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木婉清就像变了个人,温柔、体贴、大度,不但对秦朝如此,对其他人同样如此。

秦朝口中赞美,心里苦涩。

秦夕阳暗道女人真是善变,更加敬而远之,专心于武学。这些天,他每天至少与秦朝切磋两千招以上,一千招攻,一千招守,攻击无一招破得了一步间拥有一百零八种变化的凌波微步,防守无一招防得住至简至强的‘一剑流’,屡战屡败。败了上万招之后,他自认识破了秦朝在武功上最大的弱点在剑术上,信心大增。又败了上万招之后,他自认识破了秦朝在武功上最大的弱点在内功上,信心猛增。接下来,又败了上万招之后,他自认识破了秦朝在武功上最大的弱点在轻功上,自信绝不会再错,信心狂增。

“二弟的剑术看似最垃圾,实是至简至强。内功看似不及我一半,实是连十分之一都不到,少得难以置信。按照武学常识,内功是武功的根本,二弟的武功那么强大,内功不可能弱到哪里去。可二弟不但‘一剑流’打破了常规,连‘凌波微步’都打破了常规。若不是阿碧这小丫头最近内力大增,我还现不了凌波微步的异常。”

“真是难以想象,轻功施展时不但不消耗内力,还能内力大增。若不是亲眼所见,谁敢相信!”

“凌波微步确实很强大,这一点毫无疑问。正因如此,才让我在分析二弟的弱点时屡屡忽略了它,就像睁眼瞎那样,见不着眼皮底下的盲区。直到现在才终于明白,凌波微步再强大,都是见得着的强大,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与无从下手的‘一剑流’相比,这才是二弟在武功上真正的弱点。不击破这个真正的弱点,就击破不了内功上的弱点,更击破不了剑术上的弱点。凌波微步就是长城,不只是貌似强大,而是毫无疑问的强大。”

“再大的弱点,一旦处在长城的保护之内,就不是真正的弱点。”

秦夕阳心知凭他现在的武功,明知凌波微波是秦朝最大的弱点,仍然攻破不了,因此接下来的切磋,干脆抛弃掉胜负之心,只为提升武功而战。他不知道,只是赶了几天路,秦朝的凌波微步又上升了一层,攻破的难度又上升了一截。若不是秦朝没教阿碧凌波微步第二层,说不定阿碧比秦朝还先突破,而不像现在,阿碧只能把轻功当内功修炼。

阿碧丝毫不知道内情,见自己的轻功远胜木婉清,甚至连秦夕阳都有所不及,对现在的情况满意之极,做梦都在笑。几十天前,秦朝凌波微步初成,就与‘天下第一大恶人’段延庆比试轻功,心情比现在的阿碧还激动,一样是做梦都在笑。虽然秦夕阳在江湖上的名声远远不及段延庆,但身为西南四大武林世家之一的家主,武功上丝毫不弱于段延庆。两人都是江湖上的绝顶高手。

一路上,秦朝他们不惹别人,一般人又惹不起他们,自然是平平静静,无灾无难。只在经过某些为富不仁的大财主时,顺手捞了些银子,一半在路上花,一半救济穷人。做这些事,秦朝他们都乐意之至,无一丝一毫心里负担。秦朝早就仔细思考过这些,早就觉得武功高了之后,这些不过是举手之劳,既能够惩恶扬善,又能够财致富,不嫌多,只嫌少,但不必大干特干,当成主职。

赚钱快,花钱更快。钱主要是秦朝花在了木婉清、阿碧身上,成了一件件玉石、珍珠和木做的饰。若不是秦朝不问饰贵贱,只求好看,钱更不够用。若不是不好同时戴两套饰,一只耳朵上不好挂两套耳环,一只脖子上不好挂两串项链,钱更不够用。

每次大手大脚花钱的时候,秦朝都不由自主想起刚到南涧镇时连个包子都买不起的情形。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一句话能抵百万兵。”

当初为了几文钱,不知道说了多少句话,暴露了多少独一无二的信息,贱卖了多少另一个世界名家的大作。

现在为了节省时间,有时候连价都懒得讲,情愿被商家当成冤大头宰,不在乎浪费了多少钱。

一行人中,唯一不肯大手大脚花钱的是阿碧,她最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啊!卖了我都不值这个价呀!”

木婉清问她当初的卖身价,阿碧只伸出五个手指头,再不肯多说。木婉清懒得多问,心想:“再多也就百两银子,她父母就把她给卖了,还比不上现在她身上的一件饰。与她父母相比,她主人更宠爱她千百倍。”又想:“五根手指头总不能是五百两,最多也就是五十两,一百两算是高估了她。只是不知道辛双清这蠢女人当初买她们姐妹时花了多少钱,比从她们父母手中买贵上多少。不过,再贵都只是两个贱货,值不了几个钱。”暗自冷笑道:“你们姐妹都这么小就知道勾引男人,难怪一生下就是贱货,那是老天爷开眼,知道你们不是好东西。你们居然自不量力跟我斗,那是自讨苦吃。”想起阿碧的凌波微步和‘掌上舞’轻功,她又觉得老天爷还有不开眼的时候,将本该落在她头上的好处送给了阿碧,气得她很想咬人,暗道:“那些贱女人抢本该属于我娘的好处,现在这些贱女人又抢本该属于我的好处,还有那姓王的贱女人也是……”她越是生气,就越是想在秦朝面前证明自己,除了更加温柔、体贴和大度外,一有空她就努力修炼凌波微步,虽然一直未练成,却一直在进步。

比预计的时间还快了两天,一行人就进了苏州城。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秦朝从小就常听说苏杭之美甲天下,一直无缘亲身体验,这次就算不为王语嫣,他都准备在苏州长住。进了城,第一件事就是买房,地点选在城东北区域。由于他们不在乎钱,所以买房很容易,难的是选择太多,不知选择哪里最好。一张千两银票摆出,消息一下子传开,很多原本不想卖房的都抢着卖,盼着大赚一笔后,再买新房,说不定只是转下手,一栋就成了两栋。

“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大便宜若不赚,死也不能瞑目。”一位年青公子咬牙说出了大家不敢说出的心里话。

秦朝见那年青公子衣料虽好,但似乎有了些年头,知道这很可能是位落难的世家公子,于是想雪中送炭,结个善缘,便开口道:“你家占地面积多少,若不小于一亩,我就买了。”

那年青公子大喜道:“正好还剩下一亩。”

秦朝无视四周祈求、失望、怨恨、愤怒等形形色色的目光,当即拍板道:“很好,若能在一天内办好一切手续,两天之内住人,我再加一百两。”

那年青公子笑道:“小菜一碟。若是能先给在下一百两,不需要两天,保证最迟今晚就能住。”语气明显比之前多了些自信。

秦朝对那年青公子有些好奇,却不准备多管,给阿碧使了个眼色,轻功一展,眨眼间消失在了众人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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