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了乾街,沈希言去见了蒋四爷,将这件事告诉了他。蒋四爷听完,心情极其复杂,他没想到沈希言这么容易便将事情解决了。

这些地主仗着是暹罗人,所以态度蛮横,强硬,以为他们拿他们没有办法。可沈希言这次算是釜底抽薪,让这些暹罗本地的武装力量去对付这些地主是最好的办法。

民就没有不怕兵的。

蒋四爷哈哈大笑:“这以后安州商会有了你,我可算是彻底放心了。”

沈希言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我以为四爷就是因为放心我才把会长传给我的,原来现在才放心啊?”

蒋四爷不禁瞪大了眼睛,失笑不已:“你真是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对对对,我早就对你放心的。”顿了顿,他又问道:“那现在怎么办?是不是应该抓奸细了?”

沈希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抓奸细这事,还是要请四爷费心。还有,地主那边也要密切关注着,只要塔帕大统领一出手,我们就再去接触地主们,世子爷那边等不了太久。”

蒋四爷神色凝重地微微颌首:“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安排好。”顿了顿,他又道:“还有啤酒工坊那边,已经快完工了。我和盛爷的意思是,怎么样都要举办一个开幕仪式之类的,邀请各位同行过来喝杯酒,见见面,说不定有合作的机会。到时候你也露个面,也让大家见见我们的新会长。”

沈希言微微颌首,没有推辞,“好,那开幕仪式的事我让安哥去安排。”

蒋四爷点了点头,很痛快的放权让沈希言去做。

沈希言让陈安去忙开幕仪式的事情了,她则是拜访了商会的几位大珠宝商,把带回来的首饰放在他们的店铺里寄卖,如果卖出去了则分一部分的寄卖费。

大家都很给沈希言这个会长的面子,再加上陈安的眼光犀利,带回来的首饰成色极好,几位珠宝商答应的非常痛快。

现在就等着塔帕那边动手,等着地主们同意卖粮了。

塔帕的动作很快,马上就带兵上门了。沈希言得到消息,陈安还说了一句:“这塔帕还挺着急的,动作这么快。”

秦风冷哼地说了一句:“他能不着急吗?那可是几十万两的银子,如果不是遇见了希言,我看他见不到这么多银子了。”

陈安想了想,觉得秦风说的十分有道理。

陈安看向沈希言:“希言,你如果要去颂恩,让秦风陪你一起去。”

沈希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不着急,等过两日再说。”

现在主动权在他们的手上,他们确实不用着急,说不定还能趁机压压价。陈安明白了沈希言的意思,便点了点头。

可是沈希言和陈安都没想到,他们还没去找颂恩,颂恩倒先找上了他们。准确的说,是来到乾街,找了安州商会的麻烦。

沈希言正在啤酒工坊,跟陈安研究着开幕仪式的事。之前为他们讲解五关三将的陈奇便急匆匆地来了。

“会长,四爷请您回商会一趟。”陈奇眼神一凛,低声说道:“出事了。”

沈希言愣了一下:“出什么事了?”

沈希言这么问,脚步已经向外走了出去。

在路上,陈奇跟沈希言说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乾街虽说都是大乾的商人,但是这里非常繁华,各种买卖都有。同样也有青楼,青楼里的花魁名叫清舒,清舒以前靠着美貌帮蒋四爷做了不少事。

这位清舒年轻貌美,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很是有几分才情。清舒姑娘,心高气傲,向来只卖艺不卖身,便是要见她一面,也要对上她出的对联才有机会一睹芳容。

因为有着蒋四爷做靠山,也没有人敢对她用强,所以这些年来,清舒的芳名远播,得见芳容的却没有几个。

陈奇迟疑地看了沈希言,然后说道:“会长……”

沈希言打断他道:“你还是叫我希言吧,我来到乾街第一个认识的就是你,咱们缘分非同一般。叫什么会长的,倒是将关系叫的远了。”

陈奇却是坚持地说道:“规矩不可废,你就是我们的会长。”

沈希言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继续说,这清舒姑娘怎么了?”

陈奇便继续说道:“说起来,会长当初闯五关三将只闯了三关,只见过了胡不归和盛爷两位,这清舒姑娘其实就是第三将。”

沈希言听到五关三将脸色就是一木,本来以为能逃过一劫,没想到兜兜转转,她还是绕不开这五关三将。

“颂恩今日去了青楼,连续答出了清舒姑娘回答出的问题,可是不知怎的,这颂恩提出让清舒姑娘……”陈奇说到这看了沈希言一眼,有些吞吞吐吐。

这沈希言毕竟是女子,有些话不能说的太过直白,否则就是冒犯了。

沈希言没有这么多顾虑,看他不说了,本能地说了一句:“陪他一夜?”

陈奇倒是一噎,没想到沈希言这么百无禁忌,就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所以他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沈希言理所当然地说道:“能去青楼这种地方的男人,肯定是为了寻花问柳啊,难不成是去吃饭喝茶啊?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陈奇艰难地说道:“……没错。反正中间不知出了什么差错,清舒姑娘赌气答应。结果没想到颂恩真的这么厉害,竟然真的答出了清舒姑娘所有的题目。”

沈希言没有打断他,据她所知,这样的故事之后都会跟着一个‘可是’。

沈希言刚这么想,陈奇就说道:“可是,等清舒姑娘答应见颂恩的时候,他却带出来了一个又老又丑的乞丐,让清舒姑娘……陪他一晚。清舒姑娘当然不同意,然后颂恩就在楼里闹了起来,说乾街的人不守诺言,出尔反尔。”

沈希言了然地说道:“差错?什么差错,不过就是那清舒姑娘原先看着颂恩年轻英俊,又有才华,也动了几分春心,所以才会答应。结果没想到,满腔柔情错付,人家公子是别有目的,这才闹了起来。”

陈奇看了沈希言一眼,没有说话。心里却是震惊,会长是怎么知道的?就跟在现场似的。

陈奇想了想,然后犹豫地说道:“其实清舒姑娘也不容易,她本是官家千金,后来父母获罪,被四爷所救。当时清舒姑娘便对四爷情根深种,想要跟随四爷。只是那时候四爷……会长你也知道的,四爷就拒绝了,不管清舒姑娘如何示好,四爷都不答应。后来清舒姑娘一怒之下便委身青楼,势必要找一个有情人。好在这些年,因为有四爷在,她在青楼日子过的倒也顺遂,只是没想到……”

沈希言顿时明白了,蒋四爷当初吃了青楼女子的亏,对女子厌恶至极。这清舒姑娘被拒绝之后偏偏投身青楼,倒也是个刚烈的女子。

就是蠢了点。

沈希言神色自若,陈奇看了她一眼,便纠结地说道:“会长,四爷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他对清舒姑娘一直很愧疚。如果会长有办法,还请会长救救清舒姑娘。”

沈希言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这是自然,她是我安州商会的人,出了事,我们安州商会当然要庇护她!若是一个女子都护不住,我还当什么会长。”

陈奇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沈希言会这么说,毕竟这件事其实算是清舒姑娘理亏的。

沈希言看出来了,淡淡地说道:“我护的是自己人,又不是护着什么道理。再说用这样卑鄙的手段去算计一个女子,也没什么道理可言!更何况,这次本就是我惹来的祸事,清舒姑娘是被牵连的,我当然不会不管她。”

陈奇眼神不禁有几分动容,沈希言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你别跟着我了,你去把陈安和秦风叫过来。”

陈奇连连点头:“铁三角出马,最保险了,那会长,我这就去了。”

铁三角?沈希言愣了一下,看着陈奇转身就走的背影,无奈失笑。

沈希言先到了安州商会,就看到蒋四爷脸色难看地坐在一边,就连盛爷也是满脸的余怒未消。在他们身后,还站着一位貌美的女子,想来就是那位清舒姑娘了,她也是满脸的忧色。

和他们脸色相比,旁边的一位年轻公子却在怡然自得的喝着茶。

他就是颂恩了,沈希言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这颂恩二十多岁,看样子应该是混血。暹罗地区盛行通婚,很多都是混血,这位颂恩相貌俊美,衣着华贵,听说又很有才华,难怪清舒姑娘也会心动了。

沈希言走进来,看向了颂恩,“这位就是颂恩公子了?”顿了顿,她看向蒋四爷:“是不是要找一名通译?”

“不必。”颂恩开口了,居然是很标准的汉语:“我从小就有汉族老师教我汉族的文化,我听得懂。”

沈希言点了点头,拱了拱手:“在下沈希言,乃安州商会的会长。”

颂恩看着沈希言,眼神闪过了一抹轻蔑:“如今安州商会竟是一女子当家,也难怪连出尔反尔的事都干出来了,也不嫌丢人?”

此言一出,安州商会的人皆是一脸愤怒,纷纷出言怒斥他大胆无礼。

沈希言摆了摆手,这些声音才戛然而止。这却让颂恩神色一变,沈希言才当了安州商会多久的会长,在商会内就有如此的威望?要知道蒋四爷可还在这呢。

沈希言向会长的主位走去,颂恩这才注意到,就算刚才沈希言没来的时候,蒋四爷也没有坐在主位上。看来这安州商会对沈希言皆是非常信服啊!

沈希言坦然地坐在了椅子里,看着颂恩淡淡地说道:“有的人碰到了男人解决不了的事情,转过头就去为难女子,还到处去招摇,都没嫌丢人。相比之下,我们清舒姑娘只是没看上一个男子,也不算什么吧?”

颂恩的脸色顿时一变,眯了眯眼。确实,他是不敢违背塔帕大统领的意思,又不甘心将粮食就这么卖给安州商会,所以才出此下策。

颂恩懒洋洋地说道:“我不管这些,我只知道我的人答对了清舒姑娘的题目,就应该陪我兄弟一晚。”

沈希言挑了挑眉头:“我听说是颂恩公子答出的题目,可不是他。”

颂恩理所当然地说道:“既然是我答出来的,那么我愿意让她陪谁,她就得陪谁!”

颂恩蛮横的态度让安州商会的人皆是一脸气愤。

沈希言却是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不就是陪他一晚,这算什么大事?我答应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蒋四爷更是忍不住唤了一句:“希言!”

颂恩也是愣了一下,然后说道:“你真的答应?”说着,他把身后站着的人推了出来。

那人四十多岁,头发乱糟糟的,脏兮兮的一看就是个乞丐。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陈安的声音:“我们安州商会向来以诚信为本,既然答应的事自然不会反悔。”

这是陈安和秦风到了,两人走到了沈希言的身边,陈安在沈希言的身边坐下,而秦风则是一副守护的姿态站在二人的身后。

不知为何,安州商会的人看到他们三人在一起,心里竟有一种尘埃落定之感。

“既然不会反悔,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吧。”颂恩冷笑着说道。

他身边的那个乞丐立刻露出了一个笑容,垂涎的目光就向清舒姑娘望去,一脸色迷迷的样子。

沈希言淡淡地说道:“我们安州商会当然不会食言,清舒姑娘是我们安州商会的人,她的事就是我们安州商会的事。左右我们今天晚上都没什么事,我对清舒姑娘的才情也是仰慕已久,今日我们就都一起听听清舒姑娘的好曲儿。”

颂恩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沈希言一脸无辜地说道:“我们清舒姑娘答应陪你一晚,又没说是她单独陪你一晚。既然你都能让……让你的好兄弟代替你了,我们商会的兄弟放心不下她,愿意和她一起,又算得了什么呢?”

蒋四爷和盛爷眼中都闪过了一抹笑意,彼此对视了一眼,心里却已经松了一口气。

颂恩气得脸色都变了,他眯着眼说道:“看来安州商会是打算无赖到底了?”

颂恩的话音一落,立刻从外面冲进来了十多个壮汉,各个手握长刀,对向了沈希言。

颂恩的动作在秦风看来,那就是赤裸裸的挑衅。这个暹罗人,居然敢用刀对着希言!他怕是活的命太长!

秦风顿时上前了一步,一巴掌拍向面前的长桌,柳曲木桌面的桌子,顿时被拍的四分五裂。

颂恩满脸惊愕地望着秦风,这么厚的桌面,便是用炸药去炸怕是都炸不裂,此人一掌就拍断了,这内力究竟是有多深厚!

安州商会的人皆是一脸坦然,毕竟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见过了,就不再惊讶了。只有蒋四爷一脸心疼,他好不容易让人送过来的桌子,就这么毁了,秦风是跟安州商会的桌子有仇吗?

颂恩看向了沈希言,只见沈希言坐在椅子里,一副淡然若之的表情,不禁心中骇然。

沈希言淡淡地说道:“颂恩还打算坐下来谈吗?还是让我这位兄弟跟你谈谈?”

颂恩神色收敛了许多,“你想要怎么样?”

沈希言正色地说道:“颂恩公子,我只是想跟你做生意而已。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这冒然涨价,我觉得不太厚道,你觉得呢?”

颂恩也淡淡地说道:“买卖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你让塔帕大统领参与进来,是你先坏了规矩。你以为仗势欺人我就会妥协吗?如果逼急了我,就算将粮食都烧了,我也不会便宜你。”

沈希言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我承认,是我太着急了。这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但就算没有塔帕,我也有办法收到粮食。”

颂恩觉得沈希言在说大话,冷笑了一声:“那我倒要看看沈会长的手段了!”

蒋四爷看了颂恩一眼,刚刚还在嘲笑沈希言是会长,现在就已经开始认可她了。或许颂恩还没发现自己态度的转变,但是他们都看出来了。

沈希言眨了眨眼,一边的陈安便笑着说道:“颂恩公子,我们大家都是商人,也都是为了赚银子。你这么冒然抬价,最后两败俱伤,谁都占不到便宜。”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据我所知,现在能吃下这么大数量粮食的商户,只有我们一家。”

“能提供这么大数量粮食的,也只有我颂恩一家!”颂恩毫不客气地说道。

陈安微微一笑:“这么说是没的谈了?”

颂恩便道:“十二文一斤,不能低于这个数!”

这几乎是以前价格的两杯还多,颂恩分明就是坐地涨价。

沈希言暗暗冷笑,并没有说话。

陈安便说道:“那既然没的谈,我们也不强求。”顿了顿,他别有深意地看了颂恩一眼:“那就不多留颂恩公子了,不过我有一句话要劝颂恩公子,贪心的人往往会失去更多。”

颂恩愣了一下,不过他没有当回事,只以为是陈安在放狠话。他站起来,便道:“你们也可以考虑一下,我不想撕破脸皮,但不代表我不敢撕破脸皮!”

颂恩说完,转身就走了,连提都没提过夜的事。他这身板可没柳曲木桌面结实。

颂恩一走,清舒姑娘便上前了一步,给沈希言行了一礼:“多谢会长的搭救之恩……”

沈希言愣了一下,急忙跳了起来:“我,我是女子,我也是女子,你不用太谢我。”

上一次蒋四爷救了清舒,就差点被以身相许,她可不想惹个风流债。

清舒姑娘:“……”

清舒姑娘一脸的一言难尽,好歹她也算是个花魁,怎么现在都被嫌弃成这样了呢?

盛爷看向了沈希言:“希言,你可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不能因为我们延误了战机啊,那我们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沈希言笑着说道:“盛爷放心,我心里已有成算,绝对不会延误战机的。”

听到沈希言这么说,盛爷放了心。毕竟沈希言办事一向可靠,她既说有把握就一定是有把握的。

盛爷看了蒋四爷一眼,以前最着急的人是他,现在怎么这么淡然。蒋四爷没察觉到盛爷的心思,他正一脸心疼地看着地上的被拍碎的桌子。

他的曲柳木的桌面……

沈希言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也不禁有些尴尬,她摸了摸鼻子,然后说道:“这个,我赔,我赔。”

沈希言说着瞪了秦风一眼,“你说说你,怎么动不动就损坏我们自家的财产。”

陈安也跟着说道:“就是,你就不能一巴掌拍死颂恩吗?!”

沈希言深以为然地跟着颌首。

秦风不禁一脸深思地点了点头,了然地说道:“是我的不是,下次我就知道了……”

沈希言大惊失色:“下次,下次还是拍桌子吧,你可别真的去拍人啊。”

秦风一脸遗憾。

沈希言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她觉得十个颂恩加起来都没有一个死心眼的秦风让人觉得头疼。

倒是一边的清舒姑娘望着秦风的目光闪着亮晶晶的光,“今天多亏了秦少侠的救命之恩……”

秦风愣了愣,“啊,不谢,我也没救你,是那些人拿刀对着希言我才出手的。”顿了顿,他一脸气愤地说道:“刚刚就应该宰了他们,居然敢用刀对着希言,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真的是太便宜他们了!”

清舒姑娘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却还是坚强地说道:“反正,这次是秦少侠为我解围,我心中十分感激,实在不知该怎么报答秦少侠。”

秦风想了想,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不然你给希言弹奏一曲吧,刚刚希言说很想听你的好曲儿。”

清舒姑娘的表情更是僵住了,她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秦风不禁皱起了眉头:“你不愿意吗?不是说感激我吗?你这是习惯性的出尔反尔啊……”

沈希言听不下去了,她捂着脸,看了陈安一眼。

陈安只好上前把秦风拉走了,他以前只觉得秦风是缺心眼,现在他觉得秦风可能是根本没长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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