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你要收拾他便收拾吧!我有些倦了,先睡一会儿!”早国权脸上突然露出厌倦之色,翻了个身,便摊开手脚呼呼睡了起来。曲端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对早国权躬身拜了一拜,便转身对象奴喊了两声,下象去了。待到那曲端下了大象,早国权突然翻身坐了起来,自言自语道:“陈再兴呀陈再兴,看你先前所作所为,倒不是个寻常角色,但若你如是个只想争这个护缅校尉,那就让曲端收拾了你便是了,反正天底下想当官的多得是,也不差你陈复生一个!若你是个人物,那某家便放你这一马又有何妨?”

“去刘大人府上的人还没回来吗?”此时的孔璋额头上已是亮晶晶的一片,全部都是汗珠,在已经进入凉季的缅甸,这可都是急出来的。

“禀告老爷,已经回来了,就在门外相侯!”

孔璋听到这个回答,几乎跳了起来,大声喊道:“快让他进来,快呀!”

“是,老爷!”

片刻之后,一个中年汉子进得屋来,孔璋不待其跪下行礼便急喊道:“快说,刘大人怎么答复的?”

“禀告老爷,刘大人回答他这几天事务繁忙,待到这段时间过了,自然会来回拜老爷,请老爷见谅!”

“刘之行这狗贼,果然被复生说中了!”孔璋恨恨的骂道。原来自从陈再兴去蒲甘之后,他便依照陈再兴临行前叮嘱的,监视刘之行,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刘之行那边一切正常,从国内那边来的商旅也没有大军即将出动的消息,他也就渐渐懈怠下来了。突然前两天,他留在刘之行身边的钉子突然传回来消息,说有国内的一行人来拜见刘大人,刘大人看到拜帖后,立即屏退左右,亲自接见了那队人,而且这些人当夜便留宿在刘之行府上。孔璋立即觉得不对,第二天早上便亲自前去拜见刘之行,却吃了个闭门羹,守门的说刘大人不在,和昨天的客人去王宫参见缅王和长公主了。听到这里,孔璋已经有了七八分把握来人便是陈再兴所说的国内来的那位早大人了,否则不会早不去晚不去,这么巧的去拜见缅王,在当天夜里从“钉子”得到确定的消息后,孔璋立即派出使者赶往蒲甘城,将消息通知陈再兴,一面派人请刘之行到自己府中做客,想要从对方口中得到一些更有价值的信息。

待到前往蒲甘的使者出了,孔璋重新回到住处,刚刚坐了下来,陈再兴临别前和自己所说的那段话突然闪现在自己的脑海中:““我去蒲甘的时候,会带走曼德勒的大部分顺军。在新编的缅军中我已经有十几名心腹,走之前我会给那几个头目留下密令,若是那早大人突然来到,你便让新编的缅军闹饷,在城中暴乱,那几个心腹便可以乘机下手,将他——”

“啊!”想到这里,孔璋不禁惨叫了一声,浑身颤抖,眼前仿佛又现出那时陈再兴满脸杀气,竖掌下劈的模样。一想到这里,孔璋下意识的向墙边的书架望去,只见第三层的那只翡翠狮子下面压着一张叠好的白纸,正是临别时陈再兴写给自己的军中心腹名单。孔璋站起身来,走到床旁,便向那只翡翠狮子伸出手去,只是他的右手就好像提着无形的千钧重物一般,动作慢的出奇,额头上更是汗如雨下。

“早大人可是开国侯爷的后裔,三品的武官,若是真的动了这一步,可就再也没退路了。”

“可要是复生完了,那几百万两银子自然也就泡了汤,难道还有什么退路不成?”

孔璋站在书架前,右手便空悬在那翡翠狮子之上,手指忽伸忽缩,额头上更是青筋暴起,就好像扛着千斤重担一般。突然,外间突然传来一声“老爷”声,将他惊醒了过来,孔璋赶忙将那白纸塞入怀里藏好,转身对外大声喊道:“我在这里,什么事情?”

那个随孔璋来到缅甸的随从快步走到孔璋面前,对其做了一揖,口中道:“老爷,外面有个人说要拜见您?”

“见我?”孔璋闻言一愣,旋即怒道:“这个节骨眼上有啥好见的,不见!定然是你收了那厮的门包,才来替他说项,仔细着你的皮!”

那随从见状,赶忙叫起冤来:“老爷,天地良心,小人若是拿了他一文钱的好处,便让天雷劈死,埋在这满是瘴气的地方,当个孤魂野鬼,不得返乡!”

孔璋与这随从也算是历经磨难,也有了几分感情,此时见他这般赌咒誓,倒也有了几分相信,口中却是不让,冷哼了一声道:“休得这些牙疼誓儿,须知抬头三尺有神灵,你胡乱说话,小心应验在自己身上,到时莫怪我没跟你说过。你说你未曾拿他好处,我且问你,外面要见我的是个什么人?莫不是个美貌女子,你才这般好相与。”

“老爷又在说笑了,外面那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我看他也是中华人氏,才与他好声气说话,那知此人气派大的很,只说让我通传一声,老爷不会怪罪我的。”

“四十多岁的汉子,气派大得很?中华人氏?”孔璋闻言一愣,他在所认识的人里符合以上三条标准的并不多,都是大顺在缅甸的商人,只是这三人自己这随从都有见过,而且说话也不会这么大口气。正思忖间,那随从突然拍了一下自己脑袋,笑道:“瞧我这脑袋,那厮最后还说了一句,自己姓早,刚刚从大顺来!”

“姓早?刚刚从大顺来?”这两句话就好像两声闷雷敲在孔璋脑袋上,险些将其当场劈昏过去。他一把抓住那随从的衣襟,恶狠狠地骂道:“狗奴才,为何不一开始就把这说出来,要作死吗?”

那随从被孔璋的恶像吓得结结巴巴:“我,我也是刚刚想起来呀!”孔璋怒骂了一声:“没用的奴才。”便一把将其推到一旁,便大步向院门冲去,刚走了四五步,又狄回过头来,大声喊道:“还不快将我的袍服拿来,替我换上!”

正堂之上,茶香幽幽。早国权坐在上,正悠然自得的品鉴着杯中的香茶,而满身华服的孔璋却紧张兮兮的看着对方,口中连一句话也不敢说。

早国权品罢了茶,突然笑道:“嗯,这茶不错!”

孔璋一听到早国权的话,整个人就好似一个上足了条的玩具般跳了起来:“侯爷谬赞了,这茶小人还有些,待会便让人送些到府上,供侯爷品鉴!:

“不必了,某家今日兴致不错,才品得出这等妙味来,若换了日子场合,只怕便差得远了!”早国权摆了摆手,拒绝了孔璋的殷勤,肃容道:“我今日来你这里,便是请你替我做一件事!”

孔璋立刻站直了身体,垂道:“请侯爷吩咐!”

早国权摆了摆手,示意其坐下,道:“不必这么正式,很简单的事情,你给陈再兴陈大人带个口信,便说我早国权要与他当面一晤,请他尽快回曼德勒来一趟。”

“这个——”听到早国权在自己面前提到陈再兴的名字,孔璋额头上立刻渗出一头冷汗来,只觉得怀中那张白纸一片滚烫,整个人就好似要跳起来一般。还没等他开口分辨,早国权便笑道:“你也莫要分辨自己不过是商人,与陈大人不过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并没有什么瓜葛。你们的事情某家虽然不敢说尽数知道,也知道四五分,你大可带信与他,我早国权与他并无恶意!”

孔璋还想开口分辨,可一抬头便看到早国权看过来的目光,便好似直透自己的肺腑,想说的话到了嘴里就变成了:“小人遵命!”

“嗯!那我就敬候佳音了!”早国权笑嘻嘻的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孔璋赶忙跟上去相送,两人走到门口,早国权转过身来笑道:“便这样吧,对了,今日还要多谢你的好茶!”

“小人惶恐!”孔璋赶忙躬身谦谢。早国权微微一笑,便转身出门走了,待到孔璋站起身来,对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四五个护卫丛中,孔璋这才感觉到自己背上一片冰凉,一摸已经被汗透湿了。

“快,快准备,老爷我要出门!”孔璋回过头大声喊道,那随从跟了出来问道:“老爷,你这是要去哪里呀?说明白了小人我才好准备呀!”

“蒲甘!快准备船只,我要去蒲甘!”孔璋大声喊道,一边说话一边快步向屋内走去。

“蒲甘?老爷不是刚刚派信使去蒲甘请陈大人回来吗?您要是也去蒲甘,岂不会和陈大人在路上岔开了?”

“闭嘴!”孔璋停住脚步,厉声骂道:“管他岔开不岔开,反正能离开这曼德勒就好,娘的,这里哪里还是人呆的地方,说不定哪天早上被人乱枪打死都不知道!”

伊洛瓦底江面上,已是傍晚时分,西面的山地上,夕阳正将他的最后一缕余晖投射到江面上,将江面染成了艳丽的红色,分外美丽。陈再兴靠在栏杆上,出神的望着船尾的翻腾的水花,此时的他,显得分外的平静,就好像这些天来一切的烦扰都像这滚滚江水一般,流淌而去。

“大人,江面上风大,您进来休息吧!”船长走到陈再兴身后。陈再兴没有回头,回头看了看西边的落日,低声道:“让我在外面再一个人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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