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十一在派出所的临时看守所待了几天，光头男的家属已经正式向公/安机关递交了申请，请求判处她死刑。
蔚十一觉得这应该是她的报应来了吧。
时间不知不觉又过了几天，就在蔚十一即将被押解到市公/安/局看守所的时候，忽然被告知无罪释放了。
“十一，你没事吧。”
蔚十一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英俊，透过镜片，她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看，一直看，一直看，再确认里面没有藏着她熟悉的冷漠之后，她忽然紧紧抱住了他。
“肖钦予，我害怕。”
这一次，她没有喊他叔叔，她直接叫了名字，在明知道他是肖钦洲的情况下，她喊了肖钦予的名字。
肖钦洲抱着蔚十一，他感受到了怀里的人在颤抖。
“我害怕，我没有杀人，是他…是他要强奸我。”
蔚十一紧紧搂着肖钦洲的腰，整个人往他怀里钻，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本来她是不想活了，可是在她被宣判无罪释放以及肖钦洲出现在面前的那一刻，被凉薄浇灭的仇恨火种忽然重新燃烧。
所以，从前那个心狠手辣的蔚十一好像又突然重生活了过来。
“肖钦予，我害怕。”
她一遍又一遍呢喃，“你陪我，我要你陪着。”
“好，我知道，我会陪着你的。”
肖钦洲感觉到了自己的心疼，他不该有这种想法的，可是有时候有些情绪还真就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肖钦洲把蔚十一带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你先在这等着。”
肖钦洲刚进门就转身往外走，蔚十一遂地上前拉住他的衣角。
“肖钦予，你去哪。”
她眼里写满害怕，眼泪蔓上眼眶：“你说好陪我的。”
“嗯，你别怕，我只是出去买点吃的，家里没吃的了。”
肖钦洲解释道。
“那…那你快点回来。”
“好，我知道了。”
蔚十一恋恋不舍地缩回手，她眼眶里含着眼泪，看上去妩媚动人，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肖钦洲收回目光不敢多看。
当厚重的防盗门被关上的那一刻，蔚十一阴阴地笑了笑，她伸出手将眼泪抹掉，然后开始巡视肖钦洲的家。
这套房子很大，四房三厅三卫外加一个空中花园。
蔚十一拿出手机，点开定位，小区的名字立刻跳了出来，她点击复制，然后切换到买房的app上查了房价，上面立刻显示这个小区均价大概在八万一平米。
这个房子和之前她去的肖钦予住的老公房可是有着天壤之别，这可能吗？弟弟住的是富人区，哥哥却在贫民区？
蔚十一想自己智商就算是下降百分之三十，也不可能去相信这个答案，所以有没有可能就是肖钦予平凡身份是伪装的，他所谓的画廊老板其实这只不过是个面具。
当然，这只是蔚十一的猜想，真相到底是什么，只能交给时间。
蔚十一在房子里“参观”了一圈，当她打开肖钦洲的衣柜，看到里面一排排整齐的衬衫时，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奸笑。
她踮起脚尖，伸手取了一件白色的衬衫。
肖钦洲回去的路上想到了自己不应该带蔚十一来这个房子，因为这很容易暴露，但是现在后知后觉已经没用了，他唯一的办法就是想着怎么挽救。
肖钦洲想好了，到时候他就说这房子是他朋友的，因为朋友出国，所以他来帮忙看房子。
回到家，门刚打开，他的腰就被人圈住。
“你回来啦，我想你。”
肖钦洲提着东西的手僵在空气中，他没想到刚回到家就有这么这么一个大大的热情在等着他。
“嗯，你…你洗澡了？”
肖钦洲先是注意到蔚十一半干不湿的头发，接着他便发现她身上穿着的是自己的衬衫，还有她身上散发出来似有若无的沐浴液香味。
宽大的白衬衫遮去她姣好的身材，虽如此，但却给人一种神秘的诱惑感，因为身高缘故，肖钦洲低头视线直接穿透领口，里面风景一览无遗。
她竟然没穿…
肖钦洲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紧跟着把视线移向了别处。
“对啊，我在那里面好几天没洗澡了，对不起啊，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穿你的衣服，你不会介意吧。”
蔚十一踮起脚尖，她的唇贴在肖钦洲的下巴，说话的时候气息若有若无地缠绕着他，与此同时，她的手更是大胆地攀上了他的脖颈。
“你喜欢我这样吗？肖钦予。”
蔚十一就是在勾引肖钦洲，她闭上眼，缓缓地把唇送了上去。
“…”
这他妈的谁受的了，肖钦洲想哪怕现在蔚十一就算给他递杯毒酒他也会乖乖喝下去的。
他不是肖钦予，坐怀不乱这种事他没那个境界，他又没有性洁癖，送上门的干嘛不要。
用理智钩织起来的防线在一点一点崩塌，肖钦洲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扔，直接抱起蔚十一热情地回应她的吻。
他们一路从大门吻到客厅最后进了卧室，肖钦洲抱着蔚十一，长腿一勾，卧室的门重重地关上了…
*
九洲君庭别墅。
肖钦予坐在沙发上，他面前的液晶电视机里正播报着国际财经新闻。
“董事长，小肖总回来了。”
“哥。”
忽然身后传来两个人的声音，肖钦予闻声点了点头。
管家上前关掉电视机，肖钦洲绕到另一边在肖钦予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
“坐那么远干嘛？做亏心事了？”
肖钦予淡淡地看了肖钦洲一眼。
“…”
肖钦洲低着头，眼神有点慌乱，两只交握在一起的手有种无处安放的感觉。
他没说话，肖钦予也很有耐心。
过了一会，肖钦洲终于“缴械投降”了。
他来到肖钦予旁边坐下：“哥，我错了，我不该擅自主张去保释蔚十一，可是…”
“可是…”
“说下去。”
肖钦予面色平淡，他拿起桌上的咖啡惬意地品尝了一口。
“可是我知道你只是想离间她们母女的关系，所以故意借用蔚蓝的名义找人去强奸蔚十一，你的目的只是这个，你不是真的要她死对吧？”
肖钦予点点头表示认同，“然后呢？”
“那既然哥你没有打算要蔚十一死，那我把她保释出来也没什么关系的对不对？”
肖钦洲越说越小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没什么关系？阿洲，你会不会做的太多了，你冒充我让人去保释蔚十一，花了那么多精力把她保出来不就是怕她在里面受罪。”
“不是的！”肖钦洲否认。
“不是？不是的话，那天警/察是谁叫去的？还有，我想让她在里面多受点折磨，结果你又是怎么做的。”
“我…我…”肖钦洲支吾其词，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不是的，哥，我好歹是蔚十一的第一个男人，她的处是给了我，在我还没有玩够之前你找人去强奸她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想怎么折磨她，我没意见，但这个不行，我洁癖。”
肖钦洲负气地把头偏向一边，那天要不是他偶然听到祁宴和别人打电话，他还不知道肖钦予要这么对蔚十一呢。
肖钦予看着自己弟弟很久没说话，他脑海里回荡着刚才肖钦洲说的那句话，他说他是蔚十一的第一个男人。
肖钦予是不信的，怎么可能，在他眼里只有像孟语初那样的女孩才可能会有第一次，蔚十一？她可能吗？
不过到底是不是，他也没兴趣知道，因为在他眼里蔚十一和那只叫雪球的蠢猫其实是没有两样的。
过了一会，肖钦予起身，他拍了拍身上的尘灰，看着肖钦洲说道：“阿洲，我再警告你一次，蔚十一不是普通人，你玩不过她。还有，这事若是给妈知道，你知道后果的。”
提到他们的母亲大人，肖钦洲忽然觉得背脊发凉，他点点头：“我知道了。”
在肖钦洲的认知里，他大哥和母亲就是两头冷血的恶狼，被他们盯上可以说是尸骨无存。
肖钦洲以前不会有这种恐惧感，但现在，他突然觉得有一种被牵绊的害怕。
“蔚十一是个魔女…”
“肖钦洲，你要冷静…”
“远离她，远离她…”
肖钦洲闭着眼，他是有把肖钦予的话放在心上的。
可偏偏他越是想要远离，心里就越是想要靠近，只要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她的样子。
肖钦洲不得不承认，他其实已经对躺在床上的蔚十一上瘾了。
为了断戒这种上瘾，他只能寻找替代品。
从那天开始肖钦洲便重新流连花丛，可糟糕的是，他好像根本没有办法碰蔚十一以外的人。
*
蔚十一提着一袋子的药游走在大街上，这是刚才安欣给的，她说她的病比以前更严重了。
蔚十一知道，自从上次她险些被强奸又杀了人之后，她就没有在夜里睡过觉。
每一个夜晚，她都是在烟酒的陪伴下独坐到天亮，她睡不着，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没有办法强迫自己入睡。
她在外面租了房，就这么开始了深夜一个人的流浪。
但尽管如此，蔚十一还是决定要活下去，因为她还没有看到那些人得到报应。
路过一家超市，蔚十一进去买了一瓶矿泉水，然后坐在路边将那些药全都拿了出来。
就在她准备把药塞进嘴里的时候，手腕忽然被一个人握住。
“矿泉水不能用来吃药。”
蔚十一抬头，当她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那张熟悉的面孔时，心里一阵烦躁。
又是那个多管闲事的憨比，为什么她不管到哪都能遇见他。
“滚。”
蔚十一抽回自己的手，因为动作幅度过大，手里的矿水水被扔在了地上，里面的水溅的到处都是。
“隐清，你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如果有你可以说出来，我愿意做你的倾听者。”
冯凌昀刚才偷偷瞥见蔚十一袋子里的药，虽然大多数他不认得，但是氟西汀他知道，这个是很出名的治疗心理疾病的药，后来因为名字好听，直接被当成了网红词语。
隐清？
蔚十一一开始没明白这二货在叫谁，后来她反应过来了，隐清不就是她的假名。
蔚十一没空理会冯凌昀，她抓起装着药的塑料袋径直往前走。
“诶，你别走啊，我感觉你很不开心，也许你尝试说出来会好很多的，毕竟这个世界真的很美好对吗？”
冯凌昀这回倒是很执着，他也不是说想要纠缠蔚十一，就觉得想帮帮她，化解她的不开心。
而且冯凌昀觉得自己和这个女孩很有缘分，既然老天爷这样安排，那他就觉得应该珍惜。
“美好？哪里美好了？”蔚十一回头瞪着冯凌昀，她朝他走进一步，他跟着后退一步。
“因为你生活在光亮下面，你有爱你的父母，所以你觉得这世界也是美好的对吗？”
冯凌昀点点头，旋即马上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开心起来。”
“让我开心？你是谁？你又有什么能力，别他妈的把自己当成上帝。”
蔚十一气的将一袋药直接摔到了冯凌昀的身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帮帮你而已。”
冯凌昀好脾气地蹲下身子，将散落在地上的药全都捡到了袋子里。
“帮我？”蔚十一笑的灿烂
“我就是一个神经病，你最好远离我。”
“不，在我眼里你不是。”
冯凌昀这回倒也不墨迹了，他抓着蔚十一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我带你去个地方。”
“…”
*
九洲海洋馆。
蔚十一和冯凌昀是从工作人员的通道进馆的，这里很空旷，以海洋的蓝色为装修基调，一进去就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走，我带你去见见我的朋友们。”
冯凌昀想去拉蔚十一，却被她给甩开了手，“不见，没兴趣。”
他的朋友关她屁事。
“诶，你别走啊，我想你见了一定会喜欢上它们的。”
冯凌昀很热心，他拉着蔚十一便往白鲸馆走去。
他们来到一个超级大的泳池前面，只见冯凌昀拿起挂在脖子里上的哨子吹了一下，平静的水面上立刻泛起波澜。
“隐清，你看好了我的好朋友们要来了。”
冯凌昀话音刚落，立刻有三头大白鲸冲出水面，它们在空中跳跃，各种翻腾，那场景真可谓是壮观无比。
蔚十一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三头白鲸，在今天之前她从来没有到过海洋馆，因为她就是个没有童年的人。
三头白鲸表演了一会便朝岸边方向游来，蔚十一本能地往后退一步。
“别怕，它们都很乖巧的，我带你认识一下。”
冯凌昀试着去拉蔚十一的袖子，“我带着你。”
“…”
在冯凌昀的引领下蔚十一小心翼翼地靠近岸边。
“来，我们蹲下来。”
他们慢慢蹲下，水里三头白鲸立刻窜出水面。
“…”
水花溅在蔚十一脸上，她抬起手遮挡。
“隐清，你别怕，这是它们和你打招呼的方式，你可以摸摸它们的脑袋。”
冯凌昀轻轻握住蔚十一的手腕向前伸，莫名，她心跳忽然加速，这种紧张感比她前几天杀人还要强烈。
“别怕～”
与白鲸的距离越来越近，当蔚十一的手触摸到那未知的质感时，她惊呼出声：“它好软。”
“是的，白鲸的身体其实是很Q弹的，它们每年都会蜕皮，蜕皮之后皮肤会变得纯白光洁。”
冯凌昀耐心地和蔚十一讲解着。
“隐清，如果你愿意以后我可以经常带你来看它们，其实刚才你有句话说的不对，我并不是觉得这世间所有的东西都是美好的。我也会遇见很糟糕的事，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来海洋馆工作吗？因为我不喜欢和人打交道，我觉得他们太复杂了，我喜欢简单，你看这些动物，它们就很简单，心灵很纯净，每次我要是有什么烦恼，只要和它们待一会烦恼就会烟消云散。”
蔚十一：“…”
她把手从白鲸的脑袋里上抬起，然后起身。
“怎么了？”
冯凌昀跟着起身，他看着蔚十一问道。
“冯先生，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所面对的生活是你想像不到的，那种黑暗我已经太熟悉了。所以，你的那些朋友们根本就治愈不了我这颗腐烂的心，况且，我现在需要的也不是被拯救，谢谢你的用心，从此不见。”
这是蔚十一第一次真心对一个人说“谢谢”，她其实是一个不懂如何表达谢意的人，因为这么多年真心对她好的人屈指可数，从小的生活环境也没能教会她要成为那种把教养写在脸上的女孩。
“隐清…”
蔚十一没有再理冯凌昀，她转身快步走出了海洋馆。
*
转眼又是一月，九洲的春天来了，蔚十一的春天也来了。
最近她有两件值得高兴的事，一是她论文通过了，并且获得了一笔国家奖学金，另一件事就是她的工作室正式营业了。
蔚十一仍旧把工作室的场地选在了那个凶案现场，安欣劝她换地方，但她没有接受。
原因很简单，她蔚十一这辈子的心理阴影已经够多了，不差这一桩，活在阎王殿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怕鬼的道理。
更何况，她资金有限，换场地意味着之前的钱都打水漂，她不会这么做。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唯独有件事蔚十一感觉很奇怪，那就是最近肖钦洲不怎么找她了。
奇怪！
这日，蔚十一忙完手上的订单，闲来无事之际她便想到了肖钦洲，游戏还没结束，她的世界也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想了一下，蔚十一在网上订了一个蛋糕，然后去了肖钦洲的住处。
很幸运，他在家。
“想我没？”
门刚被打开，蔚十一便对着肖钦洲露出甜美的笑容，她晃了晃手里的蛋糕，“一起吃吗？你喜欢的口味。”
肖钦洲看了一眼蔚十一那勾人的脸庞，心里想着肖钦予的话，扶在门框上的手指紧了紧。
“…”
沉默了半晌，他开口了：“我不吃，十一，我们结束吧。”
说完肖钦洲赶紧把目光移开，像是生怕自己后悔一样，而且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现在他在蔚十一面前用的是肖钦予的身份，他没有说结束，他怎么能够结束这段关系。
由此可见，肖钦洲在心机方面确实差肖钦予一大截。
蔚十一被怔住，别误会，不是因为难过心痛，是她很懵逼，这里面什么环节错了。
为什么肖钦洲好好的要结束，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
蔚十一移动身子主动把自己送进肖钦洲的眼里，她眼眶通红地看着他，慢慢问道：“你不喜欢我了？”
她在刺探，看看到底肖钦洲是因为发现了什么，还是出于什么别的原因。
肖钦洲特么的最受不了蔚十一来这套，明知道这是温柔的陷阱，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往里跳。
“嗯。”
他再一次把视线移开，“我是你妈的男朋友，这样不好。”
很明显，肖钦洲这是在撒谎，和蔚蓝在一起的是肖钦予，他难过个球。
所以，会不会是因为肖钦予？
蔚十一咬着嘴唇，心里的想法和脸上的表情完全两个样。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过了很久，蔚十一才缓缓说道：“好，我知道了，对不起，肖叔叔，打扰了。”
蔚十一转身离去，肖钦洲看着她的背影心情复杂。
他想追上去，但是想到自己的母亲和兄长，瞬间又怂了。
算了！
肖钦洲心一横把门关上了。
蔚十一走出电梯，此时正好有个物业保洁走过来。
“您好。”
她和蔚十一打招呼。
“这个蛋糕给你吧。”
蔚十一不爱吃甜食，她索性直接把那个蛋糕送给了保洁。
“啊？这…那就谢谢小姐了。”
蔚十一没应话，她还在想刚才肖钦洲的事，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然而思来想去，她都想不出个所以然。
回到工作室，蔚十一打开电脑，她必须想个办法让肖钦洲重新回到她身边，否则这场报复还怎么继续。
她把手放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击着，忽然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蔚十一看了一眼是吴非。
正巧，她也遇到问题，正是需要人帮助的时候。
蔚十一拿起手机，声音甜美地接了起来：“喂，小非哥，你好呀。”
“十一…”
电话那边吴非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
“嗯？怎么了？”
“十一，你…你最近好吗？”
“嗯，我很好，你呢？小非哥？”
“我…我很好。”
蔚十一没有功夫和吴非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没用的寒暄上，她直接进入正题。
“小非哥，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蔚十一觉得这应该是她的报应来了吧。
时间不知不觉又过了几天，就在蔚十一即将被押解到市公/安/局看守所的时候，忽然被告知无罪释放了。
“十一，你没事吧。”
蔚十一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英俊，透过镜片，她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看，一直看，一直看，再确认里面没有藏着她熟悉的冷漠之后，她忽然紧紧抱住了他。
“肖钦予，我害怕。”
这一次，她没有喊他叔叔，她直接叫了名字，在明知道他是肖钦洲的情况下，她喊了肖钦予的名字。
肖钦洲抱着蔚十一，他感受到了怀里的人在颤抖。
“我害怕，我没有杀人，是他…是他要强奸我。”
蔚十一紧紧搂着肖钦洲的腰，整个人往他怀里钻，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本来她是不想活了，可是在她被宣判无罪释放以及肖钦洲出现在面前的那一刻，被凉薄浇灭的仇恨火种忽然重新燃烧。
所以，从前那个心狠手辣的蔚十一好像又突然重生活了过来。
“肖钦予，我害怕。”
她一遍又一遍呢喃，“你陪我，我要你陪着。”
“好，我知道，我会陪着你的。”
肖钦洲感觉到了自己的心疼，他不该有这种想法的，可是有时候有些情绪还真就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肖钦洲把蔚十一带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你先在这等着。”
肖钦洲刚进门就转身往外走，蔚十一遂地上前拉住他的衣角。
“肖钦予，你去哪。”
她眼里写满害怕，眼泪蔓上眼眶：“你说好陪我的。”
“嗯，你别怕，我只是出去买点吃的，家里没吃的了。”
肖钦洲解释道。
“那…那你快点回来。”
“好，我知道了。”
蔚十一恋恋不舍地缩回手，她眼眶里含着眼泪，看上去妩媚动人，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肖钦洲收回目光不敢多看。
当厚重的防盗门被关上的那一刻，蔚十一阴阴地笑了笑，她伸出手将眼泪抹掉，然后开始巡视肖钦洲的家。
这套房子很大，四房三厅三卫外加一个空中花园。
蔚十一拿出手机，点开定位，小区的名字立刻跳了出来，她点击复制，然后切换到买房的app上查了房价，上面立刻显示这个小区均价大概在八万一平米。
这个房子和之前她去的肖钦予住的老公房可是有着天壤之别，这可能吗？弟弟住的是富人区，哥哥却在贫民区？
蔚十一想自己智商就算是下降百分之三十，也不可能去相信这个答案，所以有没有可能就是肖钦予平凡身份是伪装的，他所谓的画廊老板其实这只不过是个面具。
当然，这只是蔚十一的猜想，真相到底是什么，只能交给时间。
蔚十一在房子里“参观”了一圈，当她打开肖钦洲的衣柜，看到里面一排排整齐的衬衫时，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奸笑。
她踮起脚尖，伸手取了一件白色的衬衫。
肖钦洲回去的路上想到了自己不应该带蔚十一来这个房子，因为这很容易暴露，但是现在后知后觉已经没用了，他唯一的办法就是想着怎么挽救。
肖钦洲想好了，到时候他就说这房子是他朋友的，因为朋友出国，所以他来帮忙看房子。
回到家，门刚打开，他的腰就被人圈住。
“你回来啦，我想你。”
肖钦洲提着东西的手僵在空气中，他没想到刚回到家就有这么这么一个大大的热情在等着他。
“嗯，你…你洗澡了？”
肖钦洲先是注意到蔚十一半干不湿的头发，接着他便发现她身上穿着的是自己的衬衫，还有她身上散发出来似有若无的沐浴液香味。
宽大的白衬衫遮去她姣好的身材，虽如此，但却给人一种神秘的诱惑感，因为身高缘故，肖钦洲低头视线直接穿透领口，里面风景一览无遗。
她竟然没穿…
肖钦洲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紧跟着把视线移向了别处。
“对啊，我在那里面好几天没洗澡了，对不起啊，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穿你的衣服，你不会介意吧。”
蔚十一踮起脚尖，她的唇贴在肖钦洲的下巴，说话的时候气息若有若无地缠绕着他，与此同时，她的手更是大胆地攀上了他的脖颈。
“你喜欢我这样吗？肖钦予。”
蔚十一就是在勾引肖钦洲，她闭上眼，缓缓地把唇送了上去。
“…”
这他妈的谁受的了，肖钦洲想哪怕现在蔚十一就算给他递杯毒酒他也会乖乖喝下去的。
他不是肖钦予，坐怀不乱这种事他没那个境界，他又没有性洁癖，送上门的干嘛不要。
用理智钩织起来的防线在一点一点崩塌，肖钦洲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扔，直接抱起蔚十一热情地回应她的吻。
他们一路从大门吻到客厅最后进了卧室，肖钦洲抱着蔚十一，长腿一勾，卧室的门重重地关上了…
*
九洲君庭别墅。
肖钦予坐在沙发上，他面前的液晶电视机里正播报着国际财经新闻。
“董事长，小肖总回来了。”
“哥。”
忽然身后传来两个人的声音，肖钦予闻声点了点头。
管家上前关掉电视机，肖钦洲绕到另一边在肖钦予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
“坐那么远干嘛？做亏心事了？”
肖钦予淡淡地看了肖钦洲一眼。
“…”
肖钦洲低着头，眼神有点慌乱，两只交握在一起的手有种无处安放的感觉。
他没说话，肖钦予也很有耐心。
过了一会，肖钦洲终于“缴械投降”了。
他来到肖钦予旁边坐下：“哥，我错了，我不该擅自主张去保释蔚十一，可是…”
“可是…”
“说下去。”
肖钦予面色平淡，他拿起桌上的咖啡惬意地品尝了一口。
“可是我知道你只是想离间她们母女的关系，所以故意借用蔚蓝的名义找人去强奸蔚十一，你的目的只是这个，你不是真的要她死对吧？”
肖钦予点点头表示认同，“然后呢？”
“那既然哥你没有打算要蔚十一死，那我把她保释出来也没什么关系的对不对？”
肖钦洲越说越小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没什么关系？阿洲，你会不会做的太多了，你冒充我让人去保释蔚十一，花了那么多精力把她保出来不就是怕她在里面受罪。”
“不是的！”肖钦洲否认。
“不是？不是的话，那天警/察是谁叫去的？还有，我想让她在里面多受点折磨，结果你又是怎么做的。”
“我…我…”肖钦洲支吾其词，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不是的，哥，我好歹是蔚十一的第一个男人，她的处是给了我，在我还没有玩够之前你找人去强奸她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想怎么折磨她，我没意见，但这个不行，我洁癖。”
肖钦洲负气地把头偏向一边，那天要不是他偶然听到祁宴和别人打电话，他还不知道肖钦予要这么对蔚十一呢。
肖钦予看着自己弟弟很久没说话，他脑海里回荡着刚才肖钦洲说的那句话，他说他是蔚十一的第一个男人。
肖钦予是不信的，怎么可能，在他眼里只有像孟语初那样的女孩才可能会有第一次，蔚十一？她可能吗？
不过到底是不是，他也没兴趣知道，因为在他眼里蔚十一和那只叫雪球的蠢猫其实是没有两样的。
过了一会，肖钦予起身，他拍了拍身上的尘灰，看着肖钦洲说道：“阿洲，我再警告你一次，蔚十一不是普通人，你玩不过她。还有，这事若是给妈知道，你知道后果的。”
提到他们的母亲大人，肖钦洲忽然觉得背脊发凉，他点点头：“我知道了。”
在肖钦洲的认知里，他大哥和母亲就是两头冷血的恶狼，被他们盯上可以说是尸骨无存。
肖钦洲以前不会有这种恐惧感，但现在，他突然觉得有一种被牵绊的害怕。
“蔚十一是个魔女…”
“肖钦洲，你要冷静…”
“远离她，远离她…”
肖钦洲闭着眼，他是有把肖钦予的话放在心上的。
可偏偏他越是想要远离，心里就越是想要靠近，只要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她的样子。
肖钦洲不得不承认，他其实已经对躺在床上的蔚十一上瘾了。
为了断戒这种上瘾，他只能寻找替代品。
从那天开始肖钦洲便重新流连花丛，可糟糕的是，他好像根本没有办法碰蔚十一以外的人。
*
蔚十一提着一袋子的药游走在大街上，这是刚才安欣给的，她说她的病比以前更严重了。
蔚十一知道，自从上次她险些被强奸又杀了人之后，她就没有在夜里睡过觉。
每一个夜晚，她都是在烟酒的陪伴下独坐到天亮，她睡不着，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没有办法强迫自己入睡。
她在外面租了房，就这么开始了深夜一个人的流浪。
但尽管如此，蔚十一还是决定要活下去，因为她还没有看到那些人得到报应。
路过一家超市，蔚十一进去买了一瓶矿泉水，然后坐在路边将那些药全都拿了出来。
就在她准备把药塞进嘴里的时候，手腕忽然被一个人握住。
“矿泉水不能用来吃药。”
蔚十一抬头，当她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那张熟悉的面孔时，心里一阵烦躁。
又是那个多管闲事的憨比，为什么她不管到哪都能遇见他。
“滚。”
蔚十一抽回自己的手，因为动作幅度过大，手里的矿水水被扔在了地上，里面的水溅的到处都是。
“隐清，你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如果有你可以说出来，我愿意做你的倾听者。”
冯凌昀刚才偷偷瞥见蔚十一袋子里的药，虽然大多数他不认得，但是氟西汀他知道，这个是很出名的治疗心理疾病的药，后来因为名字好听，直接被当成了网红词语。
隐清？
蔚十一一开始没明白这二货在叫谁，后来她反应过来了，隐清不就是她的假名。
蔚十一没空理会冯凌昀，她抓起装着药的塑料袋径直往前走。
“诶，你别走啊，我感觉你很不开心，也许你尝试说出来会好很多的，毕竟这个世界真的很美好对吗？”
冯凌昀这回倒是很执着，他也不是说想要纠缠蔚十一，就觉得想帮帮她，化解她的不开心。
而且冯凌昀觉得自己和这个女孩很有缘分，既然老天爷这样安排，那他就觉得应该珍惜。
“美好？哪里美好了？”蔚十一回头瞪着冯凌昀，她朝他走进一步，他跟着后退一步。
“因为你生活在光亮下面，你有爱你的父母，所以你觉得这世界也是美好的对吗？”
冯凌昀点点头，旋即马上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开心起来。”
“让我开心？你是谁？你又有什么能力，别他妈的把自己当成上帝。”
蔚十一气的将一袋药直接摔到了冯凌昀的身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帮帮你而已。”
冯凌昀好脾气地蹲下身子，将散落在地上的药全都捡到了袋子里。
“帮我？”蔚十一笑的灿烂
“我就是一个神经病，你最好远离我。”
“不，在我眼里你不是。”
冯凌昀这回倒也不墨迹了，他抓着蔚十一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我带你去个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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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洲海洋馆。
蔚十一和冯凌昀是从工作人员的通道进馆的，这里很空旷，以海洋的蓝色为装修基调，一进去就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走，我带你去见见我的朋友们。”
冯凌昀想去拉蔚十一，却被她给甩开了手，“不见，没兴趣。”
他的朋友关她屁事。
“诶，你别走啊，我想你见了一定会喜欢上它们的。”
冯凌昀很热心，他拉着蔚十一便往白鲸馆走去。
他们来到一个超级大的泳池前面，只见冯凌昀拿起挂在脖子里上的哨子吹了一下，平静的水面上立刻泛起波澜。
“隐清，你看好了我的好朋友们要来了。”
冯凌昀话音刚落，立刻有三头大白鲸冲出水面，它们在空中跳跃，各种翻腾，那场景真可谓是壮观无比。
蔚十一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三头白鲸，在今天之前她从来没有到过海洋馆，因为她就是个没有童年的人。
三头白鲸表演了一会便朝岸边方向游来，蔚十一本能地往后退一步。
“别怕，它们都很乖巧的，我带你认识一下。”
冯凌昀试着去拉蔚十一的袖子，“我带着你。”
“…”
在冯凌昀的引领下蔚十一小心翼翼地靠近岸边。
“来，我们蹲下来。”
他们慢慢蹲下，水里三头白鲸立刻窜出水面。
“…”
水花溅在蔚十一脸上，她抬起手遮挡。
“隐清，你别怕，这是它们和你打招呼的方式，你可以摸摸它们的脑袋。”
冯凌昀轻轻握住蔚十一的手腕向前伸，莫名，她心跳忽然加速，这种紧张感比她前几天杀人还要强烈。
“别怕～”
与白鲸的距离越来越近，当蔚十一的手触摸到那未知的质感时，她惊呼出声：“它好软。”
“是的，白鲸的身体其实是很Q弹的，它们每年都会蜕皮，蜕皮之后皮肤会变得纯白光洁。”
冯凌昀耐心地和蔚十一讲解着。
“隐清，如果你愿意以后我可以经常带你来看它们，其实刚才你有句话说的不对，我并不是觉得这世间所有的东西都是美好的。我也会遇见很糟糕的事，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来海洋馆工作吗？因为我不喜欢和人打交道，我觉得他们太复杂了，我喜欢简单，你看这些动物，它们就很简单，心灵很纯净，每次我要是有什么烦恼，只要和它们待一会烦恼就会烟消云散。”
蔚十一：“…”
她把手从白鲸的脑袋里上抬起，然后起身。
“怎么了？”
冯凌昀跟着起身，他看着蔚十一问道。
“冯先生，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所面对的生活是你想像不到的，那种黑暗我已经太熟悉了。所以，你的那些朋友们根本就治愈不了我这颗腐烂的心，况且，我现在需要的也不是被拯救，谢谢你的用心，从此不见。”
这是蔚十一第一次真心对一个人说“谢谢”，她其实是一个不懂如何表达谢意的人，因为这么多年真心对她好的人屈指可数，从小的生活环境也没能教会她要成为那种把教养写在脸上的女孩。
“隐清…”
蔚十一没有再理冯凌昀，她转身快步走出了海洋馆。
*
转眼又是一月，九洲的春天来了，蔚十一的春天也来了。
最近她有两件值得高兴的事，一是她论文通过了，并且获得了一笔国家奖学金，另一件事就是她的工作室正式营业了。
蔚十一仍旧把工作室的场地选在了那个凶案现场，安欣劝她换地方，但她没有接受。
原因很简单，她蔚十一这辈子的心理阴影已经够多了，不差这一桩，活在阎王殿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怕鬼的道理。
更何况，她资金有限，换场地意味着之前的钱都打水漂，她不会这么做。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唯独有件事蔚十一感觉很奇怪，那就是最近肖钦洲不怎么找她了。
奇怪！
这日，蔚十一忙完手上的订单，闲来无事之际她便想到了肖钦洲，游戏还没结束，她的世界也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想了一下，蔚十一在网上订了一个蛋糕，然后去了肖钦洲的住处。
很幸运，他在家。
“想我没？”
门刚被打开，蔚十一便对着肖钦洲露出甜美的笑容，她晃了晃手里的蛋糕，“一起吃吗？你喜欢的口味。”
肖钦洲看了一眼蔚十一那勾人的脸庞，心里想着肖钦予的话，扶在门框上的手指紧了紧。
“…”
沉默了半晌，他开口了：“我不吃，十一，我们结束吧。”
说完肖钦洲赶紧把目光移开，像是生怕自己后悔一样，而且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现在他在蔚十一面前用的是肖钦予的身份，他没有说结束，他怎么能够结束这段关系。
由此可见，肖钦洲在心机方面确实差肖钦予一大截。
蔚十一被怔住，别误会，不是因为难过心痛，是她很懵逼，这里面什么环节错了。
为什么肖钦洲好好的要结束，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
蔚十一移动身子主动把自己送进肖钦洲的眼里，她眼眶通红地看着他，慢慢问道：“你不喜欢我了？”
她在刺探，看看到底肖钦洲是因为发现了什么，还是出于什么别的原因。
肖钦洲特么的最受不了蔚十一来这套，明知道这是温柔的陷阱，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往里跳。
“嗯。”
他再一次把视线移开，“我是你妈的男朋友，这样不好。”
很明显，肖钦洲这是在撒谎，和蔚蓝在一起的是肖钦予，他难过个球。
所以，会不会是因为肖钦予？
蔚十一咬着嘴唇，心里的想法和脸上的表情完全两个样。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过了很久，蔚十一才缓缓说道：“好，我知道了，对不起，肖叔叔，打扰了。”
蔚十一转身离去，肖钦洲看着她的背影心情复杂。
他想追上去，但是想到自己的母亲和兄长，瞬间又怂了。
算了！
肖钦洲心一横把门关上了。
蔚十一走出电梯，此时正好有个物业保洁走过来。
“您好。”
她和蔚十一打招呼。
“这个蛋糕给你吧。”
蔚十一不爱吃甜食，她索性直接把那个蛋糕送给了保洁。
“啊？这…那就谢谢小姐了。”
蔚十一没应话，她还在想刚才肖钦洲的事，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然而思来想去，她都想不出个所以然。
回到工作室，蔚十一打开电脑，她必须想个办法让肖钦洲重新回到她身边，否则这场报复还怎么继续。
她把手放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击着，忽然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蔚十一看了一眼是吴非。
正巧，她也遇到问题，正是需要人帮助的时候。
蔚十一拿起手机，声音甜美地接了起来：“喂，小非哥，你好呀。”
“十一…”
电话那边吴非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
“嗯？怎么了？”
“十一，你…你最近好吗？”
“嗯，我很好，你呢？小非哥？”
“我…我很好。”
蔚十一没有功夫和吴非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没用的寒暄上，她直接进入正题。
“小非哥，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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