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派人把自己的四个义子叫了回来,一块回来的还有驻扎在谷城四周的四万兵马。

兵马一聚集,张献忠马上带兵赶往西北方向郧阳,罗汝才此时正带兵驻扎在这。

两人虽然都投降了朝廷,但是大家伙心里都清楚那不过是权宜之计,迟早他们还要反朝廷的。

罗汝才与张献忠向来友好,最起码在现在这个阶段两人的关系还是非常好的。

看到张献忠带兵前来,罗汝才忙问:“张大哥这是咋了,咋好端端的带着兵马来我这了?”

张献忠说道:“别提了老弟,李自成那家伙在河南被卢象升打的大败,仅剩下几十骑仓皇逃窜,我接到消息,卢象升已经带兵南下,左良玉也带兵西进,咱们兄弟俩都是诈降,朝廷也知道这一点,这一次,朝廷肯定是豁出命去了要跟灭了咱们,现在不抓紧时间跑,后面怕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罗汝才一听这话,当即不敢耽搁,马上召集人手,然后杀了郧阳县令,伙同张献忠再度举旗造反。

此时卢象升已经带着大军赶到南阳,听闻张献忠和罗汝才降而复判,卢象升骂道:“真是贼心不改,传令,命左良玉部三日内火速赶往郧阳,与本帅会和,歼灭张献忠罗汝才二贼!”

传令兵骑着快马来到左良玉驻扎的枣阳县,左良玉接到卢象升的将令,嗤之以鼻道:“哼,卢阎王当了天下兵马大元帅,这官威是一天比一天足了!”

左良玉向来跋扈,藐视上官,杀良冒功是他军中的常态。

若非张献忠杀了他亲哥哥,左良玉才不会这么用力跟张献忠死磕呢。

现在杀兄之仇马上就要得报了,左良玉倒也没跟卢象升搞什么貌合神离,带着自己的几万人马立刻就出了枣阳,直奔郧阳而去。

此时张献忠得到消息,知道朝廷的两路大军正在火速向他围来,当下不敢耽搁,跟罗汝才一合计,决定往西进入四川。

两人第一站便是攻打白河,然后南下进攻竹溪。

张献忠和罗汝才人数加起来足有六七万人,而朝廷官军足有十万之多。

张献忠知道,自己这帮人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他那能打的老底在武昌府都给莫谦给打光了,现在就一点老底。

张献忠没底气跟朝廷的官军硬磕,只能先跑再说。

还是按照以前的老一套,跑到哪,抢到哪,吃到哪,反正就是要把官军给拖垮,拖累来。

北方打的热火朝天,南方此时也没闲着。

莫谦占领南京后,便派部下大将四处出击,只用半月功夫,南京周围的滁州,和州,扬州,镇江,苏州等九个州府就全部纳入了汉军的版图。

降将浙江总兵李泽打仗也十分出力,带着手下一万五千人马从苏州进入浙江。

浙江巡抚喻思恂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派出去支援南京的总兵,居然带着浙江兵马打了回来。

此时浙江境内的官兵几乎全部被抽调一空,喻思询手上只有两千老弱残兵,外加一千多临时招募的乡勇。

偌大的杭州城就靠这三千多人,怎么可能守得住。

明知道杭州守不住,但是巡抚喻思询依然决定死守。

喻思询是万历四十四年的进士,中进士的那年,莫谦才刚刚出生。

喻思询性格脾气极为执拗,且向来嫉恶如仇。

当年魏忠贤权倾朝野,喻思询便多次与魏大中等人联名上奏弹劾抨击魏忠贤,被天启皇帝下旨严厉斥责。

喻思询愤怒之下,索性愤然辞职,回家归养。

崇祯即位,魏忠贤身亡,崇祯便下旨请喻思询再度复起,出任山西道御史,后来又升任太仆寺卿,没两年又升任浙江巡抚。

今年已经六十二岁的喻思询这会已经没啥可怕的了,他对崇祯皇帝是感恩戴德。

看到李泽带兵来攻杭州,喻思询站在城头上破口大骂道:“李泽,你身为朝廷总兵,如今委身于贼已经不忠,而今还带兵来进攻杭州,便是不义,你母亲如今就在城中,你带兵来攻,此时便是不孝,你这不忠不义不孝之徒,还有面目面见浙江父老!”

李泽被喻思询一番痛骂,顿时脸涨得通红。

他知道喻思询骂他是骂得对,但是他别无选择啊。

他只能硬着头皮对喻思询解释道:“抚台大人,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当今汉王,乃是仁主,四方百姓皆仰慕汉王德行,各路豪杰纷纷归附,百姓爱戴,如今大明早已到了病入膏肓之际,无药可救,抚台大人何不与末将一样,打开城门,投降汉王呢?”

“我呸,你个逆臣,贼子,你自己出卖祖宗,还有脸叫本官跟你一块不忠,你这逆臣,有本事就来攻城!”

李泽看喻思询如此固执,不禁开始犯了难。

他对左右部将说道:“你我家眷,皆在城内,先暂且不要攻城,一旦攻城,我怕老巡抚一怒之下,便要拿咱们家人出气了!”

众将这会心里也在犯难,他们都是浙江人,家中的亲眷不是在杭州便是在其他府县。

喻思询真要是拿他们家人开刀,他们心里还真就有点害怕。

李泽拿不定主意,便问自己的随军副将王五道:“王将军,我大军都是浙江子弟,家属亲眷皆在城内,若是贸然攻城,那喻思询万一来个鱼死网破,这可如何是好?”

王五一听,觉得这是个问题。

这个问题而且还不小,万一要是搞不好,这一万五千浙江兵马就有可能出大事。

王五当即回道:“总兵大人莫慌,卑职这就派人往南京走一趟,去求问汉王意见,看汉王如何决断!”

李泽一听,当即面有笑意,他说:“如此一来,再好不过了!”

王五派人快马回到南京,把杭州的事情告诉了莫谦。

莫谦一听,立刻知道这是一件大事,他把史可法叫入皇宫,问他:“宪之,李泽在杭州遇上困难了,他们的家属都被喻思询给抓入了城中,喻思询这人,宪之你可认识?”

史可法想了想,拱手对莫谦回道:“大王,喻思询是前朝老臣,他是万历四十四年的进士,此人性格刚毅,脾气火爆,对朝廷极为忠诚,此事必须缓慢图之,切不可操之过急,一旦惹怒了喻思询,他极有可能做出鱼死网破的事情来。

到时候浙兵的家眷出了事,恐怕这一万多人就会出乱子了!”

莫谦点了点头,“宪之说得是,但是浙江乃江南重地,如今江南半壁江山唾手可得,总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杭州,便踌躇不前吧?”

“那是自然,大王,这杭州之事,还是得找一嘴厉之人,否则怕是不好办!”

“找谁?”

史可法想了一下,对莫谦说道:“微臣举荐一人,由他前往杭州,或许可令喻思询投降!”

“是何人?”

“黄端伯!”

“黄端伯?这是何人?”莫谦好奇的问道。

“此人是江西建昌府黎川县人士,在南京礼部任主事,此人品德高尚,在南京六部名声极好。”

“此人现在哪里?”

“正在家,大王,您何不如学一出刘玄德,三顾茅庐如何?”

莫谦一听,立刻明白史可法的意思。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对外喊道:“来人,给寡人准备厚礼!”

当天下午,莫谦在史可法的陪同下,带着一队士兵来到南京城西城的一条小巷当中。

史可法指着巷子里的一户普通人家的门户说道:“大王,那便是黄端伯的家了!”

莫谦看了一眼巷子里的环境,顿时眉头一皱。

这是一条很窄的巷子,一看就不是达官贵人居住的地方,这种地方,只有平头百姓才会住进来。

这黄端伯身为礼部官员,居然住在这种百姓居住的地方,看来应该不是一个贪官。

想到此,莫谦的眉头便舒展开来。

他最恨的就是当贪官的,还有一种就是当官不办事的。

想到这些,莫谦心里就有无尽的恨意,所以他定下了极为严苛乃至于有些苛责的贪污斩首铁律,哪怕是贪污一两银子,他也要斩。

中华几千年的文化,官本位的文化一直是主流。

老百姓无一人不想当官,哪怕是在三百多年后的后世,考上一个公务员或者是事业编制,吃上一份皇粮的铁饭碗,那也是国内诸多精英们最爱干的事情。

考编制成了所有精英都疯狂的一件事,为什么,还不是这几千年的官本位思想在作祟。

莫谦最恨的就是这个。

在这个国家,但凡是当官,手里多少有点权利,只要有权,他就觉得自己高高在上,高人一等。

他们看百姓的时候鼻孔朝天,动辄对你爱答不理,亦或是对你言语恐吓。

你要是得罪他了,或者是碍着他的利益了,他分分钟有一百种方法把你抓进牢里。

权利滥用,莫谦最恨的就是这个了。

此时看到黄端伯家的大门,莫谦心中可以肯定,这人肯定不是什么贪官。

贪官哪能住在这种破破烂烂的小院里。

来到院门前,手下伸手去敲门,

不一会,院内传来一妇女的声音。

“谁啊?”

莫谦隔着院门喊道:“大嫂你好,我们是元公先生的朋友,今日特来拜访,还请开门!”

院门打开,探出一张四十多岁妇女的脸。

“我家相公的朋友?我家相公出门去了,不知你们是?”

史可法出口解释道:“大嫂,元公先生去哪了?”

“老爷去会友去了,说是下午回!”

“那就快了,我们是特意来拜访元公先生的,不知方不方便让我们进屋坐坐!”

妇女看到提着的礼品,顿时脸上扬起了笑容。

“快请进,快请进,我这就给你们泡茶!”

进入院内,莫谦看到院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在院内还有一张方桌和四把凳子,上面摆着茶具,看来是平常喝茶的地方。

进入屋内,光线顿时变暗了许多。

屋里的家具较少,除了几张凳子,和一张吃饭的桌子,便再无其他了。

墙上倒是挂着几幅字画,莫谦看了一下,觉得字写得不错,比他那楷书的毛笔字好看多了。

几人坐下后,黄夫人端来了几杯热茶,莫谦接过喝了一口,觉得茶叶的味道不怎么样,便猜出黄端伯的家境不怎么好。

莫谦对身边的史可法说:“看这情况,黄端伯的家境不怎么样啊?”

史可法笑着解释道:“黄大人为官清廉,素来讨厌贪污受贿,他脾气很急躁,与贪官污吏融合不到一块,故而家境较为清贫!”

“这是好事,若是天下官员都如他这一般,何愁天下不大治?若是今后我的手下都是这种官员,我哪怕是给他们加两倍的俸禄我也愿意,只要他们不贪,我就会确保他一家老小的吃喝拉撒!”

“大王仁义,其实为官之人,有几人一开始是想做贪官的,只是到了这位子上,便有许多人会想方设法的拉你下水,就比如这南京城,多少达官贵人,多少富豪,他们家财动辄几十万两几百万两,他们想干什么,就拿银子去买通官员。

一万两不够就砸十万两,反正一直砸到你同意为止!”

“此种歪风邪气,必须扼杀,我曾明令下达过,行贿受贿者,同刑!”

“大王此法甚好,难怪江西湖广之地听不到贪污之闻!”

“也有,只是少罢了,人心不足蛇吞象,总有些不怕死的!”

“也是。”

两人谈话之间,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和交谈声。

正在外面的黄夫人看到来人,马上喊道:“老爷,你咋才回来,家里来客人了!”

黄端伯一听,顿时愣了一下。

他问:“客人?什么客人呢?我黄元公两袖清风,南京城里的朋友一只手算的过来,今日是谁来我家做客啊?”

“元公先生,我来做客,你欢不欢迎啊?”

黄端伯一听声音,便看到史可法走了出来。

黄端伯没见过史可法,但是看时刻器宇轩昂,又穿着一身不菲的服饰,便好奇的问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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