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天上,最后一丝晚霞消失了,暮霭四合。(本书转载1⑹K文学网 .⑴М)

王竹听故事的兴趣更浓了。

徐灵儿哭的伤心断肠泣不成声。随何连连皱眉,心事重重。景尚田暗自得意,滔滔不绝。

王竹命人摆宴,按上宾之礼款待景尚田。

席间,王竹举杯问:“徐夫人已经来了,景先生可以把秘密说出来了!”徐灵儿黛眉微蹙:“什么秘密?”随何冷笑道:“夫人,是这样的——”将景尚田敬献长生不死‘药’的经过说了一遍。徐灵儿惊讶道:“世上真的有长生不老的丹‘药’?!”随何悻悻的说:“一派胡言!”

景尚田对王竹说:“还不行,陛下还没有答应外臣的条件?”王竹装糊涂:“什么条件?”景尚田道:“外臣要带走公主,让他们父‘女’团聚。”王竹打哈哈:“当然可以,朕答应了。”景尚田站起身来,深施一礼,高兴的说:“多谢陛下,多谢陛下。”王竹道:“先不忙谢,你先把服‘药’的秘密说出来!”景尚田道:“请陛下颁布圣旨,放公主回国。”王竹心想:只要是在大秦的国土上就不怕你兴风作‘浪’,一份圣旨又算得了什么?“没问题,取笔墨来!”

王竹手书了一份圣旨递给张喜张喜递给景尚田。景尚田展开竹简看罢,满脸笑容:“这样外臣就放心了。陛下,这长生不老的丹‘药’,乃是天下间的灵‘药’,夺天地造化之功,具有无可比拟的功效,一定要在子时时分,用无根之水送服才能奏效。”王竹心中冷笑:徐福是在吊我的胃口,这是骗子惯用的伎俩!“原来如此!”

景尚田惊讶的问:“陛下知道无根之水指的是什么?”王竹心想,《西游记》里说的清清楚楚“不就是雨水吗?”。景尚田愕然道:“陛下果然渊博,果然渊博。”随何也暗自佩服王竹,他就不知道‘无根之水’是什么玩意。

景尚田看了看殿外,突然说道:“天‘色’已晚,外臣不敢打扰陛下休息,外臣打算明天一早就带着公主会倭奴国去,请陛下恩准。”王竹眼中闪过苍白的刀光,微笑道:“那可不行,朕还有很多话要对徐夫人讲,这样吧,五天之后,你们再走。”景尚田脸‘色’大变:“不,那可不行,天皇盼‘女’心切,一刻也不能等啊!”王竹脸‘色’一沉,怒道:“朕和徐夫人夫妻多年,感情深厚,难道你还不让我们话别吗?”景尚田心想,话别有两个时辰足够了,何必五天,这秦皇分明是耍‘花’招。“请陛下体谅天皇,宽限两天,三天之后外臣定要起行。”王竹想了想:“三天就三天吧,你退下”

景尚田看了一眼云里雾里的徐灵儿,倒退着走出了大殿。王竹倒背着手回到了寝宫,立即派人召见随何、王熬。

随何在半路上跟王熬说明了一切,王熬感到事情很棘手。同时对景尚田的话表示怀疑。见到王竹之后,两人双双跪倒。王竹招呼两人平身,两人纹丝不动。王竹道:“丞相这是什么意思?”王熬趴在地上,沉痛的说:“陛下,长生不老之说,自古就有。经过臣的的考证,大多荒诞不经子虚乌有,陛下切不可相信。臣最怕的是,丹‘药’不能救命反而害命,俗话说,病从口入,这‘药’物来历不明,陛下不能吃。”随何道:“景尚田语无伦次疯疯癫癫,和臣说的话与对陛下说的完全两样,分明是存心不良,臣请陛下三思,当机立断斩杀妖人。”王熬跟着说:“这些方士最会妖言‘惑’众谄媚‘惑’君,陛下千万不要被其‘迷’‘惑’了。听随何讲,景尚田秘密接触胡人,很可能是和匈奴人有勾结,想要谋害陛下,陛下应当把他抓起来严加拷问,我们也好从容对付。”

王竹佯怒道:“丞相这是说什么话,人家好心好意的来送长生不老‘药’,朕怎么好意思严加拷问,再说了,没听人家说,他们国家是大秦的十倍,你惹得起吗?”王熬气愤的喊道:“这更加是一派胡言,一个人再有本事,又怎么能够统治十个大秦呢?那是连神仙也办不到的事情,景尚田说的龙凤神话只好偏偏老弱‘妇’孺,根本骗不了诸位大臣。”随何眉头拧成个疙瘩:“陛下,景尚田说的话臣也不敢完全相信。”

王竹突然大笑道:“朕对他的话也不相信,你们知道朕为什么要他三天之后起程吗?”随何道:“陛下是担心丹‘药’不灵。”王竹冷笑道:“那是假‘药’,不说也罢。”王熬道:“陛下怎么知道那是假‘药’?”王竹道:“事情明摆着,景尚田的话自相矛盾!”王熬道:“何以见得?”王竹道:“他一方面吹嘘说,倭奴国有多么多么辽阔,如何如何的富足,怎样怎样的兵强马壮;一方面又说仙丹只有一颗,如何得来不易。既然这么来之不易,徐福为什么要献给朕,他想要回‘女’儿完全可以和大秦刀兵相见,一千万大军大秦怎么能够抵挡得住啊?!再加上徐福的神力,我们还不是只有俯首称臣的份吗?所以说,这些话都是谎言。”

“陛下英明,陛下英明!”王熬和随何连连叩头。随何道:“那陛下为什么要答应把徐夫人‘交’还给他!”王竹笑道:“朕只不过是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而已!”王熬道:“陛下打算怎么做?”王竹道:“朕这是‘欲’擒故纵,朕不是给了他三天时间吗,这三天时间,他一定会上蹿下跳的,丞相你可以派出人马在他的住所附近严加监视,一定要查出那几个胡人的来路。”王熬长出了一口气:“原来陛下早有打算,臣放心了。”

随何道:“臣对景尚田的事情非常了解,愿意出一份力。”王竹摇头:“你明天即刻启程去齐国,那里的事情也很重要,假如匈奴人和徐福真的联起手来对朕下手,那么也一定会派人去游说灌婴,你的任务很艰巨。”随何磕头说:“陛下放心,臣一定会说服灌婴臣服大秦。”话说到这里,突然有个宫‘女’进来说:“陛下,徐夫人求见!”

王竹道:“你们两个各自下去准备,朕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徐灵儿非常的兴奋,王竹出来的时候,一下子就扑进了王竹的怀里,对‘陛下’千恩万谢。王竹却是一脸的忧愁,黯然的叹了口气:“爱妃,你真的舍得离开朕吗?”徐灵儿天真的说:“陛下,臣妾去见一见父亲,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回来,您怕什么?”王竹心想,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他看着徐灵儿的眼睛,满眼都是温柔,忽然垂泪说:“可是,朕舍不得爱妃。倭奴和大秦远隔万水千山,也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回来。朕想了个两全其美的主意,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徐灵儿娇躯颤动,芳心噗噗直跳,也动了真情:“陛下,其实臣妾也舍不得你,可是,臣妾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渴望着见父亲一面,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实在不忍放弃——”王竹道:“爱妃的骨‘肉’之情,朕非常能够理解。可是朕实在舍不得你,爱妃你不再朕的身边朕实在是寝食难安。”徐灵儿二十出头的年纪,还属于情窦初开,明明感到王竹言不由衷,偏偏被柔情缠绕无法自拔,竟然忍不住哭出声来:“陛下,臣妾也舍不得你——”王竹抱着她痛苦,突道:“朕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主意——”徐灵儿挣脱他怀抱颤颤的看着他。“陛下,你说。”

王竹道:“既然爱妃不愿意和朕分离,不如朕写一封信给你父亲,让他到咸阳来和你见上一面。”徐灵儿道:“只怕国事繁忙,父皇不肯来!”王竹道:“你父亲爱‘女’心切,一定会彻夜赶来。”徐灵儿心想:一入宫‘门’深似海,如果能够到倭奴国去做公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迟疑道:“只怕他不来!”王竹看透了徐灵儿的心意,叹息道:“景尚田来路不明,非常可疑,朕实在不能让你一个人跟着他去,万一他是个骗子,爱妃你到了茫茫大海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可就危险了。”

这话一说,徐灵儿当真有几分害怕了,不由颤了一颤。王竹担忧的说:“景尚田说自己是倭奴国的特使,却没有倭奴国的印玺,更加没有倭奴国皇帝的诏书随身,身份实在是很可疑。朕的意思还是让你父皇亲自来一趟,朕才放心。”

“这——”徐灵儿挣脱了王竹的怀抱在屋子里不安的踱步。王竹道:“爱妃你安心的稍等几天,朕一定让你们父‘女’团聚。”徐灵儿忽然跪倒在地上:“陛下见怜,臣妾实在不想离开陛下,只是思父心切,不得已而为之。”王竹苦闷的道:“朕也知道,朕会尽快的让你们父‘女’见面的。

第二天.

太阳被薄薄的云层遮住,时隐时现,显得毫无生气,空气凝冷,没有多少热力。

这种‘阴’死的天气景尚田居住的客栈对面却显出异乎寻常的忙碌。卖水果、布匹、瓷器的小商小贩压满了大街,他们都蹲在墙角,高一声低一声的叫卖。这些小商贩平常就在这一带活动,不过,今天似乎多了一些。

一个穿着体面的青年汉子背着长刀在街面上逛来逛去,一步三摇,流里流气,像个地痞无赖。他在这条街上走了十几个来回了,没见到一个胡人模样的人,心里忍不住有些着急,额头鬓角的汗珠子都流淌下来。他走到一个卖布匹的摊位上,双手掂量这一匹白布,低着头,有意无意的说:“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回去对丞相说,让他想想办法,守株待兔不如请君入瓮。”

那个小贩的三角眼骨碌碌‘乱’转左右无人,低声说:“是的,桓大人!”也不管摊子转身走了。桓燕回头看了看客栈‘门’口站着的几个东洋武士,发现并没有惹起他们的注意,快步走开了。

王熬得到报告,寻思了好半晌也没有想出主意,想着三天的限期就快到了,心里着急,忽然灵机一动,起身去见王竹。王竹等的也很着急,三天限期一过,景尚田要走可怎么办?真的把他抓起来,一定会打草惊蛇,吓跑那几个胡人。

王熬来的正是时候,王竹劈头盖脸的问道:“有眉目吗?”王熬躬身道:“陛下,这样等下去不是个办法,要想个法子把他们引出来!”王竹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笑道:“丞相一定是有计了?!”王熬道:“臣有一条计策,但不一定能成!”王竹道:“说来听听。”

“臣觉得眼下只能从长生不死‘药’上做文章了!”王熬脸上现出冷笑,‘挺’了‘挺’腰:“陛下,我们可以设法试试景尚田!”王竹道:“怎么试?”王熬神秘的说道:“陛下想想,如果长生不死‘药’是假‘药’,或者根本就是一颗毒‘药’,而陛下您已经吃了下去,景尚田会怎么样?”王竹脱口道:“逃跑!”

王熬道:“没错,一定会逃跑。臣估计他会逃往辽东,在匈奴人的保护下从辽东如海,返回倭奴国。所以,在逃跑之前,他一定要去联络那几个胡人。臣带人顺藤‘摸’瓜,将其一网打尽。”王竹竖起拇指,由衷赞道:“高,实在是高!”

王熬从皇宫里出来,带着皇帝给的一万金,驱车去了景尚田居住的客栈。景尚田听说大秦丞相光临,赶忙出‘门’相迎。一见面,王熬就拉着景尚田的手谈笑风生,问寒问暖。景尚田非常诧异不知所谓。片刻之后落座,王熬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陛下昨晚已经服用了先生的长生不死丹‘药’,今儿早上醒来,就说身轻体健、‘精’神奕奕,很是舒服,怕是得了长生。这个,哈哈,本相以前也是修道之人,对长生之道非常羡慕,这个,今日特备薄礼,还望先生不吝赐教!景尚田早就知道王熬的来历,心想,原来这家伙也想长生不死啊!王熬故意咳嗽了两声,叹道:“不瞒先生相最近身体欠佳,夜间经常腰酸背痛,白天‘精’神不振,气息不匀,心中非常担忧。假如先生能够赐教一二,本相愿意倾家‘荡’产以谢先生。”

景尚田火样放光的眼睛在王熬脸上滴溜溜‘乱’转,来寻找他的破绽。可是王熬脸上除了病容就是真诚,他什么异样也没发现。景尚田心想,看来狗皇帝真的把长生不老的丹‘药’给吃了,我要逃跑,再迟就来不及了。他圆瞪着眼睛,面带讽刺的微笑:“丞相大人说笑了,想那长生不死的丹‘药’何等的珍贵,天皇陛下也只有这么一颗,连自己都没有吃,哪里还有多余的送给外人。”王熬吃了个憋,脸上有些不自然,尴尬的笑道:“景先生是不是怪本相没有诚意,来人,把礼单拿上来!”下面上来个仆人双手拿来礼单,景尚田心里痒痒的,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万金,字样。心中忍不住大动,立即换了一副笑脸:“丞相大人太客气了,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呢!”

整 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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