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言缩了缩脖子,她看向了季白:“世子爷,这军营里怎么会有刺客?是不是大辽人的探子?”

沈希言一边说,一边看了陈安一眼。

陈安心里暗恼,都这个时候了,她还要避重就轻。可是他还是配合地说道:“是啊,殿下一来便遇刺,此事非同小可。”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而且时间不早了,殿下也该休息了,有什么事是不是明天说?”

五皇子看了季白一眼,季白眉头微蹙,正色地说道:“殿下,此事我一定会追查到底,给殿下一个交代。”

几位皇子渐渐长成,皇上迟迟没有立储,皇后所出的二皇子按说是名正言顺。可皇上向来宠爱敏贵妃,五皇子一直都是乾正帝最宠爱的儿子,所以到底谁能成为储君一直未有定论。

但五皇子跟二皇子是绝对的对立的关系,忠勇侯夫人跟皇后是堂姐妹,从这个角度来说,忠勇侯是天然的皇后一派。

现在五皇子刚到宁远城就被行刺,还好他这是没受伤,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二皇子和皇后绝对难逃干系,就算这件事不是皇后所为,也不会有人相信。

所以季白必须要找到真凶,给五皇子一个交代,也是为了洗脱自己跟皇后。

五皇子不甚在意地说道:“可能只是辽国的探子所为,世子别为了追凶而耽误了边关布防才是。”

季白怔了一下,拱了拱手:“多谢殿下体恤。”

沈希言便站起身,然后说道:“那我们就不多打扰殿下了。”

这里是五皇子的寝帐,他们当然都要离开,季白下意识的走向沈希言,要跟她一同离开。

五皇子开口道:“世子爷,我对刺客有些疑问,还想跟世子商议一下。”

季白停下脚步,转过头看了沈希言一眼,吩咐临风:“你送沈姑娘回去。”

临风应了一声是:“沈姑娘请。”

沈希言、陈安和秦风走出了营帐,沈希言看了临风一眼:“临风,你不用送我们,你也回去休息吧。”

临风露出了一个笑容:“沈姑娘,我们世子爷的吩咐我可不敢不停,世子爷让我送您回去,我就一定要安全的把您送回去。”

沈希言只好不再多说什么。

回到营帐,临风居然还不肯走。

沈希言不由得说道:“临风,你还不在?”

临风看了陈安和秦风一眼,心里暗道,他们都没走,他当然也不能走,他得替世子爷看着他们!

陈安脸色一黑,顿时觉得季白的小厮也跟季白一样讨厌!

“希言,那我们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陈安温声说道。

沈希言点了点头。

陈安和秦风一走,临风也走了,他冲着沈希言露出了一个笑容:“那沈姑娘,我也退下了。”

沈希言送走了几位大神,可谓是身心俱疲。

第二天一早,沈希言迷迷糊糊地睡醒了,她的手臂还很疼,所以睡的不是很安稳。

她起床之后,就发现手臂受伤,穿衣服什么的都不方便。就在她为难的时候,帐外传来了声音。

“沈姑娘,你可起身了吗?你不用出来,我送来了侍女,你方便让她进去吗?”

沈希言愣了一下,急忙说道:“进来吧。”

很快,王嫣便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她穿衣服,立刻过来帮忙。

王嫣冲着沈希言眨了眨眼:“我昨天都没跟姐姐好好说话,今天一早殿下便想来看姐姐,我便提出跟着来啦!”

沈希言不禁夸赞:“嫣儿真是聪慧。”

王嫣一脸关切地望着沈希言说道:“姐姐,你的手臂是不是很疼?”

沈希言摇了摇头,关于昨天的事,她心里有很多疑问,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世子爷?你怎么来了?”五皇子的声音响起。

季白看着五皇子,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殿下怎么在这里?”

“我是来看望沈姑娘的,她是为了救我受的伤,我来探望她也是理所应当。倒是世子爷,你不去追查凶手,倒是很有闲情雅致?”五皇子淡淡地反问道。

昨天五皇子明明并不怎么在意凶手的事,可是现在却用这件事来堵季白的嘴。

季白也淡淡地说道:“不管怎么说,我跟沈姑娘都是旧识,我来探望她也是理所应当。”

沈希言听到这,急忙走出去,要是让他们俩再说下去,怕是就要打起来了。

沈希言笑着看着季白和五皇子:“世子爷和殿下都来了,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呢?”

五皇子望着沈希言的眼神很温和,“我来给送伤药。”

沈希言看了季白手里拿着的瓷瓶,季白也面不改色地说道:“这是军中的良药,是军中的大夫自己做的,但效果很好。”

沈希言看着两人手里的瓷瓶,一脸的生无可恋。

她只是一个受了伤的普通人,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季白和五皇子两人都望着沈希言,执拗的想要知道她会选择谁的伤药,似乎对他们非常重要。

沈希言突然捂着手臂哎哎叫了起来:“我,我胳膊疼。”

“就因为疼才要上药。”五皇子说道。

季白点了点头,却是直接上前了一步,抓住了沈希言的手:“走,我给你伤药去。”

五皇子拦住了季白,神色淡淡:“世子爷,男女有别,你此举有点越矩了吧?”

季白却是直接转过头看着沈希言说道:“你觉得我越矩了吗?”

沈希言:“……”

她只是一个受伤了的普通的可怜女人,她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季白看着沈希言低着头的样子,淡淡地说道:“那批草药……”

沈希言顿时一个机灵,然后飞快地拿过了季白手里的药瓶,转过头对着五皇子说道:“殿下,还要麻烦你的侍女为我上药。”

五皇子的手微微紧了紧,却是不着痕迹地收回放到了身侧,他冷淡的脸上神色平静:“这几日就让她留在你身边照顾吧。”

“多谢殿下。”沈希言说完看了看二人,也没提出要请他们进去的话。

五皇子便看了季白一眼:“世子爷不去抓刺客?”

季白也不客气地反问:“听闻殿下丹青一绝,还请殿下画下画像,也方便我们抓捕。”

五皇子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走了。虽说两人是一起离开的,不过中间却仿佛能装下好几个人,沈希言看着终于松了一口气。

毕竟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可怜的受伤的普通女人,可受不得这么多的惊吓。

沈希言回到帐篷里,王嫣便含笑地望着沈希言:“姐姐,殿下和世子爷对你可真好。”

沈希言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妹妹,你不懂我。”

王嫣扑哧地一声笑了出来,她帮沈希言上完药之后,便去给沈希言取早饭了。

王嫣一走,陈安和秦风就来了。

“我看一大早临风就带人出去了,说是去抓大辽探子了。”陈安皱着眉头说道:“希言,我们要不要离开?”

陈安说完,秦风却是说道:“希言的手臂受伤,不宜奔波,否则于伤口不利,现在不能赶路。”

沈希言却是若有所思地说道:“那些人真的是大辽探子吗?”

陈安一怔,沈希言便继续说道:“昨天刺客去刺五皇子的时候,他看到嫣儿,明显愣了一下。如果是大辽人,是绝对不可能认识嫣儿的。”

陈安皱起了眉头:“你会不会是看错了?王嫣一直生活在上京,按说宁远城也不会有人认识她才对。”顿了顿,他却是想道:“不过王明远是因为五皇子的舅舅死的,如果是因为这样,王嫣要替自己父亲报仇,也有可能。”

沈希言摇了摇头:“昨天那些刺客,各个武功高强,嫣儿一个官家女眷,怎么可能认识这样的人?我想,会不会是认识王明远的人……”

陈安这才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可是这事是不是太巧了?我昨天打听过了,五皇子一路上是隐藏身份过来的。就连世子爷都不知道五皇子会亲自来宁远城,别人更不可能知道了,可偏偏这么巧,五皇子刚到刺客就来了。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昨天如果不是你,五皇子说不定就受伤了,这些刺客会不会是贼喊捉贼?”陈安说着看了沈希言一眼。

陈安是在猜测这是不是五皇子自导自演的苦肉计,他如果在宁远城遇刺受伤,第一个难逃责任的就忠勇侯。

众所周知,忠勇侯是皇后一派,而且手握兵权,是皇后非常重要的助力。如果五皇子受伤,所有人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忠勇侯。就算现在战事吃紧,皇上不会治罪,但绝对会影响到皇上对皇后的感官。

“而且这次五皇子突然来宁远也非常可疑,他一个皇子,怎么会突然冒险来这?贵妃居然还同意了。”陈安继续说道:“如果五皇子是为了演这出戏,打击忠勇侯,那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就连沈希言都找不出丝毫的漏洞,按说确实如此。

可是沈希言却本能的认为事情并非如此。

“这件事与我们无关,我们不用操心。”沈希言淡淡地说道:“那是季白该烦心的事,我们只要开好我们的铺子就好。”

陈安看着沈希言淡漠的神色,就算提到季白语气也没有丝毫的起伏,莫名的放心了一点。

沈希言看向陈安:“安哥,你今天就跟秦风出发,先去把药材运过来。正好我受伤了,现在也不能赶路。等你们回来之后,我们再去选铺子。”

陈安有些迟疑,“可是你一个人留在军营我不放心。”

沈希言笑着说道:“这外面是二十万大军,而且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谁会来刺杀我啊?你就放心吧。”

陈安面无表情地说道:“昨天的那些刺客也不是来刺杀你的,可偏偏连一个士兵都没有受伤,就你受伤了!”

沈希言:“……”

沈希言眼巴巴地望着陈安,陈安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你答应我,以后可不准再做傻事了。昨天那刺客如果下手再准一点,万一刺中你的要害怎么办?”

沈希言从来不知道陈安可以这么啰嗦,偏偏她还反驳不了,于是她转过头求救地看向了秦风。

秦风居然还点了点头,“安哥说的对啊,希言,你可要听话。”

沈希言幽幽地说道:“我只是一个可怜的受伤的普通人,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友好一点?”

陈安眼中闪过了一抹笑意,到底是心软了,没有再多说什么。

陈安跟秦风带着车队出发去收草药了,沈希言一个人留在军营养伤,平时有王嫣做伴倒也不觉得孤单。

王嫣把沈希言照顾的舒舒服服,有人帮她穿衣,甚至连饭都是王嫣喂到她嘴边的,自她穿越以来,就没有过过这么舒坦的日子。

沈希言看着面前秀美温柔的王嫣,不由得伸出手捏了捏王嫣的小脸:“我们家嫣儿真是温柔贤惠,真是可惜……”

王嫣有些害羞地低下头,腼腆地问道:“姐姐可惜什么?”

“可惜我不是男子,不然就把你娶回家去,那日子得多美呀。”沈希言美滋滋地说道。

王嫣顿时羞红了脸颊。

季白此时正好走进来,恰好就听到这句话,脸色当时就黑了。

他看了王嫣一眼。王嫣虽说是男装打扮,可是他已经知道她是女子。便是男装王嫣也透出一股女子的温婉秀美来,站在那里,像是一个文弱的书生。

“你这日子过的倒是惬意。”季白淡淡地说道。

沈希言看到季白也不在意,反正秦风已经去收药了,她已经对季白无所求了,也就没有以前那样殷切了。

“世子爷坐。”沈希言敷衍地说了一句,顿了顿,继续说道:“可不是吗?我就没过过这么舒服的日子,这一切都是因为嫣儿。”

季白的脸色顿时一变,冷冷地说道:“合着以前侯府都虐待你了是吧?”

沈希言无奈地看了季白一眼,那眼神明显在说‘虐没虐待你心里没数?’,季白的脸色又黑了。

王嫣抿唇偷笑,季白瞪了她一眼。

季白不喜欢王嫣,王嫣也未必看得上季白。她可是知道,以前沈希言在侯府别人欺负的,基于对姐姐不好的人就是坏人这一理论,所以在王嫣眼里,季白就是大坏人。

于是王嫣也不甘示弱地瞪着季白。

明明一副胆小怯懦的样子,此时却有胆子瞪着自己,季白冷笑了一声。

王嫣不甘示弱地挡在了季白的面前,像是保护鸡妈妈的小鸡仔,勇气可嘉,但就是没什么威慑力。

季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王嫣就怂了,转过头唤:“姐姐!”声音委屈。

沈希言当时就心疼了,瞪了季白一眼:“你凶她干什么?”

季白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我吩咐厨子给你姐姐做了一锅补汤,你去端来。”

王嫣一听是为了沈希言好的事,当即便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她倒是听你的话。”季白看着王嫣的背景冷哼地说道。

沈希言含笑着说道:“嫣儿最是良善不过。”

季白却是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你居然敢把她送到五皇子府上,你就不担心以后她让你再犯一个死罪?”

沈希言的脸色一变,然后才想到,以前季白是去过美人醉的,甚至还跟她一起竞价想要买下王嫣的。

沈希言皱起了眉头:“嫣儿不是这样的人,你不要胡说。”

季白淡淡地说道:“你又知道她是哪种人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沈希言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她答应过我,她不会伤害五皇子的,她只是想为王明远翻案。”

季白冷笑了一声:“不自量力!她既能留下一命,已是上天眷顾,何不成亲生子,安度一生,也算慰藉王明远的在天之灵。她却看不清形势,质疑做不可能的事,简直是浪费时间。”

乾正帝亲自判下的案子,哪有更改的可能?那不就是说他错了吗?身为一个帝王,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的错误?便是错了,也要将错就错下去。

就算以后乾正帝死了,新帝继位,也不可能去翻先帝定下的案子,那岂不是大不孝?

所以说,王嫣要做的事,比沈希言做的事不简单哪去,都是不可能的事。

沈希言淡淡地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人活着总是要为一个目标而奋斗吧,否则岂不是白来这世间一遭?或许你认为她要做的事是不可能的,可是我却钦佩她,明知道这不可为,却愿意为之努力奉献。”顿了顿,她看向季白:“她一个弱女子,有不认命的勇气,这么勇敢的姑娘,而你却只会嘲笑她的努力,认为她应该相夫教子,苟且余生。”

季白望着她,低声问道:“你觉得她能做到?”

沈希言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当然,我能做到,她也能!”

“她怎么能跟你比?”季白本能地说道。

沈希言瞪了他一眼,忍不住气道:“世子爷,小看女子你是会吃亏的!吃大亏的!”

两人彼此瞪着,谁都不肯服输。只是两人都没意识到,王嫣去的时间似乎有点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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