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在这乱世活下去,没有钱怎么行?

马寅初要是有赚钱的办法,苏东来倒是不介意凭借自己的本事,去赚取一些钱财了。

自己不但需要花钱,小妹也同样需要花钱。

还有自家那青梅竹马,也同样需要花钱。

“我来写契约文书。”只见马寅初拿起案几上的纸笔,快速的运笔如飞,不多时一份文书已经写好,然后递给苏东来:“你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改的?”

“挺好!”苏东来笑着道。同时提起笔,在那文书上签字画押。

马寅初小心翼翼的在炉子前将文书烤干,然后贴身折叠装好:

“那就行!那就行!你以后只需要在道观内坐着,赚钱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马寅初说到这里,连忙转身向着风雪中走去:“你在这里等我。”

马寅初消失在皑皑白雪之中,不多时就喘着粗气自门外跑进来,冻得一张面孔泛红,然后关上门在袖子里掏出一本书籍:“给你!这是老道士亲笔撰写的心得,可惜我枯坐十五年,却一点也不曾悟出来。”

“《道心种魔》”苏东来念了一句,接过那经书,拿在手中打量。

普普通通的蓝皮书,不过只有十几页,那封面上的《道心种魔》四个字,就像是有一种奇异魔力,仿佛能将人的目光拖拽入无尽的黑暗之渊。

在那深渊中,亿万天魔呼啸,散发出诱人心神的魔音,似乎能将人的心神给吞噬掉,叫人永远的沉入那黑暗之中不得解脱。

“好奇妙的书籍。”苏东来笑了。

“先莫要看,你且将未来的天气写出来,我且仔细对照一番,不可出现岔子。”马寅初催促着苏东来。

苏东来闻言一笑,然后将书卷收起,提笔书写阴晴。

这书籍他一眼就看出了不凡。

将未来七日终南山地界的气候推算出来,苏东来仔细的写在纸上,递给了马寅初。

马寅初接过那七张白纸,仔细打量一番后,小心翼翼的收起:“要发大财了!要发大财了。”

“师兄,恕我冒昧,单凭这东西也能发财?”苏东来不解。

推算阴晴要是能发财,他早就去赚钱了,又岂会等马寅初?

“在你手中不能发财,在我手中可是赚钱的神器。”马寅初得意的拍着胸脯:“你只管书写天气就是,接下来看我的。”

吃过早饭,苏东来提着扫把在院子里扫雪,听着远处别院的道道笑声,苏东来摇了摇头。

他倒是不怕别人说自己孤僻,他也没有想要与那些道人结识的意思。

倒不是他孤傲,而是他身上秘密太多,也没有时间。

回到屋子内,坐在炉火前,将书册拿在手中,苏东来细细打量:“道心魔种的本质是修炼魔念,将自己的念头化作天魔。天魔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自然而然不需要天地元气的滋润,也不会受到天地磁场的约束。”

“只是天魔大道……”苏东来摇了摇头,对心性要求极高不说,而且还会被天魔夺舍,最是艰难。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魔性。此魔性可以称之为心猿意马,乃是心念的力量。

修道之人降服心猿意马,降服自己的欲望,然后登临大道。

而这本道心魔种,这事以七情六欲灌溉自己的心猿意马,使得自己的心猿意马无限强大,化作了无法无天的魔种。

然后在魔种内蜕变而出,就是永生不死的天魔。

将自己的精气神化作七情六欲的力量,去浇灌心猿意马,叫其不断蜕变涅槃。

“天地末法,确实是唯一大道。”苏东来双手捧着书籍,脑海中无数灵光闪烁:“可我究竟要不要修行呢?”

要不要修行?

正常修士压制心猿意马还来不及,更何况是培育心猿意马,怕自己的心猿意马不够强大?

“当然要修行!”苏东来毫不犹豫的笑着道:“大荒没有长生,而修行了天魔大道,除非是寂灭大劫,否则天魔永生不死,生生不灭。”

“我要是去了大荒,借助大荒众生的意念来供养天魔,那才是真正的无上大道。我将会化作天地间真正的天魔王!”苏东来一双眼睛越来越亮。

修士越强大,心魔也就越强大。

待到自己培养出天魔,寄托于大荒诸神圣妖王的心中,到那时自己的修行该有多快?

“佛陀尚且有入灭之时,就算佛陀也不能永生不死。佛门尚且有未来佛、过去佛、现在佛,三尊镇压世间,为的就是防止佛陀涅槃。”苏东来目光闪烁:

“此法天助我也,我绝不可放弃。”

“此真经共有四重境界:第一重心魔。二重魔念。第三重天魔种。第四重天天魔。”

“唯有心中有了心魔,才会诞生魔念。执念,强大的执念才才会勾起心猿意马疾驰,待到心猿意马足够强大,就会化作魔种。最终魔种破壳而出,化作无上天魔。”

“所谓的心魔,其实就是念念不忘之事,亦或者说是无法释怀之事。”苏东来眼神里流露出一抹智慧火光:

“比如说,后世所有犯人杀人之前,心中起了杀心,便是坠入了魔道。魔念就是强大的执念。”

“有的人寒窗读书十年,为的就是考取功名,这就是执念!”

“有的人拼尽全力去做一件事,就是执念!”

“执念的本质就是魔念!”

“修行追求长生大道的过程,就是镇压心猿意马,降服执念的过程,避免人陷入极端。”

“我记得前世农村有人杀人,就是因为有人钻研奇门遁甲,总觉得对方出身年月克制自己,而自己自己走霉运,就是对方克制的,只要杀掉对方,就能叫自己气运发。然后对方竟然真的那么做了!”苏东来若有所思。

这就是魔念!

执念就是自己始终坚信不疑的,不分对错,只相信自己结果的。

“我的执念是什么?”苏东来站在那里,陷入了沉思,一双眼睛逐渐空洞。

是父母遭遇强拆,被活活的砸死,然后自己上告无门?

还是不断的赚钱?

还是将小妹供养成人?

去找那个开发商报仇?

苏东来坐在那里,周身气机逐渐内敛,脑海中无数画面悠然流转而过。

往日里不敢记忆的画面,此时回想起来各位的清晰。

自家老爹被压在那横梁下,痛苦的挣扎,自己拼了命的去推动横梁的无能为力?

还是天然气的火焰不断蔓延,顺着横梁逐渐吞噬老爹那张扭曲狰狞的面孔?

他亲眼看着,自家老爹被活生生的烧死,那群在黑夜中的人影,散发出犹若幽灵般渗人的惨叫,犹若是来自于地狱中的恶鬼。

苏东来一双眼睛越来越红,红的似乎能滴出水来。

在一刹那间之间,苏东来忽然周身虚空气机莫名变换流淌,只见冥冥中一点灵光闪烁,苏东来只觉得时空倒转,天地间万物远去,自己的记忆也在一点点抽离。

一座老旧的城乡结合处

一个略显破败的院落里,锅碗瓢盆声响,一盏略显昏昏的灯火在老旧的屋子内闪烁。

“苏大炮,在家吗?”门外传来一道高嗓门的声响。

“东来,去开门。”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然后就见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小男孩,脚步蹬蹬的自屋内跑出来,打开大门看着站在门外的四十多岁中年汉子,甜甜的叫了一声:“王保长好。”

“你这小子,嘴越来越甜了。”汉子喘着略显褶皱的衣衫,自门外走了进来:

“大炮,别忙了,有件事要和你说。”王保长站在院子里喊了句。

“什么事?”苏大炮此时端着茶水,肩头搭着一个毛巾,自屋子内大步流星的走出来。

“冯大帅有令,要在此地盖洋楼,专门供那些杨老爷在此安家,所以命令你们拆迁。”王保长自袖子里掏出一纸文书:

“每家每户,按人头来算,一个人头补一万块钱。你要是没意见,就签了吧。”

“一万块钱?”苏大炮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王保长,你该不会是开玩笑吧?我家这可是苏州老院子,虽然有些破败,但好歹也在西湖边上,占地足三百平。这是祖宗产业,你竟然想要四万块钱打发了……打发叫花子也没有你这样的?”

王保长苦笑:“这又不是我下的命令,你冲我喊叫也没用?是冯大帅下的命令。你这算什么?隔壁的老刘头,三百平的院子,就他孤身一个人,只补给了一万块钱。”

“那当年的李财主,十亩园子,只给了三万块钱。你这一百平的院子,给了四万块钱,比他们强多了。”王保长苦笑着道:“我家的二百平的院子,不也是补偿了四万块?”

“哼!没门!休想!他就算是大帅,也休想这么欺负人!说什么给洋人修房子?还不是他们那群官老爷想要居住?这群从泥土里爬起来的泥腿子,也就是只能这般巧取豪夺了。”

“除非我死了,否则这院子休想叫我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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