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衡行过拜师之礼后,众人也是开怀大笑,最高兴的当然还是熊立岳,他粗犷黝黑的脸实在不适合挤出几滴眼泪,要不然非得哭上一场!

这个徒弟收的,太不容易了!

熊立岳在心中呐喊:“我熊立岳也是有徒弟的人了!”这种兴奋,比老来得子似乎还要兴奋上千倍万倍。

正在他内心开怀感叹之际,水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熊师哥,我那爱徒宇文天凡你是不是该交出来了?”

嗯?熊立岳的脸登时僵住,若是让她知道自己徒弟险些丧了命去,那宇文天凡再添油加醋的哭喊几声,水月还不和他算完?

当下干笑几声,难得一次将谎话说的这么顺溜,挠了挠头道:“水月妹子你先别急,你那小徒让我关到‘静心堂’去了。”

“为何?”水月美目圆睁,惊奇问道。

熊立岳瞟了她一眼,对一衡说:“小子,你先到屋里去,我有话和水月门主讲。

一衡也没在意,此刻他的心情,很乱。

看一衡走的远了,熊立岳笑着对水月道:“妹子,俺看那宇文小子是块材料,今儿个和一衡打的不可开交,他们从未出山历炼,这样的生死相搏,对于修为来说,岂不是难得的机会?”

水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猛的看向熊立岳,眯起眼睛笑道:“熊师哥,你该不会是连我那宇文小徒也想纳到自己门下吧?”

“不不不”熊立岳连连摇头,心道,你那没骨气的徒弟也就娘们儿还当块宝,白给我都不要,嘴上却说:“水月妹子,我这人宁缺毋滥,徒弟一个就够,要不得那么许多。”

水月一听这话难免吃味,讥讽道:“你的意思是说,我那徒弟是滥材喽?”

“不不不”熊立岳赶忙又摇起头来, “俺这人不会说话,你别和俺计较,我的意思是说,想留他在我这里小住一段时间,一来我代你教训教训那个小徒,他对我还是很害怕的,二来也可以让二人在斗法的过程中提升修为,于他于你,都是好事一桩啊。”说完,他又偷偷瞟了一眼水月,现她并没怀疑,心跳才恢复正常。

水月一向认为熊武夫这个人虽然暴躁,却也是个憨直心性,也就没作多想,清了清嗓子,道:“这样也好,那孩子跟我许久,也被宠溺坏了,让你**几日,方才能懂我的一片苦心,珍惜师徒之情,日后用心修炼。”

“就是就是”熊立岳佯装憨傻的连连点头,阴谋诡计终于得逞。

水月不知,这类看似憨傻的人,往往却有大奸……

熊立岳之所以要留下宇文天凡,原因有二,最重要的原因还不是无法和水月交待,**是假,要拿宇文天凡做试炼的稻草人,为一衡提升修为才是真!

薄西山突然开了口,说道:“熊武夫,有件事情恐怕你还不知,百慈道尊曾打算将一衡收在身边,助他修炼,后来山中失事,这件事也就暂时搁浅,如今你已收他为徒,该如何向我道尊交待?”

熊立岳哦了一声,思忖了一会儿,道:“那不妨事,俺明日一早就去找百慈道尊说明原尾,想来他也不会为难与俺。”

众人草草交待了几句,水月、薄西山、大头鱼也就各回仙门了。

留下一衡和熊立岳仍在原地,一衡一想以后就要称他师傅,还真有些难以开口,顿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很是尴尬。

那熊立岳挠了挠头,拉过一衡,笑道:“徒儿,你今天的决定必然会让你受用终生,瞧好吧,十年之内,俺就让你把那同辈师兄师姐们打的落花流水!哈哈哈。”

一衡没笑,他倒笑的甚欢。

看着一衡狐疑的眼神,熊立岳虎目圆睁,急道:“怎地?不信?我现在就传你‘太玄清道诀’第一层,你给我瞧好了!”

说罢,熊立岳坐地陡旋,虎臂长伸,左手五指掐诀,右手负于身后,冲天而起!

只见他袍袖一挥,黑夜中那袍袖似要装入空中的点点繁星,气势非凡。

空中传来一声大吼:“风卷残云!”

顿时狂风乍起,飞沙漫天,他壮硕的身形飘摇在月夜里,竟灵巧如燕,左右腾闪,在风中穿摆,不沾一粒沙尘。

单手掐诀,自胸前猛一弹抖,

流光过后,一小片乌云在空中迅凝结,风中飘摇,似要降下雨来。

再看那卷起的砂石纷纷向云中飞去,转瞬间砂石混在暴雨之中,倾盆而下———

熊立岳倒竖三指,“嘭”的将手挥去,那落下的暴雨已在半空中凝结成冰,倾刻间化为冰雹。

冰雹中隐隐有些土色,竟是以水结冰,以冰裹石向地面砸去!

“砰砰砰砰砰砰!”

数不尽的响声在火云峰顶炸起,每一击似乎都有千斤般沉重!

御水之术,乃流云宗立宗之本,更是不外密传,除入室弟子之外,其他人大多只能习得六层以下精要,如变化、御器、外法之术,试问苍生,大多通晓道法,可会此仙术者真是寥寥无几。

这一幕,直将一衡看的痴了。

熊立岳小展身手,沉息落地,正色道:“这乃太玄清道诀第一层的功法之一,名叫风卷残云,只是些呼小风、唤小雨的把术,你须将真元凝于眉心,而非丹田,以眉心为眼,以眼为媒,用以施术,切记指诀不可掐错,万一误打误撞施出其它法术,容易伤到自己!”

一衡点了点头,脚御“踏天玉髓”凌空而上。

学着熊立岳的样子将袍袖一挥———

却招来熊立岳的耻笑,“哈哈哈,那都是花式,做来好看而已,你不必学,掐好指诀凝聚真元吧!”

一衡怒道:“那你教我作甚,不知道我照葫芦画瓢很迷茫吗?”

“哈哈哈”熊立岳笑道:“你小子记性倒还不错,继续画吧!”

没再搭腔,一衡手掐指诀,酝酿许久才勉强将那真元凝至眉心,只觉它跳跳突突,似乎很不安分,撞得额头生疼不说,双目视物也不似原来那样真切。

“开!”一衡凝神聚力,陡的自手中爆出真元——

轰隆!呼呼————

漆黑的夜中,一个磨盘大小的火球出现在半空,

火势熊熊,烈焰冲天!

顷刻间将周围的空气烤的噼啪作响,吓的熊立岳抱着头就飞到了一衡的背后!

“妈了个巴子的,你掐的什么……”他刚想问是什么指诀,却见一衡所掐指诀确实没错,顿时没了动静。

“这……”熊立岳不解的看着空中的火球,再看看身边的一衡,也是愣了。

一衡收回真元,那火球仍在空中燃烧,映的整个火云峰顶一片通红,过了许久才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师父,我,这不对啊!”一衡怯怯的问道,但心中却是狂喜,他从没想到原来自己也能施展出这么威猛的法术!

熊立岳抓过一衡的手,叨咕着:“这他娘的还真是邪了门儿了!这是御水的指诀,怎他娘的能放出火来!”

一衡不解问道:“这不对吗?”

熊立岳两眼一瞪,骂道:“你眼瞎吗?当然不对,我教你风卷残云,你放这是什嘛东西!我教你放火了吗?”

一衡被他骂的狗血喷头,也是大惑不解,转过头去,再凝真元,一伸手————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

熊立岳让他吓的又一缩脖,骂道:“你小子还有完没完!”

一衡收起真元,看着自己的右手,伸到熊立岳面前,气道:“你看好了,我确实是按你所说的方法释放真元,凝在眉心,难道怪我吗?”

“真是奇了怪了!”熊立岳百思不得其解,“我还头回见到能用太玄清道指诀施出火法的怪事,按理说风、雷、电还属正常,这水克火是不争的事实,怎么着也不能错的这么离谱啊…..”

一衡看他那挠头的样子,乐道:“其实这样也挺好啊,放错了不假,但威力还是很强大的嘛。”

“胡说八道!”熊立岳吼道:“太玄清道诀何等微妙,你那火球又是个什么东西,废话少说,我再教你一套指诀,瞧好了!”

“啊?这…这是啥?”

“我不知道。”

“奶奶的,再换一套”

“啊呀,快跑!”

……

这一晚,师徒俩摸索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熊立岳让他气的七窍生烟,太玄清道诀一层所包括的七十二路仙法,他一股脑的教给了一衡,一衡也很争气,所施法术真可谓是千奇百怪,无所不容,风、火、雷、电样样来了个遍,愣是一个也不对路,熊立岳真是大开眼界!大呼:这个徒弟,可怎么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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