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那公羊图所见,就该将大军直往那荆南三府而去,与姜国“余孽”决一死战,一战定胜负,也可免去日后夜长梦多,横生枝节。但李延庭却固执己见,偏偏要去东陵府走上一遭,结果甚么消息也不曾得到,反被那吕灵奚落一番。有些恼羞成怒的李延庭便在军前夸下海口道:“那左将军吕灵不过是个绣花枕头,根本不重用。本座胜他百倍千倍。区区一两万逆贼,何足惧哉!”

故而他又命人打起他的大纛旗,又差人四处散播消息,为的便是仍尹温烈等人知晓他的到来。他以为以此定能威慑尹温烈等人,殊不知人家连他是谁都未必清楚。果不其然,尹温烈等人得到消息后,只知晓统兵之人乃是当今卫国王朝的右将军,年不过三十岁,在一众将帅之中已然算是很是年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用情报。

“不可能!那吕灵虽说无有大才,但是行军布阵,厮杀打仗倒还有些手段。刘通身为卫国的太尉,是不可能蠢笨到用一个岌岌无名的人来替换掉吕灵的!”诸葛咎有些躁动不安,似乎有些自乱阵脚,与他平日里的风格极为不同。而这一切,都要从三天前得到的情报说起。

原来三天前起义军收到了从东陵府传回的详细消息,便是那卫国右将军李延庭奉广德皇帝圣意,率领水路人马共二十万大军朝荆南府进发,目的便是征讨义军,将尹温烈等人消灭。但这些许小事还不足以叫那诸葛咎自乱阵脚,想来先前那刘明的十万大军,在诸葛咎面前也是不堪一击,霎时间便叫他们灰飞烟灭。但那情报之中还说明了一件要事。

便是关于那公羊图。正是此人,叫诸葛咎心烦意乱,烦躁不已。众人皆未听过这公羊图的名号,自然不知诸葛咎为何烦恼。但见那诸葛咎又一连将自己关在屋中整整三天,不吃不喝,更不知在做些甚么。众人知晓他非是在思索对敌之策,而是心神大乱,迫切的想把自己隐藏起来。众人虽然能理解他的心情,但却对他的身体状况十分担心,三日不吃不喝,人如何能活?每日送到窗边门前的饭菜都纹丝未动,实在是叫众人心急如焚。

万般无奈之下,尹温烈等人最终还是同意了令狐厌的提议:便是令狐厌破开门窗,硬生生闯入诸葛咎的卧房之中,将他扛了出来。众人皆不敢如此对那诸葛咎,唯独令狐厌毫不在意。这似乎有些不大尊重那诸葛咎,但尹温烈等人实在担心,再怎么消耗下去,诸葛咎的身子总有一日会被拖垮。而当那诸葛咎被令狐厌扛出屋后,便成了这副模样,总是自顾自的胡言乱语,极为焦躁,心神不宁。

众人便将希望寄托在那叶居霜的身上,期待通晓医术的她能为诸葛咎做些甚么。奈何叶居霜望闻问切之后,却说那诸葛咎如此情况乃是因为心病,非是药石所能医治。即便如此,那叶居霜还是查阅了诸多医术,为诸葛咎配制了几帖汤药,热煎服下。众人问其药性,叶居霜遂答曰:“此药有益于小先生安神定气,滋养气血,以免他的身子支撑不住......”众人闻言长叹一声,但此时却是无有其他办法。

刚开始那诸葛咎服下几帖叶居霜配制的汤药后,的确稍有好转,休息了一阵,便平静一阵。但药效过后,诸葛咎又会恢复到躁动不安的状态。众人束手无策,再没有其他办法,就连叶居霜都表示,若是再给那诸葛咎服药,只怕会适得其反,伤害他的身子。众人无奈,只得日日夜夜派人看着那诸葛咎,生怕他做出甚么损害自己的事来,他究竟为何如此,怎会如此,他与公羊图之间究竟有甚么关系,诸葛咎为何如此恐惧?

这一切都是未知的问题。眼看着诸葛咎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面容憔悴,形神枯槁,就连手边的军务也无法处置,众人愈发担忧,心急如焚。请了荆南、胜天、武平三府之内的所有郎中,都没能将他治好。正当众人束手无策,万般无奈之时,那令狐厌又自告奋勇,主动请缨,说是他有办法治好那诸葛咎。众人虽然从不知道这令狐厌会甚么岐黄之术,但眼下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让他试试,万一有效,那绝对是老天保佑。

故而那令狐厌便自信满满,大摇大摆的独自走入那诸葛咎的卧房,将房门紧闭,众人便吊悬着一颗心,一齐在门外静静等候,连呼吸喘气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了甚么动静,惊扰了屋内的令狐厌与诸葛咎。约莫过了一两个时辰,那令狐厌便哼着小曲儿走了出来,一副已然将一切了如指掌的模样。众人见状赶忙围上前去,问其情况。那令狐厌遂将自己所得到的信息,尽皆告知众人。

原来那公羊图不是别人,正是诸葛咎父亲的师弟,也就是诸葛咎的师叔。诸葛咎的父亲也叫诸葛咎,十二岁时单枪匹马,独自登上望南峰,拜了当时江湖有名的奇人异士,号称永真山人的司徒逊为师,学得一身奇门八卦,堪舆玄通之术。传说之中,那永真山人不仅知晓世间万物一切知识,更能飞升,能攀云,能移山,能踏河,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但他隐居在望南峰上,从来无有人见过。

而那望南峰地势险峻,高耸入云,道路险阻,极为难走,且稍有不慎便会跌落山崖,粉身碎骨。自古以来,能登上此峰顶者不过寥寥几人,屈指可数。且即便是能登上峰顶,也不一定能见到那永真山人。只因司徒逊神龙见首不见尾,喜好闲云野鹤,漂泊四方,很多人前往寻找,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已是万幸,只怕为此丢了性命,得不偿失。可偏偏这年仅十二岁的小诸葛咎便能独自登上望南峰顶。

据说他当时走穿了六双草鞋,双脚之上被山石磨蹭出许多血泡,血泡又被嶙峋尖锐的山石刺破,成了血创。血创愈合后又被磨成血泡,周而复始,极为痛苦。就好似固定时期到来的刑罚,刚开始双脚就好似踩在刀尖之上,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剧痛,从脚底传遍全身。但久而久之,竟然麻木无感。可怜那小诸葛咎仍不肯放弃,为了拜师学艺,昼夜不歇,星夜兼程,当然,那钻心的剧痛也是能令他时时刻刻保持清醒的原因之一。

功夫不负有心人。有志者,事竟成。不知走了多久,那孩子终于登上了望南峰顶,但因为连日的苦痛折磨与饥寒交迫,一直靠着强大的意识驱使着自己爬山的诸葛咎再也支撑不住,昏死在山门之前。兴许是他的诚意感动了上天,一直在他处仙游的永真山人司徒逊竟然折返归来,一眼便望见了那昏死在山门前,双脚之上满是血泡的诸葛咎。永真山人赶忙上前查看,见他还有微弱的脉搏跳动与气息吞吐,便将他带回望南峰顶的广贤宫中医治。

这广贤宫乃是永真山人居住所在,宫中无有弟子,更无有下人,大大小小的事皆是由那司徒逊自己一人操持。好在闲云野鹤惯了的他并不在意生活质量如何,总是得过且过,故而日子也算清闲。在司徒逊的精心医治与照料之下,虚弱的诸葛咎很快转好,不出半个月,便恢复了当初的生龙活虎。见他已然恢复行动,司徒逊便抚摸着他的脑袋,笑着调侃他道,等他再恢复一些,便将他送下山去。

小诸葛咎自然不肯答应,他此次上山便是为了拜师学艺,如今虽然侥幸捡回一条性命,但还不曾学到本事,如何肯下山离去?其实小诸葛并不知道,当那永真山人看到昏死在山门前的小诸葛那满脚的血泡之时,便下定主意要收他为徒了。虽说司徒逊从前并没有收徒的打算,但他自知年事已高,自己这毕生绝学,总要有个人来继承。先前一直未曾找到合适的人选,故而将此事搁置下来。

几十年来,登上望南峰的人虽说不多,但也远远不止诸葛咎一人,或许那些人中有比小诸葛咎天资更高,但他们的运气太差。真正有实力的人,不仅要有极强的个人能力,更要兼具运气,要有抓住机遇的勇气,否则如果一事无成,也怨不得别人。诸葛咎便是这样的人,他自己将机遇牢牢的握在手中,也因为他天资聪颖,能持之以恒,正是司徒逊寻找数十年未曾寻见的,继承人的品质。

三个响头之后,小先生的父亲,那时年仅十二岁的诸葛咎,便成了广贤宫中唯一的弟子,成了永真山人第一个土地,也是当时唯一的土地。但为了磨砺他的身心,永真山人并未有直接传授他本领,而是让年纪轻轻的他包揽了这广贤宫中,里里外外所有的琐碎闲杂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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