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林军出宫的阵仗非同小可,这全副披甲,战马和长枪,还有巡城司骑着马在城里跑着喊全城戒严,这胆小易发散的还以为是宫变了,躲在家中瑟瑟发抖。

晋王听闻戒严令,又听说御林军出宫了,不敢置信,“父皇竟由着他胡闹吗?”御林军出宫非同小可,会引起极大的反应,父皇就不怕别人多想。

“殿下,现在可怎么办?”亲卫问,本来晋王想等柳家找不到人,然后他听闻消息后,装作帮忙出去寻找柳望舒,最后恰巧被他找到,然后匪徒也被他干掉,来个死无对证。

但是现在全城戒严,晋王现在已经出不去了,那那些等着接头的人怎么办?他们本就没想过要出城,脱身的尸首都准备好了,原以为人一交接,他们衣服一换就是普通百姓。

但是晋王怎么会告诉他们,脱身的尸首是骗他们的,等交接后他们注定一个都活不到明天。

“无事,乌云知道怎么办。”晋王阴沉着脸说,虽然是从外地请的人,但是里面当然也混着自己人来把控全句。

乌云站在屋檐上,先发现了御林军铠甲反射的冷光,也看到了巡城司扛着的令旗,知道晋王今天是出不来了,他一跃而下,那些个人围着柳思月,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好在他们知道这人是背后主子要英雄救美的,不会逾矩。柳思月四肢被绑,嘴巴眼睛也都被蒙上,连耳朵都被粗硬塞着纸团。

乌云从怀里掏出一根香点燃绕着他们走一圈,“消消味,要是有狗,闻着味就不好了。”

有人笑说你们京城人处理事真是讲究,一次英雄救美而已,弄好几拨人不说,善后也做的滴水不漏,这次完成后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合作啊。

但也有人发现不对,“既然要除味,为什么不等换了衣服后再除味?”

乌云心里默念三个数,然后笑说,“当然是除了味好死啊。”

他们这才发现不对,但是毒性已经发作,一个个瘫软在地,往外咳着血,乌云拿出匕首好整以暇蹲下划烂他们的脸庞,比起腹中剧痛,脸上的痛楚不值一提。“也好让你们死个明白,在你们接下这活时,就已经服下了毒药,这毒药不碰上药引没有事,但是一碰到这引魂香,立即就要魂归阎罗。”

“京人也这么会使毒?”这其中武功最好的人还留有意识,不甘的问道,他们都是刀口上舔血的人,能被人不知不觉下的毒药,绝非凡品。

“我说了我是京人吗?”乌云惊诧反问。划完最后一个人的脸,他拦腰扛起柳思月,在黑夜里穿梭几次后,将她扔在了如意楼门前,这不是晋王的安排,是他的恶趣味,如意楼是秦王的长据地,将他的王妃扔在此处,也算相得益彰。

扔下柳思月后,他又在楼阁间起伏,不知是哪一次跃身,就换了面容,再闪现几次,衣裳也换了,变成一个佝偻的老翁,消失在一间破旧的民房内,在他屋后的屋后,就是那群枉死的匪徒。

周奇先发现了这些匪徒的尸首,足有七八具,但这其中并没有柳家小姐的踪影,“去附近找,带走柳小姐的人不多,他们跑不远。”

他下马摸匪徒的尸首,没有任何表明身份的标记,血肉模糊的脸,但依稀辨认出口腔处有不同其他地方的污血,“都是中毒死的,这是被灭口了。”

“把这些尸首都搬到义庄,严加看管。”周奇说,“还有,在蚕娘娘庙的那些尸首也都放到一块。让京兆尹造了画像去问。”

如意楼的人发现了楼前躺着的人,龟公偷偷溜出去看了,是个颇为标志的姑娘,看首饰服饰也是好人家的小姐,龟公建议鸨母,不如拖进来,别人若是找到,咱们也算是救命之恩,若是没人来找,咱们这不是白捡一个姑娘,不好在京中见客,送到江南去也不错。

鸨母颇为心动,但还是狠狠拒绝了,“你看今夜这大阵仗,谁知道是不是冲着她去的,有钱赚,也得有命花才行。”

“都把门窗关紧,今日之事咱们不跟着参合。”

也是运气问题,真好是秦王的亲卫排查到这条街,发现了躺在街上的人,立马用斗篷裹好,送到柳府。

柳府灯火通明,傅芸晕了过去又醒来,哭喊着苦命的二小姐,柳老夫人被她哭的头都晕了,“你要哭你回去哭,思月现在还没怎么呢,你这就哭丧呢?”

“二小姐就是有命回来,她被人掳走,又有什么好下场。”傅芸委顿在地,之前还嫌那国子监家不富贵,现在连那样的人家都会上门退亲。

“为何偏偏是二小姐。”

“你闭嘴,你是想死不成?”柳老夫人喝道,“就她们两姐妹,谁遇到事都让人难受。”但幸好望舒没事,这个秦王妃还是稳靠。

柳望舒伤心之处不在傅芸之下,她对柳朗说,柳思月替她出去的,“我如此狭隘,她却肯为我做到这一步,我实在是与她有愧。”

“思月不会有事的,殿下进宫求陛下了,一定能找到他。”柳朗说,“只要性命无虞,爹养着她一辈子也无妨,一定会让她开开心心活着。”

“她如何能开心,我又如何能开心?”柳望舒喃喃道,世人口如刀,可会绕过她分毫。

“找到了,找到了。”门房一路高喊,柳朗匆匆跑出去接,马车直接停到二道门上,柳思月身上的绳子都没解,柳朗把她抱回房内,霍雪莲看她身上衣衫完整,心中松下大气,连声喊道快请大夫来,又让人去瑞寿堂告诉老太太,二小姐被找回来了,看着并无大碍,请老太太放心。

柳望舒挣扎起身去看她,玉钿半撑着她,众人在柳思月床前七嘴八舌的问候很多,但是柳思月一脸迷茫,像是没听懂。

“可是伤到头部了?”柳朗问。

大夫抬起头观察是否有外伤,才注意到耳朵里塞着的棉花,将耳朵里的棉花都挑出来,柳思月才听到了众人的声音,“姐姐没事吧。”

“我没事。”柳望舒走向前来,“身上有纳不舒服,都跟大夫说,让大夫仔细查查。”

“我也没事。”柳思月笑说,就是被绑着扛着飞来飞去的,然后最后一下摔在地上有点疼,其余没什么。”

柳望舒眼眶泛红,“只此一回,再没有下次了,你要爱惜自己,我用不知道你来替我承担这些。”

柳思月伸手握住柳望舒的手,柳望舒没摆脱,她就和满足的抿唇笑了笑,“我好困啊,姐姐再这陪着我。”

大夫让自己的女儿来,脱了衣服仔细检查了下柳思月的身体,除了细微擦伤,并没有大碍,大夫如实说了后,柳朗谢了他,大夫给柳思月下了安定的方子,给柳望舒也下了,“大小姐之前有咳血的旧疾,眼下要小心照顾着,不要再犯。”

柳朗想让柳望舒回去休息,柳望舒说她就在这陪柳思月,“看见她平安回来,之前浑身没劲,现在反而好些了。”柳望舒笑说,“爹爹也早些去休息吧,今夜这么大的阵仗,明日上朝得有一场硬仗要打,爹爹要小心应付。”

“这些事只是小事。”柳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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