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又出了了不得的大事情。

原本四皇子在边关失踪,就已经足够让人震惊,但谁承想,这才转过天去,就又传出,皇上原本夭折的嫡皇子,竟然还在世!

当年沈皇后病逝,不出三日,还没有满月的嫡皇子也跟着去了。皇帝回朝后得知皇后和皇子都没了,更是病了大半年才缓过来。

结果都过了二十年了,才知道小皇子竟然没有死。

皇上直接昭告天下,立即恢复了沈宴铮的皇子身份,并且祭拜了先祖,入了宗牒。

朝中大臣们有的还没有缓过来神,皇上一系列的动作就已经完成了。

直到第二日上朝,当满朝文武看到站在最前排,身着皇子服饰的沈宴铮时,才算彻底明白过来,皇上已经先斩后奏,根本就没有要和他们商量的意思。

这就让一些大臣开始怀疑,皇上很有可能一早就知道沈宴铮的身份,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只不过这回他们确实猜错了。

皇上之前也是一概不知,要不是元老夫人亲自入宫来跟他讲明真相,他到现在也不知自己的嫡子还在世。

刚得知沈宴铮竟然是他的儿子后,巨大的惊喜早就盖过了被隐瞒的愤怒。

毕竟他早就欣赏沈宴铮,加上那孩子的长相与他莫名的有些相似,他连怀疑都没有,就这么理所当然的相信了。

当然,一同知晓的,还有当年蔡太后对沈皇后母子下的毒手。若不是因为蔡太后还顶着个嫡母的名头,皇上都想亲自动手去解决了那老毒妇。

而被沈衡留在府中的沈宴铮,也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其实他一早就对自己的身世有所怀疑,毕竟他的长相和自己前世相差不多,一看就是卫家人。

只是他当年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是在沈家,虽然有过怀疑,但并没有深入调查过。

所以当沈衡把当年的事情经过告诉他后,他并没有过多惊讶,只是有些心疼易氏。

这件事当然也瞒不住沈家的其他人,特别是沈放夫妻二人。

易氏当年本就难产,自己的身子都差点儿没保住。如今得知沈宴铮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直接就晕厥过去了。

沈放来不及细问,只能先把易氏照看好。

至于其他的兄弟姐妹们,虽然拘谨了不少,但毕竟是和沈宴铮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依旧亲密。

直到皇上把沈宴铮的身份昭告天下,易氏这才冷静下来,说想再见沈宴铮一面。

易氏这些年对沈宴铮一直疼爱有加,沈宴铮也是把她当做母亲对待。这两日之所以没有来见易氏,是因为他也不知该如何跟易氏开这个口。

只不过没想到,易氏这么快就平复下来,还愿意再见他。

走进内室后,沈宴铮这才看到,易氏的脸色依旧苍白,面容憔悴的半躺在临窗的软塌上,沈放一脸担忧的坐在一旁,见沈宴铮进来,这才叹了口气,起身向外走去。

路过沈宴铮身边时,还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宴铮微微福身,待沈放出去后,这才把目光又放到了易氏的身上。

易氏仰头看着沈宴铮,抿唇微微笑了笑,轻声说道,“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沈宴铮没有迟疑,走到易氏身边,半蹲下身,叫了声母亲。

易氏抬起手,想要如同以往那样,拍拍他的肩头,却又想到他如今身份不同,便迟疑了片刻。

沈宴铮察觉到易氏的迟疑,伸手握住了易氏的手腕,把她的手掌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肩上。

易氏红了眼眶,泪水忍不住跟着落了下来。

“母亲……”沈宴铮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他想要安慰易氏,但一想到易氏的亲生孩子,安慰的话就不知该从何说起。

易氏赶紧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哑着嗓子说道,“原本我不该说这种话的,但这二十年,你一直是我的亲儿子。现在突然告诉我,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

“母亲,”沈宴铮打断易氏的话,握着她手腕的手也改成轻轻的握着她的手掌,“您养育我二十年,就是我的母亲。无论我是何身份,都不会改变。我一直不敢来见您,其实是怕您怨我……”

“傻孩子!”易氏忍不住轻轻捶了他一下,接着说道,“我虽然心疼那孩子,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若不是因为有你,我怕是都坚持不下来。其实这些年,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我这个当母亲的,做的一直都不称职。”

易氏身体算不上多好,早年还跟着沈放在外游历,可以说沈以羲幼时跟在沈宴铮身边的时间都比跟在易氏身边的时间长。

二房上上下下的大小事务,大部分也都是沈宴铮在打理,易氏更是在生了小儿子后,过起了深居简出的舒心日子。

二房这些年能够如此,也都是沈宴铮的功劳。

所以当得知沈宴铮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后,易氏虽然一时间接受不了,但却丝毫没有埋怨家人隐瞒她的意思,只是感叹造化弄人,自己又要失去一个孩子了。

沈宴铮心中同样也是如此想法,他对自己皇子的身份没有什么太大的惊讶,只是怕易氏对他心生怨怼。不过二人把话说开,就知道双方都多虑了。

“母亲,这些年是您和沈家养育了我,不论我是何身份,您都是我的母亲,沈家也一直都是我的家。”沈宴铮坚定的说道。

易氏的眼泪又没能忍住,伏在沈宴铮的肩头痛哭起来。

安抚好易氏后,沈宴铮又亲自拜访了镇国公府。

在他恢复身份之后,朝堂中就有不少人盯上了迟家。毕竟他之前是和镇国公府有婚约在身的,只不过如今镇国公府已经是四皇子的岳家,皇上会不会同意他和迟意的婚事,就值得推敲了。

不过在看到沈宴铮亲自上门拜访后,众人的反应就更精彩了。

皇上也是其中之一。

恢复沈宴铮二皇子身份后,皇上就已经让人整理出了给沈宴铮居住的寝殿,宫人回禀沈宴铮回宫后,皇上就让人把沈宴铮叫了来,问他对自己婚事的看法。

沈宴铮今日之所以会亲自拜访国公府,其实就已经说明了自己的态度。

所以皇上刚一问完,他就直接开口说道,“能有什么看法,自然是等着明年的大婚。”

皇上头痛不已,若两个儿子是同一个岳家,这事儿可就真不好办了。

“你跟朕装什么傻?朕是什么意思,你能不明白?”皇上眉头紧皱,忍不住敲了敲御案。

“那您是什么意思?”沈宴铮在皇上面前态度依旧,没有因为他成了自己老子而有丝毫的变化。

皇上沉默的看着他,御书房里一时间沉静的有些吓人,就连在一旁伺候的郑不禄都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儿,可也不敢出声,只能垂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儿。

过了好半晌,皇上见沈宴铮依旧没有要退步的意思,这才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就非她不娶?这京中有家世有相貌的女子应有尽有,为何就非迟家女不可?”

沈宴铮站的笔直,说出口的话却差点儿把皇上气个仰倒,“据儿臣所知,四皇子大婚当日,并未圆房。若是根据长幼尊卑,现在解除他们二人的婚事,也不是不可。”

“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皇上都要被他气笑了,指着他骂道,“赶紧滚回你的寝宫,朕看到你就头疼!”

沈宴铮却又说道,“暗卫的人已经出发,儿臣也耽误不得,回宫来就是跟您说一声,这就要走了。”

“你做什么去?”皇上有些懵,不知道沈宴铮要做什么。

“自然是去燕北寻人,这不是您一早就吩咐下来的?”沈宴铮疑惑开口。

皇上连忙阻拦道,“今时不同往日,你怎么还能亲自涉险!暗卫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统领,其他人去就行,你不准去!”

“燕北战况复杂,武安侯分不出心去寻人,若想要深入匈奴找一人,我只能亲自前往。”

还有一点沈宴铮没有明说,就是如今的匈奴可汗,正是上辈子要阿慈和亲的匈奴后人。

当年他把匈奴打的节节败退,但也没能完全杀光这支匈奴部落。如今他们重新壮大起来,他自然不可能再放过他们。

寻人是假,他想要杀人才是真。

不过皇上不知晓他的目的,还以为他是关心四皇子的安危,不禁又欣慰起来。

“你这弟弟虽然不争气,但有你这个兄长的关怀,朕深感欣慰。不过燕北形势严峻,你要去涉险,朕还是不放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燕北我也不是第一次去,暗卫哪次的行动都不见得比这轻松。您放心就好,只要四皇子没出意外,我就能把他带回来。”

沈宴铮有些不耐烦了,虽然皇子的身份更有利于他行事方便,但和皇帝老子周旋,他就觉得有些别扭。毕竟按照上辈子的身份算,皇帝都算是他的侄孙了。

见沈宴铮执意,皇上虽然心中不想让他前往,但也知晓沈宴铮的能力,只不过又给他拨了一些人手,让他一定要小心行事。

沈宴铮没有再浪费时间,带着人连夜出城,直奔燕北而去。

待转日上朝后,大臣们又不见了沈宴铮的身影,全都在窃窃私语。

皇上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疑虑,便忍不住开始炫耀起来,把沈宴铮这些年在暗卫的功劳都给抖落的一干二净。

原本还有些看不上沈宴铮的大臣们这才忍不住惊叹,原以为被沈家养废了的二皇子,没想到私下里竟这般厉害,就连蔡家的倒台,都是他在暗处出的力。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二皇子在不到二十的年纪,就成了大周最为神秘的暗卫统领。

锦麟卫指挥使聂成风这几日过的更是战战兢兢,没想到啊没想到,跟他称兄道弟的沈宴铮,华丽转身,就成了皇上的嫡亲儿子,而且看皇上对沈宴铮的满意程度,这储君之位,还有什么悬念!

朝中大臣们和聂成风的想法不谋而合,如今三皇子已经出局,四皇子和五皇子又都不成器,二皇子虽然是刚刚才被认回,但人品和能力都有目共睹。

关键皇上对他也是赞不绝口,相认第一天,就立即恢复了他的身份。而且二皇子如今居住的寝宫,更是历代太子居住的宫殿,不难看出,皇上也是满意二皇子的。

只不过短短三日的功夫,朝中的风向就又转了好几个弯儿,明里暗里巴结沈衡的,连带国公府的几位爷,也都收到了不少人的示好。

只不过国公府里,钟氏的心情就不怎么明媚了。

原先她还有些不满意沈宴铮的身份,知道他是暗卫统领后,一面是对他个人能力的肯定,一面又是担忧,毕竟暗卫的工作不容易,出事就是要去了半条命。

可现在沈宴铮身份尊贵了,她又开始担心,日后他若是对阿慈不好,阿慈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再加上迟家已经有了一个皇子女婿,皇上能不能同意沈宴铮和迟意的婚事还是两说。

若真的被退了婚,那影响的可就是自家女儿的闺誉。

两厢抉择艰难,钟氏这两日愁的嘴角都起了火泡,说话都疼的难受。

所以当得知沈宴铮依旧带人前往燕北后,她急的忍不住跑到了迟意的院子,想要问问她的想法。

虽然被一系列的事情震惊到,但迟意依旧能够很好的接受沈宴铮身份的转变。毕竟连两人重生的事情都能发生,这点儿小事儿就显得微不足道。

所以当钟氏担忧不已的过来后,看到迟意依旧能够气定神闲的在廊下喂两只聒噪的鹦鹉时,莫名其妙的,她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

迟意见到钟氏,放下手中的食盒,走下台阶迎了上去,“母亲这是上火了?可曾用过药?”

见钟氏嘴角红彤彤的火泡,迟意心中愧疚不已。她暗地里得了沈宴铮的信儿,自然不愁。可不了解内情的钟氏却是依旧蒙在鼓里。让母亲着急上火,确实是她疏忽了。

钟氏随口应了一句,就直奔主题问道,“阿慈,娘问你,你和二殿下的婚事,你可曾有什么想法?”

迟意眨了眨眼,笑着把在钟氏拉进房中,让她坐下。

“母亲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若沈宴铮自己想要反悔,前几日他就不会明目张胆的来拜访了。”

“我这心中总是放心不下,你也知道,迟凝已经是三皇子妃,若是你再嫁入皇家,那咱们国公府可就真的不好办了。”钟氏苦着脸,把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

“母亲放心吧,沈宴铮执意要去燕北救人,也是在给皇上一个选择。”

钟氏又问,“这话是何意?”

迟意道,“只有明显的比较,才有明确的选择。沈宴铮能力如何,只要皇上眼睛没有问题,心中自然能明白。”

迟意说的直白,就差实话实说,挑明沈宴铮有能力继位了。

一个各方面都优秀的儿子,和一个事事都低他一等的儿子,两个如何选择,只要皇上不偏向,选择谁,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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