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程云淓的心思确实大部分都放在了小鱼儿身上,就说这鸡汤下面吧,又怕饿了这么多天的小鱼儿肠胃受不了,又怕正在生病的她只喝粥缺乏营养,所以把小鱼儿那碗面的鸡汤里的油都撇的干干净净,又把鸡皮也去掉了,撕下鸡翅膀的活肉弄碎,面条和菠菜叶子也剁得小小的,用勺子一口一口喂给小鱼儿吃。

小鱼儿围着大毛巾蔫蔫地坐在被子里,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了半碗的鸡汤面就吃不下去了,过了一会哼哼唧唧地哭着还吐了两口出来,让程云淓心疼不已,找出来一颗奶油话梅撕了两条话梅肉给她吃了压一压。

冬夜总是很漫长,而照顾三个小朋友的工作也很繁多,除了阿梁稍微能够自理之外,两个小的所有的衣食住行程云淓都要手把手地照顾着,这边喂饭还没喂完,那边已经啊呜啊呜地叫着闹着求安慰求抱抱了。她于是把平板电脑拿出来,在小桌子上摆摆好,放动画片给阿梁和蔫了吧唧的小鱼儿看。

程云淓给两个孩子选的动画片特别简单,《葫芦娃》,每个现代的中国小孩都热爱和喜欢的一部。她很满意一点开播放的时候,两个娃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先是有点害怕,但马上就被吸引进去了。

古代的孩童们娱乐很少,她也不知道给他们看这些是好还是不好,是不是开过眼,见识过不一样的东西,就回不去了呢?

程云淓只是觉得只要在她身边,就希望能给他们提供她认知里所能够提供的最好的条件。在这经历过屠村,直面过生死,又在逃亡的乱世,让孩子们获得一些短暂的小快乐小幸福,没什么不好的。

“对,我就是惯孩子家长!我乐意,管得着吗?”

程云淓看着阿梁和小鱼儿看得目不转睛,开心地把皓皓抱起来,边拍嗝儿边转着圈打着拍子哼唱:“我是无敌的无敌的小可爱,有时乖乖有时有点坏。”

啥也不知道的“无缺公子”小皓皓被阿姐逗得“咯咯咯咯”笑个不停,小胖腿儿蹬呀蹬呀蹬的,让程云淓忍不住在他这两天鼓起来的白嫩小脸蛋上亲了好几下,心软软地化成了水。

夜里程云淓被小鱼儿用小手拍醒,小女孩在被子里坐着,床头的夜灯柔柔地照着她比巴掌还小的小脸蛋,软软的一圈光。

“怎么啦妹妹?”程云淓伸出手去摸她额头,烧还是烧的,倒是出了一头汗,烧退了不少。赶紧把她的小被子拉拉高以防着凉。

小鱼儿从被子缝里伸出小手朝房间的一角指了指。

那边是放痰盂的地方,程云淓用浴帘给围了一个净房小角落。

“妹妹要拉臭臭吗?”程云淓问。

小鱼儿不吭声,只是看着她,乌黑的眼睛映照着小夜灯,细细碎碎地亮着两点迷蒙的小光芒。过了一会儿,见阿姐还没过来抱她,小鱼儿就又伸出小手指了指净房方向。

程云淓本来怕她从被子里爬起来会散了汗,反正穿了尿不湿,但看她这么坚持,就拿了厚法兰绒睡袍把小家伙给裹了,抱过去拉了臭臭,又擦洗好,换了新尿不湿抱回来。

小鱼儿喝了点水之后又很快睡着了,程云淓倒是挺高兴的。这几天小鱼儿都是在尿不湿里拉撒,好像不知道自主大小便一样,也不吭声,也不亲人,除了抢吃的,有什么事情也不会求助,疼了痒了寒了病了都不知道表现出来。这次能主动拍醒她起来上厕所,是不是说在认知上有所恢复?或者说,对自己的信任感和对环境的安全感有所增强?

程云淓兴奋地搓搓手,觉得是一个很大的进步咧!

小鱼儿的病一半是冻的,一半是营养极度不良,免疫能力低下的结果,断断续续烧了两三天,没多久就转为了支气管炎,咳嗽起来。程云淓早预想到了,在小鱼儿刚开始有零星咳嗽的时候,就拿了梨子切了三分之一的头,挖了点梨肉出来,又填进去自己在空间小家里翻出来的川贝和黑芝麻,蒸得软软糯糯的一碗糖水,小鱼儿吃了一大半,剩下的和阿梁一起分了。晚上睡前又用代针贴贴了天突穴,等第二天早起,小鱼儿还有点咳嗽,但胸口里呼哧呼哧地痰喘声倒是没有了。

“阿淓阿姐,”阿梁坐在小桌前,两个胳膊趴在桌面上,歪着头枕着手臂一眨不眨地看着熟睡的小鱼儿,轻声轻气地说,“妹妹不咳嗽了呢。”

程云淓放下手中的针线,看着他又欣喜又有点落寞的小眼神,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这几天她的注意力都在小鱼儿和皓皓身上,关注阿梁确实少了许多,总是把他丢到平板电脑面前看动画片,像现代社会那些不负责任的家长一样。

“是阿姐不好,忽视了你。”程云淓诚心诚意地道歉说,“阿姐也是第一次穿越……不是,阿姐也是第一次要照顾三个弟弟妹妹,没有经验,以后会改进的。”

阿梁有点惊讶地抬起头,小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程云淓,转眼就垂下头,突然觉得好生气,扭捏地嘟囔起来:“没有啦!阿淓阿姐在说什么?”还倔强地把程云淓抚摸自己头的手甩开,低下头郁闷地抠着桌面,觉得阿淓阿姐一点都不理解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呀!

程云淓看着阿梁气得都要哭出来的小表情,有点好笑,忍不住出魔爪捏住了他的脸蛋朝中间挤着,把嘴巴挤成了O字,使劲揉了揉,笑着说:“阿梁是阿姐的好帮手呢!这几天多亏阿梁帮阿姐照顾小鱼儿和皓皓,给弟弟妹妹们讲故事,帮妹妹揉手手揉脚脚,哄弟弟睡觉觉,还给阿姐盛饭、帮阿姐洗碗,倒水给阿姐喝,把好吃的留给阿姐,帮了阿姐大忙了,是阿姐的依仗。我们阿梁真是小小男子汉!”

阿梁被程云淓捏住了脸,嘴里呜啦呜噜地嘟囔着,说不成完整的句子,却高兴得笑眯了小眼睛,耳朵都红了,又觉得特别害羞,扭了扭圆圆短短的小身子,努力挣脱出阿淓阿姐的魔爪,抱起旁边的大抱枕,把脸藏了进去。

“哎呀!不许捏!不许捏!”小小男子汉像小鹌鹑一样扭着身子趴在抱枕堆里,小短腿一阵瞎乱蹬,含糊不清地喊。

两个人笑闹起来,把睡着的小鱼儿惊了一下,嘤嘤地哭了两声,这才捂着嘴停下来,相互缩着头眨着眼,抬起食指竖在唇上,无声地“嘘”“嘘”了几声,忍住笑坐坐好。

程云淓去拍了拍小鱼儿,又为皓皓攒了攒小被子,边拿起手里的针线,边歪着头,看着阿梁趴在床上电脑桌上画着什么。

小电脑桌上铺了一小叠的A4纸和好多的彩色铅笔,阿梁在上面写写画画好半天了,程云淓凑过去想看看画的什么,他就马上抱着胳膊扑到桌子上,不给她看。程云淓假装很受伤地撅了嘴,夸张地“哼”了一声,把头高高地扭到一边。阿梁趴在桌上露出一只眼睛偷偷地看了看她,想了又想,终于挪开胳膊,很大度地推了推面前的A4纸,说:“给,看吧!”

程云淓凑过去看着阿梁的作品,她就教给阿梁一次怎么握笔,他就把一张纸上满满当当画的都是大大小小的人。

也许是受过创伤的一种表现吧,五岁的小孩子笔下只有黑色和蓝色,所有的人都是用着蓝黑色的线条勾勒的。

“这是阿翁阿奶,”阿梁认真地指着自己的画给程云淓做讲解,“这是耶耶和阿娘,这是阿淓阿姐,小鱼儿,还有我。”然后指着一个团团蛋蛋说,“这是皓皓饿了在哭。”

程云淓笑起来,夸奖地说,“画得真棒!”

然后拿了一只红色的铅笔,给每张面孔都加了两个红脸蛋,画面一下就生动起来。

“看,大家都在笑呢!”程云淓摸着他的头说,“这就是阿梁心中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吧?”

阿梁低下头,好半天才抽了抽鼻子,轻轻地“嗯”了一声。

“阿淓阿姐,我想阿翁阿奶,我想耶耶和阿娘了。”阿梁的头垂到胸前,“我是不是永远看不到他们了?”

“怎么会呢?”程云淓揽住他的小肩膀,把他半抱在自己怀里,轻声安慰说,“等天气好了,外面太平了,咱们就去镇上找你的耶耶和阿娘。你耶耶和阿娘肯定也都惦念着你呢,只是现在大雪封城,又有坏人到处烧杀抢掠,你耶娘如果到处去找你,就会碰到那些坏人,也很危险的。”

“我不要,我不要耶耶和阿娘有危险……”

“阿姐知道,我们阿梁最懂事了,特别会为别人考虑是不是?所以我们就先安安静静地躲在这里,只要你安全了,你耶娘也就放心了。”

阿梁把小脑袋埋进程云淓的怀里无声地啜泣起来,很快就把程云淓的衣襟打湿了。

“我想阿娘,呜呜呜……我再也见不到阿奶了……阿奶……”

程云淓抱着阿梁,抚慰地轻轻拍着他的背,摇晃着他,哄着他。

“人生漫长,”程云淓慢慢地说,“我们都会失去自己的亲人好友,失去最珍爱的人或者事。”她的眼前交替浮现出上一世父母哥哥嫂子小侄儿们和这一世耶娘的身影,甚至还在襁褓中就夭折的小妹妹,阿娘跪在她的小坟前,抱着小小的棺材哀哀痛哭,眼泪从程云淓心底涌了出来,掠过唇边,咸咸的,“可我知道,他们都在另外一个世界,另外一个空间里好好地生活着,想着我们,爱着我们,希望我们好好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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