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这般无情?”令狐厌大为不解的问道,五官早已扭曲,“你连自己的安危尚顾不得周全,如何去管那些天下人?正所谓穷则独善其身,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何你会不明白?”

不想那周一冷笑一声,回头轻声回答道:“呵,人与人之间果然是有差别的。不明白的不是我,是你令狐厌。莫非你不知道一诺千金的故事?想当初若非是叶老前辈与尹大哥他们好心接纳你,你现在又在哪里?想来你也曾将光复大姜作为几任,可如今竟然成了这副模样......不得不说,这样的你,真可悲。”

“我可悲?我可悲?可笑......我只不过想救你,我怎么就可悲了......”令狐厌苦涩一笑,无奈的耸了耸肩,而他却不曾察觉,周一转过头去之时,脸上闪过的那一丝落寞与无奈,苦涩与痛苦,更没察觉她眼角滴落的晶莹。而周一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深夜寒凉还是何故,又似乎有些像哽咽,徐徐说道:“我所爱的人,该是像尹大哥那样的,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而不是像你这般,遇到点问题,只知道逃避的懦夫......”

令狐厌闻言,心中妒火燃起,也顾不得深究此话究竟是否是周一故意拿来激他,亦顾不得他与尹温烈的情谊,当即吼道:“那便好了!你去跟着你的大英雄罢,我这个懦夫,就不留在这里脏了您的眼睛了!”说罢,那令狐厌愤愤一挥衣袖,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此地。而他经过周一身旁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下。

只留下那周一,独自一人立于冷夜寒风之中,泣涕不止,良久,才徐徐抬起头来,望着令狐厌离开的方向,红着眼轻声自言自语道:“我自小被师父抚养长大,相依为命,以巫山孤馆为我家......而如今,师父已然不在人世,门派也不再认我,我是有家不能回,无人可依,也无法回转......事到如今,走下去是我唯一的路,我别无选择,对不起......”

说罢,那周一抹了抹颊边残泪,平复了一番心情,为了不让他人察觉出其中异样。忽地想起那韩追的吩咐,为了不让他多想和担心,只得孤身一人快步去到那府邸大厅之上,去面见韩追。

而那韩追与叶居霜在厅中等候多时,只见那周一神情低落,孤身一人前来,甚是奇怪,故而叶居霜忙起身上前问道:“周姑娘,为何乃是你独自一人前来,莫非还是没能寻见令狐公子?”周一闻言微微一愣,与叶居霜打了个照面,也许是方才经历了那不愉快的事,因此心虚胆怯,急忙错开眼神,埋头说道:“啊,是......”

“嗯?”叶居霜却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还未来得及开口细问,那周一却赶忙改口说道:“是这样的,我找到他了,只是他身体有些不适,不便前来,因此托我转告二位,他先回房歇息了......”见周一细声细语,眼神闪躲,闪烁其词,叶居霜与韩追便察觉出其中端倪,但又不便多问,因此那韩追当即解围道:“既是如此,暂不必管他,商议大事要紧。”

三人便重新入座,叶居霜便将前线的战况向他们口述了一遍,随后又将那尹温烈亲手书写的战表与战况,递交给那韩追。韩追与周一听罢那公羊图仅凭一人之力,便叫他们最为精锐的三万人马灰飞烟灭的故事大为震惊,若非是此言乃是叶居霜亲口说出,他们都不愿意相信世间竟然还有这般奇异诡谲之事。

而那韩追又叶居霜的手中接过战表,极为慎重且认真的读完了最后一个字,自始至终,表情严峻,一言不发,良久才放下手中的战表,仰天长叹一口气,捏了捏鼻翼,让自己清醒一些,无奈的说道:“天呐,枉我漂泊半生,自诩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竟然不知世间还有这等奇人轶事。掌控天地,操纵风云,股掌之间便消灭了三万人马,有此人在,我大姜复国无望矣......”

周一见韩追与叶居霜皆是这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便回想起那令狐厌说过的话,急忙问道:“韩先生,莫非事情果真到了万急之时?”韩追从不打诳语,因此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无奈的说道;“哎......公羊图有如此通天彻地之能,而经此一战,我军元气大伤,根基已损,而那李延庭的人马却能源源不绝的得到补充,若是他们大军压境,兵临城下,我们将再无还手之力!”

周一惊得捂住了嘴:“果真有这般严重?”这次,叶居霜与韩追一同点了点头,可以从他二人的表情看出,此事非同小可,故而周一急忙问道:“难道我们要束手无策,坐以待毙?难道就没有甚么其他办法了么?”“办法自然是有......”韩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罢还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叶居霜,颇为神秘的说道:“事到如今,倒是还有一个法子,或可行之。而我想,叶姑娘此次特地回荆南府来,也是为了此事。”

“不错。”叶居霜频频点头,“尹大哥此次特地让我回来,不仅仅是为了将那战表与前线的战况告知于二位,还有一件要事要办。便是请诸葛先生打破他心中的桎梏与枷锁,破除恐惧,再度出山,与他的师叔公羊图来一场惊天动地的博弈。”

韩追闻言站起身来,背负双手在厅中踱步:“不错。我想也该是为此。那公羊图有通天彻地之能,当今世上,只怕除了诸葛先生,再也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事到如今,除了请诸葛先生出手相助,再无其他办法。”“可诸葛先生不是惧怕他师叔么?都已然过去了那么多日子,他真的能战胜自己心底的恐惧么?”

“大难临头,为了保住义军与大姜最后的希望,无论付出甚么样的代价,也要请诸葛先生出山!”说罢,那韩追极快的转过身来,对着那叶居霜与周一说道:“你二人休息片刻,火速一并赶回前线大营,协助尹将军拖延时间。切记,在此期间,能不与那公羊图交战,就不要与他交战,只等我的援军到!”

“好!”二女闻言,没有丝毫的犹豫与胆怯,当即接令,也不再逗留怠慢,为了以防万一,快马加鞭,便往尹温烈的大营赶去。而临行前,叶居霜问韩追,他要做些甚么,韩追便答道:“我会想尽一切办法筹备人马粮草军械,支应前线,同时,我会竭尽全力请诸葛先生再度出山,前去援助你们。若是到了最后紧要关头,他都不肯施以援手,我便亲自率领人马,前去支援你们。我们一同,背水一战,与卫军决一死战!”

有了韩追这句话,叶居霜便放心许多,一旁的周一也松了口气。待二女离开后,那韩追也不敢怠慢,除了吩咐差遣人手连夜挨家挨户的前去征兵,筹备购置粮草马匹,打造军械外,他自己也身骑快马,赶到诸葛咎府上。下人言道,诸葛咎还未安枕,韩追闻言大喜,径直走入厅内,却见那许久不曾从房中走出的诸葛咎,此时此刻竟然坐在厅上,他似乎早有预料会有人前来,故而在此等候。

但诸葛咎却没有料到,前来请他的人,并非是尹温烈、叶居霜、令狐厌或是周一,而是他并不算太熟悉的韩追。“想必诸葛先生已然算到我会前来,在此等候多时了。”韩追微笑着上前拱手拜道。不想那诸葛咎轻声一笑,一面斟茶一面说道:“战况紧急,大难临头,迫在眉睫,不想韩先生还能这般云淡风轻,淡然自若,真是不一般。”

“临危不惧,处变不惊,处之泰然,乃是大将之道。正所谓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若是我也慌了,那底下就会乱成一锅粥。到时卫军大兵压境,你我又当如何?我说的对么,诸葛先生?”韩追自然地坐在诸葛咎身旁,端起茶盏小小抿了一口,如是说道。

“此话不错,韩先生果真是见多识广,识得大体。然而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怒可以复喜,愠可以复悦;亡国不可以复存,死者不可以复生。故明君慎之,良将警之,此安国全军之道也。如此简单浅显的道理,莫非韩先生不明白么?”诸葛咎的双眸之中藏满了狡黠的光芒,似乎他这乃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想看看韩追的反应。

而韩追自始至终表情都没有太大的变化,极为平静,闻言转过头来,盯着诸葛咎的双眼便轻声问道:“先生此话是何意?莫非是想劝说我等,不要再反抗卫军,而是束手以待毙么?若果真是如此,那就是我韩追白来一趟,请诸葛先生恕罪,在下告辞了!”说罢,韩追站起身来,佯装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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