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领领捡起拐杖,扫了一眼陈孝贤打着石膏的左脚:“规则就是欠债还钱,欠打还打。”

她抡起拐杖,用力砸下去。

“啊啊啊啊——”

陈孝贤抱着脚仰头大叫,拐杖忽然杵到他嘴边。

“嘘。”女孩子头发扎得松,一小绺头发被风撩到了眼皮上,她吹了下,“小声点。”

陈孝贤本能地闭上了嘴。

商领领扬起手,又是一下。陈孝贤失声惨叫,蜷缩在地上,几乎要痛晕过去。

她扔掉拐杖,蹲下,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陈孝贤的脚:很好,断了。

“这下病例就不用作假了。”

陈孝贤疼得满头大汗,仰着脸怒瞪商领领:“你等着,这事儿我跟你没完!”

“好,我等着。”

商领领看了看四周,没见到有监控,倒省了事。她起身,拿出纸巾擦手,用脚踢了踢陈孝贤那块已经被打到移了位的骨头。

他叫唤得好凶。

她心情舒坦了:“商进财身上有两处严重的骨折,还切了半块肝,今天先还一点,剩下的你好好等着。”

“你——”

陈孝贤刚开口,商领领踩着他的患肢过去。

然后就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嚎吧,以前商领领在楼顶打方路明的时候,他嚎破了嗓子下面也没人听得见。

商领领心情愉快地下了楼。

陈孝贤痛晕过去之前打了痛电话:“哥,商领领是谁?”

他哥说:“商裕德的孙女、杨康年的外孙女,你不知道?”

当年商家和杨家算是强强联合,陈孝贤耳闻过,商家那个小魔女,听说鬼见鬼愁。

商领领回到病房,苏兰兰正在抹眼泪,骂商进财窝囊。

商领领把买来的饭放在桌子上,拉了把椅子到病床上,她坐下:“说吧,怎么回事?”

商进财都不敢看她的眼睛:“没什么事。”

苏兰兰在一旁干着急:“你还不说?”她抹了一天的眼泪,两个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你要急死我啊!”

商进财转开头,还是不说。

“是不是陈孝贤在船上威胁你了?”商领领猜猜,“他说了什么?不放过你全家?还是找人偷偷弄死你?”

原本闭眼逃避的睁开眼,转过头来,一时嘴快:“你怎么知——”说到一半,又刹住了车。

怎么知道?

有些有钱的混账们经常这么干。

“不用怕他,”商领领说,“我比他有钱。”

这句话,她是用很平常的口吻说出来的,就好像根本不是什么事儿。

商进财和苏兰兰表情都呆滞了一下,尤其是商进财,感觉突然被打了一针强心剂,瞬间没那么窒息了。

商进财只犹豫了一小会儿,就松了口:“我本来是去找卫生间,不小心进错了地方,看到那个陈少和他的朋友们,”商进财看看门口,小声说,“在吸‘面粉’。”

怪不得又是打人又是封口。

说到这里,虚弱的商进财老泪流了两行:“我说了我不会报警,但他们不信,好几个人一起打我。”想想那个场面,惨得商进财心痛,“那个陈少还说,要是我敢把事情捅出去,就找人把我老婆孩子做掉。”

他就是个小老百姓,不敢跟有钱公子哥斗,怕遭更大的殃,所以才一直不吭声。

苏兰兰抽纸来擤鼻涕,跟着一起哭。

商领领问:“除了你,还有谁看到了?”

商进财抽抽噎噎地回答:“船上的庞经理也看到了。”

商领领当天就报了警,不过警方来晚了,陈孝贤已经出院了,说是去度假村养伤。

当然不是真养伤去了,尿检只能检测最近两三天有没有吸毒,毛发可以检测到最近三个月,估计过个两三天,陈孝贤就该去染发脱毛了。

警方给那位庞经理做了笔录,庞经理矢口否认,称是商进财撒了谎。

商进财突然想起来一个细节:“我挨打的时候,当时房间里有人在拍视频。”

下午,商领领去见了庞经理,用一张支票换了一份登船名单。

VIP楼栋的走廊里,商请冬正在等人。

电梯门打开,下来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女孩子,一见人,眼睛就弯起来了:“请冬!”

是关山山。

商请冬对她有点冷淡:“你怎么在这?”

他身上穿着白大褂。

关山山特别喜欢他穿白大褂的样子,好看到她腿软。

“来看病啊。”她按了按太阳穴,“最近总是头疼。”

商请冬没接话,走到商进财病房前,看了看里面,商领领不在,他也没有,继续在走廊等。

关山山跟在他后面,商请冬不接话,她就自己说自己的:“给我看诊的医生和你是同期,他知道我跟你认识,特地给我开了绿色通道。”她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为了答谢你,我请你吃饭。”

商请冬拒绝:“我没时间,下午一点有手术。”

平时娇纵任性的关山山在商请冬这里一点脾气都没有:“不用出医院,我们可以在食堂吃。”

商请冬口吻严肃:“你是公众人物,会被拍到。”

她戴着口罩,看不见嘴角,但眼睛透露了她在笑:“拍到就拍到,拍到了我就官宣我单恋你。”

“关山山——”

电梯门突然开了。

商请冬看见电梯里的人后,话还没说完就把关山山晾在了一边。

“姐。”

商领领从电梯里出来。

商请冬走过去说:“陈孝贤的堂哥下周二半婚礼,那天他应该会出现。”

他知道商领领在找陈孝贤。

她嗯了声,看了眼关山山。

关山山很乖巧地站在商请冬左后方,是小媳妇的姿态。

“你们在谈恋爱?”

商请冬立马否认:“没有。”

关山山失落了几秒,转头就对商领领笑:“姐,请冬可难追了。”

商请冬:“……”

他真想把关山山的嘴巴缝起来。

陈孝枫的婚礼在帝都展览中心举办,当天,帝都有头有脸的人几乎都到场了,方家也受邀出席。

乔文瑾正和贵太太们闲聊。

王太太说:“前阵子还听周太太说,想撮合她家二姑娘跟你家路深,怎么样?成没成?”

说起这个乔文瑾就头疼:“别提了,我家那臭小子放了人家姑娘的鸽子。”

旁边的朴太太接话:“又放鸽子了?”

上次左家的大姑娘也被乔家的老大放了鸽子。

乔家老大从小到大一个姑娘都不谈,在一群换姑娘跟换衣服一样勤的富家子弟里的确是个少见的存在,私下都有人猜乔家老大是不是不喜欢姑娘家,喜欢爷们儿家。

就是因为这样,乔文瑾才频频给老大张罗相亲。

乔文瑾心烦呐:“这都好几回了,鸽王的名声都被他打响了,搞得我都没脸出来见人。”

同桌的几位太太都被逗笑了。

乔文瑾的妯娌也在这桌,她安慰弟妹:“路明是警察,工作忙也正常,他年纪又不大,你急什么。”

乔文瑾自个儿也打趣:“急着抱孙子啊。”

王太太开玩笑:“你家老二身边的姑娘不是没重过样嘛,还不如催他。”

方路明跟他哥相反,幼儿园开始泡妞,十几岁带姑娘兜风,女伴一周不重样,但一个都不带回家。

乔文瑾更头疼了:“打住打住,他就算了,就没见他认真过,一天天的瞎玩。”一个都让她省心啊。

说曹操曹操到。

“方太太,那不是你家老二吗?”罗太太指了指门口,“他身边的女孩是谁啊?”

乔文瑾看过去。

王太太狐疑不决,瞧了好几眼,才犹犹豫豫地说:“那好像是……商家那个?”

乔文瑾的眼皮开始跳了。

婚礼一共摆了四十八桌,陈孝枫的曾祖父和陈野渡的曾祖父是堂兄,后来分家了,两家分得的产业不同,走动跟着也慢慢少了,而且当年分家产分得不和平,所以没什么血缘感情可言,过了几代之后,就变成了两个家族。

陈野渡今天也出席了,方路深跟他坐同一桌,两人中间隔了个位子。

“你被调去缉毒队了?”

陈野渡昨天给方路深打电话,他说人在缉毒队。

“没有。”方路深说,“手头上有个案子,和缉毒队那边挂上了钩,最近两边跑。”

方路明过来了。

他见中间只空了一个位子,拍了一下他哥的肩:“坐过去个位子。”

他带了个人过来。

方路深回头,看见人,有点意外:“商领领?”

陈野渡也抬头看过去。

商领领跟着方路明落了座:“商领领是谁啊?”她今天穿了一条浅紫色的裙子,坐下后,整理整理裙摆,“好多人说我像她。”

方路明配合她的演出:“这是我朋友,Sunnybaby。”

Sunnybaby笑了笑,说两位哥哥好。

呵。

当两位哥哥瞎呢。

方路深和陈野渡以前都见过商领领,毕竟一个圈子的,还能认不出来?不过无所谓,也不怎么熟。

“喏,”方路明指了下,“陈孝贤。”

陈孝贤来婚礼现场了,和他的狐朋狗友坐一桌,一桌八个人,五个染了头发的。

估计,那五个都脱了毛。

商领领不急,先吃点东西。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吉时到了,新娘新郎入场。

商领领随口说了句:“新娘挺漂亮的。”

方路明现在不怕她了,凑到她耳边:“你不认得她了?蒋甜甜啊,以前跟咱们一个班的。”

认得,怎么会不认得。

五年级的时候,蒋甜甜为了不跟商领领同桌,往她桌洞里放死老鼠。蒋甜甜还和小姐妹们说,商家那个怪咖有病,身上有臭老鼠味,她又和老师说,商家那个怪咖是神经病,会杀小老鼠。

来之前商领领就知道今天的新娘是谁,同学一场,商领领当然要送她一份新婚礼物。

乐队奏起了结婚进行曲,新娘新郎相互致辞、回忆过往、稀里哗啦感天动地,主婚人示意乐队换一首音乐,侍应生开始播放新娘和新郎的照片视频。

商领领默数:三,二,一。

DJ舞曲突然响起。

众人寻声看过去,巨大的电子屏上不见新娘新郎的身影,只见一群精神亢奋的男男女女在狂欢,他们扭动腰肢、他们喝酒、尖叫、接吻、分食毒品,他们对一个人拳打脚踢,弄出一地的血。

陈孝贤猛地单脚站起来:“快关掉!”

视频还在放。

那群人玩疯了、嗑嗨了,开始脱衣服,抱在一起,乱滚乱扯。

商领领放下酒杯,看向左边的方路深:“方Sir,不抓吗?”

大家说巧不巧,警察就在现场。

方路深把领带扯下来,没办法,他没戴手铐,他边往陈孝贤那一桌走,边给局里打电话。

“派点人过来。”

别人可能不敢抓陈家的小少爷,但方路深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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