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义者那边也有了火炮,现在双方势均力敌了。

紧接着是第二炮弹,扫掉了那栋房屋的整个房顶,第三炮弹击穿了侧墙,将里面的东西一扫而空。这些都至少是八磅以上的火炮,现在优势在起义者一边了。

“大人,快离开这里,这里太危险了!”一旁的护卫急声喊道。

“干得好!”街垒后,颂参大声叫好道,在他的身旁,两门簇新的英国制八磅山炮炮口正冒着白烟。在他的身后,两百名刚刚领到武器的起义者正跃跃欲试,在更远的军械库里,还有更多的人正在等待着武器。

张启的脸色十分严肃,形势已经十分恶劣,战斗已经进入了新阶段。街垒现在向他开炮。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从防御转为进攻?除去死人和逃兵,敌人数量至少有五百人,而他自己只剩下不到两百名可以作战的人。如果敌人现这边的人数不多,那他们就会陷入困境。地位将会颠倒,他们将由进攻者变为被进攻者。如果敌人冲出街垒,那一切可能就完了。

怎么办?不可能从正面进攻街垒。强攻是痴人说梦。二百人是赶不走五百人的。强攻是不可能的,而等待会致命。必须结束这种局面,但如何结束呢?

“张大人,现在情况怎么样?”

张启回过头来,看到狄奥克气喘吁吁的脸,他热切的看着张启道:“我从西门那边又调了两百人过来,都交给你指挥!”

张启看了看狄奥克的身后,都是一个个胆怯不安的缅甸人的面孔,他突然问道:“谁知道有路可以绕过街垒到菜市场的后面去的,什么路都可以,我有重赏!”

随着翻译的声音停下来,这里一片平静,片刻之后,一个缅甸士兵怯生生的举起手来,回答道:“我是当地人,知道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往菜市场的背后!”

张启听到翻译的回答,点了点头,转身朝副官转过身。

“云尚,”戈万说,“你来指挥吧。能怎么打就怎么打。用格林炮向街垒猛烈射击。你要牵制住这些人。”

“明白了。”云尚说。

“把所有人的集合起来,子弹上膛,上刺刀,准备冲锋。”

他又凑到云尚耳边说了几句话。

“好的。”云尚说。

“我们的号手都在吗?”张启又问:

“在”

“我们有五名号手,你留下一名,剩下的都给我。”

那四名号手一声不响地在张启面前排好队,张启回过头对狄奥克道:“把那个认得路的士兵借给我!”然后又在顺军挑选了十个人。最后他指着一旁的一个草料车说:“你们编一些草绳,绑在步枪上,免得它们相撞出声响!”

一分钟后,士兵们执行完毕指令。张启看到所有人都搞好了,他下令道:“所有人脱鞋!”随即第一个脱下了鞋子,然后排成单行,由那个缅甸士兵在最前面,后面是翻译,然后就是张启,后面是号手和士兵。于是这十八个人在双方的枪炮声中就好像黑影一般的滑动,溜进了荒凉的小巷子里。

他们就这样沿着弯弯曲曲的墙根摸索了一会儿,那个缅甸士兵就好像狗一样凭借着鼻子和耳朵在黑暗中辨认方向,整个城市仿佛死去了,市民们都躲入了地窖里,所有的大门和窗子都封住了,没有一丝光线。

在这片沉寂中,大街上的枪炮声显得格外激烈,炮战仍旧在继续。起义者那边的两门八磅炮疯狂的喷射着火焰,已经渐渐压制住了对面的敌人。

那个缅甸士兵很有把握地在黑暗中走,境蜒曲折地走了二十分钟以后,来到一条小巷的尽头,从那里走上了大街,这是在菜市场的另一面。

位置生了变化。这一面没有防御工事,修筑街垒者从来就在这一点上失算。菜市场是敞开的。张启和手下的人可以进到那几根木桩下,那里有十几辆平板车,上面堆满了弹药,这些是刚从军械库里运过来的。他们要对付八百名敌人,然而是从背面而不是从正面。

张启低声和手下说了几句话。缠在枪上的草绳被解开了。十名名士兵在巷尾站好战斗位置。那五名名号手举起号角等待命令。

炮声时断时续。在两次炮击中间,张启突然用军号般的宏亮声音打破了寂静,喊道:

“二百人去右路,二百人去左路,其余的人留在中路!”

响起了十下枪声,五名号手吹响了冲锋的号声。

张启出了可怕的喊声:

“上刺刀!冲呀!”

奇异的效果。

一大群不久前还是农民的起义者感到背后受到攻击,以为从后面又杀出一支军队。与此同时,云尚指挥的那支占领大街另一头的顺军听见号声也行动起来,也冲向街垒。

起义者们现自己腹背受敌。惊惶失措往往会夸大事实。在惊惶失措时,枪声变成了炮声,喧嚣变成了幽灵,狗吠声成了猛狮的咆哮。此外,他们一惊惶失措就会溃不成军。于是出现了难以描述的溃败。

不一刻的工夫,菜市场便空空如也。惊恐万状的人们四处逃窜,小头目们无能为力,颂参打死了两三个逃跑者,但无济于事,只听见一片呼声:“快逃命呀!”这支军队像穿过筛孔一样穿过菜市场,消失在街巷里,其度之快如风卷残云。

一部分人逃向军营,但是大多数人还是逃向军械库,就好像受惊的野兽,本能的逃向自己的巢穴。

顺军大获全胜,旁观了整场战斗的狄奥克十分激动的对张启和他身边的十七个人说:“你们只有十八个人,但是抵得上一千人!”

张启站直了身体,只是微微低下了头,向狄奥克的称赞表示回应。

云尚带领着士兵,点燃了火把,开始打扫战场,凡是没能逃走的人们都投降了,满街都躺满了死人和伤兵。但是战斗在快要结束的时候总是格外的激烈和残酷的,有几个人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从这里或者那里放着冷枪,他们最后被包围在一栋房子里。

“投降吧!”刚刚来的缅甸士兵大声用缅语叫喊着,从窗口射出的一子弹回答了劝降。云尚立刻下达了强攻的命令,由于认为很有可能有叛兵的头领在其中,他下令尽可能抓活的。数十名缅兵躲在十几个俘虏组成的肉盾后面,缓慢的向房门慢慢移动,随着一阵激烈的交火,缅兵冲进了房子,展开了残酷的肉搏战,终于,在付出惨重代价后,顽抗者被逼进了一个房间里,子弹也打光了。

狄奥克走进房间,只见一个大约有一米六八的汉子站在屋子里,左手提着一支枪托已经粉碎的步枪,右手提着一柄短斧,右腿微曲的站在房子的角落里,谁也不敢靠近他。突然,狄奥克看见他踉跄了两下,靠在了背后的墙壁上。狄奥克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向前走了两步,张启紧跟在他身后,手里提着一只左轮手枪。狄奥克低声道:“你们的头领是谁?他在哪里?”

那人死死的盯着狄奥克,伤口在流着血,从衣服的下摆流到脚前的地上,形成了好大的一滩。

“你已经被俘虏了,我知道你们的头领是颂参,告诉我他在哪里!”

那人一声不吭。

“告诉我你的名字?”狄奥克第三次问。

“我叫野猫!”

“你很勇敢,放下武器吧,我会让人给你治伤,让你活下去!”狄奥克向对方伸出手去。

那人看着狄奥克伸出的手,猛的用尽最后的力气,挥起右手的短斧,向狄奥克扑去。一旁的张启敏捷的撞开狄奥克,用左手抓住对方的右手的短斧,同时用右手的左轮手枪对其胸口开了两枪。那人扑倒在地上,一声没吭就死了。

“可怕的家伙!”狄奥克看着地上的尸体,低声道,他转过头对张启问道:“张大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继续前进,占领军械库!”张启答道:“如果能够成功,我们就坚守到明天早上,如果失败,那我们就只有撤出城外,到城外陈大人的军营去了。”

“你说得对!”狄奥克看上去有些疲惫,他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低声道:“那我就把一切都交给你了!记住,一定要抓住那个颂参,把他绞死在王宫前的广场上!”

“是,摄政大人!”张启站直了身体,对狄奥克行了一个军礼。

颂参目睹了这次惨败,他是亲自带人送仅有的两门英国造的八磅炮来到街垒这边的,当溃败生的时候,他就在手下的保护下撤离了战场,仿佛有某个神灵护佑着他一般,虽然战场上子弹横飞,但他连一点油皮都没有擦破。当颂参返回军械库的时候,立刻让还没有完全整编好的人离开军械库,并让他们带走尽可能多的武器,只留下已经整编好的两百人和自己准备坚守,因为军械库的面积有限,人太多也没有用,还不如把一些种子散出去,即使自己在这里失败了,自己的事业也有再起的机会。

当张启所部到达军械库门前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大约凌晨两点多了,他立即下令手下用八磅炮轰击军械库的外墙,好打开进攻的缺口。军械库内的起义者则用猛烈的排枪还击,但是在八磅炮的轰击下,不断有人倒下。终于,围墙后的枪声渐渐平息了下来。张启站起身来,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围墙上缺口的位置和宽度,转身下令道:“所有人上刺刀,听到第一声哨响就开始前进!第二声哨响就伏地齐射还击,第三声开始冲锋!记住,军械库里的都是最顽固的匪徒,他们的手上都沾满了弟兄们的鲜血,不要俘虏!”

士兵们起低沉的应和声,张启看了看硝烟渐渐散去的缺口处,从脖子上捡起哨子放在嘴里猛力吹了一下。顺军士兵们走出隐蔽处,排成了松散的两道散兵线,开始以便步前进。这时战场上突然静寂起来,只有零星的几声枪响。张启走回到那两门格林炮旁,目光紧盯着缺口处,神情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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