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云,你这画要是传出去怕是要贻笑大方了。”

原本学画画学的不耐烦的秦书画,看到商云画出这样的图,不禁嫣然一笑。

看到秦书画终于笑了,商云也跟着大笑起来。

“世人笑不笑,我不知道。

但朕知道,朕的皇后笑了就足够了。

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褒姒一笑。

如今朕也学一学。”

“呸!难道商云你也要做一个昏君。

只爱美人,不爱江山吗?你要做周幽王,我可不做亡国的褒姒。”

秦书画有些担忧的看着笑意盈盈的商云,她虽然想要商云全部的爱,但她也明白,商云是一代帝王,他有他的责任。

她不能成为商云的唯一,除了爱她,商云还要爱这天下,心怀万民。

“秦书画,有你,是朕之辛,也是天下万民的幸运!城中有你,朕自然要保它万世昌盛,与你共享江山。”

秦书画虽未明说,但商云早已经懂得了她的心思。

少年时便登基为皇,肩上重责万担,朝廷内忧外患,他孤身一人抵挡。

冰冷的宫殿,成堆的奏章,商云一度以为自己的一生便要如此了。

直到有一天一个女人闯进宫殿,红着眼睛威胁自己不许娶别的女人,他才知道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有话本上的爱情。

等商云从回忆里走出来,便看到身边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贵妃塌上睡着了,如同他梦中见到的模样。

赖着他要学画画的是秦书画,这会嫌弃麻烦抛下画笔去睡觉的也是她。

商云不禁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再次立在桌前,提起画笔,仔细的看了看塌上熟睡的女子。

笔下凝墨,汇成美人酣睡图。

流转数年,帝后恩爱如一日。

商云一代帝王,只娶一妻,宠之,敬之的做法上行下效,让很多大臣乃至平头老百姓也开始改变三妻四妾的做法。

至于边境,小将军扬名在外,连打了数次胜仗,已无人再犯。

城外百姓纷纷感激这位少年将军,许多女子也倾心于他。

可这小将军驻边疆数年,却一直未娶妻。

除了带兵打仗就是坐在黄土堆上,朝着皇宫的方向喝喝酒,吹吹萧。

人人都说小将军这是忠君爱国,遥敬一杯酒给朝廷呢!每听到这话,小将军只是笑而不语。

眼神迷醉的看着前方,仿佛看见了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叫着自己少爷的小丫头。

“秦书画,少爷的发簪松了,你什么时候可以再为我梳妆一次,哪怕依旧是松松垮垮的束发,我也定不会罚你月钱了……”

七小姐自从以公主的身份和亲到邻国,倒是给秦书画寄了几封信。

为当年的事情道了歉,还问秦书画讨要些耕织一类的民生问题。

与邻国交好多年,相互借鉴,在商云的治理下,本国已成为这片大地上最强盛的国家。

转眼数年,秦书画已从豆蔻年华到了暮年。

看着镜子里苍老的容颜,秦书画像平常女子一般叹息,感慨逝水年华带走的绝世容貌。

细数着黑发里夹杂的银丝,忍痛拔去。

镜子中看到龙袍一角,连忙用手拢住,藏匿着白发。

商云却早已经把秦书画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你回来了?我让人准备膳食。”

秦书画收起脸上的倦容,换上笑颜,起身去迎从朝堂回来的丈夫。

商云却挽住秦书画的胳膊,带她重新回到梳妆台旁,拉着她坐了下来。

“我已经许久没有为你梳过头发了,不着急用膳。”

说著商云便拿起了银镜旁的梳子,准备为秦书画取下发簪,步摇。

看到商云的动作,秦书画受惊的推开商云的手,准备起身逃脱。

这满头白发,岂能让商云瞧见。

商云却像是早一步料到了秦书画的动作,在她想要起身时,已经按住了她。

“别动,我不会梳痛你的。”

商云说著,便仔细的用梳子一点一点的梳开秦书画的秀发。

“商云,别看了,太丑了。”

秦书画用手遮住商云梳到的地方,别扭的转过头低声说道。

听到秦书画的话,商云顿时心疼起来。

平日大大咧咧的秦书画,此刻竟然突然自卑起来。

秦书画原本灿烂的青春年华却锁在了皇宫的高墙内。

尽管商云用尽心思的为秦书画搜集了各地的宝贝稀罕物,却终不敌秦书画在宫外的快活时光。

而这些纵然秦书画不说,他也懂得。

看到为白发感到羞愧的秦书画,商云忍住了泪水,在秦书画的头发上落下一吻。

“秦书画,你不丑。

在我心底,你永远和当年一样,是天下最美的女子。”

“商云,你不嫌弃这样的我吗?”

商云蹲在秦书画的椅子旁,拉着秦书画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脸。

“秦书画,你看,我的眼角也有了皱纹。

我的发间与你一样,隐藏着白发,我也早已经不是当年的翩翩公子。

你可嫌弃我这个糟老头子?”

“当然不会,商云,你怎么会这样想。

你的白发皱纹都是为了国事操劳,我怎么会嫌弃你。”

秦书画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摇头说道。

听到秦书画的话,商云笑看着她,秦书画顿时明白了过来。

原来商云这是用自己来安慰她,于是秦书画也不再纠结白发,坐下来,享受着丈夫为自己梳妆。

“父皇,母后,你快评评理,哥哥又欺负我。”

突然宫殿里传来女孩子的叫喊声,随之急促的跑步声后,便走进了一个举著糖葫芦小巧玲珑的女孩。

女孩一进来就扑进了秦书画的怀里,商云也慈祥的摸了摸女孩毛茸茸的脑袋。

随后,又走进来一个小商云模样的少年。

少年手里还攥著一本书籍,嘴唇紧紧的抿著,似乎在为什么事情而生气。

见到商云和秦书画,先是行了一个礼,待商云点头后,才转至旁边的椅子坐下。

“晴儿,你又犯了什么错事,让哥哥如此生气了?”

秦书画皱着眉头询问著怀里的小捣蛋鬼,这样的情形显然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母后,哥哥要把晴儿关在房间里,还请了嬷嬷管教晴儿。”

小女孩扁了扁嘴,仿佛秦书画再斥责一句,就快要哭了。

“辰儿,这是怎么回事?你果真欺负妹妹了?”

看到自己的宝贝公主快要哭了,商云黑著脸问坐在椅子上的少年。

“回父王的话,晴儿又私自逃出宫去,孩儿不过命人把她抓了回来。

让她在房间里面壁思过,请了宫里教礼仪的花嬷嬷教导妹妹公主礼仪罢了。”

少年倒也不怕商云,只是从椅子上站起了身,不卑不亢的回话道。

“晴儿,你又编谎话,诬陷你哥哥。

再这样,母后可要生气了。”

“母后,晴儿知错了。

晴儿只是见母后每天有些郁郁寡欢,于是想出宫给母后买您最爱吃的糖葫芦。”

秦书画看着把糖葫芦往自己嘴里送的女儿,原本严厉的面容瞬间融化了。

“父皇,母后,你们不可再惯着晴儿了。

母后想吃什么,儿臣去寻便是,哪里需要妹妹偷偷溜出宫,她这只是为自己贪玩找的托词罢了。”

看到妹妹的撒娇又得逞后,少年有些着急的再次拱手对秦书画和商云说道。

秦书画心疼孩子,自己已经受了宫规的条条约束,于是便没有派人专门教导自己的女儿和儿子皇宫规矩,而是留在身边,自己教导。

一儿一女,儿子像商云,睿智深沉,做事一板一眼,从不违背规矩。

小小年纪已经得到了众多师傅的肯定,能与文官斗文章,能与武官打平架。

最是让秦书画和商云放心。

而这个小女儿,却让秦书画十分头疼。

从小听惯了秦书画讲的民间故事。

小公主对民间十分好奇,于是常常偷溜出宫。

满脑子都是古灵精怪的主意,可秦书画和商云却舍不得罚她。

于是便越发无法无天了。

好在小公主也有克星,不怕父皇母后,却怕自己的同胞哥哥。

每次逃出宫,都是自家哥哥秘密派人把她抓回宫的。

这次便是这样的场景,秦书画和商云都见惯不怪了。

“商晴儿,这次罚你抄诗经百首,我亲自检查。

禁足三天,不能出你的宫殿。”

看到父皇和母后没有阻止,少年面无表情的对秦书画怀里的女孩说道。

“啊,我不要。

父皇,母后,你们快为我求求情吧!我不要这个坏哥哥了。”

看到女儿哭闹的样子,商云心疼的正准备训斥自己的儿子,却被秦书画瞪了一眼,没有再开口。

“晴儿,你哥哥说的对。

再不管教你,你就无法无天了。

你堂堂公主,一个人跑出宫去,你可知道有多危险。

宫外可不像宫里,人人伺候你。

让着你。

你如果出了事,你让你父皇和母后怎么办!”

秦书画耐心的劝导著自己的女儿,小公主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对,低下了头。

“父皇和母后都帮哥哥,你们不爱晴儿了。

晴儿这就把自己关进屋子里,好好反省。”

小公主从秦书画怀里起身,委屈的跑出了大殿。

几人无奈的看着跑出门口的那抹粉色的小身影,摇了摇头,颇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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