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

皇上厉正深指着一个太医,厉声喝道:

“你这个庸医,朕吃了这么久你开的药,为什么就不见好,你是不是不想要脑袋了?”

地上跪着的申太医,诚惶诚恐: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这实在怪不得臣啊!是皇上最近肝火太旺,所以……所以……”

“什么?你的意思是,都是朕的错?”

厉正深一听,火气更旺,狠狠一个砚台,甩了过去。

“啊……”

申太医惨叫一声,顿时额头鲜血直流。

刘公公见状,急忙摆了摆手,尖细嗓音喝道:

“没用的东西,还不赶紧滚,净惹皇上生气。”

“是,是,是,老臣这就滚,这就滚……”

申太医听闻,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御书房。”

望着申太医的背影,刘公公眼眸里闪过一抹异色。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来,喝口茶水,消消气。

这申太医简直太没用,回头奴才督促他,再给皇上好好开副药。”

刘公公见厉正深胸口起伏,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急忙为其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体贴说着。

厉正深却是一肚子气,吐血可不是好事,这代表他的病情加重,没有不怕死的,厉正深如是,他狠狠将刘公公给的茶,砸在了地上,厉声喝道:

“朕要是一直让这个庸医给朕看诊,朕非死在他手里不可,你立刻传朕旨意,抄了他的家,砍了他的脑袋,再给朕寻一名太医来。

“是,是,是,奴才遵命。”

刘公公点头哈腰,片刻之后提议:

“皇上,奴才听闻,颜王妃医术高超,要不奴才去将颜王妃唤来,给她给皇上瞧瞧?”

刘公公话音刚落,厉正深便狠狠将一本书甩向了他:

“净给朕出些馊主意,你是打算让厉正南他知道,朕已经病的不行了吗?他估计巴不得朕赶紧死,他好继承朕的皇位呢!”

“哎呦喂!奴才还真没想那么多。

瞧奴才这榆木脑袋,就是不如皇上脑袋灵活。”

刘公公拍了一下自己脑门,一脸懊恼后,接着说道:

“也是啊!如今敬宣王被那个颜王妃,迷的神魂颠倒,为了“古医族”那点破事,竟然不惜与皇上为难,可见他变了,不再是先前对皇上尊敬有加的敬宣王了。

就说,上次他撺掇朝臣,站在他那边,便可以看出,他是蓄谋已久。

还有他竟然还私会大将军孙华风,得亏皇上发现的早,除掉了孙华风,将新科状元轩辕奇派了去,要不后果不堪设想。

若再让他知道皇上吐了血……”

刘公公故意没有说完,厉正深已经攥紧了双拳。

“哼!想要取代朕,他做梦。”

厉正深咬牙说着,片刻之后接着说道:

“朕决不能让他知道,朕身体不适。朕要等到“月圆之夜”,他的魔毒发作。到时候让他求着朕杀他,如此朕才不至于落个心胸狭窄的骂名。

所有人都会觉得朕是被逼无奈才杀了他。朕是仁君。”

“那是,皇上一直是仁君,天下公认的。”

刘公公毕恭毕敬,专挑厉正深爱听的话,这对厉正深很受用,气也消了大半。

“对了,那个神秘黑衣人怎么样了?可有消息?”

厉正深仿佛突然想起来似的,又问了一句。

刘公公摇头:

“没有,最近那个黑衣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了无音讯。”

“那俩个孩子呢?他们可还安分?”

厉正深又问。

“他们敢不安分吗?要不安分,奴才废了他们。”

刘公公说到这里,话锋一转:

“当然,还是皇上的虎威,将他们震慑住了,他们如今除了依附在皇上身边,还敢去哪里?还能去哪里?皇上你说是吧?”

“也是。让他们以后少出去,别净给朕惹事。”

厉正深满意地点头,完全没有看出刘公公眼中的鄙夷。

刘公公额首:

“奴才明白。”

之后见皇上厉正深脸色缓和不少,刘公公再次上前说道:

“皇上,奴才还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

厉正深冷喝了一句。

刘公公眼珠子转了转:

“皇上,刚刚你下令抄申太医的家,砍他的脑袋,这……”

“怎么?你有疑义?他医不好朕的病,朕还不能杀他?”

厉正深拧了拧眉头,周身散发着骇然杀气。

“皇上息怒,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是觉得,最近几天,敬宣王与颜王妃天天往太医院跑。

皇上整出如此大动作,势必会引起敬宣王的怀疑。

还有,皇上的龙体,一直是申太医给定期看诊,万一突然换了太医,定会引起不小的猜忌。

如今离“月圆之夜”,相距不远,皇上何不稍安勿躁,等除掉敬宣王之后再说?”

刘公公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说着。

厉正深听闻,眉头紧蹙:

“话虽如此,可朕的病,不能一拖再拖啊!万一他没死,朕倒拖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刚刚申太医说过,皇上只是忧思过度,不会有生命危险。

如今想来,皇上最近确实是忧国忧民,先是四方诸侯惨死,后又因敬宣王提出重查古医族颜刚医死先帝一事,哪件事不是把皇上气的够呛。

所以说,申太医的诊断,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只是药用的份量有些轻,这样,一会奴才督促他,给皇上加大药量,相信定可以药到病除”。

刘公公一副为厉正深着想的样子,谏言着。

厉正深点头:

“去吧!告诉他,务必好好斟酌,给朕开药,要医不好朕,朕定饶不了他。”

“是,是,是,皇上放心,奴才一定好好督促他。”

刘公公讪讪笑了俩声,承诺着,之后便转身退出了御书房。

御书房外,有一片密林,此时申太医的额头,已经做了简单包扎,正在那里,来回渡步,翘首以待,见刘公公出来,急忙迎上前,一副很焦急的样子询问:

“刘公公,皇上他怎么样了?我跟你说,皇上的病情,真的不能再拖了,他是中了毒,不是忧思过度。”

刘公公听闻,眸中寒光涌现,他幽冷的声音询问:

“你刚刚说什么?皇上患了何病?”

“皇上他……”

申太医刚打算说,皇上是中了毒,便听刘公公阴蛰蛰的声音说道:

“刚刚皇上还下令要抄了申太医的家,砍了申太医的脑袋,是咱家帮你,劝服了皇上。

若让皇上知道你诊断失误,你说皇上会不会龙颜大怒?再……”

说到这里,刘公公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手刀。

申太医见状,一屁股坐在地上,用颤抖的手指着刘公公说道:

“那……那还不都是因为你?是……是你告诉老夫,皇上不喜欢听病重的话,让老夫说忧思过度,你……你……”

申太医简直怒不可赦,刘公公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用只有他与申太医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申太医,可以如实向皇上禀报,你觉得皇上是信赖你?还是信赖咱家?

再说了,咱家又不是医者,咱家说皇上忧思过度,你便说忧思过度,你到底是谁的臣子?

只要咱家一口咬定从未说过,你觉得皇上会处罚谁?

你欺骗皇上,耽误皇上病情,你该当何罪?”

“你……你打算造反?”

申太医此时才觉出不对劲,可为时已晚,只见刘公公嘴角微勾:

“咱家听说申太医家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若申太医因为欺骗皇上,被抄了家,你说她会被发配到哪里?”

刘公公见申太医不说话,知道他被自己唬住,肆无忌惮:

“申太医,知道我们夏邑国最缺的是什么吗?”

申太医:“……”

他一脸惊恐。

刘公公凉薄嘴唇轻启:

“军妓。”

“你……你这个阉人……”

申太医恨得咬牙,用手指着刘公公,刘公公脸上却神色淡然:

“行了,既然已经错了,便一错到底吧!”

“一错到底?你是打算谋杀皇上?你……”

申太医一脸惊恐,瞪大了双眸。

“咱家也是为了你好,如今皇上的身体,你也看到了,已经病入膏肓,只要你不给他医治,他自然而然便一命呜呼了,无需你动手。”

刘公公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地说着。

申太医的魂都快被吓飞了,他的眼睛瞪的滴溜圆,却听刘公公接着说道:

“凭心而论,你觉得皇上他怎么样?宫中传言,想必申太医也听说了不少吧!

诛杀太后,谋杀先皇,无风不起浪,前段时间为了止住谣言,皇上杀了多少宫女,太监,以及各宫小主,申太医不会没听到任何风声吧?

今有敬宣王提出为先帝开棺,你觉得要不是先帝的死,另有隐情,敬宣王他吃饱了撑的吗?

皇上他根本就不是仁君,我们又何必保他?

让有才能,有能力的人,来当这一国之君不好吗?

到时候,你我都是有功之人,如同当年的四方诸侯。

只是皇上失德,容不下有功之臣,四方诸侯最后都惨死在皇上之手。”

“刘公公是说四方诸侯,都是死在皇上手里?”

经过刘公公一番洗脑,申太医不再如刚刚那般气愤,他一脸不敢置信地询问着。

“你说呢!杀四方诸侯的人是颜夫人,可如今你也看到了,皇上他非但没有治罪她,还将她从美人直接升到了从一品夫人,不是吗?”

刘公公不答反问着。

申太医仿佛瞬间明白了:

“难道你是敬宣王的人?”

刘公公摇了摇中指,脸上有着阴森森的笑意:

“这不能说,申太医心中有数即可。

你想皇上若驾崩,谁会是最后受益人?聪明人一想便知。”

申太医听闻,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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