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伟涛第二天上午就搬走了,听说他走的时候手上打了石膏。

下午魏氏来给陆女士送了一筐土鸡蛋,另外还有一箱纯牛奶。

景召不在家,听陆女士说,他和陈野渡导演要二度合作,最近在忙电影,商领领也没有刻意去找他。

阳历十二月十七号,是阴历十一月十二,那天下午景见请了假回家。他进门,手机拿出来还没到五分钟。

“见宝,你帮我跑一趟。”陆女士把蛋糕店的发票单子塞给他,“你开车去,路上小心点,别弄花了。”

一喊见宝准没好事,景见拿了车钥匙,出门跑腿。

电梯下楼的时候,在二楼停了一次,进来个人,景见在看手机,没有抬头,黑影从他的视线余光里飘过去。

他在抽皮肤,还看了战绩,电梯里信号不太行,网卡着半天不动,他突然感觉怪怪的,像后脑勺被人盯住了。

他回头。

后面的人正踮着脚、伸着脖子、墨镜架在鼻梁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被景见撞了个正着。

她立马把墨镜扶上去,脖子缩回去,脚后跟贴地往后挪,目视前方,假装没有偷看。

景见认得她,上次打他车的那个怪人。她跟上次一样,裹着蚕蛹一样的长羽绒服,毛线帽遮住了耳朵,口罩墨镜全部戴着。

电梯到一楼了,景见先下去。

后下去的钟云端捂着口罩绕过景见,一溜烟地从他旁边跑过去,她的目的地是门卫室。

从景见的视角来看就很搞笑,黑乎乎的一只“蚕蛹”抓着自己领子,边跑边东张西望,全程畏畏缩缩。

搁这儿演007呢。

007进了门卫室,好像浑身不自在似的,脚下小碎步左右挪动着:“拿快递。”

老钟知道这姑娘,搬进来有段时间了,每天会下来拿外卖,但老钟到现在都没瞧见过小姑娘的脸。

老钟瞅瞅,呵,又戴着墨镜呢。

“叫什么名字啊?”难不成是个名人?

小姑娘超级小声地说:“一个神秘的女子。”

老钟:“……”

刚好路过的景见:“……”

是挺神秘的。

景见把卫衣的帽子戴上,遮住半边脸,挑了下眉,乐了。

****

“喵。”

景倩倩在阳台晒太阳,摊着肥嘟嘟的肚子,惬意地摇着尾巴。

景倩倩的妈妈陆女士今天给景倩倩穿了一身大红色的裙子,非常吉祥喜庆。

陆女士正在给商领领打电话。

“领领。”

“嗯?”

“在上班啊。”

“嗯。”

陆女士问:“忙不忙啊?”

“不忙。”

“那个,”陆女士斟酌斟酌,“你晚上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商领领似乎在考虑,过了很久才回答:“不去了陆姐,馆里晚上有聚餐。”

陆女士眉毛耷拉下来:“哦,那你跟同事好好玩。”

****

商领领单位上今天的确有聚餐。

整个殡仪馆有一百多个工作人员,聚餐要分批,这次是整容组、守灵厅、火化间一起,一共来了二十多个人。

左小云在好客来酒楼订了一个大包厢,一行人六点不到就到了酒楼。

一个同事说:“我们好久没聚餐了。”

另一个同事说:“上次聚餐还是馆里搞消防演习那次。”

大家都挺高兴的。

左小云走去前台:“你好,我们已经订了位子。”

前台小姐问:“网上订的吗?”

“对。”

“把订单编号给我看一下。”

左小云在包里掏手机,一不小心把工作证带了出来,上面写着华兴殡仪馆。左小云捡得很快,但前台小姐还是看到了,脸色变了变。

左小云把工作证收好,出示手机里的订单号。

前台小姐看完之后说:“请稍等一下,我去确认一下包间。”

大家就在大堂里等着。

十多分钟才有人过来,是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人,服务员叫他郑经理。

郑经理上前,先道歉:“不好意思各位,我们的订单系统出了点问题,你们订的包间上午已经被预定出去了。”

就很离谱。

左小云问:“那还有没有其他的大包厢?”

郑经理说:“抱歉,已经没有大包厢了。”

傻子都听得出来,对方是在拒客,火化间的张师傅脾气爆,一嗓子出来:“那你什么意思?要把我们轰出去?”

郑经理摆着一张笑脸打太极:“是我们员工失误了,作为补偿,我们会给一些优惠券。”

这家店的老板一定是个迷信鬼,酒楼大门口还贴了符。

左小云气不过,拿出架势瞪人:“谁稀罕你们的优惠券了。”再来这家店她就是狗!

张师傅个子高,往前面那么一站:“有种往我们身上撒盐巴啊。”气死人了真是!

路过的客人都在看热闹,郑经理的脸色很不好看。

“算了算了。”左馆长不想大家扫兴,“这儿不怎么样,我们换个地方吧。”

左小云气哼哼地踹了踹酒店门口那盆常青树盆栽。

整容组最内敛的小李走到收银台,摸了摸上面放的招财猫,淡定地说了一句:“我今天摸过四具遗体。”

走在最后面的秦响也摸一摸大门,她今天火化了五位往生者。

郑经理脸都绿了,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一行人出了酒楼,站在路边商量去哪。

商领领走到一边,给方路明打了个电话:“帮我找个吃饭的地方,人比较多,地方要大。”

方路明的狐朋狗友遍地都是,吃喝玩乐他最在行,不到三分钟,商领领就收到了他发过来的地址和房间号。

她跟左馆长说:“馆长,我们去松若轩吧。”

松若轩在华城很有名。

左小云听说过:“那里的位子很难定的。”

“我有个朋友跟那边的老板很熟。”

左小云看她爸,一副超级想去的表情。

那就奢侈一回吧,左馆长手一挥:“走吧。”

刚才的不愉快顿时烟消云散,大家兴冲冲地上了车,一路上闹闹哄哄。

松若轩在市区最贵的地段,五层楼的独栋,装修是复古风,以红、金两色为主,大气高雅。

商领领走到前台:“您好。”

前台的小姐姐穿着旗袍,说话轻声细语:“您好。”

“这是我订的房间。”

前台看了一眼她的手机:“请您稍等一下。”

然后有人领他们去大厅等,还上了两壶龙井。

这个待客态度,跟好客来一个天一个地,没法比,所以人家能做大做强也是有道理的。

三分钟后,穿着中山装的老板亲自过来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眼力,直接就走到了商领领面前。

“是商小姐吗?”

商领领站起来:“我是。”

“这边请。”

老板客客气气地把他们带到了五楼。

松若轩的位子难定,五楼更是一位难求。

左小云在心里哇了一声,凑到商领领耳边:“领领,你朋友的面子好大。”

商领领只是笑了笑。

方路明干别的不行,交朋友天下第一,方路深就吐槽过他,说他就算以后就算做不成生意,靠狐朋狗友接济也饿不死。

说到方路深……

他从包房出来,见陈野渡一个人站在外面的走廊上,神不守舍的样子。

他过去,用手撞了撞:“看什么呢?”

陈野渡收回目光:“没什么。”

方路深往大堂的方向看了看,倒确实看见了一张有点熟悉的脸。

“那个是商领领吧?”

方路深跟商领领没交情,但都是一个圈子的,在一些场合碰见过,而且他经常听家里的傻弟弟念叨,对商领领印象很深。

不过商领领已经好几年没露过面了。

陈野渡回包房:“没看清。”

他刚刚看的是秦响。

他问方路深:“景召什么时候过来?”

方路深难得穿了一身黑西装,有几分贵公子的味道:“他要先和家里人吃饭,没那么快。”

------题外话------

农历1112啥日子,记起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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