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奎一直没有动,等那sao娘们驾车离开后,他才起身走到仍傻站着的贺老六身前,问他:“老六,这sao娘们什么来头?”

贺老六一撇嘴:“涂公公的人。”

“涂公公的人?”

汪奎有些惊讶,方才他在对面都看到了,那娘们可谓是sao到骨子里去了,怎么看也不像是官面上的人,多半是江湖中人。涂公公却是御马监的掌印,又如何跟这等江湖中人有瓜葛的?这八杆子也打不到一块啊!

莫非这sao娘们是涂公公养在宫外的“菜户”不成?嗯,八成是了,否则这种女人如何能搭上御马监呢!

汪奎越想越是,这公公虽然不能人道,可是手段却多,风闻厂公就精通此术,将个奉圣夫人哄得是团团转,涂公公好这一口也说不定。

不过涂公公这眼光也太差了点吧,什么女人不能找,偏找这种**,看她那浪样,也不知给涂公公戴了多少绿帽。这种sao娘们,也亏得是对了太监了,若换作正常人,她敢这么到处浪吗!

“行了,既然这娘们自己走了,咱们也别惹事,赶紧押着人犯进京吧。把事了了,小魏爷爷那也好交待。”

汪奎心中挂着人犯,无意再在平湖耽搁下去,吩咐一众番子立即上马准备上路,自己也转身去牵马……汪奎过去后,贺老六手下一个番子有些不岔的过来低声道:“六爷。难道就这么算了?”

“算了?妈的!”贺老六恨恨地道:“这sao娘们如此羞辱于我,不把这场子找回来,爷往后还怎么在东厂立足!”

“可这娘们是御马监的人,听说御马监的掌印涂公公可是咱厂公身边的红人…”说到这。那番子有些犹豫。

贺老六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说自己得罪不起御马监,涂公公是皇上和厂公身边的红人,就凭自己想找回这场子怕是不可能。

不过这番子是自己亲信,贺老六也不瞒他,嘿嘿一笑,说道:“涂公公自然是不能得罪的,不过咱们东厂也未必怕了他御马监,嗯,等回京之后。这事得向大档头禀明,依孟公公的xìng子,多半是要为咱们找回场子的。否则,事情传了出去,他御马监不是压咱东厂一头了吗?”

“那倒是!”那番子忙不迭点头:“咱东厂这两年再不得劲,瘦死的骆驼总比他马大,就凭他御马监也想骑咱头上,做梦!只要孟公公出面,六爷这口恶气总能出得来!”

贺老六点点头。嘱咐他:“你小子给我口风紧些,这件事你不可跟百户说,等回京后我自有主张。”

那番子忙应道:“六爷放心好了!”

“走吧!百户等着呢。”

贺老六将刀抽回鞘,示意手下随自己去牵马。准备上路。走了几步,想起一事,又问那手下:“有周淮安的消息了吗?”

那番子摇摇头:“没有,杭州那边传来消息说周淮安早在上月就北上进京了,这会人压根不在南边。”

“上个月就进京了?”贺老六一愣,“不可能!周淮安被青城派的人给暗算了一把,身负重伤的,他怎么可能跑到京城呢?”

闻言。那番子疑huò道:“若他没有进京,那为何咱们的人和锦衣卫搜了那么久。也没现他的踪迹的?”

贺老六想了想,道:“或许他躲在哪个小地方养伤了。咱们的人还没查到那块。”顿了顿,没好气的骂道:“***,这姓周的也真是麻烦,也不知道任大人为何要咱们死活抓住这人,百户也是,此趟咱们押送小魏爷爷要的人进京,这沿途还要顺便搜捕姓周的,人手哪够啊!这要为了姓周的耽搁了小魏爷爷的事,那可就大大划不来了。”

“任大人是浙江巡抚,她女儿还是咱厂公的干女儿,他交待的差事,咱们也不能不接啊,没看锦衣卫的人都ting忙活的嘛,唉,官大一级压死人,再加上个宝贝女儿,这会,咱东厂和锦衣卫可有得忙活喽。”

那番子了一通感想,随口又问道:“六爷,一路上都听你和百户说几回了,这小魏爷爷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贺老六嘿嘿一笑,道:“小魏爷爷可是大人物,比起那浙江巡抚可是更厉害了,他便是咱厂公的亲侄魏良卿,不过他不是我们东厂人,厂公给他谋了个锦衣卫指挥使。”

那番子一听,顿时舌头一吐,啧啧道:“原来是厂公的亲侄儿,怪不得百户大人和六爷这么上心,原来小魏爷爷这么大来头!嘿,我真是孤漏寡闻了,连这也不知道,亏咱还是东厂的人呢,嘿嘿…”

贺老六白了他一眼:“你是我在浙江直接招募的,京里的事情不知道也难怪,走吧,别磨讥了!”

说着快步便往自己的座骑走去,那番子不敢再说,忙也快步跟了上去。汪奎见人都齐了,翻身上马,大手一挥,喝道:“出!”顿时贺老六领着十几骑当先而去,余下番子押着三辆囚车缓缓跟上,直向北方而去……南京,吏部尚书王象春府。客厅内,王象春与归乡到访的前御史黄尊素对面而坐。

“白安,京中情形现在如何?”王象春急于知道京城情形,迫不及待问道。

黄尊素实言以告:“凶多吉少。”

王象春一惊,不太相信道:“杨大洪徒有虚名,叶阁老却是老谋深算之人,有他出面主持,事情总不会一不可收拾吧?”

黄尊素苦笑一声:“叶向高为人圆滑,遇事不敢争,对边庭要务又置之不问,常饮酒自娱,事情到了不可为时则装聋作哑。试问这等阁老,又算什么老谋深算。我即已辞官,便不讳官场之忌,照我看,东林若毁,当杨涟,其次便是这杨阁老喽!”

王象春知黄尊素不是那种信口开河之人,所言多半为真,当下有些心凉,沉默片刻,不甘心道:“京中就没有明白人?”

黄尊素轻叹一声:“明白人当然有。你还记得曹元甫吗?”

王象春微一沉吟,问道:“可是兵科给事中曹元甫?”

“不错,便是此人。”黄尊素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此人便是明白人,你可知有一日他在路上遇见我,指着我头戴的貂帽,说了什么?”

“什么?”王象春哪里知道曹元甫会跟黄尊素说什么话。

黄尊素道:“他说“此非叶相公之毛乎?””

“叶相公之毛乎?什么意思?”王象春听得一头雾水。

黄尊素解释道:“我当时听了也如你现在这般很是惊诧,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见我不明,便笑着告诉我,在他眼里,叶向高就是老貂啊!”

“噢,原来如此!”

王象春恍然大悟,他明白了曹元甫是指叶向高老谋深算,与魏阉关系暧昧。微一摇头,叹道:“只可惜明白人不主大局,倒让那些不明白人冲锋在前了,只可惜我身在南京,否则定要与那魏阉好生斗一斗!”

闻言,黄尊素忙劝道:“王兄还是打消这念头吧,当务之急是保存我东林在南方实力,尤其是南京各部,绝不能让魏阉插手进来,否则,我东林骨血不存啊!”

王象春一惊:“不会吧,有这么严重?魏阉下手会这么狠?”

黄尊素正sè道:“王兄当知我不是危言耸听,若我没料错,只要魏阉扳倒杨涟,我东林在京城便再无落脚之地,不被他魏阉斩尽杀绝便是好的了。”

见黄尊素说得如此肯定,王象春不再疑虑,毅然说道:“倘真如此,我须与王允成、黄公辅诸位大人好生商量一番,尽我辈之能,最大可能保存我东林血脉吧。”

黄尊素目1ù敬意:“嗯,王兄能够明白最好。不过王兄千万要注意,绝不能让魏阉派人铲除无锡东林书院,否则,我东林上下便是精骨皆丧了。”

王象春点头道:“我知怎么办,我会立即休书一封与二张兄弟,让他二人联络士林,想法保全书院。”

二张兄弟指的是苏州的张浦、张采,二人合称“娄东二张”,为东林在苏锡常一带的表率,虽不在仕林,但声望之重却不亚于朝中重臣。二人更在年初于苏州创建复社,举东林之义,倡东林之学,为江南读书人所尊崇。有二人出面动士绅读书人维护,东林书院必能保存。

黄尊素也久闻二张大名,王象春请出这二人来维护书院,自是不会有事,欣慰道:“如此,我便放心矣。”

事情交待完毕,黄尊素便无心再留,当下起身告辞:“时辰不早,妻儿尚在驿馆等候,就此与王兄作别了!”

“代我问候嫂夫人好,并祝兄一路顺风!”

王象春忙起身送黄尊素出去,直送到府门才返身回府,即刻便叫下人持自己名贴去请王允成、黄公辅等南京东林党官员前来相会……北京城,终于天亮了。

午门,随着朝钟的敲响,一队又一队神情严肃的官员默默的穿过宫门,缓缓的向着文华殿而去。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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