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玕璋深吸口气,想着阮贤不能气死,沈霁可是安阳侯,愣生生掐着自个虎口,一口老血深深咽下去,转头离开,又示意贺瑾跟着来。

一路朝着宣政殿去。

李玕璋冷声,“李芳你亲自守着外头,谁都不可放进来,你自己的耳朵也管好!”

入了屋子,贺瑾直接跪在地上以头磕地。

李玕璋噼里啪啦砸一地东西。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开始的!你到底是做什么吃的!”李玕璋又想骂人又怕闹得人尽皆知,活生生委屈自个又压低了声音,“你是要气死你爹吗,他们两个有私,你还纵着……”

比听着李明薇被阴娶二女他都震惊!阮今朝把沈简压地上暴打的情景,他至今都还记得住!

这就,这就……

“陛下啊……”

贺瑾顿时眼泪婆娑,跪着上前扯李玕璋衣袖,露出委屈神情。

“臣、臣有苦难言啊,您不知道臣如今过得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啊,您要是心疼臣,就给臣赐杯毒酒吧。”

“毒酒,对对对,干脆让李芳端两杯来,咱们一道喝了好上路!也有个照应,下辈子你当老子大爷!”

李玕璋见贺瑾哭的如同被毒打的狗子,暴跳如雷,“老子问你话,你哭什么,说话!大老爷们娘兮兮的做什么!说话!”

贺瑾使劲掐了下自个大腿根,逼出眼泪,心中给阮今朝磕了个大头,暗暗道:阮姐,弟弟今日是在帮你,你莫要怪弟弟了。

“陛下,陛下啊,臣的委屈您真的不知道啊……”

说罢,贺瑾仰头拍膝头哀嚎了几嗓子。

李玕璋脑门疼的炸开,“你哭什么啊,我让你去教李明启,你搅屎棍那本事他没学会,他鬼哭狼嚎你倒是学会了!”

贺瑾扑上去顿时抱着李玕璋大腿,声泪俱下。

“陛下,事到如今,臣也不瞒着你了,阮今朝,阮今朝都是装的啊,她,她一点都不清高,她不仅和沈简有染,有染的人多了去了,司南,司南你知道吧,他两关起门也……”

李玕璋天灵盖都清凉了,眼珠子都瞪出来大半,“你个王八羔子胡说什么。”

“他们不是亲兄妹啊!”贺瑾声嘶力竭。

他呜呜两声,“那些个侍卫,都是她的男宠啊,您不知道臣这一年多怎么过来的,打不得骂不得,他还嫌臣伺候的不好!还挑衅臣来告御状,说、说您就算知道了,也会让臣忍下来!”

李玕璋瞪急眼。

贺瑾继续边哭边憋屈,“不止,还有,还有谢家那三个,她纵美行凶!”

“还有我弟弟贺瑢,就是被她还得丢出了家门,家里不敢怪她,生怕她一个不高兴来说咱们贺家欺负她,还说让我有本事去找阮贤,阮贤都知道她喜欢处处留情!”

“臣真的太惨了,陛下,陛下,你给臣做主啊!”贺瑾嚎啕大哭,使劲揉了几下眼睛,努力把眼珠弄红。

“那沈简……”李玕璋吓得也坐地上了,“那你这意思,沈简还是他裙下之臣的之一了?”

贺瑾嗯了一声,“他好看,所以阮今朝喜欢他,阮今朝最喜欢他。”

贺瑾将就袖子擤鼻涕,声泪俱下,“沈简也喜欢阮今朝的脸,他们两个我都不知怎么搞一块去的,反正雍州的时候他们两个还当我面……陛下,陛下,我太难了!”

话不需要说完,说一半让人慢慢想最好。

说着,贺瑾趴着地哀嚎不已。

“陛下,适才我发现两个人都不在了,跟着就过去,就听着……”

“陛下,您今日既然都知道这事了,就给臣做主吧!”

“这阮今朝,这大佛我贺家要不起,你干脆二赐给沈简吧,沈简被她勾的不要不要的,家父要是晓得了,怕是要吐血而亡啊!”

李玕璋看给他哭诉的贺瑾,沉默的坐在地上,而后艰难的抬起手,拍拍他的肩膀。

“孩子呀,朕知道你委屈了,但这事要是闹大的,气死的人有点多,那个,你在委屈委屈成不成,朕会把沈简和阮今朝分别叫来敲打。”

“陛下,你这样就是推臣去火坑啊!”

贺瑾撩起手腕,上面赫然可以看着狰狞的血痕。

“阮今朝心狠手辣,是要打臣的,都打在臣看不到的地方,只要臣不如他的意思,或者管了她的事,她便要收拾臣啊!”

这是昨天和阮今朝划拳打二条弄得,真是老天爷都在帮他。

看着贺瑾身上的伤痕,李玕璋脑子嗡嗡响,完全想不到贺瑾遭受的非人虐|待,发自内心的心疼起来,“孩子呀……”

贺博厚家的小搅屎棍哟,怎么就落的怎么个悲催下场。

“陛下,您救救臣啊,这绿帽子若是一顶就算了,漫天飞着来,沈简你不知道他,他那冷傲也是装的,内里小家子气嫉妒心强的,天天和谢家三兄弟不对付。”

“还说要是臣敢乱说话,就把沈杳嫁给老色鬼做续房……”

“陛下,臣真的太难了,求求陛下给臣做主,不然,不然让阮今朝休了臣吧。”

“呜呜呜呜,陛下,太难,这一年多来,臣真的要疯了……”

李玕璋快速的恢复镇定,脑子里头盘旋的都是贺瑾的话。

沈简神叨叨的就去帮十三,若是阮今朝的美人计那就说得通了,沈简和谢家三兄弟的确有点摩擦……

“孩子,来听朕给你说。”李玕璋把哭的眼泪鼻涕的贺瑾抓过来,将就龙袍给他擦脸,“这事朕知道了,但是朕现在不能给你做主,阮贤还在前线呢。”

“你让朕想想啊,这样,阮今朝你就不要去管他了,可怜你为国捐躯还被骂,你看看朕,她哪怕去把先帝铲出来拜把子,朕都不会和她计较。”

他娘的,还不如去把先皇挖出来玩。

李玕璋安慰委屈爆发的人,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哭的比死了爹都难受。

“你别哭了,你的苦朕心中有数了,你父亲那头朕会替你安排好,你就乖乖回去办事吧,今日不会有人知道朕去过那处。”

亏得他留了个心眼,只带了李芳,又让李芳望风自个进去了。

贺瑾呆住,“陛下,您不管臣了?”

李玕璋咳嗽一声,“孩子呀,你就先把阮今朝供起来,你要什么就来同朕说,朕补偿你,你就回去在委屈委屈。”

贺瑾当即抱着李玕璋痛哭,“陛下,陛下,您心疼心疼臣吧,这婚您赐的啊,在过下去,臣要被阮今朝打死了,她什么屎盆子都扣臣脑袋上,老打我,我真的会被他她打死的……”

李玕璋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拍着贺瑾的脑袋,无声安慰他。

这事他得好好想想了。

次日,贺瑾被阮今朝毒打卧床震惊朝野,李玕璋沉默的做了半个时辰,亲自把贺博厚叫来慰问了许久,又给了两车补品。

贺博厚会错意,觉得是因为他此前被炸,李玕璋替儿子赔罪,愣是一份都没给贺瑾分过去,天天让人熬给他吃,以彰显君臣之情。

据说,沈简知晓始末,两辈子第一次夜半翻人墙头,差点把贺瑾掐断气,东雀和铜钱愣生生没把气疯的人扒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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