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入洛阳

见小七与王伯奋等人相互对峙,林平之快步来到他们中间,先假模假样的训斥了小七几句,又说‘王家乃是母舅之族,实实在在的是一家人,怎么会对自己不利,你这防卫做的太过了’。然后又对王伯奋和王仲强小心翼翼的笑了笑,道:“大舅,二舅。”对王家驹和王家俊点点头道了声“表哥,表弟。”

王伯奋哼了一声,没有搭话。王仲强则不阴不阳的说道:“平之,你的这些手下很不错啊,对你也当真是忠心耿耿,一点都不含糊。”

林平之知道他们恨自己手下目中无人,也恨自己架子大,挠挠头,暗骂自己这些手下一根筋不知变通,惹出的麻烦还得自己来收尾。

原来却是林平之他家的福威镖局遭到北地邪派大举攻击时,王家并不太地道,反正在林平之看来是这样。但林平之却忘了,他家是被整个北地邪派进攻啊,只要有眼睛和不缺心眼的人都会现其中的猫腻。能号令那些桀骜不驯、眼高于顶的三山五岳好汉子们的也只有日月神教了,而王家却没几个敢于直面日月神教怒火的人。就是王元霸这个老爷子有心帮女儿和女婿一把,也被两个儿子劝住了,王伯奋和王仲强他们说的也有些道理,林家的根基在福州,在北方的各个分局被攻击了也不过是损失财货与声誉,不会危及到自身生命。而自家若是出手,不说能不能敌得过那些凶神恶煞汹涌不绝的亡命徒,便是打赢了也会惹来日月神教的关注,最终导致满门尽没,毕竟王家就在洛阳,人家庞然大物的眼皮子底下。

所以王家对福威镖局只进行了有限的帮助,对在洛阳开设的分局和那些逃到了洛阳的镖师施以保护,而对那支在洛阳城外经过,并被劫持的镖队却不闻不问,完美装傻。因此林平之对王家的感官实在不行,言语间也颇为轻蔑,导致手下跟风而行,进而闹出了今天的这一出戏。但对于手下这些直肠子,林平之也颇为头痛,暗道:‘便是心中不感冒,装装样子也成啊,你这样给他们下不来台,让少爷我如何自处,怎么说王家也是少爷的外公家啊。’

听到王仲强阴阳怪气的话,林平之心里也颇不高兴,心说:‘当时你被日月神教吓破了胆,现在又来给少爷我装大爷,人要什么树要皮的好不好,做人不能这么无耻的行不行?要不是看在咱们的亲戚关系,少爷我早让你好看了。’

隐蔽的向王仲强翻了个白眼,林平之瞪着眼睛掰瞎话道:“江北亡命太多,平之被他们搞了多次的刺杀,所以手下的这些兄弟有些紧张也在所难免,还望两位舅舅见谅。”

王伯奋按住了还想说话王仲强,慢步走到林平之面前,拍了拍林平之的肩膀开口说道:“原来如此,不过既然平之到了洛阳,那可就算是到家了,也不用怕那些个宵小生事。平之,这便随舅舅进城吧,你外公可是在家门口等着你呢。”林平之也笑呵呵的说好。

吩咐队伍前进之后,林平之又让人牵来几匹骏马分给王家父子骑乘,他本人也下车骑马陪着王家众人,然后便说说笑笑,看似一团和气的行在队伍中部,缓缓的进了洛阳城。

洛阳城不愧是当朝有数的大都市,即使秋风萧瑟,繁华的气息也依然扑面而来,大路两旁的商铺鳞次栉比,街上的行人也是茫茫多,不过在林平之他们的镖队行过时,都被推到了两旁。不少洛阳的百姓站在路旁,好奇的看向镖队,毕竟人数近千的大镖队可并不常见。而许多江湖人也掺杂在老百姓当中,眼神复杂的看向林平之他们。这些目光中有的充满仇恨,有的却是好奇,有的敬畏,也有不以为然的。

在穿过小半个洛阳城之后,林平之终于到了金刀王家。庞大的院落,逾丈的高墙,朱红的大门,以及严整的家丁,无不昭示着主人的富贵和威严。离得老远,林平之便看到了一身红袍的老爷子,金刀王元霸,纵横北地数十年,名动天下的江湖耆老。

林平之不敢有丝毫失礼,远远的便下马快步上前,在老爷子身前扑通跪下,大声的喊了句“外公”,然后‘砰砰砰’的连磕三个响头。

王元霸见到林平之也是大为欣喜,左手握着两个金胆,右手前出将林平之扶了起来。然后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出色的外孙,连声说“好好好,好外孙。”老头嘴上说话,右手也不住的拍打着林平之。老头的功夫不愧是由外而内练出来的,手劲之大实是林平之所仅见。林平之被拍的龇牙咧嘴,还不敢运功相抗,郁闷的他暗地里直翻眼睛。

老头王元霸高兴一阵后,便拉着林平之向内堂走去,一边走一边对林平之嘘长问短,先是关心了一下林平之的功夫和在衡山的习武生活,然后又问了林平之一路北来的过程和细节。在林平之都一一答复后,老头开口道:“平之,你这一路打过来,想必是辛苦坏了,现在到了外公这,可算是到自己家了,你就放心的住下,好好休息几日,其他的都放放。晚上你舅舅会给你摆席接风,白天你就先休息吧。”说完,便抬手招来王家驹和王家俊两兄弟,让他们带着林平之去后边休息。林平之只得答应,又给老头磕了个头,然后对王伯奋和王仲强两位舅舅鞠躬抱拳,便跟着两个表兄弟从后门出去了。

见林平之等人走的远了,王伯奋与王仲强互视一眼后,王仲强开口说道:“爹,儿子和大哥去接平之时,看到了平之家那些操弓带弩的金牌趟子手,确实是精气完足剽悍无比。但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邪乎,每个人的功夫也就是一般,很普通的江湖汉子,不过是练了些军阵。如果平之想凭他们跟魔教叫板,显然是不够的,说的不好听些,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王伯奋也微微点头道:“那些趟子手的确强悍,便是咱家的护院家兵也比之不上,尤其是在百药门投靠了平之他家之后,他们负责提供剧毒箭只,让那些趟子手的杀伤力更是强大。不过他们人数毕竟太少,而且还没有一流的高手。平之少年心性,狠杀了一通那些邪道人士,便以为自己可以横扫武林,这显然是要闹出祸患的啊。爹,我看平之还是十分尊重孝敬您的,您得开口劝劝他,让平之不要玩火,免得惹毛了魔教,将来没法收拾。”

王仲强也接口道:“是啊,爹,您得说说平之。他们家在福州,离魔教十万八千里,自然不怎么害怕。而且他还是五岳剑派的出色弟子,若事情实在不可为,他大可以在衡山上避着,便是魔教与天魔教复合,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他,咱们家可就不同了。”

王元霸人虽老了,但火气依然,听到两个儿子一番没骨气的话,气的吹胡子瞪眼。大声道:“你们两个没胆的东西,我当时要不是听信你们的,咱们王家也不会和平之他家产生隔阂,闹出生分。你看看,平之这一路血腥的趟过来,不也是没什么事。要是咱家当时也大张旗鼓的配合平之他们,那咱家的威望得提升多少。哼,你们看看,现在江北的邪道,黑道,绿林道连提及平之的名字都不敢,这是何等的威风,便是他们五岳剑派的岳不群和左冷禅也远远不及吧。”

王伯奋见老爷子有些生气,连忙倒了杯茶给王元霸,然后又小声的赔了几句不是,见老爷子的气性缓了下去,才又说道:“爹,平之他现在看上去确实威风,不过那也是他还没遇到硬茬子。不说别的,平之他今年也不过才十九岁,便是他天才了得,又得了衡山派的剑法真传,家传的辟邪剑法也练的大成,他还能强过岳不群,左冷禅这些五岳师长,或是爹您这样的江湖名宿不成?”

见王元霸缓缓点头,王伯奋继续道:“可是就算五岳剑派或是咱家这种江湖上的一方之雄,也是不敢随便开罪他们魔教的。他们五岳剑派聪明,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所以大举入川,扬言要消灭天魔教,可他们怎么不说消灭魔教,烧了黑木崖呢。还不是魔教势力强大,实力强劲,十长老中的每一个人都是五岳剑派掌门级别的高手,更别说人家还有号称‘日出东方,唯我不败’的江湖第一高手,东方不败呢。”

王仲强跟着道:“爹,大哥说的可是句句在理,前车之鉴可是不远啊。”见王元霸和王伯奋都一脸疑惑的看向自己,王仲强解释道:“荆襄大侠重铁钧重老爷子,那可是可以和爹并称的老英雄啊,他家在湖北一带的势力也是与咱家差不多的,可结果呢,一夜之间便被灭了门,有没有人逃出来都不知道。”

说道重家被灭,王元霸和王伯奋爷俩都有些唏嘘,又有点兔死狐悲之感。毕竟,重家和王家在江湖上的势力也是数得上的,虽然比不得五岳剑派等名门大派,但也确实称得上一方豪强,却被人在一夜之间屠尽全家。而且作为出手方的日月神教,也仅仅是派出了公主东方飘雪和两名护法以及东方飘雪的一些随侍高手,还有就是一些当地分坛的教众,黑木崖的八大内堂以及十大长老根本没有出手。如此随意的阵容便覆灭了威震荆襄重家,又怎么能不让人倒吸一口凉气,对日月神教更加戒惧?当然,外人是不知道当晚出手的还有左冷禅派出的一批嵩山派高手,他们才是覆灭重家的罪魁祸。

良久,王元霸才开口道:“嗯,你们说的也有些道理,平之这次闹的实在有些大,作为外公也真的应该劝劝他。他是衡山的得意弟子,还是福威镖局的独苗,在哪都有人宠着他惯着他,所以养成他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认为便是把天捅出个窟窿,也有人能给他补上。但他却不知道,咱们行走江湖,讲究的是‘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些绝门灭派的事,还是少干为妙。当然,平之毕竟还是咱们的家人,如果他当真捅到了天,咱们也得豁出去给他顶着。”说到后来,老爷子的声音逐渐凝重严厉。王伯奋和王仲强两兄弟也在旁乖乖束手,点头应是。

林平之跟着两个表兄弟转进了后院,穿过一道月门后,便到了王家给林平之准备的院落。这个院子很大,房屋修葺的都很不错,而周围的小院和空房也都安排给了林平之带来的人马,一直排到王家大院的侧门,算是将整个王家的西南角都让给了林平之一行。

王家驹和王家俊带着林平之熟悉了一下周围环境,便与林平之回到客厅休息,命人泡上了极品茶叶,便和林平之攀谈了起来。与王伯奋和王仲强认为林平之在玩火不同,王家驹和王家俊都非常佩服林平之一路砍杀过来的豪情,没等林平之喝上几口茶,便问起了在信阳和许昌的两场大火拼。

林平之也就大概的给他们讲了讲,听的他俩热血沸腾,直说应该早些和平之汇合,咱们兄弟三人一起横扫武林。林平之也笑着应是,不过心中却直翻白眼,暗道:“如果是我和令狐冲,重楼咱们三个高手横扫武林还差不多,和你们俩在一起怎么算?我们的组合可只有两个半高手,我算两个,你们俩加起来算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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