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惨叫一声,回手一巴掌甩在叶苏木脸上。

叶苏木一个用力将壮汉的手划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你他娘的。”壮汉飞起一脚向叶苏木的腰腹踢去。

叶苏木被踢出几米开外,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壮汉扯下腰带,绑于伤口上。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又向萧琏扑过去。

萧琏身上细嫩的皮肉被矮树荆棘刺得皮开肉绽,她疼得连连惨叫。

叶苏木向着二人的方向爬过去,“给我放开她。”

萧琏身上的衣服被壮汉撕碎,衣不蔽体。

“放开我。”萧琏挣扎叫唤。

叶苏木举起石头向壮汉的头颅砸过来,可惜手上并无太多力气,并未砸中。

壮汉只回头看了叶苏木一眼就不再理会,继续用手去撕扯萧琏的衣服,俯下身在细嫩的脖颈间啃咬。

萧琏一边恶心得想吐,一边失声尖叫。

忽然一道白影飞过,对着壮汉的头颅连踢数脚。

壮汉被踢倒在地,抱头惨叫。

白影落地,叶苏木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他身形修长,看不太清面容,但看衣着就知道是萧氏弟子。

那人走上前将萧琏扶起,“姑娘,你没事吧?”

萧琏抱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碎片,不太敢抬眼看人。

壮汉嗷嗷惨叫,见是萧氏弟子,连忙站起来要跑,未跑出数米,被飞掷而出的一剑拦住去路,长剑穿过他的脚掌插于地面。

“啊!”壮汉长叫一声,“少侠饶命啊。”

另一个壮汉跑过来,“大哥,你怎么样?”他嘴唇哆哆嗦嗦,看见自己大哥的脚掌被穿破,也跟着惨叫一声。

“帮我把剑拔掉,快。”壮汉不敢看向自己的脚。

另一个壮汉更不敢看,“大哥,我不敢啊。”

突然,剑飞跃而起,回到男子手中,“快滚,别让我在千鹤山脚下再见到你们二人。”

“是、是、是。”壮汉抱拳连道数声是,转身逃走了。

叶苏木从地上仓惶站起来,缓慢行至萧琏面前,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紧紧抱着自己的人身上。

男子立刻放开萧琏,将她往叶苏木的怀中送,“她应该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你们是哪位首座门下弟子,我送你们回去吧。”

叶苏木这时才借着月光看清男子面目,他生得很清俊,眉眼之中尽是温文尔雅之色。

“我们是广博首座门下弟子。”叶苏木道。

“原来是药修,我还道二位怎地连两个普通人都打不过。”男子对着两人拱手作礼,“在下姓苏,单名一个鄞字,字雪松,是鸣予座下弟子。”

“嗯,谢谢了。”叶苏木扶着萧琏往前走。

苏鄞跟在身后,陪同她们上了山。

回到清修阁时,萧傅连忙迎上来,眼中焦急万分,显然是被萧琏的样子吓到了,“怎么了?”

叶苏木道:“回来的路上遇到两个劫匪,他们要欺负小琏,还好得这位少侠相救。”

苏鄞对着萧傅拱手作礼。

萧傅道:“多谢少侠。”然后从叶苏木的手中接过萧琏,将她扶进里屋。

苏鄞看向叶苏木的神色中并无鄙夷,但当他看清她脸上的疤痕之后就隐约明白那两个劫匪为何只劫萧琏。

叶苏木道:“多谢少侠,既已送到,那就请回吧。”虽然他的神色之中并无鄙夷,但越是这样叶苏木反而越是浑身不自在。

“那在下就告辞了。”苏鄞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叶苏木走进里屋,只见萧傅轻轻摸着萧琏的头,另一只手在替她把脉。嘴中轻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萧琏神情呆滞,额头上还覆盖着一层细腻的汗珠。

“小琏大概就是受到了惊吓,您不必担心。”叶苏木坐在萧傅身旁,“她没有受到欺负。”

萧傅把完脉,略微点了一下头,嘴中依然道:“没事,没事。”

入睡前,叶苏木替萧琏将身上的伤口擦了外伤药,又给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萧琏的目光总算聚拢,有了焦点,她道:“你替我好好谢过那”她顿了片刻,“恩公了吗?”

“他叫苏鄞,应该是个剑修吧,你若是想谢,可以亲自去找他。”叶苏木觉得恩公这称呼挺别致,起初她也想这么叫萧傅,可叫不出口,也不可能跟着萧琏叫祖父,后来就什么都不叫,要说什么话都是直接就说。

萧琏若有若无地点点头,她一直不太敢抬眼看苏鄞,但可以确定他是一个面容温和长相俊秀的翩翩公子,与清修阁的那几个师兄弟都不一样。

几日后,萧琏果然在剑修所在的平勤阁找到了苏鄞。

平勤阁弟子个个气宇轩昂,人人皆穿云纹道服,身量修长,苏鄞在其中并不显眼,可萧琏一眼就认出了他。

她跑到他身后,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苏鄞。”

苏鄞转过身,定睛看了萧琏数秒钟,“你是?”他知道是自己那天救的姑娘,但还未曾问过她的芳名。

“我叫萧琏,是那天你在山下救的人,你可还记得?”萧琏道。

“自然记得,姑娘可好些了?”苏鄞见萧琏宽大的袖口中露出的纤纤玉臂上还带着荆棘划伤的细痕,胸中不禁再次升腾起怒意,“此等恶人,竟在千鹤山脚下为非作歹,差点污了姑娘贞洁,那天就该将他一剑杀了才好。”

萧琏眼眸低垂,提起那天,她自是也心生怒意,可此刻她更多的却是感激,“你已经替我教训他们了,我今天来就是特意谢谢你的,还好你及时出现。”

“姑娘不必客气,此事无论换作是谁都定会出手相救的。”苏鄞神态转为温和,如沐春风,是令人赏心悦目的谦谦君子。

清幽的草药香氤氲着水汽,药罐中正‘咕嘟咕嘟’作响。

叶苏木扇着蒲扇,将盖子打开察看,见药汁已从青草色变至深棕色。

这药已经熬足了两个时辰,而她添柴火、扇蒲扇守了两个时辰。

萧傅将熬药的差事交代给她的时候叮嘱一定要好生照看,于是她便寸步不离地看着。

萧琏轻快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只听脚步声就知道她郁结的心情已然消散。

“茯苓,药熬好了吗?”萧琏说着,已走近,自己打开察看,一阵药香扑鼻,不等叶苏木回答便道:“好了,你将药到碗中,盖好盖子,一会平勤阁的人会过来取。”

“行。”叶苏木垫了块白布,端起药罐,将棕色的药汁倒入一个通体碧透的玉碗中。

萧傅身着墨青色布衣,他已是年近七旬的老者,依然道骨轩昂,气度不减。

他行至二人面前,道:“小琏,一会你随我到平勤阁问诊。”

萧琏看着祖父,满眼担忧,“二公子的伤势还未见好吗?”

“叶苏木手段残劣,当时鸣予又首当其冲,被她伤了一剑,这一时半会伤势难愈。”萧傅捋了一下胡须。

猛然从萧傅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叶苏木倒药的手一滞,心间恍然如隔世。

药汁溅了些许出来。

“茯苓。”萧傅唤了一声。

叶苏木一时竟然未反应过来,直到萧琏轻拍了她一下,才应声道:“何事?”

“明日你到临溪堂来听晨课罢。”萧傅又轻捋了一下胡须。

“是。”叶苏木放下药罐,拱手道。

门派中只有弟子才能入堂听学,萧傅此话之意,是要正式收她为徒?

萧琏也随之欣喜,“祖父此话之意是同意茯苓留在清修阁了?”

萧傅点头,算是回应了萧琏的问题。

叶苏木当即再次拱手,“谢谢师尊。”

既然萧傅已有收她为徒之意,那这声师尊她便先加为敬,虽然傅萧看起来并不是会出尔反尔之人。

临溪堂位于阁内最临近小溪之处,三面竹树环绕,出门后再行走不足百步便能看见溪水潺潺流过,因而得名临溪阁。

每日晨课来得最早的是一名长相斯文的少年,名为萧宜,他坐下,拿出萧傅昨日布置的抄写《内经》的功课,又仔细翻阅着。

不多会,萧琏领着叶苏木进来。

“师兄早。”萧琏进去便打招呼。

萧宜回过头看向二人,目光在叶苏木脸上停留数秒,他立马起身,“这位是?”

“她叫茯苓,以后就是我们最小的师妹了。”萧琏介绍道。

“你好。”萧宜拱手作礼,别开目光后就不愿意再看向叶苏木。

他的神态被萧琏尽收眼底。她推着叶苏木在自己的席位旁坐下,随即自己也坐下,“昨日祖父让抄的医书你都抄完了吗?”

“自是抄完了的。”萧宜也坐下。

“也对,你最是认真,怎么可能没抄完。”萧琏道,也拿出已抄好的书本,摆在桌面上。

不过一刻钟之后,又进来三个弟子,其中两个叶苏木见过,萧井、萧既明。

另外一个看到叶苏木后也是同样的反应,“我去,这丑丫头哪里来的?”此人叫杨正则,是一名外姓弟子。

叶苏木并不回头,近来攻击自己相貌的言语、眼神从未间断过,她一一置之不理。

“师尊不会真要收她为徒吧?”萧井暴跳如雷,前几天他刚因为这丑丫头被萧傅罚,如今看到她坐在这里,要他们一同听学,表情如同吃了一只苍蝇一般嫌恶。

“收她为徒怎么了?祖父昨日便让茯苓今早来临溪堂听学,自然是要收的。怎么?你有意见。”萧琏最爱与萧井斗嘴,也是出于维护叶苏木。

“我说了,她站在这里就是伤我的眼,就是有意见。”萧井说着,走至叶苏木桌前,抬腿踢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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