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此刻正走在路上,准确地来说,是回家的路上。

季寒蝉此刻觉得自己情况很不妙,先不说头晕乎乎的,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已经红得快熟透了,这大概就是烤乳猪的感觉吧。

而肚子那一阵阵的疼痛也在提醒着她,您该排泄了。

“换上这个吧”

几人走到半路,一个黑衣人突然从旁边出现,手中捧了一身黑衣。

“哈?”

季寒蝉愣了愣,顿时反应了过来,她接过那身衣裳。

“好”

她说完,便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一盏茶时间之后。

又一个黑衣人从灌木丛中走出来,那黑衣人走路有些怪异,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握着剑,腰似乎也有些细得不相个正常男子了。

阮时碧看着季寒蝉洗干净胭脂之后露出白净的皮肤,和某些无法掩饰的女子特点,不由叹了口气。

季寒蝉顺着他的眼光看向自己,好像确实有那么,不像个高手?

反倒怎么突然有种禁欲系的感觉?

她愣了愣,忙又往回走。

“等一下,我再修饰一下”

阮时碧点点头,站在原地等她。

再过两盏茶的时间,季寒蝉回来了,此刻的她胸部平平,肩膀宽阔,腰身粗壮。在黑色面罩的遮挡之下,只露出一双灵动的双眼。

可当她低下头去,配上那脏脏的额头,分明就是一个糙汉子!

阮时碧面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不错”

“真的吗?没有镜子,我都不能看到效果”

“镜子?”

他不懂镜子什么意思吗?古代没有镜子这个说法吗?

不会吧。

“那边有小溪,可以水相照”

原来如此。

季寒蝉点点头,道一声好,便又理了理束起的头发。

一行人出发了。

不过他们并不是原路返回,前文已经提过了,缙云与洛阳以东南,而季寒蝉先前一直是往西偏北走的。南北陵始终被一条楚河横跨,所以,在南陵,只要一直往北走,总能碰到楚河,而过了楚河,总能到达北陵。

按照这个脚程,恐怕也走不了几天了。

“你可还好?能撑住?”

事实证明,抱住大腿是好乘凉的。

几人一路上简直就像是在度假一般,阮时碧不知从哪里来的丰富的调味料,以及莫名出现的一坛坛老酒。

一路上游山玩水,闻花赏树,天为盖,地为枕,也丝毫没有狼狈的感觉。

至于季寒蝉的内急?

她自然是趁着夜深人静,大家都睡着了,瞧瞧地跑到某棵树下,解决了。

但是不妙的是,她发热似乎越来越严重了,知道从阮时碧眼中都看出了担忧,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情况有多严重。

毕竟她已经干呕出了一块认不出到底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肉。

“嗯我觉得你还有没有什么玉啊之类的”

“驱邪吧,对吧”

“你听说过基督教吗?有圣水之类的吗?”

“你身上有什么黄符吗?”

“”

莫非她也开始信邪了?

还是心理作用?带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后,便好了很多?

直到走到快接近这片树林的边缘,季寒蝉才意识到,这些鬼东西,并没有什么卵用。

该发热还是在发热,甚至,她的头已经有些昏沉,称得上是空洞,时不时灵魂就会飘到另一个地方去,仿佛是在无拘无束地遨游。

“再撑一会儿”

遥远的地方传来阮时碧的声音。

“嗯”

季寒蝉应了一声,便又往前走去了。

“小心”

她的胳膊被拉住了,原来差点要被树根绊住了。

“小心!”

她又差点要落进水中了。

这样的事情不绝如缕,也足以说明季寒蝉此刻有多么的放空。

就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几天,终于听到了一句让季寒蝉简直想流泪的话。

“到了”

听到这话,季寒蝉忙抬头看了看,此刻已经能清晰的看到外边广阔的天空了。

她忙低下头,又随手放地上蹭了蹭,抹在脸上。

“来者何人!”

又走了几步,听到了一个侍卫的声音。

阮时碧的脸也是遮住的,此刻他身边那个黑衣人走上前去,甩出一块牌子。

季寒蝉本低着头,加上她又眼尖,自然看到了那牌子,不由心神一惊,三魂六魄顿时归位。

满!

一个大大的古体满字刻在其上。

虽说是古体,季寒蝉并认不出来,但是也能猜出,一个字,一张令牌,那个复杂的字简化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复杂的思绪顿时掠过她的心头。

“小人有眼不实泰山!还请大人赎罪!”

场面由于那张令牌顿时逆转了。

那侍卫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长剑横置于地上。

旁的侍卫见此,自然也不敢站着,顿时四周跪倒了一片。

“恭迎大人!”

“怎么回事?”

这时一个黑衣人飞身而来,那黑衣人显然地位要尊崇一些,只是单膝跪下行了个礼。

“大人有何指示”

季寒蝉眼睛眯了眯,这身衣裳,南陵影卫!

“受你家主子相邀前来,怎么的,如今要把我等拦住了吗?”

阮时碧此刻声音同往日是不同的,极其低沉,似乎是故意要作出这样的效果。

季寒蝉本愣在一旁是不动的,不过一件旁的几个黑衣人包括静松都拔了剑,似乎要上了,她忙跟上动作,刷的一声,拔出了宝剑。

“小人不敢!还请大人到主人那儿一叙”

那黑衣人怎么又会如此妥协呢?如今山中有一个重要人物不知死活,若死在里边了还好若放出来了

首领恐怕要暴怒。

况且他接到了消息这位大人物可也是个北陵人。

“哼!今日拦住我等,后果可不是你一个小小影卫能承受得了的”

阮时碧冷哼一声。

“若此事不成,更不遑论你,你主子也要死!”

季寒蝉也听着,半信半疑。

此话是真是假,还是只是为了唬人,她不敢全信。

不过阮家同南陵

“大人大人”

那影卫明显有些冒冷汗了,他低着头,有些犹豫。

“大人,可否让小人去请示”

“为何今日拦在这里?莫非特意为了抓本公子?”

阮时碧打断了他的话。

聪明!

季寒蝉心中暗赞一声,如此既转开了请示的话题,又暗示他自己并不知情。

不过她面上自然不可能露出赞赏的表情,仍然是冷厉着双眼,手中握剑。

场面顿时凝滞起来。

“本公子该走了”

阮时碧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

“影卫大人!”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穿插而入。

一行人都顿了顿。

季寒蝉不动声色地撇过眼神去看他一眼。

是那个年轻的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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