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江湖上的好朋友。.自洪武二年以来,魔教突然显身在黑木崖,在江湖上为非作歹、兴风作浪,至今已然快有一个甲子了。”左冷禅挑衅一样地看了周不疑一眼,接着说道,“当年我五岳剑派的祖师,为了江湖正道,武林大局。于华山聚义,成立了五岳会盟。这将近一个甲子,我五岳剑派无数的前辈先贤,无数的弟子在与魔教的争斗之中,慷慨就义…”

眼见左冷禅在台上侃侃而谈论,好像他已经成为了五岳盟主一样,华山派众弟子一下子‘啐’到了地上,还骂了一声:“什么玩意儿。”周围几个人看到了,听到了,原本是要出手的,可周不疑眼神一扫,各个好似被点了穴道一样,动弹不得。几个想下暗手的一见这种情况,连忙收摄了手脚,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眼睛‘刷刷’地盯着周不疑看,呆萌呆萌的。差点儿没将周不疑和灵霄给逗乐了。

“…周掌门?周掌门?”这时候却听得一阵阵叫喊,周不疑回过神来,原来左冷禅长篇大论之后,底下事先安排的线人说起了“线人盟主周不疑当真比左掌门武功高明?”、“不如比剑夺帅”云云,说着说着就牵扯到了周不疑的身上,周不疑被那几个嵩山派不知道从**来的高手逗乐的时候,正好是那几个人鼓噪着要五岳剑派的掌门相互比武,以争夺五岳盟主的宝座。周不疑不言不语,只是笑,让人心里不住地毛。

“喔?左师弟有何要事禀报?这般着急?”周不疑下意识回了一句,也不知道有心还是无意,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把叫他的人认错了。明明不是左冷禅叫的他,却依然这么回话。

台下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没有人认为周不疑是真的认错人了或者真的说错了话。周不疑轻飘飘一句话,就把左冷禅辛辛苦苦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调动了多少人力才营造出来的局面给化作虚无。周不疑脸上那一副迷茫的神色,更是让人无从指责他如何如何。就是左冷禅也是一样。

周不疑迷茫地看着左冷禅,却看见左冷禅好不容易才变得有几分暖意的脸色,而今又是一片冰冷。周不疑有些弄不清,自己不过是按着规矩说了一句话,就算是说的对象找错了,左冷禅也不至于如此面寒吧。就在周不疑好奇的时候,左冷禅一字一句,好像上古寒螭吐着寒气一般,说的每个字都带着冰封万里的寒意:“诸位好朋友要我们五岳剑派重选五岳盟主,领袖群伦降妖除魔。不知道周师兄意下如何?”

“又要选?不是去年才选了的么?”周不疑差点没将这句话问出口,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强忍着将这句话咽下去,另换了一句,“没想到诸位朋友对五岳剑派如此关心,周某作为五岳盟主甚为感动。既然如此,那就比过吧!”然后嘟囔了一句,“反正比多少次都是我赢,也不在乎多打一次了。”不过奇怪的是,虽然只是轻声嘟囔,场上的每个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最重要的是,左冷禅的脸,更黑了。

“周不疑,就让你再过一过嘴瘾吧。你以为本座还是去年的本座?”左冷禅心中暗自狠,被周不疑压制了这么多年,也该他得意一回了,“五岳盟主的位置,本座要定了!二十年后,本座还要成为五岳派的掌门!”左冷禅突然被自己吓了一跳,怎么突然间冒出来这个念头?不过这念头也不错,雄心壮志,正当时。

“不过…”就在左冷禅脑补意银的时候,周不疑却迟疑了起来。

“周师兄是后悔了?怕败在师弟的手上?”左冷禅以为周不疑怕了,脸上闪现过一丝不屑,说出来的话都想咽回去。“对不起了周师兄,就是师弟愿意给师兄留些颜面,恐怕诸位好朋友也不答应。”

“倒不是后悔,凭借本座的功夫,蝉联五岳盟主不在话下,只是本座再想要不要赌注再大一些。”周不疑装作一副吞吞吐吐地样子,心里却高兴得很,要是二十年以后的左冷禅,定然不能上钩,可谁让左冷禅而今只不过是一个三十岁的小伙子呢?功夫是有了,可这心机上…

“喔?周师兄嫌这五岳盟主的位置都不足矣让周师兄出手?难道周师兄想要咱们五岳剑派合为一家,周师兄来坐五岳派的掌门么?”左冷禅脸色本来一片苍白,听得周不疑这么说,转瞬间变得红润起来。不过任是谁都看得出来,左冷禅是被气得,而不是真的内功有了什么长进,阴阳转化。

“没想到左师弟竟然有这等雄心?有这份的胸怀,愚兄自愧不如,那就从了左师弟的意思吧。这次五岳会盟过后,五岳合一,世间再无五岳剑派,只有五岳派。在对付魔教的时候也好共同进退,统一调度”周不疑嘴角一扬,终于上钩了么?借着左冷禅还没有回复过来,对着台下众人说道。说完的才想起来莫大跟天门道人,周不疑满怀歉意地说道;“莫师兄、天门道友以为如何?”

势比人强,泰山派、衡山派、嵩山派三派又事先约好了同进同退。再说如今华山、恒山、嵩山三派都已然同意,莫大、天门又能说个什么?退自是不能退的,这次会盟过后就是攻**木崖,要是这时候退出,贪恋掌门名位的罪名也就罢了。还要加上一个临阵脱逃,畏惧魔教的罪名,莫大先生苦涩的一笑,点头应是。

莫大从来淡漠名利,派中事务从来都是交由师弟刘正风处理,他自然是能够顺应。可天门道人却不同,脾气爆裂一点就着。他可不会管那么多,站身来说道:“泰山派自祖师爷东灵道长创派以来,几达二百年。贫道无德无能,不能扬光大泰山一派,可是这二百年的基业,说甚么也不能自贫道手中断绝。这并派之议,万万不能从命。”天门道人内功深厚,声若洪钟,说的那叫一个斩钉截铁。

突然泰山派中一名穿青色道袍的花白头的道人站了起来,说道:“天门师侄此言差矣。泰山一派,上下共有四百余众,可不能为了你一个的私心,阻挠了利于全派的大业。”众人见这花白胡须道人脸色枯槁,说话的中气却仍是十分充沛。有人识得他的,便在低声私语:“他是玉玑子,是天门道人的师叔。”

周不疑有些搞不清楚了,怎么这个桥段提前了二十年就出现在了封禅台。他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自己从没有派人跟玉玑子联系过,更谈不上重金收买,重诺相许。突然周不疑看见泰山派人群中有一位白苍苍的老道向着自己颔示意,一切的明白了。周不疑感激地看了那人一眼,心下誓,此生不忘玉璇道人的支持。

天门道人脸色本就甚是红润,听得玉玑子这么说,更是胀得满脸通红,大声道:“师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师侄自从执掌泰山门户以来,那一件事不是为了本派的声誉基业着想?我反对五派合并,正是为了保存泰山一派,那又有什么私心了?”

玉玑子嘿嘿一笑,道:“五派合并,眼见五岳派声势大盛,五岳派门下弟子,那一个不沾到光?只是师侄你这掌门人,却做不成了。或许你会说‘我这掌门人,做不做有什么干系?只是泰山一派,说什么也不能在我手中给人吞并。’可你嘴上这么说,心中却就是为了放不下掌门人的名位。”

天门道人怒气更盛,一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柄黑黝黝铁铸短剑,大声道:“你真道我是如此私心?从此刻起,我这掌门人是不做了。你要做,你去做去!”这柄短剑貌不惊人,却是泰山派创派祖师东灵道人的遗物,百多年代代相传,已成为泰山派掌门人的信物。群雄见他师叔侄二人说得如此剑拔弩张,都是凝神以观,屏息倾听。

玉玑子退了一步,冷笑道:“你倒舍得?既是如此,那就给我!”右手疾探,已抓住了天门道人的手中的铁剑。天门道人全没料到他竟会真的取剑,一怔之下,那铁剑已被玉玑子夹手夺了过去。他不及细思。刷的一声,抽出了腰间长剑。玉玑子飞身退开,两条青影晃处,两名老道仗剑齐上,拦在天门道人面前,齐声喝道:“天门,你以下犯上忘了本门的戒条么?”

天门道人看这二人时,却是玉磬子、玉音子二位师叔。他气得全身抖,叫道:“二位师叔,你们亲眼瞧见了,玉玑——玉玑师叔刚才干甚么来!”

说着说着,天门就跟两位师叔吵起来了,连锁反应,带来的弟子也都相互争吵。奇怪的是天门带来的泰山弟子之中,倒是反对他的居多,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平曰里太过严苛,以至于众生反意。左冷禅眼见如此不知所措,他是跟玉玑子多有接触,更许下了重诺,可也没有让他现在就动啊!忽然左冷禅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就把目光望向了周不疑。

感觉到左冷禅的注视,周不疑笑了笑,心道:“天门师弟啊。瞧你这心思,着实不适合做一派掌门啊。五派之中你泰山派声势最壮,泰山派中又是你这长门一脉人数最多,可你带来的人里面竟然多为其他支脉的,落入了人家的算计。也罢,为兄搭救你一次吧。以后一卷黄庭,三两道友,闲云野鹤,岂不快哉?”却见的周不疑嘴唇微动,场中某一人苦笑不止,压下了满腔地不情愿,走上前来,拉起了偏架。

这人却正是曰后与天门道人同归于尽的那个青海一枭的师父白板煞星。白板煞星向来在西宁一带活动,这次华山派大神威,一口气将西北武林道收编的收编、灭门的灭门,白板煞星虽然是一独行侠,可偏偏恶名太盛,引得华山派众人关注,在星星峡被周不疑和一众华山派弟子困住,无奈之下,从此做了华山的‘护法’。

然后生的一切跟二十年后封禅台生的那一幕一样,天门道人被制住过后退下了掌门之位,因为周不疑的嘱咐,白板煞星小心翼翼,及时阻止了天门的自尽,这可能也是他这一生,所作下的为数不多的一件好事吧。

泰山派掌门大定,然后就是比剑夺帅了,可谁知到,就要开始比剑夺帅的时候,又出来了一桩大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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