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娄晓娥脸上的神情,许大茂既是尴尬又是气愤:早就想跟你丫离婚了,你还跟我横什么!

话在心里口难开。

“呵呵,晓娥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正说要赶过去看老丈人呢。”他笑呵呵地解释,“我这刚办完了事儿,车胎没气了,正巧看见淮如,”

“得了,你忙吧,我先回去躺会儿。”娄晓娥扫了一眼同样尴尬的秦淮茹,向后院走去。

“这是喝美了想美事儿呢。”娄晓娥这句嘟囔的话,使得许大茂和秦淮茹更加难堪。

两人对看一眼,都是脸红。

秦淮茹想要追上去解释,被许大茂拦下:“别理她!就那个劲儿劲儿的人,太傲气!批评她多少回都不行,就是放不下身段儿!”

贾张氏在屋里抹了把汗,走出屋来。她要和儿媳抬筐,许大茂连忙说:“您扶车,我跟淮如抬。”

“嗯,还是你们俩合适。”贾张氏笑着说。

许大茂和秦淮茹听了她这有话无心的言词,各自表现不一。

秦淮茹红着脸不语;许大茂满脸坏笑。

两人热烈地干活儿,正巧被要出来帮忙的何雨柱看见。

不用说,见到寇仇一般的许大茂和自己愿意关心的秦淮茹在一起,没能和秦京茹说上一句话的他,转头回去中院洗脸去了。

“得嘞。”许大茂重新推起车子,“淮如,那我回去了啊。”

“快点儿回去歇会儿。”贾张氏先搭话,“呆会儿让傻柱把筐退回去就行。”

许大茂干了一通活儿,酒劲儿也就消去。推起车子,他向后院走着,见到了正在水池边的何雨柱。

“这大热天儿的,是挺躁得慌。”许大茂仰头说着,“回家洗洗,搂媳妇儿去喽。”

“呸!”何雨柱立刻回应挑战,“那也下不了蛋!”

“嘿,傻柱,这回我可没招你,是你找茬儿!”许大茂皱眉喝道。

“我说不下蛋,原来是你啊?”何雨柱抹了一把脸,笑呵呵地问。

许大茂面红耳赤,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正好看到二大爷刘海中,他连忙寻求正义:“二大爷,哦不,刘组长!现在这大院儿您主事儿,您都看到了,这回是傻柱先挑衅的吧?!”

刘海中冷厉的眼神扫过何雨柱,却见对方吹着口哨回了屋。

“算了,暂时别跟他较劲。总之,肯定跟他没完!”刘海中暂时息事宁人,再压低声音凑近前说,“大茂,无论是厂子里,还是大院里,不服咱们爷们儿的,你想想就明白了——能有好儿嘛!”

许大茂使劲哈腰点头,冲二大爷竖个大拇指:“就信您!”

走到后院,他把车子支好,看了一眼屋里冷清的一大爷家。

歪嘴冷笑了一下,他一扭头,看见了刚走出屋门的郑晓宝。

两人目光对视,许大茂心里暗恨:小子,你跟傻柱傍在一起,还踹了我一脚,我记着你。

再想起那天郑晓宝说的“以后恨不得跪在地上谢我呢”的话,许大茂又迷惑起来。

眼神呆滞的他,与眼光犀利的郑晓宝对视一下,也就转过头回家了。

不用说,他进了家门就是疾风暴雨。

娄晓娥先是揶揄,许大茂忍耐不得就反唇反击。二人骂战开始,随即就上升到对彼此的人身攻击,甚至牵连到了双方的父母家事。

许大茂不敢高声,因为娄晓娥的家事跟自己也是有关。但他还是恶狠狠地低声骂个不停,只说是自己将会受到连累。

娄晓娥不能还嘴,只得低声哭泣。

这对夫妻的吵骂,没有得到邻里的劝解——一大爷还在医院里陪护一大妈。

这尚且不说,即便是一大爷回来了,也不会再抻头儿,带着正义凛然地气势管闲事儿了。

被伤害得太沉重——被小寡妇的寡妇婆婆当众痛斥,还有在院里很有声望的二大爷当众作证,这是任何一个自诩言行高尚的人,都难以承受的。

没人愿意管,但是聋老太太却要为娄晓娥撑腰。

此时的她,似乎并不耳聋了。拄着拐杖走到许大茂家门外,她大声骂着:“许大茂,你又欺负我们晓娥呢吧!”

许大茂再混蛋、再不义,也不敢公开担负不孝敬老人的罪名。

坐在屋里,他立刻沉默下来。

“看你就不是好东西!每天都欺负晓娥!”聋老太太不依不饶。

“我没有!”许大茂在屋里大叫着回应。

“晓娥呢?是不是被你打死了?!”聋老太太怒声发问。

许大茂吓得心惊胆战,连忙把娄晓娥推出门外:“活着呢啊!您看看,是我脸上被她挠了两道儿!”

“活该!”聋老太太像是抢救掏出牢笼的受苦人一般,拉着娄晓娥的手,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郑晓宝忙着把洗好的西红柿切碎, 准备装瓶。娄晓娥抹了眼泪,走到院里洗了手,再默然地走回来在一旁帮忙。

聋老太太坐回床边,嘴里先是痛骂许大茂,再用疼爱的眼神看着娄晓娥。

“晓娥啊,真是不一样了。”聋老太太叹口气,“说起来,这大院儿,当初你们家可占了不少房子。”

娄晓娥连忙制止:“老太太,您可别多说了,那都是猴儿年马月的事儿了。”

“就是这么回事儿。”聋老太太毫不在意地说完,也觉得无奈,“算了,过去的事儿不说了。”

娄晓娥不作声地帮着把盆里的西红柿碎,塞进葡萄糖瓶子里。

“晓娥,你受委屈了。”聋老太太还是替她鸣不平。

娄晓娥抬起胳膊,蹭了一下眼角,继续之前的动作。

“哎,许大茂别说没这个福气,就是他那人,也是烧得五脊六兽一样。”聋老太太再骂着,“别瞧傻柱老揍他,我倒觉得挺解气。”

五脊六兽,是建筑学用词,是指古代建筑屋顶上,有五条屋脊,以及六个不同造型的神物。也有说“屋脊六兽”的,语义差不多。

这个词,北方人不知从何时起,用来形容某人很懒,或者这人闲得难受找抽的贬义词。

烧得他五脊六兽,就是说某人身在福中不知福,甚至引起了公愤。

“噗嗤”一笑,娄晓娥还是要护着自己的丈夫:“老太太,傻柱也太过分了,老是欺负大茂。我听大茂说,他俩从小就不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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