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敢打我!”王氏站了好几次总算是起身了,大吼起来,“备车,拿我的诰命服来,我要见太后,我要见陛下,我要见皇后!”

阮今朝摇摇头,吹了吹指甲,“去吧,若是我被休了,我就光明长大回来杀你,再把你剁碎做成饺子,给你儿子吃去,若是我被罚了,定然十倍还给你,大太太要告御状就去吧,反正我是不怕的。”

王氏极怒,“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备车,我今日就算敲登闻鼓也要你不得好死!”

看人鬼哭狼嚎出去,阮今朝啧啧摇摇头,回了院子,贺瑾正战战兢兢地在门口徘徊。

见她回来,他忙问:“如何了,可激怒大太太了?”

勇叔神气的很,“你们京城的娘们也太好激了,给几个巴掌就要大晚上进宫面圣,要是陛下正在生娃娃,岂不是恨死这臭娘们了?”

贺瑾吐了口气,忧心的看阮今朝,“只是这样拿着你名声来赌阮家日后要把你扫地出门,岂不是太狠了?”

“无所谓,说的我好像日后会二嫁在这里似的。”阮今朝满不在意的摆摆手,“你祖母一年定然是凑不出五十万两银子给我的,若是我能成为你的下堂妻,她也乐见其成,至于你后娘,她最是个不喜有人在她头上跳的人……”

贺瑾咳嗽了一声,很不赞同阮今朝头先的话,“名声是姑娘的羽翼,阮姐还是宝贝些的好。”

阮今朝打个响指,“等你来担忧,我早就被京城指着鼻梁骂了,你且等着看吧。”

看到倒退着朝里头走的人,贺瑾好笑,“你可想好手里的证据怎么用了没?”

“自然想好了。”阮今朝背着手原地一转,心情着实不错,“今日礼都送完了,还差柔嫔和十三的,你可把帖子递进去了?”

“你吩咐的怎么敢忘记,我亲自送去柔嫔娘娘手中的,她还给你做了点心,我给你放在桌上了。”贺瑾好笑。

他想起什么重要的,紧步跟上去,“对了,今日沈大哥还送了不少滋补的药材来,要你每日服用,程太医会算着日子来给你请平安脉。”

这下勇叔惊了,“朝朝,你是不舒服了?”

司南说风凉话,“她能不舒服,今个在谢家吃了半张桌子,几百年没吃过饱饭了。”

阮今朝走进去看沈简送来的药材,瞧着就蛮贵的,“我能有个什么屁事的,程太医那秃顶老头子非说我气血不好,估计是想骗我钱吧,就是沈简丢了那几日,我不是忙的三天没睡觉吗……”

她眼底都是狡黠的光,摸着下巴,“收起来,以后带回去给爹爹用。”

阮贤征战身上新伤旧伤都是伤,又舍不得用好药,即便得了都是拿去给更需要的将士们,若是药少就硬扛着,这两年身子骨也大不如从前了。

沈简这病秧子滋补的药应该不差的。

贺瑾便笑,“沈大哥还真是把你给算着,说的你要么打着拿去卖钱的算计,要么就要带回去给阮元帅用,这些都是给你的,还送了滋补以及跌打损伤的来,比给你好了几条街,我都吩咐人妥善收着了。”

阮今朝抱着手,抵触的摇头,“我不喜欢吃药,我又没病,留着吧,到时候和离了拿回去。”

药材这东西,真要用的时候可不嫌多的。

勇叔嘀咕,“我听说程太医可是太医院最好的大夫了,朝朝,身体这事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先吃了这回。”

阮今朝明显不接话,贺瑾笑意更大,“我让府邸厨子给你做成药膳可好。”

阮今朝这才勉为其难的点点头,“那好吧。”她顿了顿,看勇叔,“我身子骨好的很,不然我现在陪你过几招。”

贺瑾退了出去,站在屋檐下望着月。

简直奇了,沈简怎么会把阮今朝算的怎么死,连她讨厌吃药都晓得,还连着药给他送了个擅长做药膳果脯的厨子进来。

不过是做了一个月假夫妻,就如此知根知底了?

**

安阳侯府。

书中当中,沈简看着手中的文书,眼前光影绰绰,是烛火燃到了灯节。

拿着小剪子剪断燃着的灯节上,就见佟文失魂落魄的进来。

“怎么了?”沈简将就剪子摆弄灯芯,不免说他,“越发毛躁,不然让你少同东雀玩吗?什么没学会,慌手慌脚到学的好。”

佟文惊恐,急的摆手,“不得了了世子爷,夫人把贺大太太打成了个猪头,贺大太太穿着诰命服去扣宫门了……”

摆弄的手一停,沈简扬起唇角,“倒是无法无天的很。”

“世子爷,这要是告到宫里去了,夫人的名声可就完了啊。”他大着胆子,“贺大太太怕是想把不利于她娘家的罪证逼迫出来,您、您给太后亦或者皇后那头送个口信去吧,否则闹到陛下那头,夫人肯定要被叫去挨骂的。”

“挨骂?”沈简扫了眼担心旁人家主子佟文,“她现在就算是去挖皇陵,陛下也不敢说他半句,没准还给他赐茶怕她累着了。”

阮今朝若是受了大委屈传到阮贤那女儿奴耳朵里头,怕是做得出亲自回京的事。

前世这死丫头是不想阮贤担心,因此打落牙齿混血吞,这辈子这死丫头睚眦必报的德行,这张王牌弄不好迟早要翻出来吓人的。

佟文啊了一声。

沈简目光淡淡的,“太后虽不大管事,在今朝一事上也觉得陛下做得过火。”人家老子给你征战沙场你不感激就算了,还把人姑娘弄过来当人质,简直不是人事。

他讥笑,“王氏若说的过火了,太后恐还要骂她欺负晚辈。”虽然他也不明白前后两世太后对阮今朝莫名的疼惜是从哪里来的,“至于皇后那头,她惯是明哲保身,指不定都不会见王氏。”

正说着,走进来个暗卫,拱手道:“世子爷,今夜陛下是歇在柔嫔宫中。”

沈简沉默片刻,“去给十三身边今朝送去的两个侍卫知会一声,让他们把十三摇醒了,拖过去瞧瞧王氏是怎么骂她表姐的,是让他听,不是让他站出去对骂,叮嘱清楚了。”

侍卫应诺,沈简又叫住,“柔嫔身边的有个叫穗儿的宫女,再去递话,让柔嫔假装做了噩梦,说些战场的惨状给陛下听。”

看人走了,佟文疑惑的瞪大了眼睛,“感情世子爷都在给夫人兜着了。”这明显是再给阮今朝找补了。

沈简扫他一眼,招手让他过来。

“世子爷要吩咐什么直说便是,您院子没眼线的。”

话音落下,沈简已狠狠拧住他的耳朵,“你再给我夫人长夫人短一次,就给我滚去倒夜香。”

佟文委屈巴巴,“那您说怎么称呼,叫贺大奶奶,贺少夫人您脸阴沉的跟锅底差不多,难不成您让小的叫她的名讳,您肯她家那些侍卫不把小的拖到黑胡同打死……”

“你成日除开叨叨你还知道什么的!”沈简拿笔砸他,“滚。”

佟文将笔给他放好,走出去又折回来,问沈简:“所以还是叫夫人对吗?”

沈简一拍桌子,“我看把你送她哪里去做个狗腿子最好!”

佟文一拍心口,一副忠心天地可鉴,“只要世子爷发号施令,小的肝脑涂地都要成为夫人的心腹!保证让世子爷的形象在夫人心中光辉无比!”

沈简:“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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