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艳阳高照,南朝侯府却传出一声又一声鬼哭狼嚎,叫声凄惨无比,让人毛骨悚然。

阿威让人从司空见数十名下人口袋里,搜出了丢失的银两,不多不少正好与库房里的银票数量对上了号。

司空见立刻红了眼,阿威更是一脸愤怒,让司空见给个说法。

阿如则在一旁跟着起哄,说他要给皇上叔父写信,问问皇上叔父他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人偷他们南朝侯府的银子。

虽然没有明指司空见是小偷,可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司空见哪里肯背这个黑锅,勃然大怒,让人责打那数十名下人。

那些下人百般委屈,说那些银子是在外面捡的,他们醒来,刚好看到旁边有银子,所以便把银子分了。

可这样的话,就连三岁小孩也不会相信,天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

“叔叔们,我跟你们说,做错事不要紧,要勇于承认错误,不能推托责任,还企图栽脏嫁祸给别人,那可不太好。”

阿如软绵绵的声音,一脸天真无邪的说着。

南朝侯的下人们此时大都也醒了过来,见此情景,立刻附和:

“就是,简直太过分了。”

“如此大的人了,怎么连小侯爷这个孩子都明白的道理,你们却不懂,被抓现行,还死不承认,真该死。”

“上梁不正,下梁歪。说不定就是仗着某人撑腰,为非作歹。”

……

南朝侯府的下人们,左一句,又一句,司空见简直气炸: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本中丞怎么会与他们狼狈为奸?”

说完,一指地上跪着的下人,厉声大喝:

“打,给本中丞往死里打,竟然敢偷盗,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大人冤枉,真的冤枉……”

那些下人们也着实冤,昨晚好端端的睡在府里,哪知醒来之后,便在荒废的院落里,旁边还放了一沓银票,他们还从未见到过这么多银票。

下人们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决定平分这些银票,想着今后有了这些银子,可以吃香的喝辣的,那知刚进府,却被抓个现行,说他们是贼。

“大人冤枉啊!冤枉啊!我们真没有偷,是有人蓄意陷害。”

一听陷害,司空见不由扫了一眼阿威与阿如,却见阿威一脸震怒:

“什么?你们简直不可理喻,都人赃并获了,竟然还敢狡辩。”

阿如:“就是,叔叔,你们也都太坏了吧!昨晚我们都被人打晕了,只有你们几个没事,而且口袋里还有银子,你们说谁会陷害你们。”

“就是。明明就是你们这些人,打晕了我们,盗取了我们府上的银子,把银子分赃了,还倒打一耙,简直太坏了。”

“真是的,不要脸。”

……

听到阿如之言,南朝侯府的下人们也都愤愤不平。

“大人,大人……”

那些下人企图与司空见解释,司空见却一脚踹开其中一个下人,怒喝:

“人赃并获,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滚开。

就在此时,阿威感觉有一只小手掐了他一下,回眸一看,阿如正冲着他挤眼睛,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原来是这个小子干的。

虽然他不知道阿如如何把这些下人,整到了府外,可却知道阿如如此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于是急忙配合,走到司空见面前,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说道:

“中丞大人,既然皇上让你来协助我们家小侯爷,那你就给主持大局,你带的这些下人,偷盗我们府上的银票,是欺负我们小侯爷年幼呢!还有他们是奉了中丞大人你的命令?

今日你必须给个说法,否则我们南朝侯绝不善罢甘休。”

阿威的话,立刻得到南朝侯府下人们的回应,再次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以我看,他们定是奉了中丞大人的命令,才盗取我们库房银子的,毕竟中丞大人是他们的主子。”

“就是,我也这么觉得。肯定与这个司空见脱不了关系,要不哪个下人,有如此大的胆子?这简直是组团偷盗。”

“太不要脸了,这些人,真是……”

“这可是皇上派来的钦差,你们说此事

与皇上会不会……”

……

“不会,不会的,此事定与皇上叔父没有关系,皇上叔父是我爹爹的拜把兄弟,怎么可能对我们南朝侯动坏心思?”

阿如怕下人说的多了,引来杀身之祸,见好就收,急忙打断了那个下人的话。

司空见的脸如同黑炭,阿威得到阿如暗示,向前走了俩步,给司空见行了一个礼说道:

“大人若真与此事无关,那就请你给出一个公道的处理意见。让我们南朝侯府的人满意,否则……”

阿威故意没有说完,却威胁意味十足。

司空见望着地上跪着的下人们,恨得咬牙,怨恨他们给自己丢了脸。

如今骑虎难下,加上这些下人确实居心叵测,居然敢私自盗取府里银子,都没有分给他一些,还死不认罪,便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喝道:

“打,往死打,敢偷盗,就该承受偷盗的后果。”

说完,气呼呼往房间走去。

“大人……大人……”

下人们唤了几声,却绝望了,因为司空见根本不搭理他们。

“噼里啪啦”的责打声,响了起来,阿如一副害怕的样子窝在阿威怀里:

“阿威叔叔,我怕……”

“小侯爷要是害怕,属下抱你回房。”

阿威体贴询问着。

“嗯!好。”

阿如乖顺点头,活脱脱一个被吓破胆的小孩,没人知道这出戏是这个孩子联合敬宣王厉正南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房间里阿威了解了大概,阿如却拉住他的手,软糯的声音说道:

“阿威叔叔,虽然那些下人是那个大坏蛋的人,可也罪不至死,你可不可以去让打他们的下人,手下留情一些,将他们赶出王府便好,好不好?”

“好,小侯爷好好待着,属下这就去。”

知道阿如心善,阿威拍了拍他的手,温润说道。

这就是他家的小侯爷,虽然腹黑,却并不坏,阿威很欣慰。

“对了!还有一件事。”

就在阿威打算出去的时候,阿如又喊了一声。

“小侯爷可还有什么指示?”

阿威毕恭毕敬。

“一会我们去军营。”

阿如说道。。

“昨日,小侯爷不是以有伤在身为由,已经推了中丞大人的邀约吗?”

阿威不解询问着。

司空见来了数日,总想插手府里的事,想看账册,可阿如死活不肯,说他是外人。

司空见拿着圣旨让阿如看,说皇上有令,让南朝侯府众人听取他之谏言。阿如不让他看账册,就是抗旨。

阿如指了指圣旨上“辅佐”俩字说道:

“皇上让你辅佐我,可没说让你看账册。”

俩人多次水火不容,可阿如有理有据,说的头头是道,司空见恨得咬牙,却又无可奈何。

后来经过下人们的出幕划策,想到了军营,约阿如去军营看看,想让阿如在军营里出丑,可阿如以伤重为由,拒绝了,今日再次提出,倒让阿威有些意外。

“今时不同往日,是干爹的安排。”

阿如没有隐瞒,阿威点头。

院落里的十数人,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皮开肉绽,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就在他们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只听阿威喝道:

“停。”

“小侯爷仁善,念及他们乃是中丞大人的人,不忍杀生,但我们侯府绝对不会留盗贼,将他们赶出侯府,永世不得录用。”

阿威低沉且洪亮的声音喝道。

“多谢小侯爷,多谢小侯爷,呜呜……”

那些下人得到片刻喘息,痛哭流涕得道着谢。

很快便被南朝侯府众人,如同拖死狗般拖了出去。

闹剧到此结束,那些被责打的下人,被丢出侯府外面。

在府外,无处可去的下人,想要见司空见,却被司空见无情拒绝。

甚至还放出狠话:

“若再纠缠下去,必要了他们的命。”

下人们心灰意冷,决定不再辅佐司空见,想要回京,可又苦无没有盘缠,就在此时,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

“虽然你们不仁,我却不能不义,这些银子你们拿着,回家去吧!”

阿如娇小身影在阳光普照下如同一个长着翅膀的天使,下人们痛哭流涕,急忙磕头道谢。

一个时辰后,阿如与司空见等人上了马车,去了军营,司空见仗着身边有几个会武功的人,想让阿如在军营里出丑。

军营里的将士也同样瞧不起年幼的阿如。

全都如同哈巴狗般跟着司空见后面。

阿如将这一切尽收在眼底,昨晚干爹厉正南便说了,他要想继承他父亲衣钵,就必须一鸣惊人,让将士们服他。

厉正南还告诉阿如,遇事不要慌,要沉着冷静。

阿如深吸一口气,甜甜笑着:

“叔叔们好。”

可并没有人搭理他,所有人都跟在司空见屁股后面舔狗。

“你们……”

阿威看不下去,用手一指几位将士,恨得咬牙。却见阿如摇了摇头。

阿威无奈只能退后。

“爹爹生前经常与阿如说,军营里叔叔们都是有本事之人,阿如虽小,却想领教一下诸位叔叔的本事,不知道诸位叔叔可否赏光?”

“哈哈……”

这次阿如的话,所有人都听见了,他们全都哄堂大笑:

“臭小子,你要比试?”

“小子你疯了吧?”

“你这也太自不量力了吧!毛都没长齐,还想与我等比赛?”

……

“他不是自不量力,他是个疯子,南朝侯二少爷就是疯子,我看这小子应该也不精明。”

司空见阴阳怪气地说着,再次惹来一阵嘲讽大笑。

阿如小粉拳紧握,眼眸里全是怒火,刚想说二哥不是疯子,又想起厉正南的话,让他遇事冷静,于是深吸一口气:

“是,我是疯子,诸位叔叔敢不敢与我这个疯子比试?若是不敢,便是懦夫。”

“有何不敢。”

其中一个将士被激,率先站出来说道。

“慢着。”

司空见冷喝。

众人纷纷转头,司空见得意说道:

“既然是比赛,便要有彩头,以兵符作为彩头可好?”

此话一出,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本以为阿如会拒绝,却听他稚嫩的声音说道:

“我同意,愿赌服输乃是真英雄,兵符本就是有能力者据之。”

阿如的同意,让所有人哗然,都以为阿如是疯子,然而三场比赛下来,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射箭比赛,阿如以五箭齐发,射中靶心,赢的满堂喝彩,这是他最拿手的。

赛马场上,阿如整场比赛如同耍杂技,震惊所有人。

派兵布阵,尽在沙盘,阿如游刃有余,众人眼珠子险些瞪出来。

阿如收获了所有将士的心,司空见却脸黑如炭。

回府的路上,阿如兴奋大叫:

“我成功了,成功了……”

马背上阿威嘴角微勾,一脸欣慰,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家小侯爷,竟然如此优秀。

直到马车走远,一处树荫处,闪出几道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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