遥控器打开了墙上的液晶屏,随后拨通一个号码,很快屏幕上就出现了裴卓琳的脸。

“钦予,回来了?”裴卓琳主动问候。

“嗯。”

肖钦予:“今天和广发的谭总见了面,确定了…”

正当他公式化地向裴卓琳报备着的时候,她一句话将他打断:“好了,妈妈相信你的能力,你比钦洲能干,妈妈很放心。”

视频里裴卓琳露出了慈母般的笑容,肖钦予看着她未言一词。

从七岁那年撞见裴卓琳和马文津的丑事开始,肖钦予就变得不愿意亲近裴卓琳,他感觉她特别的脏,只要和她有碰到肢体上的接触他就会变的很难受。

小时候有一次裴卓琳要亲肖钦予,唇刚碰到他脸的那一刹那,他直接把她推倒在地。

肖钦予没有办法向肖钦洲那样同裴卓琳亲近。

“…”

肖钦予这边想着心事,裴卓琳那边抱怨满满:“钦予,你怎么不爱和妈妈说话了?难道我们母子之间只有公事可以谈吗?”

“没有,抱歉,我刚才在想公司的事。”

“你呀…哎…”

裴卓琳的叹息声一句接着一句传进肖钦予的耳朵里,可他仍旧不为所动,只是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坐在原地。

裴卓琳自我哀怜了一会,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只见画面中她端起桌上的茶杯品了品里面的茶,然后说道:“过几天,阿南要回国小住一段日子,你负责安排一下。你马叔为我们家鞠躬尽瘁一辈子,我们可不能亏待了人家。”

裴卓琳话刚说完,肖钦予手里的文件封面就被他蹂躏的皱破不堪,脸瞬间沉了下来,眼里的冷峻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马映南是马文津的儿子,他常年生活在海外,主管国外的业务以及做一些不为人知的事,这次突然回国,想来是裴卓琳又有什么想法了。

而且让他去照顾自己母亲地下情人儿子这种事,肖钦予觉得分外的恶心。

“钦予,有在听吗?”

“嗯。”

肖钦予敛去眼底的寒光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淡然。

裴卓琳似乎没有看出他刚才的异样继续说道:“虽然我们和你马叔在明面上是雇佣关系,但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就和我们成为了一家人,他和你爸以前还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我们更有义务照顾好他们一家人,你说对吗?”

对吗?肖钦予在心里冷笑,裴卓琳堂而皇之地说了这么多屁话,说到底不过就是因为马文津是她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这些人她对他们家何止是照顾,可以说几乎是分了一半家产给他们家,而马映南的存在就是裴卓琳用来控制他的工具。

有时候想想,肖钦予觉得自己挺可悲的,做了那么多事,结果却是为他人做嫁衣。

凭什么?

“喂,钦予,你在听吗?”

“喂…喂…”

视频那边的裴卓琳正在焦急地等待肖钦予的回复,这边他已经切断了视频电话。

书房安静下来的那一刻,肖钦予疲惫不堪地靠在座椅上,他觉得自己很累,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陀螺,而裴卓琳就是那根抽打他的鞭子,他所有的自由都被那个女人牢牢掌握在手上。

“笃…”

“笃…”

书房外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肖钦予话刚说完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了,孟语初端着这个餐盘走了进来。

“予哥哥我没打扰你吧。”

肖钦予摇摇头,他向孟语初伸出了手,见状,她立刻听话地走了过去。

“怎么了,予哥哥?”

孟语初坐在肖钦予的腿上,她见他愁眉不展心情也跟着低落了。

“是因为刚才妈和你打电话吗?”

肖钦予伸手把孟语初额头前分几缕碎发撩到一边,“嗯,马映南要回来了,很有可能他回来就是为了监视我。”

“监视你,额,不会吧,予哥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觉得妈她不会这么做吧。”

说完,孟语初又说了句:“如果真的是这样,予哥哥你也不要难过,我会陪着你的,其实那些东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够在一起。”

六年前,孟语初就是用她单纯纯良以及善解人意征服肖钦予的,他觉得她就像是老天爷送给他的礼物,来弥补他残破不堪的人生,让他不至于永远都活在肮脏的世界里。

可是现在,肖钦予忽然觉得孟语初的这种善解人意让他觉得很虚,就是她的安慰不仅没能让他的悲伤得到缓解,反而增添了一种烦躁的感觉。

不过,肖钦予不会怪孟语初,因为她真的太美好了,美好到他不愿让那些污秽不堪的东西玷污她。

“予哥哥,凡事你都要往好的方面想,也许妈她是体谅你辛苦想让马映南回来帮你,又或者是…”

“好了,小语,你别为我操心了,我都懂,你好好休息,刚才祁宴给我来电话说公司有点事,我可能待会需要出去一趟。”

肖钦予现在没有办法待在这里,他需要去一个能让他释放情绪的地方。

“哦,这样,好,那你去吧,我在家等你。”

“不用,你先睡吧。”

*

从九洲君庭出来之后肖钦予便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马上上兜圈子。

他不喜欢喧嚣,尤其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所以他不会上酒吧。

他这人性子孤僻,平时也不喜欢结交朋友,更不喜欢把自己的事当成谈资和别人分享。

所以,从小到大,他难过的时候一般都是一个人躲起来,后来,遇见了孟语初,他会和她一起分享自己的心情,把所有的不开心说出来,她便会陪着他,说很多大道理,把他往正道上领。

以前肖钦予觉得这样很好,可是现在…

车子经过一个红绿灯,肖钦予停了下来,忽然他看见穿着家居睡衣的蔚十一提着一袋东西从他面前走过。

肖钦予看了一眼车载地图,原来不知不觉间他竟把车开到了蔚十一家附近,下意识的,他伸手按了下喇叭。

“ba~”

蔚十一的注意力被他吸引了过来,她眯着眼看了一眼,随后屁颠屁颠地朝他跑开。

副驾驶座门被打开,蔚十一提着东西很自然地上了肖钦予的车。

“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什么事?啧~该不会是深夜约我玩车zhen吧?”

蔚十一本以为她这样调戏肖钦予会得到一记警告的视线,然而,没有,他只是很平淡地问了她一句:“你刚去哪了?”

“买快乐啊。”

“买快乐?”肖钦予重复着蔚十一的话,恰好这时红灯变绿灯,他把车往前开了几米然后停在路边。

“对啊,家里酒没了,烟也没了,零食也没了,我的快乐都没了,我得出来买啊。”

蔚十一眨巴眨巴眼,没有浓妆艳抹素颜的她特别好看,肖钦予盯着她湿漉漉的发梢看了一眼,刚才车门开的时候外面的风把她身上的味道吹进了他的鼻腔里,是很好闻的洗发水或者沐浴露的味道。

肖钦予感觉自己竟然有些被魅惑到。

蔚十一见肖钦予傻兮兮地盯着自己的头发看,于是问了一句:“你怎么了,心情不好么。”

其实刚上车的时候,她就洞察到了,只是没有明说。

“…”

肖钦予收回目光,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下车吧。”

这怎么行!蔚十一想难得这狗男人自动送上门,她要是不搞点什么事岂不是浪费了这绝好的机会。

“不下,肖钦予,你带我去个地方吧。”

蔚十一视线盯着挡风玻璃外的路灯,“我今天心情不好,你陪陪我。”

她心情不好个屁,又不是深夜网易云女孩,整天以折磨别人为快乐的人哪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没空。”肖钦予还是回绝,有这时间他不如回去陪孟语初。

“…”

蔚十一闻言深吸一口气,然后重重吐出,她偏头看着肖钦予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肖叔叔没空是吧?行啊,那我只能找肖钦洲了,告诉他我想他,我…”

“去哪。”

肖钦予发动车子,利落干脆地打断了蔚十一的话。

得,她也不墨迹!

“港口。”

*

今夜无风,月明星稀,屹立在岸边的沙滩上,眺望去,不见白浪滔天,只见渔帆点点。

“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蔚十一领着肖钦予来到大桥下面的一搜破旧的渔船旁,只见她熟门熟路地上了船头的甲板。

“上来,这里视角真的超好。”

肖钦予沉默了一会,随后鬼使神差地跟着上了甲板,他向远处眺望,壮阔的海景一览无遗,蔚十一没有骗他,这真的是一个欣赏风景的好地方。

“吱。”

静谧的空气中忽然传来易拉罐拉环被拉开的声音,蔚十一将一罐啤酒送到肖钦予面前:“给,别装高冷了,这就我和你,反正我也不喜欢你,没有什么影响不影响可言。”

肖钦予低头看了一眼蔚十一手里的啤酒然后说道:“那你喜欢谁?”

“我喜欢谁啊…”

蔚十一拉过肖钦予的手把酒塞给他,“我是仙女,仙女普渡众生,我谁都喜欢。”

“…”

看着肖钦予被怔住的样子,蔚十一被逗的咯咯直笑。

“好了,不开玩笑了,来,干一杯吧。”

蔚十一又开了一罐啤酒然后碰了碰肖钦予手里的易拉罐,仰头直接喝了大半瓶。

也许是肖钦予今天心里真的太过烦闷无处疏解,他在别无选择之下跟着喝了蔚十一递过来的酒。

蔚十一偷偷瞄了他一眼,随后摆正视线远眺大海。

一开始两人谁也没说话就这么默默地并肩而坐吹着海风,各怀心事。

直到二人都有些微醺的时候,肖钦予才开口对蔚十一问了一句:“你为什么可以对蔚家忍这么久?”

肖钦予觉得自己和蔚十一在某些方面的境遇其实挺像的,心中都有挥之不去的阴影,而且都来源于那个对他们很重要的人。

所以他特别好奇蔚十一心里是怎么想的。

“很简单,卧薪尝胆听过没?我就是勾践,因为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和他们抗衡,所以必须忍。”

“那为什么不忍到底。”

“忍到底?老娘为什么忍到底!”

蔚十一说完这话打了一个嗝,然后将手搭在肖钦予的肩膀上说道。“你不觉得这世界归根结底只属于两类人。一类是恶人,一类是帮凶。这个世界本质上是以暴制暴的,真的别和我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这种屁话,我不爱听。大家都是活一次,凭什么要我委屈自己去成全他们。”

蔚十一说的话和晚上孟语初说的话是完全相反的,不过短短几个小时,肖钦予竟然历经了两个这么极端的三观。

他没有觉得蔚十一对,也没有觉得孟语初是错的,肖钦予这个人什么事都藏在心里,然而想要老頭他的心就犹如雾里看花。

“你说对不对?”

蔚十一突然把头靠在肖钦予的肩膀上,像是撒娇一样对他说道:“蔚家人真的是太坏了,所以我不可能放过他们。以前我总是绞尽脑汁去想如何报复他们,直到你的出现,我感觉自己黑暗的世界忽然就被照进来一束光。”

肖钦予垂眸看了蔚十一一眼,然后拿起旁边的酒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他似乎忘了推开她。

“蔚十一,别说的那么好听,我们不过是彼此利用。”

“是。”

“可是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日久生情,肖钦予,以前我可能没有真正喜欢上你,接近你只是为了报复蔚蓝。可是现在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怎么办。”

蔚十一刚刚认识孟语初她怎么会不知道肖钦予心有所属的事,但她就是觉得这样好玩,倒也不是说有什么目的,就觉得隔应一下这个狗男人也是好的。

“离我远点。”

以前肖钦予说这句话的时候字里行间藏着的除了嫌弃还有坚定,他很确认自己不会喜欢上蔚十一这样的女人,她的靠近让他恶心。

可是现在,同样一句话似乎有些变味了,甚至在她真的和他操持距离的时候心里还有些落空。

蔚十一坐直身子,然后笑笑:“好,好,离你远点。”

“肖钦予,其实我觉得人活着真的挺没意思的,尔虞我诈,这个世界处处充满陷阱。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我最讨厌别人劝我善良。什么是善良,善良就是委屈我自己去讨好别人,我为什么要这样。”

蔚十一有点醉了,真醉了,她现在就像个脱线的风筝有些噬无忌惮了。

她跌跌撞撞地直起身子,然后食指指向天空大声说道:“我就是要让那些伤害过我的人不得好死!”

肖钦予抬头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其实刚才他很想问问她,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所有真相也会这样恨他吗?

但很快理智上头,他又觉得这句话并没有问的必要,因为他和蔚十一的以后就是桥归桥,路归路,甚至有一天她或许还会死在他手里。

温暖的海风就像一双温柔的手抚慰着人心,那晚蔚十一和肖钦予待了一夜,两人坐在甲板上看星星,谈天说地,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暧昧。

蔚十一甚至短暂地忘了肖钦予曾经给她带来的伤害。

那一夜他们相处的很和谐,有些感情也在不知不觉间发酵。

当蔚十一想是不是在她和肖钦予联手报复蔚家这场游戏结束之后她就放过这个男人的时候,一场暴风雨正悄然而至打破了她与他的风和日丽…

肖钦予开着车把蔚十一送到家门口。

“到了。”

蔚十一正准备开锁,门刚被拉开,她便扭头看着肖钦予问道:“对了,向你打听个事。”

“嗯。”

“汇添集团你知道吗?里面有你认识的人吗?”

肖钦予:“…”

他偏头,对上蔚十一的视线眼里看不出一丝慌张地回答道:“不知道,没有。”

“哦。”

蔚十一收回视线然后冲他挥挥手:“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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