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见了贾珍,仿佛看见定海神针,心中安全感爆棚,曾经的害怕惊惧恐慌一霎那便全都消失殆尽。

只见他松开马脖子,从袖子里掏出帕子,胡乱抹了把脸,又将帕子重新塞到袖子里,口中不无幽怨的道:“府上可真心大,就只你一个出来找人。”

说着,摸了摸腰部,又摸了摸胸口。

“咦,我的怀表、荷包、玉佩!全都丢了!”

“风大马疾道路颠簸,似乎还穿过一片林子。”贾琏自言自语道。

贾珍仔细看了看他灯火下的眉眼,笑道:“运气不错。”穿林子还没被劈头盖脸的树枝给从马上扫下来。

“嘿嘿,一直趴在马身上。”贾琏一边说着,一边手温柔的抚摸马脖子,脸上笑容同样温柔,“珍大哥哥,红枣救了我的命,以后我会好好对它。”

红枣仿佛能听懂他的话,歪着头喷了个响鼻。

贾珍惊讶:“遇上歹人了?”

贾琏忙摇头:“没。就是太黑,吓得不轻。好在有红枣一直陪着。”

不等贾珍回答,又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贾珍掏出怀表:“三点十分。”

“从庄子上回城时看了时间,正好十一点。可惜,怀表也丢了。”贾琏一脸肉疼,口中不住抽气。

贾珍转身道:“走,跟我回家。”

“是。”贾琏牵着马跟在后面,“这里是哪儿?”

“巧了,离玉佛寺百里。”

“哦哦。”贾琏一点没在意这地方有何特别,仍然心疼今儿的损失,“荷包也就罢了,不过十几两碎银,怀表和玉佩加起来怎么也要三四百两,攒一年的月钱也不够啊。唉!”

贾珍听他碎碎念,不由好笑,旋即笑容又一顿,贾琏日子这么不好过?

想到西府管家权的变动,他若有所思。

贾琏没有私产,管家的又不再是媳妇,油水自然少了。又不可能去问凤姐要银子花媳妇嫁妆钱,可不就日子难过。

“别念叨了,明儿去洋货铺子选一块怀表,就说我送的,让掌柜的挂账。”

贾琏乐的眉开眼笑,谄媚劲儿扑面而来:“弟弟就知道珍大哥哥大方!”脸都凑到贾珍跟前了。

贾珍嫌弃的扭过头:“离我远一点,满脸尘土。”

“嘻嘻。”被嫌弃,贾琏也不在意,这有什么,没见出来找人的只有珍大哥哥一人嘛。可见,感情深厚与否和这些表面的东西没有太大关系。

“出门怎么没带小厮侍卫?”

贾琏支支吾吾:“小厮打发出去办事了,侍卫跑散了。”

贾珍侧脸看了他一眼,这小子不老实。

“嘿。”见贾珍如此,贾琏心里发慌,目光游移。

嘴唇翕动,贾珍终究没说什么,而是换了个话题:“对了,怀表不能选超过二百五十两的。”

贾琏脸顿时垮了。他早看中一款内里铭刻着西洋**的,只是有些贵,要八百两,一直没舍得下手。

“哥,弟弟早就看中一款,您就让我选个心头好吧。”可怜巴巴的模样。

“哦,是吗?看来你的心头好不便宜。”贾珍背着手,慢条斯理的说。

乌云不知何时已然散去,斜阳夕照,天空一碧如洗,眼前也恢复了光明。

贾琏揉了揉眼睛,发现贾珍与往日不同。

他长发梳成三根粗辫,从两耳鬓角后方三处直达头顶,结成一个顶髻,又用白玉冠固定住。

白玉冠是整块羊脂玉雕成,并未錾金嵌宝,却有种低调的奢华。

一身雨过天青色软烟罗长袍裁成琵琶袖,比箭袖宽,比广袖窄,飘逸却又不失利落。

鞋子是石青色卷云丝履,鞋底却用了洋货铺子里卖的极贵的橡胶底。

就连袜子,也能影影绰绰看到上面绣了宝相花的银线暗纹。

整个人简直出尘贵气到令人发指!

“这便是书上说的才貌仙郎吧!”没读过书的琏二爷忍不住发出喟叹。

不得了,珍大哥哥娶了新嫂子,人也跟着焕然一新。

他记得,往日贾珍穿的都是宝蓝、棕红、青色一类深色衣裳,虽说看着沉稳,也带着暮气,哪像现在,起码年轻了十岁。

新嫂子了不得!

贾琏暗暗心惊。

一个男人外表有了巨大变化,一定是女人造成的,不管好坏,概莫能外。

贾珍一手挑着盏南瓜形玻璃灯,一手把玩着扇子,展开收起,收起展开,不亦乐乎。

这个小动作也被贾琏看成“活泼”!

没错,珍大哥哥似乎心态也变得年轻了,贾琏暗暗咋舌,“一个女人的影响竟然这么大?”

大不大的他也不敢开口调侃,继续歪缠,想着把心头好磨到手:“哥,亲哥,我真的就好那一块,弟弟求您了。”

呦呵,刚接任族长那会,这小子还满身傲气,跑来东府叽叽歪歪,这才几年,就如此放得下身段,还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才。

“难道你看中的心头好有什么奇特之处不成?”

“嘿嘿。”贾琏猥琐的笑了,小声描绘一番,特别强调西洋**的丰腴肤白,还说,“不像咱们这里的玩意儿,遮遮掩掩,啥也看不清。”

贾珍用手里的如意头留青玉竹扇狠狠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无奈地道:“琏二爷,回去多读几本书吧,那是洋和尚的圣母图!”

“圣母?”贾琏大吃一惊,“我滴个乖乖,西洋人眼里的圣母都不穿衣服?!”

贾珍哑然,完全无法回答。

贾琏兴奋了,眼睛亮的烫人,口中嚷道:“回去就给王家舅舅送信,问问往西洋去的船什么时候出发。”

这是想出海不成?往年琏二可是最怕人提出海。

他去过海上,知道风浪大海的可怕,总觉得出海是拿命拼,不值得。

没想到圣母图还有这作用,贾珍忍不住叹气。

当初惜春让人铭刻圣母图,他还激烈反对,觉得伤风败俗,还说那款怀表一定没人买。

妹妹当时鄙视的眼神他还记得清清楚楚:“你真是男人吗?!”

在他眼里,一个***就比花鸟图瑞兽图多卖五百两,这不是糊弄人嘛。

结果呢?脸真疼,还有“真香”!

而琏二的反应说明妹妹是对的。

贾珍苦笑,妹妹真是敛财有道,他沾了大光!

其实,惜春只是打了个擦边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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