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拂晓即将前往辽东督运粮草,他不知道杨家父子憋着什么计谋等侯自己,他能做的只是提前布局,布置好自己能准备的一切。

“希望杨家父子当真那般好心,否则可别怪我坑了你们。”朱拂晓暗自叹了口气,然后打开屋门,只见绿萼端着热水,自门外走了进来。

“公子请坐下。”绿萼面色娇媚的看着朱拂晓,灯光下美人如玉,更是别添了几分滋味。

朱拂晓闻言坐下床榻上,只见绿萼将热水放在朱拂晓脚下,然后伸出手去拿住朱拂晓脚掌,欲要将其袜子除了。

“绿萼姑娘,我自己来吧。”朱拂晓欲要阻止,可惜绿萼的手就像是一个铁箍,他根本就没能力反抗。

“这是奴婢的本分。”绿萼轻轻笑,一看朱拂晓就是个穷苦人家的子弟,不曾享受过锦衣玉食,被下人伺候过。

朱拂晓没有反抗,任凭绿萼去了鞋袜,将脚掌放在木桶中轻轻揉搓。

“绿萼,你是哪里人?”感受着脚掌上的润滑,朱拂晓低头看着美人发鬓中的玉钗,还有那低头可见的雪白细腻的无底洞,不由得心中痒痒。

“奴婢是孤儿,五岁就进入了尚书府,不知自己的父母是谁。奴婢从小无父无母,是尚书府将我养大,奴婢只记得五岁前好像是叫绿珠。”绿萼抬起头,看了朱拂晓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清洗着朱拂晓的脚掌。

“绿珠?好名字。以后私下里,我就叫你绿珠吧。”朱拂晓道了句。

绿萼低着头没有反应,只是继续搓动朱拂晓的脚掌,按摩着穴位。

“你一定杀过很多人吧?”朱拂晓又问了句。

“公子怎么知道?”绿珠诧异的抬起头,手中动作一顿。

“你的手上有老茧,完全不是一个姑娘家该有的柔夷,所以我断定你有武道在身。”朱拂晓道了句。

“有武道在身,却不代表杀过人。”绿珠辩驳了句。

“尚书公杨素府中的刺客天下闻名,就算大内深宫的那位,也要忌惮三分。”朱拂晓看着绿萼:“红拂之名,更是哄传天下,乃尚书府第一女杀手。”

“然后呢?与我杀没杀过人有何干系?”绿萼不解。

“其一,尚书府善于培养女杀手。其二,尚书府不养无用之人。尚书府不可能花钱去培育一个只修炼武道的侍女。”朱拂晓道了句。

“公子算是猜对了”绿珠笑了声:“奴婢自从出道以来,杀的人数不胜数,死在我手中的,全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没有二十也有十七八个了。有意气风发的年轻公子,也有位高权重的朝廷大员,还有富贾一方的商贾。”

她再说杀人时,面色毫无波动,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没想过逃离这里吗?人总不能杀一辈子的人。”朱拂晓问了句。

绿珠动作一顿,抬起头看了朱拂晓一眼,然后低下头道:“以前有逃出尚书府的,不过最终都被抓了回来,不得好死!抽筋扒皮点天灯,所有酷刑都要走上一遭。”

“就没有人成功过?”朱拂晓不解。

“没有人。尚书府底蕴,不是你能想象的。”绿珠清洗完朱拂晓的脚掌,然后将水盆拿在一边,慢慢为其擦拭好脚掌,然后走上前去替朱拂晓擦拭好大腿,拿出锉刀整理好指甲后,方才站起身为朱拂晓宽衣解带:“奴家伺候公子更衣就寝。”

“我自己来就行。”朱拂晓想要推拒,可绿珠已经上欺前来,伸出双手解开了朱拂晓的腰带。

朱拂晓双手抓住绿珠细嫩手掌,此时四目相对,二人呼吸可闻,美人呵气如兰。

“这是奴婢该做的。”绿珠看着朱拂晓,朱拂晓看着绿珠,四目相对谁也不肯退让。

朱拂晓摇了摇头:“我不习惯。”

“公子前程似锦,日后总有习惯的时候。”绿珠轻轻一笑,身子轻轻欺身上前,二人相隔不过咫尺之间,此时绿珠静静的看着朱拂晓:“待绿珠为公子服侍就寝。”

朱拂晓偏移脑袋,向后一步迈出,跌坐在床榻上:“我自己来。”

说完话连忙伸出手去扯开自家衣衫。

绿珠见此一幕捂嘴轻笑,接过朱拂晓扯下的衣衫,轻轻挂在了屏风上。

朱拂晓扯去外衣,赶紧钻入了帷幕内,方才隔着帷幕道了句:“绿珠姑娘,我要睡了,你快走吧。”

绿珠没有说话,只听帷幕外传来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然后接着就见帷幕掀开,暖玉温香已经掀开帷幕钻了进来。

“绿珠姑娘,你……”朱拂晓惊得掀开被子,跳下了帷幕。

床上的绿珠裹在被子里,看着床前惊疑不定的朱拂晓,眼神里露出一抹奇异之色,那一双大眼睛第一次好像是活了过来一样,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色彩。

“我主动送上门来,公子当真要做圣人君子,推拒在外吗?”绿珠一双眼睛静静的看着朱拂晓。

朱拂晓苦笑:“绿珠姑娘还是请回吧。”

“我若今晚出了这个门,明日怕是公子就再也看不到我了。”绿珠幽幽一叹:“吴老疤就在对面的屋子里盯着。”

“公子总不想我看不到明日的太阳吧。”绿珠掀开帷幕,静静的看着朱拂晓。

朱拂晓闻言沉默,过了好一会才道:“是他们逼你的?”

“杨府杀手分为两种,一种是如红拂那种,武道天资好的,不管是何等高手,直接登门刺杀。还有就是像我这种,武道资质平平,但却懂一些魅惑、床笫之术,以美色诱杀。”绿珠声音里充满了平静。

朱拂晓闻言恍然,对于杨府又有了一层了解。

绿珠静静的看着朱拂晓,目光里没有任何波澜:“公子是嫌弃我脏吗?”

“那倒不是。”朱拂晓连连摇头:“在这滚滚红尘中,大家都是为了混一口饭吃,都是逼不得已而已。有的人表面仁义,看起来正人君子,可背地里男盗女娼者比比皆是,谁又能称得上干净呢?”

听闻朱拂晓的话,绿珠眸子里荡漾起一抹涟漪,但却转瞬即逝,身躯像是一条游鱼般,缩回了被子里,自嘲一笑:“往日里我去刺杀别人,那些人都恨不能立即将我吞入肚子里,今日倒是第一回被人嫌弃了。”

朱拂晓苦笑着:“绿珠姑娘何必妄自菲薄,我何曾嫌弃过你?只是我非风流性子,若与你同床,就要对你负责。我现在一无功名二无地位,如何对姑娘负责?”

“可是真心话?”绿珠闻言瞪大眼睛,看着朱拂晓,即便是在黑夜里,朱拂晓也似乎是依稀间看到,那目光内透露着一抹奇妙的光。

“当然是真心话。”朱拂晓道了句。

“呵呵,我又何须你负责?”绿珠一边笑着,伸出手去猛然一扯,朱拂晓猝不及防之下,径直跌入了软塌之中,刹那间软玉温香抱得满怀。

此情此景,没有人能忍得住,即便是朱拂晓也忍不住。

况且,他又反抗不得。

偏偏在朱拂晓忍不住的时候,绿珠忽然停止了动作,软玉温香的娇躯自朱拂晓的身上爬起来,然后趴在了朱拂晓的胸膛上,感受着胸腔内跳动的热血,绿珠趴伏在朱拂晓的身上动也不动。

屋子内陷入了诡异的谧静。

过了一会,才听绿珠轻声道了句:“红拂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据说是与上国柱韩擒虎的外甥李靖一起跑的。”

“嗯?”朱拂晓露出诧异之色:红拂夜奔吗?

“睡觉吧。”绿珠趴在朱拂晓胸口道了句,然后低下头,不再言语。

一夜无话,不论绿珠也好,也还是朱拂晓也罢,谁都没有睡好。

待到第二日

天变一缕亮光升起,朝阳的光芒照射在了窗纸上,绿珠爬起身看了朱拂晓一眼,然后慢慢的整理好衣衫,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推开门走了出去。

绿珠走了,朱拂晓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这叫什么事啊!”

“朱公子,起床洗漱了。”绿珠端着热水,不知何时再次站在门前,看着床榻上的朱拂晓轻轻一笑,脸上没有丝毫的尴尬,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好!”朱拂晓连忙道了句,竟然开始配合绿珠,任凭绿珠帮自己擦脸。

一日无事,朱拂晓修炼了一日,整日里大鱼大肉的吃着,倒也快活。

第二天夜晚,绿珠又来了。

二人依旧是躺在软塌上,相拥在一起,然后就那般度过了一夜。

日复一日,等到第七日的时候,晌午十分一道熟悉的干瘦人影出现在了朱拂晓的身前:“朱公子,大老爷派人送来了文书与令牌,叫你即刻上路,不得耽搁。”

“好!”看着那管事,也就是绿珠口中的吴老疤,朱拂晓没有多言,拿住印信、官服,回屋收拾包裹。

待到包裹收拾完毕,正要出门,却见一身男装的绿珠已经背着包裹站在门外等候。

“你也去?”朱拂晓诧异道。

“陪着公子一起去。”绿珠道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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