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在这席间调侃来调侃去的,外头苏公公一声高呼,众人瞬间跪在地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唐璟阳一身龙袍,威严不减,径直朝龙椅走去,随后一挥下摆,直接坐在了这龙椅子上,皇后慢了两步跟在身后,朝着后位走去。

紧接着,珍妃,淑妃等人,继在下位,直到这刚来的一众人都坐好了,唐璟阳这才朝众人大手一挥。

“平身。”

“谢皇上。”

众大臣及家眷,一同起身,又落坐了回去,等待皇上的指令。

“今日小聚,是为夏元帅大胜西周,班师回朝,大家都自在些,不用太过拘束了,来人,奏乐,起舞。”

这声令下,从外头飘进来好些舞女,站在这中央的空地上,开始翩翩起舞,众位大臣和家眷,纷纷起身,相互敬酒。

“夏元帅,老臣敬您一杯。”

“太傅,客气了。”

夏穆卿干嘛起身,端起桌上的酒杯,与这太傅碰了一碰,随即将这酒水,一饮而下。

“元帅好酒量!”

“太傅也是。”

这般外交辞令,夏十月自是没什么兴趣,这会正低着头,全神贯注享用着御膳房今日的膳食。

“啊,许久没吃过这般好吃的菜肴了。”

“月月,你还要嘛,我这还有。”

“要。”

“月月,你怎连顾姑娘的那份也抢了过去,若是不够,让太监再传膳就好了。”

“这不是方便嘛,二哥,你还是顾着自己吧,喏,你看看,你的麻烦来了。”

夏十月这一仰头,夏穆阳,立马朝她所指的方向瞧了去。

眼见着那些个千金小姐,纷纷朝自己走来,夏穆阳,很是沉重的叹了口气。

“夏公子,婠婠敬您一杯。”

这婠婠没等夏穆阳说完,就将自己手中的杯子与夏穆阳的轻碰一下,随后仰头,借袖遮脸,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夏公子,你瞧,婠婠都喝了,你不喝一杯嘛.”

“婠婠姑娘,不好意思,这一路车马劳顿,实在不胜酒力,不好意思,辜负了婠婠姑娘一片心意。”

这些人,夏穆阳自是不会直接得罪的,这日后入了官场,还需得与这些人的爹爹在朝堂之上周旋呢,给个面子便好了。

“恕婠婠忘了夏公子一同随大军回来,想必夏公子,今日定是累着了,是婠婠考虑不周,还请夏公子海涵。”

这楚婠婠在夏穆阳面前,很是温柔得体,丝毫没有方才在甬道时,那样的嚣张跋扈。

顾南嘉将这此情此景看在眼里,耻笑在心里。

“不知者无罪,况且今日是穆阳无法饮酒,婠婠姑娘何罪之有。”

“多谢夏公子,那婠婠便先回去了,就不打扰夏公子再次休养。”

“唉,且慢,楚姑娘,本郡主也今日才回来,怎不见楚姑娘,问候本郡主呢,倒只在乎二哥了去?”

楚婠婠瞬间愣住,她没想到,今日自己竟然被夏十月给盯上了,心下猜测,定是顾南嘉朝夏十月告的状,于是这一瞬间,看向顾南嘉的眼神里,充满的埋怨。

“婠婠哪里会忘了郡主,只是方才见郡主正在用餐,实属怕打扰了郡主吃饭的雅兴,这才不叨扰的。”

“哪能呀,太傅之女,本郡主自是要给一份薄面的,想来这太傅,常年跟在太子哥哥,未来储君身侧,本郡主也不过是长公主之女,自是要有几分讨好的。”

“郡主,过奖了。”

楚婠婠如今满头大汗,不晓得该如何回答夏十月的好,自己出门前,便被自家太傅爹爹叮嘱过,这大殿之上,谁都可以招惹,就是不敢招惹这夏十月,那尚书之子,可就是前车之鉴。

当时还想着不将其放在心上,可如今……

“原来,今日才晓得,这太傅能耐这般大,皇舅舅这般放心将他安在太子哥哥身侧啊。”

这话一出,楚婠婠紧握酒杯的手,瞬间颤抖了起来。

若是不好好回答,爹爹就有可能惹上夺位之嫌,怕是日后要失了君心了。

“郡主言重了,朝中大臣皆是各司其职,无其他二心。”

“那为何,你这爹爹直接敬我大哥一杯,也不问本郡主的爹娘一声好,莫不是,太子哥哥想借着太傅,与我哥哥私交呀?”

楚婠婠的手颤抖的更加剧烈,此时都不晓得到底该如何回答了,这回答了,夏十月继续追问,若是被旁人听见,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若是传到圣上耳里,怕是连太子都要责罚了。

楚婠婠止不住的瞟向夏穆阳,就祈求夏穆阳能为自己说说话,挡了这一遭。

可一旁的夏穆阳,只默默的品着自己眼前的那杯酒,丝毫没有想为这楚婠婠说情的意思。

想来自家妹妹这般欺负她,定是这楚婠婠欺负在前的,自家妹妹的品性,他还不了解嘛。

可就当楚婠婠不晓得该如何是好之时,太子倒是端了杯酒,缓缓的走了过来。

“月月,许久不见,不妨与太子哥哥一同喝一杯吧。”

太子挡在楚婠婠跟前,将这一杯酒,敬了过去,楚婠婠的心瞬间松了,立马朝夏十月和太子行李,随即飞速的逃离这是非之地。

“不可,二哥给月月下了禁令了,这宴席上,不能喝酒。”

太子望向夏穆阳一眼,见夏穆阳点了点头,这才作罢。

“既然如此,那月月以茶代酒可好?总不好让本宫,将这酒杯一直端着吧。”

“可是太子哥哥,本郡主不想喝茶,又该如何。”

别以为刚刚放走了楚婠婠,然后以茶代酒就直接这么一跳而过,夏十月可不打算给太子这个面子。

“这……是否本宫有得罪了月月之处,若是有,本宫自罚一杯可好?”

“不好。”

夏十月果真十分难缠,唐子儒这会,都有些后悔过来帮这楚婠婠脱离困境了。

方才还是跟在楚婠婠身侧的丫鬟告知自己此事的,想来要卖太傅一个面子,这才匆匆赶了过来,却没想到,这楚婠婠竟然跟夏十月结下了这么深的梁子,连他的面子,都不管用了。

一时之间,唐子儒不知该如何继续言语,直到一声奶糯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皇姐~小三好想你呀。”

这唐子庸一别平常严肃认真的模样,一下子窜过来,便将夏十月搂住,还仰着头十分喜悦的看着夏十月。

太子晓得,方才的事就这么略过了。

“子庸,都这般大了,还朝你皇姐撒娇呢。”

“皇姐待子庸最好了,许久未见,很是想念皇姐呢。”

“很是想念嘛,也不见子庸平日里来寄信给本宫呀?”

夏十月的脑子很是清醒,可不会因着眼前的小正太撒娇,而失了本心,不管怎么样,也得将顾南嘉受的委屈找回之后,再谈兄妹,姐弟之情。

“子庸不晓得皇姐在哪,想来这信寄去,皇姐也不曾收到,于是便将这思念之情,全数藏于心间,待这次见到之时,直接向皇姐吐露嘛。”

“你倒是油嘴滑舌的很啊,怎的,这次用将军府回来,便再也不走了?”

“嗯,再也不走了,母后说,日后本宫就呆在这皇宫之中了。”

夏十月这一问,看似情深意重,可实则,却让太子敲响了警钟。

这二皇子才被派出去处理滁州饥荒之事,没想到这老三就从将军府里回来了,以父皇对他的宠爱,怕是不日,这盛宠就要在他之上了。

这会,太子更加后悔,方才将给这楚婠婠解了围。

太傅再厉害,也没有夏十月在父皇面前一句话来的有力啊,可如今讨好,也是晚了。

“那日后常来丞相府玩,听说府中近日又添了几样好吃的糕点呢,本郡主记着,子庸最喜欢这些个糕点蜜饯了。”

“要去,要去,最喜欢这些糕点蜜饯了,还是皇姐最知我的喜好了,想来皇姐尝过的,定是极好吃的。”

夏十月这一下,明摆着是要支持唐子庸了。

“既然如此,月月,可否让表哥也尝一尝这新式糕点的美味呀?”

“太子哥哥近日忙于朝政,怕是没有这时间来丞相府吧。”

唐子儒这心,瞬间就沉了下来,这会恨不得将那楚婠婠直接拎到夏十月面前就地正法,以讨夏十月的欢心了。

“月月说的极是,想来近日朝中之事繁杂,太子表哥应当没这空闲时候,来丞相府叙旧的。”

夏穆阳也趁机帮腔,方才不站在月月这侧,这会就别想图月月的支持,月月护短,他和大哥更加护短,不过,这其中的区别是,他们只会护着夏十月。

“抽空倒是可以来的,还想问丞相讨教讨教一些书上的道理呢。”

“不是有太傅在嘛?想来太傅从小就是太子哥哥的老师,当年又是状元,那些个道理自是通晓一二的。”

太子紧紧闭着嘴唇,看着夏十月和夏穆阳两人,一唱一和,摆明了要将自己和他们给拆离开来,真的连这表面的样子作都不作。

这下,他也没了办法,只能傻傻的站着,看自己的三弟讨好夏十月。

“郡主,皇上唤您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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