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如今已点起了烛光,晃荡的烛光飘荡啊飘荡,引得众人的心也随之一起飘荡啊飘荡。

“我病了?”

一个清冷的女声突兀地在房间内响起。

只见那女子一身红衣,衬得面色红润,皮肤白皙。

她摇摇头,又接着说道。

“这不可能”

而这人,也正是季寒蝉。

她身旁坐着的是阮时碧,而坐在对面的那人,在烛光的映照下,清楚的可以看见,那是一个满头白发,胡须花白,面上褶皱极深的老人。

此人正是世人口中的奇医年鹊,阮时碧口中的“年半仙”!

“你这女娃子,不听讲!”

那老头子猛地摇了摇头,他再仔细地朝季寒蝉的脸上看去,又啧啧地叹了几口气。

“半仙,如何?”

阮时碧开口。

“我年半仙从不讲假话!有病!就是有病!”

“你看我一眼就说我有病,那你说说我病在哪?”

季寒蝉笑了笑,似不甚在意。

那半仙听了这话,又仔细瞧了一眼季寒蝉,接着没有半分的犹豫开口了。

“脑子有病!”

“你才脑子有病吧”

难不成这半仙是在拐着弯地骂她?

“年半仙,她曾出入过缙云山,您所说的病,莫非是那所谓魔鬼的诅咒?”

“非也,非也”

半仙摇摇头。

不过,季寒蝉这厢却皱起了眉头,她骤然想起了自己穿越过来的原因,莫非真是原主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况且年鹊确实是享有盛名的奇医

“那你谈谈那魔鬼的诅咒,到底有没有”

她先开口道。

“哼,不过是徒有其名”

对座两人顿时呈现出倾听的神态。

“不过是些个小虫子罢了”

果然!

季寒蝉刚开始猜测便是因为她喝了脏水,导致寄生虫潜伏,没想到,这真的就是那所谓魔鬼的诅咒源头。

“然后呢?”

“老夫也尚未研制出根治的绝佳办法,不过虫遇酸则潜,你大可验证一番”

“如果是虫子,难道不是排泄或者呕吐出来便好了吗”

季寒蝉皱眉,开口问道。

“非也,此虫有灵,定要选个黄道吉日,再假以雄黄酒,用药石南、鬼箭、麝香等,才有可能伤它半分,不过也是无法彻底根除的”

黄道吉日?

季寒蝉愣了愣,这治病,还得选日子了?

说实话,她不太信。

“无法根治?”

阮时碧这时开口问道,他坐得稍微后仰,使季寒蝉清晰地看到了他皱起的眉头。

“非也”

半仙再次神秘地摇了摇头。

“季三小姐命不绝于此”

所以这就是个算命的?

季寒蝉摇摇头,已经没有了什么听他说的兴趣。

难怪被称呼为半仙。

医生救死扶伤,理应懂得望闻问切,医学她确实不懂,不过至少是以医药为基础把病人治好吧,她倒是闻所未闻,半仙作法,还能把人治好的。

“季三小姐脑中有毒!或许能形成一以毒攻毒之势”

“那你怎么知道我脑中有毒了?算出来的?”

“你前额发黑,嘴唇带紫,诸如此类的现象,如何不能看出”

“那可能只是我今天状态不好,你凭什么说我就是脑中中毒了?不带任何的检查?”

季寒蝉反驳道。

“你这女娃子,好不听人讲!”、

那半仙端起茶便吃了一口。

“你可是失忆了?”

此话一出,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阮时碧一双漆黑的眼眸,迎着光,显得十分的奇异。

“没有”

季寒蝉摇头。

她说的是实话好吧。她穿越了,这具身体里已经不适合本人了,所以不算失忆。

而失忆为借口,都是为了蒙骗过去,才好不被发现,原主的身体已经换芯了。

“你失忆了”

阮时碧却突然笑了,他这句话说出来并没有反问的意思。

“我早该料到”

“小姐”

立在一旁的拾锦显得有些紧张。

“都说了,我没有失忆”

旁的两人却看着她,都不说话。

“既然你一定要说我失忆了,那我也没什么办法,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失忆”

季寒蝉端起茶喝了一口,心中有些慌张,嘴上却仍是咬死不承认。

“那此番无法根治,会有何危险吗?”

阮时碧这时候突然转移了话题。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季寒蝉一眼,其中有莫名的意味。

哇,这死狐狸!

季寒蝉再次低头喝起茶来,掩饰自己快控制不住的表情。

“还得进一步诊断”

半仙站起身来,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根银针,随手用烛火烤了烤。

“季三小姐还请伸手”

季寒蝉见那泛着冷光的银针,有些犹犹豫豫地伸出了半只手。

“你最好能有半把刷子,若再说我失忆,可别怪我了”

她皱着眉假意威胁一番。

转头却见阮时碧正睁大眼睛仔细瞧着。

“你可以出去了”

她伸出的手突然又缩了回来。

“我?”

阮时碧挑眉。

“还是不习惯看病的时候有人在场啊,对不对,拾锦”

“对”

“特别是那种眼睛大的!”

“啊?”

拾锦本愣了愣,突然见季寒蝉传来的眼神,顿时点点头,“对对对”

阮时碧却突然笑了。

“阮某已经得知季三小姐此刻忘了前尘,还有什么秘密可隐瞒呢?”

“若阮某想有动作,恐怕已经动了,莫非季三小姐还是信不过阮某?”

他面上的笑意渐渐收了。

“难怪难怪,从前的难怪如今皆有了解释”

季寒蝉不语,只喝着茶。

低着头的面色稍微有些难看。

此事失策了,她摇摇头,谁最不应该知道这件事呢?

其一是皇家,其二,自然便是叶知秋的敌人,阮家。因为阮家对她出手的可能性,太大了。

甚至她怀疑,上冬节知书离世的那日刺杀,就是阮家出的手!因为那些黑衣人给她的感觉,太过于熟悉了。况且那日阮时碧的恰巧出现,竟有如此巧合?所谓缘分?

不可能。

若说阮时碧?

难道阮时碧有可能抛弃整个阮家,与她同心吗?

她自觉不会。

“嗯,对,我失忆了,你觉得我失忆,那就是了吧,不过莫要自欺欺人,因为我根本,没有失忆!”

季寒蝉抬头,眼中闪烁着十分的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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