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落尘见到顾长风脸色焦急,匆匆忙忙着从回廊中冲出之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霍然一声站了起来,握紧了腰间长剑。

呼!

顾长风轻功出众,此刻心急火燎的他顾不得什么,翻身一跃,从二楼之上跳了下来,三步并俩步,来到了落尘面前,急道:“落兄,快,他们对雪千寻下了药。”

闻言,落尘宛若化身为剑一般,通身不可抑止的爆出惊人的杀气来,受杨莲亭影响,他也将雪千寻视为了朋友,虽然他不善表达,但他绝对不准任何人欺辱自己的朋友。

唰的一声,落尘真气一转,身形当即向前一闪,随后一跃,接连点了楼梯的扶手之上,再一个翻身便上得了二楼,冲进了回廊。

顾长风顿时亦是施展身法紧跟其后,而他们身后桌子之上的三人亦是对视一眼,便冲上了楼梯。

雅间之中,张延龄桀桀一笑,横抱起低声呢喃,毫无反抗之力的雪千寻,缓缓走进了里间。

“嘿嘿,如此绝色美女,建昌伯真是艳福不浅。”

门外的四名护卫一边竖着耳朵偷偷摸摸的偷听着房里的动静,一边相视一笑,窃窃私语。

这时,一人见到杀气腾腾的落尘和顾长风迎面极快的冲来,顿觉警惕起来,呵斥道:“你们想干嘛?”

其话音一落,便见落尘骤然间身形加一冲,只听噗的一声,他的剑便已刺进了那个护卫的咽喉。

“呃…”

护卫眼中满是惊骇,因为他没想到落尘竟敢杀他,要知道他可是建昌伯的人!更没想到他的剑如此之快。

“老四!!”

余下三名护卫齐齐惊呼道。

就连顾长风亦是一惊。他只想救出雪千寻,却不敢将建昌伯得罪死了,是以他没想到落尘会出手即杀人,但事到如今杀也杀了,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被落尘杀死的护卫武功并非不堪,而是他跟在建昌伯已有多时。久而久之习惯了狐假虎威,已是很久没有与人真枪实刀的厮杀过了。旁人一听建昌伯之名,立时畏之如虎,敬而远之,他们这些护卫却是少有机会与人动手。

“啊!!”

在同伴之死的刺激之下,余下三人大吼一声,呛啷一声按剑出鞘。

然而,这回廊狭小,却不得三人齐上。是以落尘倒也避免了以一敌三的局面,更何况顾长风就在他身后。

只见当先俩名护卫一人一剑齐齐向落尘。

落尘当即足下一点,向后掠出七尺,与顾长风并肩而立。

而顾长风则是手腕一甩,只听得咻咻几声,便将几块细碎的银子射向俩名护卫面罩。

倏然间,二人不知其来顾长风匆忙之际掏出的碎银子,还以为是暗器。顿时心下一惊,二人顿时手挽剑花。当当当几声挡下了碎银子。

唰!

落尘再次骤然难,一剑刺向右边一名护卫咽喉。

“呛啷!!”

顾长风亦是抽出腰间的绣春刀,冲上前当头一刀劈向左边一人。

绣春刀是锦衣卫佩带的制式兵器,钢质极好,越是职位高的人,所领的绣春刀材质更纯。铸造更多几层手续,据说除了铁之外,还混有其他金属,以致刀锋犀利无比。

顾长风身为千户,又身兼保护杨莲亭安全的重责。他的刀自然非普通锦衣卫的绣春刀可比,尤其在内力的灌注之下,更是显得利气逼人。

身处狭小空间,俩名护卫身法难以施展,而落尘、顾长风二人又是骤然难,先制人。面对杀气凛然的落尘,右边那名护卫心胆俱惊,因为方才落尘一剑便杀了与之其实力相仿的同伴,给他心中造成了极大的压力,一时间竟是吓得不敢与之硬拼,反而是猛然向左一撞。

“嘭!!”|

那名护卫撞开了雅间房门,就地滚进了房中。

“呯!!”

而那左边一名护卫仓惶之际面对顾长风迎面劈来的一刀,立时将手中之剑高举,妄图格挡。

然而,却被顾长风仗着兵器之利,且又是心挂雪千寻安危从而毫不留情全力出手,一刀劈断护卫手中长剑,顺势劈中了他之面罩。

只见其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喊出口,便已是立时毙命。

唰的一声,落尘未再袭杀第四名护卫,而是冲进了房间,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是来救雪千寻的,而不是来杀人的。

“怎么回事?”

张延龄方将雪千寻抱至床上不久,才刚刚褪下她外衣,便听得门外隐隐有些吵杂,但他自认为有四名护卫在,无人能闯得进来,可未过得半响,他竟听得嘭的一声,被打扰了兴致的他顿时恼怒不已。

那名滚进房里的护卫连滚带爬,逃命似得冲进了里间,惊呼道:“大人,不好了…”随后看到张延龄后,顿时像见了救星一样,再次一个箭步来到了他身边。因为他认为来人敢杀他们,却一定不敢对张延龄动手。

呼!

落尘紧随其后也冲了进来。

张延龄见到杀气腾腾的落尘顿时一怔!

那名护卫颤声道:“大…大…大人,他杀了老四。”

闻言,张延龄脸色一变,旋即又对着落尘怒斥道:“落尘,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杀我的护卫!”

然而,当落尘看到一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外衣已被褪去的雪千寻之时,心中怒火顿时攀升,他受杨莲亭受托保护她的安全,如今见她如此,心中顿时自责万分,深感自己辜负了杨莲亭的信任,同时,也为雪千寻这个朋友被张延龄非礼而愤怒不已。

唰的一声。落尘回应张延龄的是直直刺来的一剑。

张延龄顿时惊骇欲绝,他没想到落尘会一言不的一剑刺来,他自身可不懂武功,当吓得躲在了护卫身后。

那名护卫亦是一惊,然而生死关头,他立即一咬牙。不退反进,上前一步提剑一挫。当的一声挫在了落尘剑身之上。

“当当当!!”

许多生死关头逼出了护卫的潜力,竟是接连接下了落尘含怒攻来的杀招。

“噗!!”

然而,落尘剑术习自独孤求败,他的剑术又岂是普通剑客所能匹敌的。落尘在捕捉到护卫出招之时的一处破绽,立时手腕一转,剑锋一转,旋即上前一刺,剑尖便刺入了他的胸膛。

“嘭!!”

落尘将长剑从他胸膛拔出。又旋身一腿扫出,将护卫的未断气的身躯给扫飞。

见落尘杀了护卫之后面色阴沉的像自己走来,张延龄顿时吓得接连后退。

张延龄惊骇道:“你…你别过来。我是皇后亲弟,你不能杀我。”

唰!

落尘的长剑顿时抵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此刻,落尘心中亦是纠结,他很想一剑杀了这个人,但又怕杀了他之后会给杨莲亭惹下大麻烦。

“蹬蹬蹬!!”

顾长风与最后一名护卫过了几招之后,便扔下了对手。将之留给了身后西岳商会的三名好手应对,而自身却冲了进来。

进来一看。见到躺在床上衣衫不整雪千寻,顾长风立时脸色一变,冲上前去,扯过她被脱下的外衣盖在了她上身。见她应该还未被张延龄玷污,不由松了一口气。

“不!不要杀我!”

闻言,顾长风猛然抬起头看向落尘和张延龄二人。见落尘脸色阴沉,举剑抵在张延龄咽喉之上,顾长风心中一惊。

此事张延龄理亏在先,有杨莲亭撑着,杀了几位护卫一事倒也不会闹出太大的风波来。当若杀了张延龄。极为宠爱他的张皇后起狠来,恐怕就算是杨莲亭也难以招架。

虽然顾长风也恨不得宰了张延龄,但他不敢杀,他久居京城,又是天子直辖的锦衣卫,自然比任何人都了解杀了张延龄之后会闹出多大的麻烦来。杀了他之后,除非远走海外,否则这一辈子都只能活在朝廷的追杀下。

顾长风上前劝道:“落兄,不能杀他。”

闻言,张延龄急忙道:“对对对,你不能杀我,否则我姐姐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就算是逍遥侯也保不了你们。”

落尘死死的盯着他,半响,他缓缓收回了长剑。

见此,顾长风当即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冷冷的瞥了张延龄一眼。

落尘转过身,走向床边。

而此时雪千寻已是将盖在身上的衣衫给拨开了,甚至还翻来覆去拉扯着自己身上仅存的内衣。

见此,落尘当即一把扯过被子,盖在雪千寻身上,接着又将她一卷,将她裹入被子之中。然后一把抱起,扛在肩头之上,走了出去。

顾长风亦是跟在了他身后。

刚刚好,二人一走出房门,便在回廊之中与赶来的杨莲亭撞个正着。

杨莲亭赶到此处后,未见楼下有落尘几人的人影,立时心知出事了,于是便与东方不败二人快步冲上了二楼。

见雪千寻裹在被窝中,被落尘扛在肩头上。杨莲亭顿时脸色一变,心中大惊,急问道:“雪千寻怎么了?”

落尘回道:“她被下药了。”

杨莲亭心头咯噔一声,惊骇道:“她…她没被怎样吧?”

落尘当即摇了摇头,道:“还好顾千户现得及时。”

闻言,杨莲亭这才放下心头一块巨石。

要是雪千寻真被张延龄玷污了,杨莲亭永远也原谅不了自己,毕竟是因为他让东方不败对她说出真相,她才会来此买醉的。

到时,哪怕他将张延龄碎尸万段也于事无补。

杨莲亭又问道:“张延龄呢?你杀了他没?”

落尘再次摇了摇头,道:“他还在里边。”

杨莲亭道:“那就好。”

闻言,顾长风顿时皱了皱眉,听到杨莲亭这句好,让他微微有些不舒服,瞥了一眼雪千寻。暗叹一声。

接着,杨莲亭便走了进去。

张延龄见到杨莲亭之时不由一愣,而后又一喜,道:“逍遥侯!”在他看来,他跟杨莲亭是亲戚,很快便又是一家人了。是以见到他不由觉得有些安然。然而,当看到随着杨莲亭走进来的落尘,他又是脸色一变。

张延龄道:“逍遥侯,快,快帮我将这杀人狂徒拿下。”

“啪!!”

回应他的,是杨莲亭甩在他脸上的一巴掌。

顾长风顿时瞳孔一缩,这让他一时反应不过来。而落尘则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他早知道会是这样。

张皇后是个护犊之人。杨莲亭又何尝不是。

张皇后为了回护自己的亲弟弟,起疯来,就像母老虎一样逮谁咬谁。

但杨莲亭为了自己的朋友,起狠来,他连老虎都敢咬。

张延龄被杨莲亭这一巴掌给扇翻在地,顿时脑袋一懵,眼冒金星。回过神后,从未被人打过的他。当即忘了自己的处境,面色狰狞的对杨莲亭怒吼道:“杨莲亭。你竟然敢打我?”

杨莲亭面无表情道:“把解药交出来。”

张延龄一愣,道:“什么解药?”

“嘭!!”

杨莲亭狠狠一脚踏在张延龄的手掌之上,将他的五指和手掌的骨头都给踩得四分五裂。

“啊!!”

十指连心,张延龄何曾吃过这种苦头,顿时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非人的痛楚令他差点晕了过去。但杨莲亭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不敢晕过去。

杨莲亭冷冷道:“你要是敢晕过去。我就将你全身骨头都踩碎,踩到你醒来为止。”

“嘶……”

听得杨莲亭如此残酷冷血的话,不但是张延龄,就连顾长风等护卫都暗自吸了一口冷气。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张延龄犯了杨莲亭的两个最大的忌讳。一是动了他的朋友。二是他最讨厌的就是张延龄这类人。

有钱有势有地位就自以为高高在上,将自己性命当宝,却将他人性命当草,肆意玩弄践踏他人的生命和尊严。

杨莲亭当初就是被这种人逼得走投无路。

他不愿去招惹张家,是因为忌惮张皇后,张家兄弟他一个都没放在眼里。

他虽知张家兄弟都不是好东西,但他不是奥特曼,哪里有怪兽就出现在哪里。他也没正义爆棚到要杀尽天下所有的坏人。只要张家不主动惹到他,他也不会去惹张家,毕竟他不想节外生枝,影响到他的报仇计划,而且也不是凭空惹下皇后这个大敌。

但不代表杨莲亭就怕皇后怕得要死,如无必要,他决计不会去惹她,但若是逼不得已,杨莲亭也不会怕她多少。他只是个小秀才之时连王爷都敢刺杀了,现在他位极人臣,民望极高,又怎么害怕一个猫在深宫之中的妇人。

他自身若是受到委屈,他可以忍,但若朋友因为他而受到委屈,他绝对不会忍气吞声。

他本来就是一个感情用事之人,否则也不会有今时今日的他。

尤其现在,怒气丛生的杨莲亭将新仇旧恨都一并都给出在了张延龄身上。

然而,杨莲亭却也没失去理智,在他看来,既然得罪了,就得罪的彻底一点,面子既然落了,就把里子也踩得粉碎,顺便把张延龄对落尘、顾长风的仇恨都给拉倒自己身上。

杨莲亭冷冷问道:“你给雪千寻下得是什么药?解药又在哪?”

张延龄强忍着疼痛,颤声道:“那只是合欢散加上**水,没解药,药效一过自然无事。”

“噗!!”

杨莲亭不知何时右手已多出一把飞刀,随着张延龄话音一落,他便手腕一甩,飞刀立时插入张延龄俩腿之间。

“啊…”

张延龄惨叫一声,再也忍受不住,痛得晕了过去。

杨莲亭道:“顾长风,送他回京,别让他死了,还有向皇上禀报此事,该说什么就说什么。皇上若要问罪,所有罪责我一力承当。就说,我辜负了皇上厚爱,无颜回京见他,这逍遥侯,我也不当了!”

顾长风惊道:“侯爷,你?”

杨莲亭知道杀了张延龄会有很大的麻烦,毕竟他没犯死罪,杀了他,他就得抵命!是以留了他一命,不过也只会留一命,其它不该留的他不会留。

本来他还想回京谢恩,毕竟皇帝为了寻找他,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而后顺便让皇帝兵征缴无为教。但现在,上京只是给自己找麻烦。

辞官,只是给皇帝一个台阶,也给他施加压力。

没有他,天灾一起,若有死伤,百姓骂谁?

反正他不怕!但是皇帝一定怕!皇后能闹,他为什么不能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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