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心惊

月色正朦胧,法海独立高台,遥望星空如画。

独自倒了一杯水,细细品尝,悠然自在。

“白开水才是最有营养,最能滋润人身的水啊,可惜,现代社会中喝纯净水喝习惯了,喝的全身是病,可怜,可怜。”

小青虽然化虹离去,不过,法海依然悠然自得,不觉受到冷落,而是自酌自饮,青衫随风舞动,月色如画,星辰如玉。

古月如霜,夜凉似水,天地间清辉朦胧,一派良辰美景,不久,法海有些困意,横卧高台,卷缩着身体便要小憩片刻。

“小佛爷,寨主让我带你入房休息。”

此时,走来一位长相清秀,年龄也约莫是十二三岁的样子的少年,不过骨骼显然没有张开,瘦骨嶙峋,面带菜色。

“哦,是吗?”

法海迅站起身子,仰看天,一派风淡云轻,淡淡的道:“你先等会儿,我正在神游宇宙,彻悟造化妙理。”

少年抬头看了看天,星月行空,夜风骤起,由于这里地势最高,耳旁更是传来呼啸不绝的风声。

然后又看了看法海长身而立,青衫舞动长空,飘飘乎如羽化飞仙,心中便是一种羡慕:“若是我能有这般气度,本事,该有多好,我一定让寨子里的人全过上好日子。”

少年心思转动之间,豁然省悟起青蛇的交代,虽说不甚理解,仍是开口道:“小佛爷,我家寨主交代了,若是小佛爷喜欢明月清风,便可以酣然高处,不用回房休息了。”

说着,少年便要转身离去。

“慢走,慢走。”

法海哈哈一笑,跳下高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道:“俗话说的好,人往高处走,高处不胜寒,水往低处流,地处纳百川,我岂能曲高和寡,不合群呢,此时,我是客,你家寨主是主,我便客随主便,住房休息吧。”

“是”

少年心智精明,自然明白怎么回事,心里欲笑非笑,憋得满脸通红,片刻才说出一个‘是’字,走在前面,引领法海住进一处房子。

山寨中多是贫苦大众,知道落后就挨打的苦楚,自胖大汉铁柱哪里知道法海修行高深莫测后,便各自心里打了小九九。

青蛇虽然道行高深,不过,她修行的功夫实在不适合众人修行,纵使说了出来,众人也是云里雾里,一片朦胧。

而如今,法海或许就能给寨子中带来些许希望。

在山上,拳头大才是硬道理,强大的力量可以猎取更多的食物,才能受到众人的拥护与尊重。

因此,小青虽然有些冷落法海,寨子中的老人却不敢如此,纷纷吩咐下去,要善待法海,寄希望于法海可以看在他们一片诚心,能够传下来一招半式。

寨子中多是茅草房屋,唯独这间房子有无数石块堆砌而成,外面盖满了厚厚的茅草,风吹不动。

“这是……?”

法海此时没有明白寨子中人的想法,有些疑惑的说道:“这太不好意思了吧。”

嘴里这样说,脚下却没有停,直接走了进去,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弄得少年一愣一愣的,不知说什么好。

屋子里,一张木床,一张木桌,两把椅子,桌子上放着几个粗糙的碗壶和几双竹子做的筷子。

“太简陋了。”

法海心中隐隐叹息,不由得生出一股同情。

“小佛爷,饭菜马上就端来。”

少年迎法海坐了进去,站在旁边,笑道:“这是寨子中极好的房子了,除了寨主的,就这间最好。”

法海静静地坐在木椅上面,也没有理睬少年,而是低头沉思:“俗话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就是不知道寨子中的人对我动了什么心思?”

沉思中,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光洁如玉的脸蛋,心道:“莫非是看佛爷我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一枝梨花压海棠,要招了我做山门女婿,嗯,倒是有这个可能,可惜,佛爷我早已经名草有主,让你们空欢喜一场。”

片刻,便有人送来吃食,一汤一菜,还有几个饼子,黄澄澄的,非常诱人。

法海放眼看去,汤中清水荡漾,漂浮着几个米粒和些许不知名的菜叶,心中一愣,知道寨子贫苦,却也没有想到,已经到了这等地步,简直就是饥寒。

这些饭菜,应该是寨子中最好的了,法海不动声色,举著欲食,便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咕噜’,‘咕噜’,吞咽口水的声音。

法海眼睛微扫,便明白了怎么回事,笑道:“小兄弟,你也别一口一个佛爷,其实我和你差不多大,叫我海哥就行,雷哥也行,来来来,坐下,这些东西我也吃不了,咱们一块吃吧。”

说着站起身子,拉着少年向桌前走去。

“我……我……我不饿,我已经吃过了。”

少年忍不住看了几眼桌子上的饭菜,偷偷吞了几口唾液,仍是强撑着说道:“小佛爷,请自便,不用管我,我饱了。”

“哈哈……”

法海豪放一笑,声如雷震,道:“吃过了再吃些,浪费了怪可惜的。”

说着硬把少年按在另一张椅子上面,自己也坐下,拿了一个饼子,示意少年也拿起一个。

少年有些唯唯诺诺,许久,才忍不住拿了一个,轻轻咬了一口,便没有在舍得吃。

“你怎么不吃?”

法海轻轻问道。

“我……我……我想带回去给母亲吃。”

少年目光闪烁的看了法海一眼,他听人说修武炼法的人,多少有些怪异的性子,不过想到自己的母亲,仍是低声问道:“不知道可不可以?”

“你母亲?”

法海听了,不知道怎么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心中忍不住一酸,道:“怎么不可以,反正我也吃不了。”

过了一会儿,法海吃了一个饼子,喝了几口汤,便让少年收拾,却见少年直直的站在那里,不为所动,看着法海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吗?”

法海开口问道:“有什么尽管说,能帮我自然会帮忙的。”

扑通一声,那少年跪在了法海面前,声音有些呜咽:“求小佛爷能够传授我武术,我要学得一身武艺,为寨子多弄些吃的。”

“你要学武?”

法海一愣问道,随即却也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不够法海并不打算轻易传授。

须知,若是容易得便作等闲看,只有通过种种困难得到的东西,人们才知道珍惜。

“嗯。”

少年坚定地点了点头,铿锵道:“我要学武,什么苦头我都可以吃”

“为什么?”

法海坐在椅子上,目光如注,一股迫人的气势涌出,别有一番威严,令人不可抗拒。

“学武就可以进入山中多打些猎物,让寨子中少些牺牲,多些食物。”

少年额头上微微见汗。

“哦,我考虑一下,你先下去吧。”

法海在椅子上微微眯上了眼睛,挥一挥衣袖,轻声道。

“小佛爷……”

少年使劲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站起身子,端着饭食,向门外走去,同时悲道:“小佛爷,我不会放弃的。”

“你叫什么名字?”

法海张开眼睛,看了看有些倔强的少年,心里微微叹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戚大海。”

少年戚大海心中一喜,转过身来,放下手中的饭食,惊喜道:“师傅在上,收徒弟一拜。”

便要先斩后奏,弄成既成事实。

“且慢。”

法海幽冥福田中一股真气激荡,看起来自有一股威势,声音十分晴朗:“却不是收你为徒。”

少年戚大海脸色一暗,就要说话,便听法海道:“自明日起,我在这里闭关修行,一日需要一杯清水,两个饼子,便有你送来,你可愿意?”

“真的?”

戚大海心中兴奋异常,纵使不能拜师,呆在小佛爷身边也有许多好处,说不准那天小佛爷心情好,便会传给我两手。

“当然愿意。”

戚大海目光明亮,满脸喜色。

“好,明天起,你便照顾我的饮食。”

法海待戚大海走后,便端坐在木床上,运转起来金山童子功。双手贯耳,吐纳呼吸,幻想着一股热流直奔脚下。

运转中只觉一股大力在身体的经络中来回奔涌,似乎是大江长河在开辟的水道中奔腾咆哮,随时就能冲破大堤。

“不好,是白如玉留在我身中的那些真气还没有炼化?”

法海脸上一白,心中巨震,立马想到了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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