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衍和柳长青静立在秦淮河的石桥上,不远处就是莺歌燕舞的秦淮风月明地,辉煌明亮的灯光破碎在河面,管弦丝竹呕哑之声缥缈在风里。

道衍望着河面逐渐平息的因为叶云飞坠入而激起的涟漪波纹,沉声道:“经脉俱断,逞强用力,必死无疑,阿弥陀佛。”

柳长青突然皱眉道:“不好,雪花玉佩还在他身上。”

道衍冷静道:“你我沿岸搜索,只要他爬出秦淮河,必然手到擒来。”柳长青点头同意,二人纵身一跃,朝着上下游分头搜索开来。

叶云飞坠入河底,清凉的河水将他包裹的结结实实,胸前的伤口开始淌血,红色慢慢渲染。叶云飞知道如此下去,肯定会暴露目标,强提真气,封住淌血的伤口,接着双眼一黑,几乎失去知觉。尽管如此难受,仍然不敢停留,缓缓游动而去。

叶云飞几乎是贴着河底游动的,手中的石中玉轻轻舞动开路,双脚缓缓摆动,不敢有半点大动作。

也不知游了多久,也不知游了多远,叶云飞内心慌乱不堪,自家知自家事,刚才强提内力完全是饮鸩止渴,此时那一口真气用尽,再也提不起丝毫内力,而且伤势更加严重。他知道现在冲出河面,迎接他的一定是柳长青的长剑或者道衍的双掌,如此骑虎难下,只能继续潜行。

叶云飞再次咬牙强提真气,这一次经脉断裂的疼痛再也无法掩饰,如肌肤寸裂,如肝肠寸断,疼痛差点让他胎息失守,再也无法移动丝毫,虚浮在原处。

叶云飞感觉有东西从怀中浮出,探手过去,是装载慕容陵华赠送的“九转金丹”的锦盒从胸口衣衫被割裂的位置浮出来,一手握住锦盒,拿到眼前。这一简单的握拿动作,却再次勾引起了逐渐消失的疼痛。

这颗连慕容陵华自己都不敢尝试的九转金丹,逐渐浮现在叶云飞的眼前,半开的锦盒里,坐落着一颗指头大小的丹药,侵入的河水,已经让丹药轻轻浮动。如果在平时,叶云飞一定不会去打开这个锦盒,即便这颗金丹可以让人成佛成道,更何况是“福祸未知”呢。

叶云飞吃力的将丹药送入口中,颇有种死马当活马医的感觉,就算这药不可“三日成仙”,也希望可以如慕容陵华以往的丹药般,有疗伤回气的功能。

丹药入口许久,叶云飞感觉体内没有丝毫变化,伤势没有半点治愈也没有半点加深的样子,只好心中苦笑,这丹药原来百无一用。

叶云飞彻底绝望,心想或许就要死在这里了,这一次的感觉和在寒潭的时候却又大不相同,没有了面对死亡的恐惧和无奈,反而内心淡然,生死由他。

又过了许久,叶云飞终于胎息失守,双眼一黑,失去知觉。

朦朦胧胧中,浮浮沉沉,云烟氤氲,星移斗转。

叶云飞觉自己穿着囚衣坐在囚车,正被押赴刑场,街道两边人山人海,众人将手中的菜叶鸡蛋石子纷纷掷来,砸在他的脸上,疼痛不堪。顷刻间,他被押上了刑场,他抬眼一看,那监斩官分明就是沈心月,虽然她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男人模样。那男人模样沈心月的监斩官一声令下,验明正身,便要开刀问斩。此时人群中冲出一个女子,叶云飞一眼就认出那是苏澜末,她哭喊着扑了过来,却被官兵挡开,口中哭道:“郎君等我一起上路。”然后一头撞死在法场边的柱子上,血流一地。叶云飞觉自己心痛不已,泪水纵横,正要答话,却看见刽子手的刀已经呼呼而来,最后一眼看见的是虬髯胡须的慕容雪。

许久的黑暗,叶云飞睁开眼睛,觉自己在空中飞翔,俯视苍穹,自己化作了一只秃鹰。俯冲直下,草丛中有一只白兔,那白兔分明就是慕容雪,而饥饿和兽性让他的爪子快的袭向白兔。鹰爪锋利,白兔喷血,叶云飞化作的秃鹰再次腾空而起。就在此时,突然一只冷箭闪电般袭来,瞬间透体而过,秃鹰扑打翅膀,坠落下去。在坠落中,叶云飞看见了那射冷箭的猎人原来是苏澜末。秃鹰落地,尘土飞扬,叶云飞化作的秃鹰的血泊中生长着一枝小黄花,灿烂的朝阳下如沈心月的面容。

叶云飞再次睁眼,觉自己衣衫褴褛,手持残碗,变成了一个乞丐,在沿街乞讨。一个慈祥老者将一大锭银子放入叶云飞的碗中,叶云飞正要言谢,觉那老者原来就是慕容雪,内心惊喜不已,想要说法,却吐不出半个字来,原来他又聋又哑,他无奈的只好抓着老者的手臂,不停摇晃。而此时,叶云飞身后不远处的一辆马车飞驰而来。众人连忙散开,老者惊慌失措却无法挣脱叶云飞的紧握的手。砰的一声,人马相撞,老者模样的慕容雪和乞丐模样的叶云飞被猛然撞开,血流一片。叶云飞闭眼的瞬间,看见驾驭马车之人原来是汉子模样的沈心月。接着,一身华服的苏澜末走下马车,冷冷的看着倒下的叶云飞。

叶云飞轻敲木鱼,梵音幽幽,佛香袅袅,他变作了一个和尚。接着,一个身材曼妙的尼姑闯入佛堂,跌入叶云飞的怀抱,定睛一看,那尼姑原来就是苏澜末。情投意合,你侬我侬,耳鬓消磨,此时一个身着百衲衣的老僧出现在佛堂内,叶云飞一眼看出,那老僧就是慕容雪,慕容雪用戒尺狠狠的抽打这二人,二人惊慌失措,却不敢躲避。然后老僧模样的慕容雪将此事告诉方丈,方丈就是沈心月,她一怒之下,将两人架于木柴之上,亲手点燃木柴。

叶云飞已经习惯了身份的转换,这一次他变作了一个女儿身,正躺在一张挂着粉红色罗帐的大床上,接着一张大脸出现在他的眼前,那是沈心月男子模样的脸。她说,小红啊,今晚爷花了这么多银子,你可要把我伺候舒服了。男子模样的沈心月跨到女子模样的叶云飞身上,接着欲拒还迎,巫山云雨,满室春情。不知为何,叶云飞突然从枕头下抽出一把剪刀,刺入沈心月的胸膛,沈心月倒地而亡。老鸨模样的苏澜末冲入房间,狠狠的抽了几下叶云飞,然后呵斥另一个汉子,让他杀死叶云飞。叶云飞看出了那是慕容雪,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将自己丢入悠悠流淌的长河中。

叶云飞再次醒来,看见自己正处在洞房花烛之夜,而眼前的新娘就是慕容雪。叶云飞心头欢喜,将慕容雪搂入怀中,蜜情无限。正在此时,一群强盗冲入房内,打砸一番,将贵重物品放入囊中,然后走向卷缩在床角的叶云飞和慕容雪。叶云飞认出了强盗中的两人,那是苏澜末和沈心月,她们一脸坏笑的走了过来,拉着慕容雪的手往外拖。慕容雪的力量如何可以和两个男人相抗争,顷刻间就被拖出房屋。叶云飞用尽全身力气,冲向两个强盗,却被苏澜末模样的强盗一刀刺死,倒下的瞬间,一手扯住慕容雪的袖子,衣袖断裂。叶云飞紧紧的攥住了那半片衣袖,越握越紧,甚至手指骨骼作响,心头直道:“不要这样,不要带走她!”

叶云飞感觉心头的呼叫越来越大,汗水似乎从额头浸出,滴落成珠,终于脱口而出:“雪儿!”接着突然醒悟,坐立起来,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绣床上。

屋中的一个妙龄女子闻言转身,微笑道:“你终于醒了。”

叶云飞疑惑道:“你是谁?”

那女子甜甜一笑,道:“我叫夏染枝,你叫我染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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