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歹说,终于让柳母止住了追问的念头,张玄清才松了一口气。

柳萍怕母亲旧话重提,紧忙转移话题:“妈,你和嫣儿今天怎么来了?”

熟料,柳母嗔怪的瞪了她一眼:“还我们怎么来了,我们要是不来,你还打算瞒我们到什么时候?”

柳萍:“……”

这是要把自己逼疯的节奏!

好在柳嫣这时说话了:“姐,你忘啦,今天你生日啊,我跟妈是来给你过生日的。”说着手往茶几上一指:“伮,你看,生日蛋糕都给你买好了,还有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只见茶几上显眼的摆着两个盒子,一个生日蛋糕,一个礼物盒。张玄清和柳萍之前一直提心吊胆的,都没注意到。

柳萍恍惚了下,这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生日。张玄清则看着她目光怪异:什么人啊,自己生日都不记得,怪不得柳母今天来的这么巧。

不会故意的吧?

这时柳嫣却抱起礼物盒放入柳萍怀中,并催促她拆开。而后忽然一转头,看向张玄清:“姐夫,你给我姐姐准备的礼物是什么?”

张玄清:“……”

姐夫你妹啊,礼物你妹啊!老子又不知道你姐姐生日准备的哪家子生日礼物?

“嫣儿,别乱说,他不是你姐夫。”柳萍面色也不怎么好,黑着脸把礼物盒放在一边。

柳嫣吐了吐舌头:“知道了,现在叫大哥,以后才能叫姐夫。”再次转头看着张玄清,带着几分俏皮道:“张大哥,你给我姐姐准备的礼物是什么啊?”

……瞧这既没眼力又不会说话的劲儿!

张玄清简直快给对方跪了,想说没有,忽然现柳母也在看着自己,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完了完了,以自己现在和柳萍的“关系”,如果真的啥都没有,柳母肯定饶不了自己。眼珠子一转,顿时计上心来,哈哈笑道:“礼物啊,礼物有,我今天已经送过了,恩,就送你姐姐以后都不再痛经!”

他说的很认真,真的很认真,而且还与事实相符。毕竟他刚刚还给柳萍熬药按摩来着,大不了一会儿把药方给柳萍写下来,区区痛经,真的很好解决。

然而这话落在旁人眼中却多了几分旖旎,众所周知,什么人不会痛经?孕妇啊!除了怀孕还有其他更好的治疗痛经的方法吗?

没有!

就见柳嫣把小嘴一捂,满脸震惊,还夹带着丝丝羞怯。柳母身子瞬间坐直,满脸严肃:“萍萍,跟妈说,你是不是怀孕了?”

柳萍:“……”

弄死张玄清的心都有了!

这一次柳母根本没给两人解释的机会,铁了心认定女儿与张玄清有那种关系,看着两人的脸色满是严厉:“你们到底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如果有了孩子,必须要把婚事定下。小张,赶明儿叫你爸妈来一趟,咱们两家坐一起吃顿饭。”

张玄清整个人都是懵的,怎么就结婚了?怎么就定下了?张口结舌:“阿姨,这、这……”

“怎么,你不想负责?”

“不是……”

“那不就得了,明天把你父母叫来。”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难道你不想娶我家萍萍?”

“……”

面对柳母的步步紧逼,张玄清瞬间败退,求助似的看向柳萍。可柳萍却气哼哼把头一撇,不去看他,似乎在说:你自己捅的篓子,你自己解决。

张玄清心里暗暗叫苦,他可不能结婚,就他这条烂命,结婚照女人不亚于找死。就拿柳萍来说,第一次见面,就给他撞医院去了;第二次见面更好,直接被绑架;今天是第三次,虽然自己得了一百万,似乎运气不错,但却得知自己不能花,而且一辈子都甭想有财运。这要是真的在一起过日子,他还能有命在?

冥思苦想好一阵,张玄清忽然灵机一动,在柳母吧啦吧啦的唠叨声中,大腿一伸,掏出裤兜里的钱包,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

柳母瞬间不再说话,脸色变得十分不好看:“你这是什么意思?”连小张都不叫了。

柳萍、柳嫣也也都变了脸色,前者先是错愕,接着脸色露出一股愤怒,后者除了错愕只剩下错愕:姐夫……不对,他这是想用钱来解决?

只见张玄清讪讪一笑:“误会,误会,我这里没钱。”又把钱包拿起来,打开,冲母女三人扬了扬,让她们看到里面装钱的地方是空的。才把里面唯一一件东西——身份证拿出来,恭恭敬敬的递到柳母手上:“阿姨您看,我还未成年呢。”

柳母接过来一看,果然,身份证上显示出生日期两千年,过了年才满十八,满脸怪异:“怎么回事?”看着张玄清那张脸,不像十七的啊,难道太早熟了?再转头看看女儿,老牛吃嫩草?

张玄清抓住机会赶紧把家里的情况介绍了一遍,本以为能打消柳母的心思,熟料柳母一拍手:“这好办,明天让嫣儿她爸大哥电话,把你的年龄改回来。”

“妈,我饿了。”柳萍这时也不得不开口,岔开话题。

柳母一拍脑门:“对对对,瞧我这脑子,第一次,应该吃点东西,补补身子……嫣儿,让你姐给小张在这歇会,咱俩去厨房做菜。”

“哦。”柳嫣乖巧的答应一声,两人本就是来给柳萍过生日的,来的路上就买了菜,放在厨房了。

不过柳母的心思显然并没有那么简单,到了厨房,把门一关,就开始逼问柳嫣张玄清的事来。

……

厨房外,张玄清和柳萍大眼瞪小眼。

柳萍银牙暗咬,怒气冲冲,恨不得把张玄清撕了:“看你干的好事!”

张玄清一脸无辜表情:“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妈想太多了。”

柳萍气急:“你给我滚!”

张玄清从善如流:“好说好说,这就滚。”站起来就往外走。

“给我站住!”柳萍叫住了他,不管两人在柳母眼中是什么关系,张玄清现在走,她丢人都是肯定的。

无奈,张玄清又只得返回,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柳萍道:“今天先……先顺着我妈说,吃完饭你就说你还有事,赶紧走,这事就算过去了,知道吗?”

“知道,知道,不就是先装一把情侣么。”张玄清老实点头。

其实柳母误会不误会跟他没多大关系,反正就这一天,明天他走了谁还认识谁啊。

接下来事情就好办多了,吃饭的时候,柳母说什么是什么。说结婚,张玄清答应;说叫家长,张玄清答应。浑没注意柳萍的脸越来越黑。

好容易吃完饭,张玄清就按照柳萍说的,赶紧告辞离开。柳萍则说送送他。

走出门,等电梯的时候,张玄清还跟柳萍客气呢:“行了,你回去吧,我不用送。”柳萍却二话不说,咣地给他一脚,揣在小腿骨上:“谁让你答应结婚的!”

“不是你说的吗?”张玄清呲牙咧嘴,抱着小腿直吸凉气。

柳萍黑着脸道:“我是让你顺着她说,先承认咱俩的关系,但你也不能什么事都顺着啊!”

“你又没说清楚……”张玄清感觉自己很冤。

柳萍瞪他一眼,不说话,扭头,转身,回家了。

张玄清咧咧嘴,正好电梯打开,钻进去,下楼,出了楼道,直接在小区找了个长椅躺下,睡觉!

天色不早了,他兜里一分钱都没有,也只能将就一晚上。

……

冥冥杳杳,恍恍惚惚,一阵天旋地转,张玄清从睡中醒来,紧接着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啊——”他一声惊叫,紧接着重重摔落地面,出砰地一声。

院中,刘剑南正在练武,闻声立即停下,赶紧跑到跟前:“张道长,您这是怎么了?”

张玄清捂着腰,哎呦哎呦地:“摔死道爷了!”

刘剑南看看他,再看看屋顶,面色古怪:“你昨晚没下来?”

今天大年初一,他还没忘了昨晚两人在屋顶的谈话。

张玄清哼哼唧唧道:“你走了我感觉挺困的,就直接在上面睡了。”

刘剑南古怪笑笑:“佩服,佩服!”气得张玄清牙痒痒。

此时吴氏夫妇已经带着吴恭下山过年了,大年初一,闲云观只剩下龚师叔、袁天罡、刘剑南、李淳风、张玄清五人。

吃过早饭,五人仍坐在一处,谈天说地,谈玄论道,或说说经子典集,或讲讲江湖辛秘、风水人情。

说到兴起,龚师叔还附庸起了风雅,拿着一张琴弹起了曲子。

袁天罡道:“听叔父说,龚师叔以前是隋宫的乐师,好像出了什么事,才从太乐暑逃出来,隐姓埋名。你们听,这曲子名为‘凤凰台上忆吹箫’,取自‘萧史弄玉’的典故,是师叔和另一人所作。据说此曲原是萧曲,后来才改成的琴曲。”

萧史弄玉,说的是一对神仙眷侣:萧史善吹箫,作鸾凤之响,秦穆公有女名为弄玉,亦善吹箫;两人被秦穆公赐婚,结为夫妻,一晚于月下吹箫,引来紫凤和赤龙。萧史告诉弄玉,他为上界仙人,与弄玉有殊缘,故以箫声作合,今龙凤来迎,可以去矣。于是萧史乘龙、弄玉跨凤,双双腾空而去。后秦穆公派人追赶,直至华山中峰,也未见人影,便在明星崖下建凤凰台纪念。

看着龚师叔轻抚瑶琴,面露追忆的表情,张玄清幽幽一叹:果然这是位有故事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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