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临 第一百五十七章 流失的自我

这就是死的感觉吗？金木眼前那黑暗的场景一变，自己正坐在一个滑滑梯上，眼前是一片祥和的公园，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我不是死了吗？金木迷茫地看向一侧，看见一个黑发的孩子在铲着沙子，那不是小时候的自己吗？他意识到现在是在哪里了，这条路...还有这个街，不就是以前自己和妈妈住过的地方吗...

他顺着这条街走了下去，完全是凭着自己的感觉走着，很快就来到了自己的家，离那个公园不远的地方。

“欢迎回来，研。”走进了家的金木呆呆地看着这个弯着腰做一些小玩意的背影，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这声音听起来既陌生又熟悉，毕竟是自己多年没有再听到过的问候了，他情不自禁的按上了对方肩膀，希望能让对方停下来，但是他的母亲始终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妈妈，妈妈。”虽然梦是如此的真实，但是金木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呼唤对方，都无法改变曾经的一切了，他将头埋在对方的肩膀上，痛苦的呼喊着。“您以后不用再继续工作了，请您停手吧，请您...”

“嗯，我马上就好。”虽然这么说，但是她手上还是在忙碌着，这是他小时候向她撒娇时的记忆，但是结果都如出一辙，他的妈妈总想顾着周身的一切，结果却把自己逼得无暇休息。“你怎么了？真是个怪孩子...”

咦？他忽然想到了自己，想到了安定区大家的脸庞，周围的人自己全都想拯救，但是却把自己逼得手足无措，始终在天平周围犹豫着，要不要选择摆放砝码，就这样想着，直到眼前出现了那个女孩悲伤的脸，在表面上装作为他人着想，结果却只晓得惦记着自己...最终我也和妈妈一样，如出一辙。

事到如今...我也有些理解了，妈妈为什么要为了伯母努力到那份上，妈妈她害怕...像失去爸爸那样，又失去谁，所以她不惜糟蹋自己也要为周围的人鞠躬尽瘁...妈妈她不是什么温柔的人，她害怕孤独，那是单纯来自胆小鬼的恐惧...我也是，我并不是想保护大家，我想要保护的...是我自己。

金木缓缓转身，将门关上，和自己的母亲说了最后一声再见，他按照原来的路走了回去，直到看到曾经的自己依然在那片沙地里玩耍着，就在自己靠近时，那个自己好像察觉到了一样，抬起头和他对视着，我是这个等着妈妈回家，独自翻着爸爸的书，在沙滩上自娱自乐的孩子，我只是不想让这个孩子孤身一人...

原来这是两个自己，他将曾经的自己留着了这里，但是为了保护所有人又创造了一个强大而残忍的自己，董香说得没错...到头来我只是考虑着自己的事情。

“做的真好。”他和这个黑发的孩子聊起了天，他们互相了解对方。

“嗯，嗯....”黑发的金木指着自己建造的堡垒，骄傲地说着。“这个是水路，住在这里的人可以喝这些水，这个是我和妈妈的房间。”

“天黑了...”看着忽然黑暗下来的天空，白发的金木笑着开口了。“该回去了。”

“嗯。”

我牵着我的手，就像穿梭在横流而出的脑浆所保留的记忆，破碎记忆的裂痕里间，无处可归，没目的地迤逦前行，空中漂浮着令人作呕的云，我知道，我会变成怎样，待到下次睁开双眼。

“...你...”在方格的地板和盛开的花朵间行走的白发金木开口了，他看着一端缓缓破碎的记忆，他知道那些会永远地消失。“喜欢...妈妈吗？”

“嗯...妈妈最伟大了，总是工作到深夜...”黑发的金木毫不犹豫地说，之后他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充满期待地说着。“我长大以后...能不能也像妈妈那样帮助别人啊..”

“对不起...”看着依然是那副天真模样的孩子，金木忽然开口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如同忏悔般跪了下去。“对不起啊...都是我的错..我把你...我...都做了些什么啊...都怪我...对不起..对不起...”

“我们...可真丑陋啊...”黑发的金木笑着将额头贴向对方，明明是自己创造了一个自己，将这个弱小的藏在强大自己的身后，但是无论是那个自己，都会觉得是自己的错，明明无论哪个都无能为力。“没事的...你...不是救了我很多次吗？代替弱小的我上前战斗...我没生气哦，至今为止谢谢你了..”

“稍微...”两人拥抱着，而这片空间逐渐崩塌着，变成了雪白的片段，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刚才见到妈妈时，让她给我做汉堡包就好了...“休息一下吧....”

意识逐渐变为灰烬，也许是埋得太深了，金木猛然想起，在自己最后遇到利世小姐的那天，已经奄奄一息的他看到那天夜里利世小姐的眼前，为什么...会有小丑在那里嗤笑...

如今我...已无从得知了，那究竟意味着什么，因为我已经...

有马看着无法再起来的金木，忽然察觉到脸上一丝疼痛，他用手摸了一下，却看到了沾染在他手指上的血迹，多久没有尝到受伤的疼痛了呢....

在他的面前，已经没有了双眼的金木后脑勺脑浆缓缓流出，他却再也看不见这逐渐明朗的世界了，只剩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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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上了吗？”局长喃喃道，在他的面前是一片混乱的战场，但是他知道，最终的决战却是在那个地方。

“你在说什么？”所有人都以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这个缓缓打开箱子的少年，在他们的印象中，龙昊虽然很强，但是还没有达到像有马那种几乎是CCG旗帜的程度，而且人虽然很沉默，总体上来说却是一个很不错的人，不过这次却说出了这样疯狂的话。

“你们真是弱，虽然说两个枭很出乎意料，但是...”龙昊的语气还有表情都恍若两个人一般，如果说以前的他只是外表冷淡一些，那么此时的龙昊是真的冷漠，他忽视了之前所有搜查官的努力。“也不至于将你们逼得焦头烂额。”

“你不也是没能解决掉那个花狐。”一个搜查官愤愤地说，他可是知道龙昊之前的任务，再看看对方左臂的包扎就知道任务没有成功。“为什么好意思在这里说我们。”

“至少我还没沦落到让喰种放我一条命的程度。”龙昊将黑色的长剑轻轻提起，随着按下滴的一声，鲜红的剑刃弹了出来，看上去如同本人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喂...小子...”钵川听到这话有些不愿意了，他将领子拉下，露出自己那可怖的牙齿，这混球难道说我是靠喰种才逃得性命的？“刚才那话我也不能当没听见。”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们现在努力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拖延一些时间吗？”龙昊轻蔑地笑了笑，一巴掌推开了钵川，此时的他显得格外的骄傲。“而这种事情，我一个人就可以轻松办到，那么...你们又有什么用处呢...”

“可恶！”本来就看龙昊不顺眼的宇井更加愤怒了，他不就是在说我们毫无用处吗？不过已经没什么力气的他连站起身吵架都做不到了。“你把我们的努力当成什么了！”

“龙昊Boy...”原本大大咧咧的望元特等将有些愤慨的搜查官们给稳住，他知道现在不是争吵这个的问题，那个独眼枭此时如同看戏一般看着他们，还时不时咧着大嘴，虽然说坚持到有马到来就行，但是谁又能保证能坚持到那个时刻呢。“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呢？”

“当然...我是在说你们弱的有些不寻常。”龙昊看着看向一侧的独眼枭，好像那里只是一只嬉戏的大猫而已。“你们输给了眼罩，又和枭纠缠了如此之久，还被一个独眼枭打得土头灰面，我在将两个烦人的家伙打退后考虑了很久，是你们太弱了...还是我太强了...但是无论是哪种情况，都在提醒着我...”

“我为什么...”龙昊将手指点在了望元的胸膛上，毫不示弱地和他对视着，如同一只可怕的野兽。“要和你们这些弱者合作，明明只是拖我后腿而已...”

“喂...”望元没有开口，虽然他铁青着脸，但是却没什么说服力，在失去了他的天使后，他的战斗力确实下降了不是一点两点，不过龙昊忽然放过了他，对着枭那边喊了一句。“丑东西，不要将你那脏兮兮的爪子放下去。”

“嘻嘻...”独眼枭朝着龙昊笑了一下，它的目标是篠原，它原本打算趁着他们争吵的时候吃一点呢，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小气。“那...就来啊...”

在它想挥下去时，忽然停在了半空中，一个红色的剑刃从半空的袭来，明明离它还有那么远的距离，但只是一个瞬间，那个少年就已经来到了它的面前，脸上冰冷的杀意几乎将它冻结住了。

“不是...”龙昊就这样在空中和它对视了一眼，身子猛地一沉，将篠原捞起，然后跃回了之前的位置。“挺听话的吗...要不然你失去的可就不止一个膝盖了。”

独眼枭低头一看，自己一个膝盖被整个挖了下来，估计是龙昊剑挥下时顺手做的，要是自己将手臂挥下的话，那么自己的手臂也很难保住，它发出一声咕噜咕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像气急败坏，但是动作明显迟疑了很多，看起来它对龙昊也开始忌惮起来。

“来啊...心灵丑陋的家伙。”看着只是一个回合就办到了他们拼了命才做到的事情，望元复杂地看着龙昊站出来的身影，对着后面的人做了个手势，所有搜查官都默契地后退，虽然他们嘴上说着拼命什么的，但是之前和喰种的浴血奋战已经将他们的体力耗尽了。

“希望你不是只能说说大话而已。”招呼着医护兵抢救篠原的望元特等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第一次有了一种老了感觉，真是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