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小童却陷入了沉思,反复咀嚼此事,总觉得有些蹊跷。良久,才复又抬起头问道:“敢问诸位英雄,那名说是要替你们通报的小童是何模样?”尹温烈虽不知其此言何意,但却回想先前那小童的模样,与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那诸葛咎的模样形容了个大概。不料那小童听罢,哭笑不得,无奈的说道:“诸位,你们误会了!”

众人闻听此言皆错愕不已,不解其意,那原先躁动不安的令狐厌也难得消停下来,上前问道:“怎的就误会了?我等误会甚么了?”那小童边笑边为众人解释道:“诸位有所不知,先前你们所遇见的那位,并非是我们庄上的童子。他乃是我们奉天华庄的主人,也就是你们要找的虬龙山人,诸葛先生!”尹温烈等人闻言大为震惊,一个个瞠目结舌,舌桥不下,惊诧不已。

“可,可他分明是个孩子模样......”叶居霜惊讶的捂着嘴问道,有些难以置信。但那童子却笑得愈发痛快,几乎要将眼泪笑出,可他还是说道:“你们啊你们,有眼不识泰山,错将我们主人当作小童,还让他去通报......不瞒你们说,我家主人脾气古怪,如今你们已然招惹了他,只怕便很难再说服他出山了。我奉劝你们还是早些下山去为好,免得被他斥责下山,丢了面子。”

尹温烈虽说大为震惊,不敢相信那传说中的诸葛先生竟然是个小孩子,不禁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回忆从前,年龄与能力并非一定具有某种关系,孔子曰:三人行,则必有我师。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想来自己刚刚参军之时,年纪远比这诸葛咎要小得多,可那时军中的将士并未欺辱自己,而是尽心竭力的帮助自己,尤其是有秦将军的提携与先帝的赏识,自己才能年仅十七岁便披挂上阵,担任镇北将军一职。如果自己如今反来瞧不起这年轻一辈,反倒是自己有些不讲道理。

故而那尹温烈当即表态道:“不妨事不妨事。我等既然先前有眼无珠,不识泰山,得罪了诸葛先生,那就更该在此等待,以作赔礼谢罪。”令狐厌却凑上身前,伏在尹温烈耳畔小声说道:“如此黄口孺子,乳臭未干,还妄称甚么虬龙山人,分明是欺世盗名,我们还在此等他作甚?倒不如先行下山,早些回到那扬宁府中去为好。”

可尹温烈却笑着说道:“小厌此言差矣。正所谓有志不在年高,这位诸葛先生年纪虽轻,但若无有真才实学,焉能担当得起虬龙山人如此名声?更何况我们先前早已在九环琅琊山中见过,那诸葛先生所设天光八卦伏魔阵,今日若非是霜儿在此,尽心竭力,破解阵法,只怕我们此时还困在那阵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令狐厌闻言忽觉此言的确有几分道理,故而也不再多言。

那小童见他们如此执着,即便是先前误会得罪了那诸葛咎,仍不肯离去,故而便轻叹一口气,将众人迎到那前厅正堂之上摆茶相待,那令狐厌见终于能有个歇脚处,也有几盏茶水来润润嘴唇嗓子,便也消停了许久。众人又等待一阵,仍不见那诸葛咎的身影,令狐厌心中不悦,遂小声嘀咕道:“好个嚣张的小子,年纪轻轻,架子就这么大,日后还得了?看我不治一治他......”

说罢便复又扯开嗓子喊道:“仙童——仙童——”还未及那仙童应声,尹温烈倒是先行开口,徐徐问道:“小厌,你又有何事?”“无事,无事......”令狐厌见他发问,赶忙胡乱搪塞道。但闻那尹温烈曰:“不可造次胡来,我等已然得罪那诸葛先生一次,万万不可再肆意妄为。”谁知那令狐厌闻听此言,站起身来,转到那尹温烈身前毕恭毕敬的躬身一拜,故意拉长尾音说道:“是——您老人家放心,我绝对不会再肆意妄为,胡作非为了,我把他当我祖宗供着,我管他叫爷爷,这总行了罢?”

此言之中分明满是怨念与不屑,那尹温烈听在耳中,倒不与他计较,反倒摇着手指颇为无奈的说道:“你啊你啊。”众人也颇为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且看那门外小童急匆匆应声走来,仰着脑袋问那尹温烈说道:“但不知这位少侠有何吩咐?已然有人为诸位前去通报,还望诸位稍安勿躁。”可那令狐厌却摆摆手说道:“无妨无妨,任他何时来见,我们这位尹将军也能等!哪怕是等到天荒地老,他也愿意在此坐着。只是人有三急,我却坐不住,故而敢问仙童,该往何处出恭解手?”

那小童轻笑一声,遂引那令狐厌穿过一片竹林,来到一处僻静所在,指着不远处的一座茅草屋便说道:“茅房便在此处,少侠可自行解决。”那令狐厌谢过那小童,待其走后,便自往那茅房里待了一阵,但他并非是为了解手,而是为了探听那诸葛咎的内堂所在。果不其然,令狐厌纵身一跃,便跳上了茅屋的屋顶,居高临下,观察着庄院内的一举一动,他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寻找着,忽然一阵吵闹声传入他的耳中。

“不见不见,通通不见!”那声音似乎就是那先前为他们开门的诸葛咎,令狐厌这便落在那屋子的顶上,用双脚勾住屋檐,整个身子好似蝙蝠一般吊悬在门前,环抱双臂,小心翼翼的听着那屋内的动静:“不见就是不见!那一伙人有眼无珠,认不得真有本事的人!有眼不识泰山,如何能请得动我?若他们真有诚意,就让他们坐着等上一夜,不见,今天说甚么都不见!”而那屋外的令狐厌听在耳中,终于确定了这屋子便是诸葛咎的内堂所在。

故而令狐厌冷笑一声说道:“想让小爷等你一夜?想得倒美!小子,你的克星来了!”门帘忽然被人挑开,那令狐厌急忙翻身上了屋顶,又伏在屋檐之上,躲避众人耳目,终于等到那屋内前来通报的小厮仆人被那诸葛咎尽皆赶走,令狐厌掀开屋顶一片瓦,确认那屋内之人都已离开,只剩下那诸葛咎一人躺在榻上,十分悠哉的模样,那令狐厌便气不打一处来,故而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顺着那被自己挪开瓦片的空洞便投了下去。

那枚铜钱不偏不倚,不轻不重的落在那诸葛咎的脑门之上,害的他猛然惊醒,翻坐起身来,正要发作,周围却不见一人。正奇怪见,瞥见那落在枕边的铜钱,木讷的将其捧在手中,看了许久,也未看出个所以然来。但他忽觉心中隐隐不安,便起身来到那书案之后,想要为自己算上一卦,卜定吉凶。但不想他刚一起身,身后的床榻之上便多出了一人身影。令狐厌悠然自得的躺在那诸葛咎的榻上,伸了个懒腰,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极为嚣张放纵。

似乎是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胆战心惊的诸葛咎猛然转过身来,那床榻之上却并无一人,望着空荡的床榻,诸葛咎不禁有些失神。想来是自己最近几日过度紧张,一直在想着那天命人的事,故而有些恍惚,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轻叹一口气,暗暗自嘲自己神经过敏,便转过身来,不想这一转身,自那房梁之上便坠下一道黑影。

“啊——”令狐厌用手指扯开嘴巴,又故意瞪着眼,摆出一副鬼脸来,加之又突然从天而降,惊的那毫无防备的诸葛咎魂飞魄散,险些昏死过去。但却被那令狐厌扯住衣襟,因此并未跌坐在地。而那令狐厌则趁势翻下房梁,轻轻一推便将那诸葛咎推倒在床榻之上,见他想要逃离此地,便火速上前又点中其穴道,叫他动弹不得。但令狐厌并未限制他说话,故而那诸葛咎瞪着令狐厌惊诧的问道:“你,你对我做了甚么?!”

“诸葛先生博学多识,不会不知道江湖中的点穴之法罢?”令狐厌掰着手腕,微笑着说道。见那诸葛咎想要高喊呼救,那看透了他心思的令狐厌便笑着说道:“我奉劝诸葛先生你消停些。你还能说话是因为我允许你说话,这并不代表我不能废掉你的喉咙,让你一辈子都说不了话。”诸葛咎闻听此言,脸色煞白,两颊微微颤动,良久才吐出一句话来:“那你......究竟想......怎么样......”

令狐厌轻蔑的抬起眉眼,叉着腰想了一阵,便自顾自的说道:“嗯......自然是,请你出山。”不想那诸葛咎忽然大笑起来,又阴沉着脸质问道:“可笑,你们就是这么来请我出山的么?哪有请人是擅闯他人私宅,点住穴道来请的?可笑之极,可笑之极......你们如此这般肆意妄为,恕我难以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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