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上,身着迷彩服的颜锋火凝望山脚。

他的身高足有一百八十五公分,腰杆挺得异常笔直,暴漏在外的皮肤呈现出金属般坚硬的光泽,明明是虎背熊腰,却偏偏给人一种非洲猎豹无比流畅的感觉,让你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体内磅礴的爆炸般力量。

粗糙黑黝的脸颊棱角分明,下巴的线条就像刀子雕刻出来的大理石像一般硬朗,给人一种无比坚毅的感觉;剑眉如墨、飞扬跋扈;黑色的瞳孔明亮到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但眼瞳深邃处的冷静与沉着,却又能让你不由自主的迷失在内。

整个人朝那一站,就是一种骄傲、就是一种自信,就是一种寻常人望尘莫及的风采。

“哥。”一个沙哑但又不失青春的女孩声音响起,叫着颜锋火。

听到女孩的叫声,颜锋火的脸上露出浓浓的温暖,露出了一抹笑容。随着他这抹笑容的升起,整个人的气质完全变了,变成一个阳光灿烂的大男孩。

“颜颜。”颜锋火拍拍蹲在他脚下的两条军犬,走到身边的草丛蹲下,轻轻抚摸女孩的秀。

这就是被颜锋火挟持的女孩,流着相同骨血的亲生妹妹:颜颜。

从颜锋火的面貌便可以推测出颜颜必然是个充满阳光气息的漂亮女孩,可现在她一脸苍白,面目无神,双腿打着石膏,无力的坐在草地上。

她的双腿断了。

“哥,你别杀人,我求你了,不然就剩我一个人了。”颜颜出恳求的声音。

“哥不杀人。”颜锋火笑着答应颜颜,脸颊却流过一条温热的水痕。

“哥,你哭了。”

“没、没,哥怎么会哭呢?哈哈哈……”颜锋火大声笑着,擦擦面颊道:“颜颜,两条大狗挺好玩吗?”

“嗯。”颜颜点点头。

轻轻平躺下来,颜锋火将颜颜轻轻搂在怀里,小心翼翼的将她的头挪在自己肩膀上,凝视着只见过三次的亲生妹妹。

“哥,就要开学了,你说我还能去上学吗?”颜颜扬起头看向颜锋火,无神的眼中露出渴望。

颜锋火从衣服里掏出一张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轻轻念道:“清华大学录取通知书:颜颜同学,录取你入我校经济管理学院工商管理类专业学习,请凭本通知书来校报到,具体时间、地点见《新生入学须知》。”

当颜锋火将这份录取通知书念完的时候,颜颜开心的笑了。

“哥,你说我的腿等开学的时候能好吗?”颜颜问着颜锋火。

“能、能好,一定能好!”

“伤好了我还能参加军训吗?”

“能!能参加,一定能参加!”

“那就好。”颜颜满脸向往的轻声念叨着:“哥,你知道吗,同学都羡慕我有个哥哥是特种兵,我也可想去当兵了……”

颜锋火笑了,将颜颜紧紧搂在怀里,溺爱的亲吻她的额头。

“哥当兵了,却不希望你去当兵,因为当兵很累很累……”

颜烽火有些失神,笑容变得有些苦涩。他不是嫌当兵累,而是穿上军装就代表你有一份无法推脱的责任与义务。如果让他选择的话,他宁愿去当一个土匪,起码能每天将妹妹护在手心里。

“哥,你想什么呢?”颜颜略有些调皮的捏捏颜烽火的鼻子,冲他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没,哈哈……”颜锋火大声笑道:“我就是想吃烧鸡了,颜颜你想吃什么?”

“我什么都不吃。”颜颜缩在颜烽火怀里。

“不行!”颜锋火一脸的不乐意。

“可咱们也没吃的呀。”颜颜小声说道。

看着围着自己赚的两条军犬,颜锋火嘿嘿一笑,掏出纸笔写下一大串,然后塞到军犬项圈里拍了拍,指着山下。

凤山脚下,部队按兵不动,耐心等待。

上级要求不准采取任何针对颜锋火的军事行动,否则将受到严厉处分。他们非常敏感,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敌人,上级是怕将这个叫颜锋火的给逼急了。

伤员已经全部送到医院治疗,张波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面对草地上残留的鲜血,双眼盯着那一颗用最简易方式造出来的地雷。

他突然想到一支部队,一支传说中的神秘部队。

任何地形、任何时间、任何场合下的任何战斗,没有哪支部队再比那支部队完成的更加出色了。

那是和平时期用生命与鲜血堆积起来的部队,每一个都是双手沾满敌人鲜血的反恐精英;他们几乎没有退伍转业一说,要么死在战场上,要么高度残疾守着部队度过余生。

这支部队没有英雄,这支部队个个都是英雄,可他们并不觉得自己是英雄,只是因为真正拥有了信仰,很简单:保家卫国!

我们是一个缺乏信仰的国度,曾经我们亿万人民信仰一个人,在这股信仰下我们成为一头崛起的雄狮,我们的骨头硬了,我们能够站的笔直扬眉吐气了。

可现在我们缺乏了那种万众一心的信仰,物欲横流将一切固守的东西彻底击溃,唯一还能形成一波洪流拧在一起的信仰唯有部队,就是刻在任何一支部队正门的九个大字: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张波明白这支部队是一支视信仰如生命的部队,活着为了那九个字,死了还是为了那九个字。他们的信仰让他们成为最恐怖的存在,如果不是拥有这样的信仰,又怎能游走在西北反恐尖端第一线呢?

可真是那支荒漠深处神秘部队走出来的人,又怎么会做这些事情呢?说不通啊!

张波突然有种跑上山头的强烈欲望,他就是想看看这个颜锋火,就是想看看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

“队长,拉芳和福娃回来了,还带着这张纸。”训练军犬的战士跑到张波面前,把颜锋火写下的那张纸递给张波。

张波一把抓过来看了起来:烧鸡两只;馒头二十个;老母鸡汤一罐;花生米一袋(油炸的);干煸菜花一份;油焖茄子一份;生菜半斤;凤爪半斤;爽歪歪一版;牛奶两罐;苏烟两包;白酒两瓶(两百块以下的不要);两个小碗,两个碟子,外加两双筷子与勺子(最好是塑料的,山上石头多),对了,千万不要忘记餐巾纸,我这没有。

“这个、这个……”张波有点愣了,他在想这个颜锋火的心理素质究竟是怎么培养出来的,这种情况下还开出一张菜单?!

一辆挂着总参拍照的越野车呼啸而来,从车上走下来一个身着数码迷彩的年轻人。

这是一个身材高大、一脸斯文的年轻人,整体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像是一个谈吐优雅的学者。可张波一眼就能从对方眼睛深处看到只属于战场的杀气,还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儒将不须夸郄縠,这是一名厮杀战场的儒将,这样的人更加让人忌惮。

走下车的年轻人眯起双眼向山顶望去,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这个笑容让人觉得这个年轻人很亲切,甚至张波都有种想要跟对方亲近的感觉,毫无来由的亲近感。

年轻人走到张波跟前,伸手拿过颜锋火写下的菜单,脸上露出笑容:“是颜锋火的作风,行了,接下来的事让我来吧。”

温和尔雅的一句话让人感觉到他的自信与底气,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轻视他的存在,这个人就是上级派来制服颜锋火的。

“有地雷!”张波下意识提醒对方,并指着地上颜锋火造出来的简易地雷。

年轻人扫了一眼,不以为奇的笑了笑,指向山顶。

“这座山头海拔一百二十米,五十五坡度,从山脚到达山顶距离八十米左右。你们的排出的地雷应该在山脚向上一半的距离上,这个距离上颜锋火用的是制式型布雷手法,是这样吗?”年轻人笑着问张波。

听到对方的话,张波点点头,承认对方说的是事实。

“给我一支枪。”年轻人向张波伸出右手。

张波将枪递给年轻人,紧紧盯着对方。

他现当这个年轻人接触到枪的那一刻,整个人的气质完全变了,如果说刚才是儒字当头,那现在就是一把出鞘的带血军刺。他浑身上下澎湃着无匹的战意,一双眸子迸射出实质般的锋芒。

“砰!砰!砰!……”“轰!轰!轰!……”

随着年轻人闪电般的扣动扳机,半山腰的地雷出猛烈的爆炸声,掀起一蓬蓬泥土与草屑。这些地雷爆炸的威力远排爆专家排除的地雷,这应该是第二道雷区。

看到这一幕的张波瞪大了眼睛,他在想这个年轻人是怎么知道对方布雷位置的;再想颜锋火是怎么让这种简易地雷产生不同爆炸威力的。

开了十二枪的年轻人迟疑了一下,将枪扔给张波,无奈的摇摇头:“第三道雷区我也看不出来。”

说完之后,年轻人甩开步子向山顶走去,留下一脸震惊的张波。

从刚才年轻人的开枪的动作,张波就知道对方属于部队里的绝顶高手。他的射击根本未做任何瞄准,完全依靠对步枪的熟悉度与自己的感觉。不要说是自己亲手校的枪了,随便给他拿来一把未经校对的枪照样百百中。

这是只有传说中的枪人合一,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刚才说出了自己不如那个颜锋火的话,怎么可能?这个叫颜锋火的究竟有多厉害?!

山脚下又来了一个军人,是个女孩,长相特别甜美,如果不是她拇指根部的老茧,任谁都会把她当成一名文艺兵。

“你们是不是抓捕那个犯人的?”张波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句话刚出口,女孩的眼神如冰锥一般狠狠刺进张波的眼中,像是一头愤怒的母狮子。

“烽火不是犯人!”女孩沉下脸道:“你们没有任何人可以指责他是犯人,为了祖国,他比你们任何一个人流的血都多!”

“你们是哪个部队的?”张波沉默一会问道。

他只想知道这个答案,否则他不甘心,绝对不甘心。

女孩没有回答张波,而是深吸一口气,一张甜美的脸颊竟然泛起狰狞之色,紧接着凄厉的狼嚎声从她嫣红的嘴里出:“嗷呜……嗷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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