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阮今朝去谢家找了谢修翰,把扶持十三力争储位,以及自己的想法说与谢修翰听。

又在谢家用了晚膳,才离开了回了皆宜居。

贺瑾在屋中喝着茶看着书,见人进来,笑着叫她。

“你这眼神,是有事求我?”阮今朝扯了斗篷随意搭在椅背,活动两下腰,抬手锤了锤,看着窗外|阴云密布,八成是要下雨了。

“的确是有事找阮姐。”贺瑾给她倒茶。

握住茶杯,低头吹了吹,“司南、东雀、铜钱、小讯都搞不定你所求了?是哪路神仙欺负你了?”

“阮姐后日你有空吗?”贺瑾道,“我们去郊外寻仙观看赏莲如何?”

阮今朝看白痴的眼神给他,“大冬日赏莲?”

贺瑾解释,“寻仙观有几池莲花,是从山上引来的温泉水下来养着,开的正是喜人,据说现在还有莲花八宴呢,我带你一道去瞧瞧。”

阮今朝摇摇头表示拒绝,有这功夫她还不如多睡会瞌睡。

贺瑾就知道她要拒绝,补道:“是父亲的意思,让我同你出去走走的,你我好歹是夫妻,即便是假的,恩爱样子也得做出来。”

“你我成婚,扳着指头算也马上半年了,都没一道出去游玩过,马上又是祭天祈福,之后还有冬日游猎,过年宫宴各家宴请也多……你跟着去,指不定被说不得婆家喜欢。”

他道:“所以啊,咱们就出去走走如何?”

阮今朝很不情愿,身子椅子斜斜的倚着,最后点点头,随即就道:“你不会是要去找沈杳,想用我做挡箭牌吧?”

贺瑾哭笑不得,“阮姐,你怎么能如此想我的!”

“这不是被你给坑的太厉害了。”阮今朝摆摆手,“出去吧,我要睡了,你顺便去叫秀儿来给我揉揉。”

贺瑾嗯了一声,秀儿走了进来,看阮今朝已经趴在床榻上,无声叹了口气,走过去给她按柔。

她自打被阮今朝救回来,本以为是苦尽甘来了,谁知道,压根就不能近身,做的最多的就是给那群侍卫缝缝补补,还有给阮今朝按胳膊腿。

“少夫人今日进宫了吗?”秀儿试探的开口。

若是她一直在阮今朝身边过这样过日子,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明明是个姑娘,身边却都是大老爷们来伺候,她到底是怎么习惯的啊

阮今朝并未回她的话。

秀儿也习惯了她的冷漠了,直到听着阮今朝绵长的呼吸,她小声的叫了两声,见没了反应,就给她拿了被褥盖上。

倒是一眼就发现枕头下有个东西。

她下意思抬手去拿,还未碰到手腕就被抓住。

“你做什么?”阮今朝忽然捏着她的手起身。

秀儿吓得忙跪下,“奴婢,奴婢想给少夫人盖被褥!”

“是吗?”阮今朝丢开她的手,警告,“我说过,你安安稳稳的伺候,我不会让人害了你的命,可你若是起来了不该有的心思,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奴婢的命是少夫人救回来的,自然对少夫人马首是瞻。”秀儿低低说。

阮今朝冷道:“下去把,扣三个月的月例,再犯,就自己收拾包袱走人。”

秀儿底下头说了声知道了。

见人出去了,阮今朝仰躺在了床榻,摁了两下鼻梁骨,撇过脑袋看秀儿刚刚手去的地方。

她拿了出来,是一枚玉章,挂着淡蓝色的流苏。

是她那日顺手摸来的,本以为沈简肯定要来求她还的。

结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阮今朝见着下方“世子沈简”四个大字,这应该是贴身之物,照理说应该都急疯了。

罢了,不管了。

她着实困了,闭眼就睡了过去。

***

洋洋洒洒一场冬雨后,大雪猛至,京城入目就是白茫茫一片。

出城的马上上,贺瑾将汤婆子拿给阮今朝,就道:“今年冬日恐怕冷的厉害。”

阮今朝撩开帘子朝外望着,“来这里太久了,都忘记前线在浴血奋战了。”

贺瑾沉默下来。

阮今朝合眸小憩,吩咐他,“到了叫我吧。”

结果,好巧不巧去寻仙观赏莲的人不少,路上积雪堆积,马车容易打滑不好上山,山底下就要下了步行上去。

也算是心诚则灵了,不少人都结伴上去。

贺瑾搀着睡醒的阮今朝下来,先一步解释,“这可不管我的事,罢了,咱们走走吧,你平日就爱闷在院子不出来,多走走也好。”

只要没事,这人能一个月不踏出院子。

阮今朝讥讽,“我也没胖啊。”她说归着说,看天上雪渐渐大了起来,吩咐东雀带伞。

“两把还是一把。”东雀问出很严肃的问题。

夫妻打一把伞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贺瑾想想,“两把吧,万一路上有认识的人借伞,还能一道呢。”

二人朝着道观去,路上还真有熟悉的人,贺瑾那是一腔热血想让阮今朝有几个能说话的朋友,结果阮今朝一个劲闷头超前,谁都不理。

贺瑾追上去叫她,“阮姐,你打个招呼啊。”

阮今朝白他,“我为什么要打招呼,我又不会和她们成为朋友,别给我找事,陪你出来已经是大发慈悲,在有多余要求,我挖个坑把你埋了。”

贺瑾:“……阮姐,即便是面子功夫,你也走走过场啊,你又不是不会。”

“你会和说你坏话的人当知无不言的朋友吗?”阮今朝反问,觉得贺瑾脑子被门夹了,迈着步子超前走,“有闲情雅致说话,还不如快点走,属龟的,慢死了。”

贺瑾看她,“你脸怎么红了?”

“热的,你给我说山头冷的要死,我穿的很厚!”阮今朝想骂他,又看旁边的人,“勇叔,还有你,是想热死我吗!”

旁边的勇叔手指蹭了蹭鼻尖,觉得冤枉,“我也第一次在京城过冬,看大少爷说的那么夸张,才逼着你多穿两件的。”

“我这辈子没穿的怎么厚实过。”阮今朝把汤婆子丢给贺瑾,着实热的不成。

扯了兔绒脖领和斗篷一道丢到司南手里,顿时觉得活了过来,“热死了,走走走,快点,吃了饭回去了。”

贺瑾很无奈,“阮姐,一会风寒了。”

勇叔就道:“她身体好的很,即便真的找着凉了,一碗姜汤下去,第二日生龙活虎,她没那么娇气。”

到了道观,阮今朝见走的喘气的贺瑾,很看不起他,“还是男子,怎么连我都不如。”

“和你我比不了。”贺瑾摆手,走到旁边坐下,“我要歇歇,我要歇歇。”

跟着他的同行的司南和东雀,一个给他递茶,一个给他垂肩头。

“你们都不累的?”贺瑾不可思议。

东雀给他捏肩,“这算多少路,我们都是行伍出身的,每日晨跑都是十里路呢,你娶的那个,年年赛马拿第一,近身格斗就没输过,操演山地战她比许多将领都厉害。”

贺瑾喘气,“所以,阮姐很能打?”

“你阮姐是元帅亲自训练出来的。”东雀道:“司南这身手,她能一挑十,你觉得她能打不?”

“不说话能憋死了你?”司南说东雀,给贺瑾继续斟茶,问道:“为何非来这里,在城里逛逛不也很好。”

贺瑾露出后悔模样,“我怎么知道你们怎么实在的。”别人走两个时辰,边看风景边说话。

他半个时辰就上来了,能不累?

他起身,“走吧,进去了。”

入了道观,阮今朝给父亲求了个平安符,就同贺瑾朝莲池去了,却在拐角遇到两个熟悉的人影。

盯着那头的沈家兄妹,阮今朝呀了一声,扭头眼睛都能喷火了,“贺瑾,你还敢说不是拿我给你做挡箭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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