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要杀我的乃是罗查理,而让杜冰婵父母身死、段崖生师傅遇害的真凶,却是这寄身黄巢之人。

“杜冰婵的父母,只为揭露告那曾在革命年代残杀进步人士的叶登爵,而段崖生的师父鸥聋子,也只是为找到叶登爵隐姓埋名后的藏身下落,却都无辜被你残害,你到底和他们有着何等冤仇?你只不过为找到五颗珠子、复活你的先祖蚩尤,而他们却只是要让叶登爵站上审判台,他们何至于‘横加阻碍’了你的计划?”我紧紧盯着寄身黄巢之人,“你和那叶家、尤其是叶登爵,到底是什么关系?”

“哈哈哈哈哈!”寄身黄巢之人一阵狂笑,“方隐,方先生,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俗话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被人杀了父母,估计凶手殷勤赔偿,你还不至于再杀了凶手;但若是别人要杀你,你却是如何一个安排啊?”

“‘别人要杀你’……”我一愣,但立时一颤,一个激灵在我脑际闪过。

“哈哈哈哈,方先生,你还没想起来么?”寄身黄巢之人又是一阵大笑。

一瞬间,思绪千曲百折,灵念电光火石,我早已形神骇然:“你是、你是、是……”

“不错,你终于想起来了。”寄身黄巢之人,稍向我走近一步,“叶登爵,我是叶登爵。”

“叶登爵?!”犹如一声晴天霹雳,在场之人无不群情震动,惊惶不已。

其时,叶姣仪听我开始提到了叶登爵的一些造孽往事,已是瞪圆了眼睛,茫然无端,此刻又听得此人言他乃是叶登爵,身子一抖。立时喊道:“我爹地已经去世了,刚去世两个月!死者为大,别在这里血口喷人、诬蔑我爹地!”

“姣姣!”寄身黄巢之人一声长叹,“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本不想让你卷进来,但事已至此,我也不必再对你隐瞒,无论你信或是不信,我也不再多言。你只需记住。父亲是此世最疼爱你的人,而你,也必将为你的血统感到骄傲,咱们的先祖——上古战神蚩尤即将再世人间,再不多时,当我们的家族改变了这个世界、这个民族,你一定会以你身上流着一半的蚩尤血统而心生自豪!”

其时、杨天骢、欧阳、杜冰婵、段崖生,甚至寄身于黄莺的黄巢,尽是瞠目结舌。震颤莫名。叫他们如何能想到,已然身死两月的叶登爵,竟然还“活”在世间——通过黄巢的躯体,活在世间!!

因早年作孽、屠杀了无数革命进步人士的叶登爵。身犯“子离天劫”,以有儿子流失远方不奉亲的天命之数,后来,被我道出了玄机。叶登爵便是因为要执念痴痴寻回儿子叶安平,以继承叶氏财团基业,在叶安平一踏入上海之际时。他便阳寿尽谴,大限归天。我因与叶登爵相处了数月之久,也算因缘前定,与其结下了忘年之交,也曾为其送葬落墓。

穿越了层层迷雾,化解了种种玄机,于千回百转之后,蓦然觉,已“死”的叶登爵,犹在身边。堪是惊悟:原来,那位慈祥安闲、指点商业江山的金融巨子、财富大鳄,那位曾日日与我对弈搏杀、一论佛道玄门大义的长者,那位我最大一单生意客户、曾屡屡托付我为其堪命破煞、寻回失踪儿子的慈父,竟然便是一切因果孽数的幕后之人!更让我震撼的是,我与他相处了那般久,都未尝看出他原是一个身负高深莫测异术修为之人!

他所在的幕后,一机牵五环——他苦心寻找能让五珠齐聚悬空城的我、并让黄巢“胎灵借命”致使我自小失去父母天伦,而我所经行的一切世间造化,皆是他的安排布局!

他的帮凶烈阳子,千百年寄命在杨天骢家族女性身上,并唆使杨天骢去寻找天珠!

他残杀了无数革命进步人士,其中便包括杜冰婵的爷爷,更是疯狂打击报复杜冰婵的父母,终致杜冰婵亲生父母遇害而亡!

他更是陷害了段崖生的师父、致使鸥聋子身死异端,更欲迫害段崖生,好在段崖生及时警觉,避过灾厄。

他囚禁了欧阳林娜的父亲欧阳望海,以让其献血滋养这副黄巢之躯,无端致欧阳林娜与生父相隔近三十年!

除此之外,黄巢也被他所诳骗利用,即便是杨贵妃的鬼魂,也都能与其找到一些瓜葛。

这才是真正的大隐隐于市,魔头在人间,雄枭在身边!

一时间,杨天骢、杜冰婵、欧阳林娜、段崖生尽是怒目圆睁,眼里似要喷出烈焰一般。

“不、不!你不是我爹地,你不是!我的爹地已经去世了,你是个疯子,你神经病!”叶姣仪已是歇斯底里,泪水涟涟,“我的爹地,是个仁慈大义、爱国爱民、遵纪守法的企业家,是个顾家顾室的好丈夫,好父亲!不是你这个野心家、阴谋家!你不是我的爹地!”

寄身于黄巢的叶登爵一声长叹,移开目光,他知道此刻无论自己再说什么,叶姣仪都不会相信,自己现在的身体乃是外人之躯——黄巢,羊氏雷櫜族人的命数“转移寄存**”,其间的玄异诡奥,任叶姣仪再是冰雪聪颖,也是理解接受不了的,“转移寄命”生在小兰、黄莺的头上,她便只也当做怪事来看,而一旦生在自己亲人身上,这种感情取舍,她无论如何是接受不了。反而,若叶姣仪立刻便接受事实、认出自己的父亲,这倒会更让人不解罢。

“既然,我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操纵之中,你何故还要与我相见、付我所托?”我一瞬间已明白了种种因果,却对曾经与他的风云际会想不通彻,“你自己的手段修为已达造化之境,何苦还要让黄巢帮你点化渡劫、助你早年逃过军队的追捕?自然,又何必要让我为你相命、为你子女称骨格?关键是,你有这么大的本事,何必还要让你自己的小儿子叶安平遭受‘胎灵借命’、遗弃江里?你又何不自己去找到那块墨玉,何不自己去找回儿子?我相信。以你的手段,你必然能避过‘子离天劫’,但你这前前后后,让我为堪改命数、找回儿子,到底所为何事?而最后,你竟一心求死以见到儿子!看来,你是早有了打算,在天劫降临、大限到来之前便已经转移寄存了你的命数于黄巢之躯上!你这一切,到底出于什么安排?

“安排?没有安排!作为我这一支羊氏雷櫜族人最后一个后裔,我的一切所作所为。只为遵祖先之托,我的列祖列宗,都只为找到五颗补天神珠,以复活远祖蚩尤,叶登爵我也毫不例外!”他慢慢走向这仙谷奇石阵型中央,“我们千百年来让‘蚩尤圣子’献血滋养黄巢的躯体,所为何事?乃是要让黄巢的躯体仍旧保有一丝血息,而最终,当我们羊氏雷櫜族人将自己的命数转移在黄巢的躯体上。当五珠齐聚悬空城,天地神力再现之际,寄有羊氏雷櫜族人命数的黄巢躯体,才能为蚩尤复活提供‘胎体’!

“而此世间。只剩下了我唯一一个纯正血统的羊氏雷櫜族嫡系后人,自然,只有将我的命数寄存在黄巢的躯体上,才能复活蚩尤。而要寄存我的命数,便只能在我将死之前转移。也便是你将我的安平儿从纽约带回来的前夕,我已经来到了悬空城。将我的命数转移在了黄巢之躯上,你回来后所看到的我的遗体,实际上是我命数脱离后的僵死之躯。

“至于你所说,我何故要找到你,让你为我化解风水、堪改命相、并且还要托你化解‘子离天劫’、找到墨玉以修建三罪碑、并找回我的儿子……先,我必须要知道你的能力和手段,若是平庸之辈,我估计也不一定能找到悬空城、就算找到了估计也要葬身山洞暗道,我也须验证一下,我们先祖的预卜是否到底灵验。很明显,你的手段和能力过我的预期,我对你充满了期望。

“另外,我羊氏雷櫜族人其他兄弟在几十年前,只曾让黄巢为你爷爷点化过渡劫避灾之道,从而以让你被借了‘胎灵’。我自己身陷的劫难,完全是我自己避过,又何须黄巢帮忙?你当我早前屠杀那些革命人士所为何事?乃是他们中有人得知你太爷爷的下落——那时,我羊氏雷櫜族人一直在追寻你家族的线索,只为最终在今日找到能让五颗神珠齐聚悬空城的你。你太爷爷当时也是一位革命党人,可惜那批革命人士个个守口如瓶,坚决不肯道出你太爷爷的下落,我恼羞成怒,最终枪杀了他们。我自己犯下的天劫我心知肚明,我要平安活下去,就一定要将我的小儿子叶安平送到远方‘不奉亲’,不再过问他——期间的一个小插曲便是,我让黄巢告诉你爷爷及父母,就说我叶家也是靠黄巢的点化而避过了劫难,以让你爷爷及父母尽快听从黄巢建议。

“但是,这些事情前前后后,我在你面前连番演戏,之所以假戏真做,一来要看看你的真实手段,二来,我更想通过你找出那块墨玉的藏身之所——其主人,便一定是如杜冰婵的父母、鸥聋子及段崖生师徒一般,定然都是一帮欲揭检举我的人,我要通过你找到他们,一并诛之!其三,如你所言,最终,我是真正的一心求死!在你已经找到了天珠及地珠、并现了雷珠的线索之后,我便知道,一切快到来了,大限已至,终点将近!我必须要尽快转移命数……自是,层层斑斑,斑斑驳驳,一切都已注定,眼下已经分明。那么,方隐,不,我还是尊称你‘方先生’,方先生!现在,我羊氏雷櫜族人的万古雄心壮举之时已经到来,这颗锁在‘电石云匣’里的雷珠已经感应到了你的气息,是故光芒闪烁!上古战神蚩尤再世而生,大道将成,天命难违,你便将地珠交与我吧!念你我毕竟忘年之交一场,我不为难你,至于罗查理和你的私人恩怨,我也不插手,你看如何?”

这一刻,终于到来了。

一切前因后果,往事篇篇,已经由不得我再行更深地思索辨悟,一切都已经清晰明了。而叶姣仪此刻呆若木鸡,泪如雨下,她还是不愿意相信眼前之人所说的话,但她又不得不面对现实:此人,其实正是自己的父亲。

自然,我绝不能将地珠交与叶登爵——让他凑齐五珠,复活蚩尤。而当前,我必须要救出段崖生,可再一观杜冰婵,她正好被绑在了这石柱山悬崖边缘一颗古树上,这对我来说可是极为不利的形势。

段崖生离我最近,再一看缚住他的那些古树藤条,我怀疑应该是被施了法咒的阴树邪枝……也许,我有办法让这些古树自行为段崖生松绑!

如此危急存亡关头,我必须和段崖生联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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