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迷茫四顾,露离奄奄一息地冲她笑了下,道:“你可算醒了…”

她察看四周,他们仍在地笼外,空空和弗降尘也还吊在半空中。

她则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靠坐在地笼边,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唯一有变化的就是那股浓郁的香气散了,仅剩下一缕余香。

刚才的一切果然只是一场幻梦,只不过现在清醒了,却一点也想不起当初是怎么坠入梦中的。

好在她在梦中虽惊险万分,现实却完好无损。

不过露离却是截然相反,看起来经历了一场恶斗。

“你、怎、么、了?”

她清楚记得之前他们都像是被香气催动了血液翻张,自控不能,感觉燥热涌动的血液就要冲破身体。

而他更是疯了一样,反反复复地穿衣服。

露离虚弱地举了一下手,似是给她展示,一脸无奈:“教训了一下这双不听话的手。”

忘川皱了下眉,顿觉他十分奇怪。

他这双手包扎的时候,可是费了她很大的精力,他倒好,不但不爱惜,还敢大言不惭说手不听话。

这双手还不是凭他做主,难不成还能自作主张?他这信口胡说的毛病,恐怕很难改了。

她白了他一眼,道:“有、病。”

他长舒了一口气,竟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我现在病得不轻。”

虽说他的行为可恶,但忘川见他双颧的红晕还隐隐若现,想来他当时定是神志不清,才会故意伤手。

不过他前胸的伤口看着却不像是自己弄的,结合若水伞缘的血迹,她不禁疑惑道:“若、水、伤、你?”

露离低头看了一眼裸露在外的胸口,费力地扯过破到不成样子的外袍勉强遮住胸前的皮肤,这才随口说道:“嗯,若水疯了。”

可若水不是一向很能通他的心意,怎么会突然对他发起攻击,而且看起来伞锋狠厉,似乎差点儿要了他的命。

“若、水…”

“哎呀,我浑身都疼,你别问了。”露离急切打断她,打滚躺在地上,脸朝着笼子里,“这臭不要脸的重迷香笼,下流至极…空空啊,你是不是精血耗尽了?小尘…还是个孩子…”

他疯疯癫癫语无伦次,忘川有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这时她试着触了下中微子,先前发出的微波桥还在,那上面的时间刻度显示他们已经在这儿耗了将近半个时辰。

忘川收手的时候,恰巧低头瞥见自己黑底银丝军服的领口处有暗红色干涸的血迹,她顺着脖子摸了摸,没有任何新鲜的伤口,那这血…

她扶着地笼试着站了起来,踢了一脚躺在地上挺尸的露离,问道:“我、身、上、为、何、有、血?”

露离仰面躺着,有些心虚地避开了她投过来的目光,喃喃道:“是吗?我也不知道…”

忘川直觉他的反应有鬼,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何况声声忧还在原来的地方等着他们回去,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救出空空他们。

忘川有些担心假如用花殇再去试着砍断编织这地笼的根茎,之前她经历过的事情会再次重现。

听露离刚才叫这地笼重迷香笼,若不是随口起的名字,他应该是知道一些东西。

于是她又踢了踢他,问道:“开、笼、办、法。”

露离后仰了下脑袋,似乎是想看着她说,但奇怪的是他只是匆匆一晃,并没有看她,而是将目光从她身上恰巧移开了,“这重迷香笼是锦葵新一代种子即将成熟时,催生精力旺盛,母体根茎迫不得已自发生长交缠,来缓解新种子膨胀的欲望,而同时阶段性散发具有强烈…嗯…催情效果的香气,若是有人在这时破坏母体根茎,就会激发新种子产生更强的膨胀欲望,从而散发出的香气也越浓烈…”

忘川听他长篇大论,不禁头大,才过了半个时辰,他的老毛病又回来了,于是她不耐烦地打断他:“说、重、点。”

他眼神一转,刚好看到她领口处的血迹,脸上刚刚褪去的红晕,此刻又悄然爬了上来,虽说刚才她完全没听出他话中深意,但还是忍不住想入非非,吞吞吐吐道:“除非…你把新种子全挖出来,不然砍一次,你我就…就…要像之前那样犯一次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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