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殿之人,有惊喜,有欢呼,也有叹气,更有恼怒。

而宁无咎怔在原地,长吁一口气,却是心下一阵惴然无端。毕竟,若是玄阴老怪争强好胜之极,刚刚硬要和自己拼上个你死我活,估计自己今日便要万劫不复了罢!

但让宁无咎始终想不通的是,那周身毫无灵力灵念显迹的燕驾云,果然便是玄阴老怪!看来这老怪定然修习有某种术法,能隐灭周身灵力,这可真不简单!

宁无咎于心不安的是,自己的面貌还是被老怪看到了,而且,自己昨夜在燕家堡的所作所为,竟似都被玄阴老怪看在了眼里!料来,这老怪老谋深算,神出鬼没,说不准,昨晚燕家堡中的某位燕家家人,便是老怪也未可知!反正此老怪能随意隐灭自己周身的灵力!

更让宁无咎心下不宁的是,这老怪临走时,还掷地有声地甩来一句“我已得知你是唐品阁的门人”,还故意把“唐品阁”三字说的咬牙切齿,这老怪,看来是想以唐品阁为靶子来胁迫自己啊!

老怪言十来日之后会再来寻自己了断恩怨,也就是来灭了自己,又附带上点出“唐品阁”,言外之意,若是自己不乖乖前去送死,胆敢逃之夭夭,老怪便要拿唐品阁开刀,甚至会血洗唐品阁!!

若老怪只冲着自己而来便也罢了,说不准,自己还能逃得杳无踪影,再不济,再回到峡谷仙境去躲个几年,老怪是万万找不到自己。可偏偏是!现在还连累上了唐品阁!自己一逃,唐品阁一帮凡夫俗子,被老怪灭门只是半晌工夫的事!

看来,自己为救那老邓之女等一帮小女孩,捅出了玄阴老怪这个大篓子,被这修为魔道的老怪惦记上了,自己这接下去的修仙之路,若不想办法除掉这老怪,他便始终是笼罩在自己头上的一团阴影,一个极为致命的威胁!

但说回来,要除掉这玄阴老怪,只凭自己培壤五重的修为,便是痴人说梦了,若无一两件顶级攻击法宝,或者修为不能高过老怪,自己也只有被老怪追杀的份。只在这一瞬间,一个念头在宁无咎脑海里浮荡起来:金娃娃!

如果能抓住金娃娃,炼丹服食,应该是最快的提升自己境界修为的手段了,且远胜老怪手里那上古丹方秘籍上的“九霞丹”,毕竟,就是拿到了丹方,你还得去名山大川寻找那些仙草灵药呢!这老怪和卫子虚可是找了数十年都未果啊!

宁无咎第一次对那本是可望而不可即的“金娃娃”心生如此之大的占有欲望,虽然,他知道自己仍旧只有做梦的份。人家盘根期的修士都不一定能抓到金娃娃,自己一个培壤五重的小修士也就只有靠边玩去罢。

忽然,宁无咎想到了之前闻听那蓝日天所说,这玄阴老怪之所以今日合力袒护叶灵斋,乃是要从叶家求得一件物事,而这件物事对于捕捉金娃娃极为重要……

“修仙大业,毕竟还是事在人为啊,一味地明哲保身、缩头缩脑、不去争不去抢,眼睁睁看着天缘洪福擦肩而过,估计这也便是绝大多数修仙者一辈子只能在培壤期徘徊的原因罢!”宁无咎捏紧了拳头,“从来富贵险中求,权位死里拼,这修仙大道估计也是如此,贪生怕死,瞻前顾后,不去铤而走险博求机缘,修仙之路又岂能走的更远?就比如这‘金娃娃’,我若不去抢,我就有可能和培壤六重、八重、十重,甚至和盘根期的境界提升错过!我一个资质平庸的修仙者,若要老老实实修到这些境界,没有五十年、甚至八十年、一百年,何来之谈!”想到这里,宁无咎心里已然有了定夺。

当即,宁无咎将灵力一收,眨眼间,罩在其身上寒光四闪的玄铁罩便来到他手上,化成一块护腕大小的树皮,再将翠微纱拾起来,将它们收入玄空木里。宁无咎这一举一动,让满殿之人惊呼声再起。

“前辈,你杀了我洛师妹?!”蓝日天两三个纵跃来到宁无咎面前,面上悲愤之色不言而露。

宁无咎一愣,此刻自己无论怎么回答,看来都会让他淡定不了。看这蓝日天对洛芷灵如此关切,只怕这厮乃是洛芷灵的爱慕追求者罢,说杀了她,可能会激起他拼死为师妹报仇;而若说没杀她,那么,这“寒椿甲”又是从何而来?这极似显得自己和洛芷灵有奸情啊!

想到这里,宁无咎淡淡说道:“不错,被我杀了,尸骨无存。”想来想去,还是这个回答最省事,你若接受不了,尽管使出手段来就是了,你若想他日来报仇,那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着你就是了。

但出乎宁无咎意料的是,这蓝日天瞬间一阵大笑:“哈哈哈!这小骚货,成日勾三搭四,水性杨花,见着年轻点的修士就想勾引,枉我蓝日天十来年为她做牛做马,却连她的手都碰不得!哈哈哈,死了也好,省的我成日为她意乱情迷,忧心忡忡!前辈,既然你替我了却了一桩烦心事,蓝日天还要向你道声谢!哈哈,我蓝日天在世上唯一的一点牵挂也已卸下了,今日估计又得罪了这玄阴老怪,那些丹方看来也没指望了,蓝某这就四海漂游去,做个闲云野鹤,了却此生罢!”说罢,向宁无咎一个鞠躬,一揖手,大笑而去。

宁无咎憨在原地,面色一愣一愣,心想这厮是悲伤过度精神紊乱了么?看他人才面相也还错,但洛芷灵似乎是对他毫无动心,且又听他如此一说,真情流露,竟然对得不到的女人心生咒怨,料来这厮也不是个好货色。毕竟,那洛芷灵虽然有些狐媚风骚,却至少是个有原则的女子,关键是人家还守身如玉,便是在一位盘根期修士的逼迫下,都没有虚以委蛇,献身求命。可见,这洛芷灵毕竟还是一个不错的女子,却被这蓝日天给贬损的十足是个荡妇淫娃、虽死不惜!

“宁师弟!”、“宁师兄!”

顷刻间,一帮人便涌了过来,宁无咎一看,便是唐品阁那些和自己交好的弟子,古清寒、小七子、肥牛、何师兄、赵师兄、王师弟、邓师兄、金师兄、郑师弟等人,几人将宁无咎紧紧围住,个个神色惊喜交加,“宁师弟,真的是宁师弟!眉宇之间的那股英气是错不了的!”

“没想到,宁师弟现在气色如此之好,难道宁师弟真的成仙了么?”

“手段这么高,不是神仙也是半仙了吧!”

宁无咎和他们一一击掌寒暄,又眼见唐品阁剩余的一帮弟子中,一位英俊男子神色猥琐,见宁无咎眼神望来,立即埋下头。

“萧师兄还在为当年的‘龙门试’失利之事耿耿于怀么?”宁无咎灵音一递,便也只有萧遥能听见,“当年因为师弟我从中作梗,耽搁萧师兄晚登品三年,实在还请萧师兄赎罪则个!”

“啊?!”萧遥身子一抖,四下一望,不由魂飞魄散,仔细一看,宁无咎正在远处望着自己,便也明白过来,立忙答道:“不敢不敢!只求宁师弟看在同门师兄弟的份上,不计当年过节,毕竟,当年萧师兄我也是年少气盛,还请宁师弟能一赎前嫌,莫要为难萧师兄……

“其实鸡公岭那、那事后,萧遥是万般懊悔,成日以泪洗面!宁师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而今宁师弟学得一身神仙本领归来,挽唐品阁于狂澜既倒、大厦将倾,实在是我们唐品阁的功勋英雄,萧遥现在好歹也是唐品阁的一个堂主,定会鼎力推荐宁师弟在唐品阁出任要职,肩负大命!”

宁无咎轻笑一声道:“如此,多谢萧师兄的一番美意了!但毕竟我早已不是唐品阁的弟子了,岂会再回到唐品阁和萧师兄你抢门内要职、争名利功劳?不过,你放心,宁某我可不是睚眦必报、小肚鸡肠之辈,当年的那些事,我已经忘得一干二净,怕就怕萧师兄始终没忘记宁师弟耽搁了你的登品大计啊!”

“这个……”萧遥被宁无咎一阵冷嘲热讽给谑得面红耳赤,“萧遥不敢,不敢、不敢!还请宁师弟不计前嫌,现在唐品阁正是急需人才之际,宁师弟回到唐品阁,萧遥以性命保证,举荐你出任咱门内的训武堂堂主……”

宁无咎又是轻声一笑,也不再和他叨扰,一望不远处正盯着自己娥眉颦蹙、凤眼圆睁的小师妹唐仪,冲她笑而一点头,立时灵念一激,在时空中留下一串幻影,人在眨眼间已经来到了那大殿中央白玉台之上,然后,他又站上了燕驾云之前稳坐的椅子。

他这一手使出来,吓得离他最近的一帮木门中人惊惶远避,更是让满殿惊呼大起,而白玉台上的几个木盟总坛长老们,骇得人人战战兢兢,连忙闪开一条路,好似年轻人要吃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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