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天纵大步往前走:“没什么,回去吧。”

他不愿意说,苏拾却能猜得到。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云听澜:“连子濯师徒上山,好像是为了给你采药。”

给京城里的小世子治病,偌大的京城,只有云听澜一个世子爷。

“切,肯定是我那个不靠谱的老爹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庸医。”

苏拾:“………”

讲真,你们家最不靠谱的人是你。

宁王是唯一还能留在京城里的外姓王爷,当今皇帝都要对他忌惮三分,可见其手段和谋略,再加上……他那一房一房如花美眷的夫人们,简直羡煞旁人。

大约,宁王生命里唯一的“污点”就是有了云听澜这么一个扰的家门不得安宁的逆子!

云听澜皱着眉:“阿拾,你为什么用这种表情看我?”

“没什么。”

……

回到家,茴宝哭着冲进了苏拾的怀里。

苏拾摸了摸他的头:“茴宝,怎么了?”

“姐姐,姐夫,姐夫被坏人带走了……”

“你说什么!”

黎天纵看了一眼苏拾,那一瞬间,他从她身上感觉到了实质般的杀气!

茴宝也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

苏大爷说道:“被县官带走了。”

“带走的名义……是他骗走了顾家的两张地契。”

这两张地契,自然就是街道上的那两家铺子。

苏拾呼吸狠狠一沉。

她转身就走。

县衙里,顾瑾,顾老爷子,大房和二房都在,分站两边。

二房路氏一看到顾瑾就骂骂咧咧,顾顺宝顺着自己母亲的话,也是对顾瑾口出恶言。

顾瑾拧了下眉,往一旁站了站,低着头,也不看他们,也不说话。

陈县官冷笑了一声,将惊堂木狠狠拍下:“都安静,这里是县衙,你们当这里是菜市场吗?”

公堂上安静下来,顾瑾微微撩起眼皮,看向了陈县官。

陈县官眯了眯眼,杀气毕显。

顾瑾,你到底有什么可横的?

陈县官是亲自去抓的人,来县衙的路上,陈县官就已经给顾瑾放了狠话。

“你和苏拾和离,或者休妻,我有的是办法让她嫁给本官做妾!而且,今天这件事,本官说不定可以帮你一把,到时候你吃香喝辣,日子只会比现在更舒服。”

顾瑾是被两个人压着往前走的,趔趔趄趄,他看了一眼陈县官:“大人,你的羞耻之心呢?每天将爱民如子挂在嘴边,如今……却想要强娶别人家的媳妇……”

“您今年高寿?我媳妇叫你一声叔叔,都不为过吧?”

陈县官气的胸口起伏不断,这他妈是傻子?

鬼才信!

这逻辑感分明清晰的很!

“顾瑾,希望你等一下也能这般伶牙俐齿!”

-

陈县官话落后,顾老爷子便急着开口:“大人,这顾瑾,可不是我们顾家的人,他没有顾家血脉。”

“我的三儿子,也是被他克死的呀……”

“他这样的人,我们顾家养他这么多年,已经尽到责任了,可万万没想到,他娶了媳妇后,联合自己的媳妇,用卑鄙阴险的手段,将我们顾家两张地契给带走了……”

“那两间铺子,是我三儿子好不容易建起来的,付出了所有的心力,也是为了我以后可以有个保障的,这两个人,简直狼子野心啊!”

公堂外面站了不少百姓,听完顾老爷子如此可怜的话,顿时都开始骂顾瑾不孝了。

古人云,百善孝为先。

一个人,连把自己养大的老人和家人都不管,都如此坑害,众人自然唾弃。

陈县官几乎是挑衅似的看向了顾瑾。

本以为能看到男人慌张错乱,不可思议的目光,却没想到,男人只是立在那里,称不上面无表情,他的嘴角甚至带笑,隔了一会,等到身后的辱骂声停了,他才开口:“就为这事?哦,我早就知道。”

“凭我的才华和容貌,你们顾家……”

顾瑾很嫌弃的瞥了他们一眼:“生不出来的。”

当然,除了将他养大的爹娘。

顾家一众人,表情可谓精彩纷呈。

顾瑾这一句话,真真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杀人诛心,不外如是。

顾丰茂忽然冲了出来:“你这个狗娘养的狗杂种!我今天非要替我三弟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不孝子!”

顾瑾看着顾丰茂直接朝他冲过来,这才慌了,急忙往后退,别说他本来就怕顾丰茂,就现在的身体状况,可经不起顾丰茂的打骂。

而且,要是再受伤,阿拾肯定会心疼的。

他躲了一下,嘴下却不饶人:“这里是公堂,顾丰茂,你要是敢打我,我就敢告你!”

“这么多人明眼看着……”

他话还没说完,外面有人插了一句:“可你该打!”

“不肖子孙!枉生为人!”

这八个字,像是有组织一般,大家整整齐齐的,义愤填膺的,念了四五遍。

顾瑾睫毛颤了一下,他抬了下腿,趁着顾丰茂不注意,把他绊倒了。

顾丰茂摔了个狗啃泥。

骂骂咧咧的要站起来。

顾瑾拧眉,手捂着胸口,喘着粗气,伤口有点疼了。

顾丰茂站起身,瞪着顾瑾:“好你个顾瑾,你竟然敢打我!”

顾瑾身子轻晃了一下,他实在有些不舒服,看着顾丰茂抡起拳头又打了过来,偏头闭上了眼,却没有预料中的疼痛,反而是听到了顾丰茂的惨叫声。

顾丰茂倒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全身痉挛,路氏几人急忙过去查看。

他先是查看军情似的睁开一只眼睛,注意到是苏拾,这才将两只眼睛都睁开了。

他有些站不稳,弯下腰,将下巴放在了苏拾的肩头,歪了下头,半眯着眼:“媳妇,你来啦?”

苏拾给他把了脉,“你怎么了?”

伤口都长得差不多了,顾瑾怎么可能会忽然这么虚弱?

苏拾冷下眼:“是不是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一个带着刀子的目光就落在了陈县官的身上,四目相对,陈县官手上的惊堂木,怎么也不敢拍下去。

他只能弱弱的,悄悄的放下了惊堂木。

苏拾看向了顾老爷子:“顾老爷子,本想给你留点脸面的,现在看来,也不需要了。”

“如果我没记错,你当初,可是把我家阿瑾的父母,逐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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