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木盟总坛,位于青州城东面一座方圆数里的石丘上,石丘高约十丈,四处绿荫环绕,石丘之下,一条护丘之河活似一条玉龙蜿蜒盘游,石丘之上,是数十重飞檐殿宇,雕楼画栋。此石丘居高临下,四面藏风纳水,实是一开山立派绝佳之地。数百年前,这里曾经是莒国护国大将军的军营,后来这位大将军因为谋逆篡位而被诛灭,这处石丘大营便荒废下来,再后来,石丘营帐被青州一木门世家买下来,不过这木门世家没撑多久便也基业垮塌,关门大吉了。由此,很多风水先生和堪舆家都断定此石丘不得建功立业、开山立派。便是又荒废许久,最终被青州木盟看中,便将此地设为木盟总坛。

青州木盟,便是青州所有木门世家的协会组织,青州木盟总坛乃是其常设办事机构,负责青州木门世家所有的派系纷争、资源分配、利益均沾等大小事务,以及代表青州木门世家与外界进行交流接洽。

青州木盟的盟主之位由青州最强大的木门世家担任,任期五年。但青州木盟总坛却不属于任何门派,其有权对任何青州木门世家包括盟主木门进行勘察、调解、收纳入盟木门的岁银等,青州木盟总坛的长老大多数由一些年事已高的木门大木匠、或上一代木门掌门门主担任,都是德高望重、富有公信力的老前辈。

今日,青州木盟总坛迎来了数十年以来最热闹的一次盛会,石丘数丈开阔的议事大殿里,四面八方黑压压地挤满了人,并且各自成团,竟是有十来二十个团体,其中七、八个团体人数最多,最多的只怕有四、五百号人,这整个大殿里,一时容纳了三、四千人!

青州乃是莒国最大的木门世家集中地之一,因而青州木盟总坛在莒国的地位向来极高,总坛上一次如此热闹,还要追溯到六十多年前,二、三十个木门世家齐聚此地为分配青州所有的上百年古林,各门派同样是闹的不可开交,甚至门派间大打出手。也正是那次协议,奠定了青州各木门世家的古林分配格局,便也相当于确立了青州八大木门世家的利益版图。

此刻,又是数十个大大小小的青州木门世家齐聚总坛大殿,尤其是唐品阁、苍松门、三品阁、俞树门等青州传统大木门世家随行来此的门内中人尤为众多,这十来个木门世家分居大殿左右两侧,而大殿正前方,则有六、七个木门居坐,又以其居于中间的一木门世家为强势,不但门人众多,且看其门人面色,具是居高临下、洋洋得意、桀骜不驯的气色神态,左其右两侧的木门世家,看得出,乃是唯其马是瞻。

大殿中央,乃是一座二十尺见方的白玉台,玉台上坐着七八位白长须的老者,其中一位青衫老者,面容黑瘦,毫无神色,但两眼精光灼灼,正坐在玉台最高的一方如意椅上,缓缓扫视着身下的木门世家团体。

唐品阁一方团体内,居中而坐一位年约五旬、气魄镇宁的中年男子,其身边还坐着十来位看上去具是门内副门主、长老及堂主等身份的门人,而其身后,则站着数百位抱着膀子的年轻人,个个虎背熊腰、太阳穴鼓胀、两眼神色逼人。而相距这帮主事男子五尺开外,则坐着数十位女性和侍从,看样子,尽是这唐品阁门人的家眷,且以一位端坐的中年妇人为,中年妇人身边,还站着一位年约十八、九、身着蛋黄明丽纱裙的女子,容貌俊秀,清新脱俗,却紧锁容颜,颦蹙峨眉,好似心事重重。与此相呼应的是,那居于大殿正前方的一帮木门团体中,一位面若冠玉的年轻男子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这位女子,面上时时可见一丝轻笑。唐品阁这帮抱着膀子的年轻弟子中,一位居中而立、器宇轩昂的年轻汉子,早已注意到了那小白脸一般男子的狎昵之态,两眼怒光迸射。而那油头粉面的小白脸,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位汉子的一脸怒容,不由眯眼轻视,面露鄙夷之色。

此刻,就听大殿正中央白玉台上一位黑袍老者高声说道:“诸位木门门主、门长老,总坛的老坛主燕驾云老仙师三日前正好闭关十数年出关!”说到这里,黑袍老者向坐在玉台最高处的青衫老者一个鞠躬,“老仙师本欲云游四海,但闻听咱青州大小木门这些日子闹的不可开交,大家都似有不平事,因而,老仙师决定暂缓云游,先自开坛议事,为大家主持主持公道再则出游,今日,大伙来的很齐,排场也够大,咱总坛几十年没这般热闹过了,我提议,所有人先起身为燕驾云老仙师九十八岁大寿预祝仙寿!”

随着黑袍老者如此一说,大殿四方各木门中人皆是热烈起来:

“这位青衫老人,就是传说中的青州木盟总坛的坛主燕驾云!”

“不是说,燕老前辈好几十前就隐居天清山了么?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咱活了四十多岁,都没见过青州木盟总坛的坛主,今儿个真是开眼了!据说老坛主可是能呼风唤雨、腾云驾雾的老神仙呢!”

“九十八岁!这在咱青州,绝对是第一老寿星啊!燕老坛主看来的确是修成神仙了!”

黑袍老者见众人皆是惊诧不解,便笑道:“燕驾云总坛主四十年前就开始云游天下,又闭关了十来年,所以,咱木门中人大多数都不太熟悉老仙师,这实在不奇怪。而今老坛主出关了,也想过问一下最近咱木门的不平事。而且,再过数日,便是老坛主九十八岁大寿,咱青州木门可要好生为老坛主摆宴祝寿,现在,咱们就先为老坛主预祝仙寿!”

既然总坛的长老们已经提议了,这点面子是肯定要给的,毕竟燕老坛主可是青州木门数十年来的传奇人物,当下,所有木门中人皆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向身在高位静穆而坐的青衫老人连番数拜:“预祝燕老坛主寿比南山、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青衫老人燕驾云缓缓站起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双手轻轻一挥,示意大家坐下,依旧毫无面色,也无言辞。但他这副冷峻沉默之态,却让在场所有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似乎他的眼神扫过,所有人的肌肤便如针芒刺人一般。

自然,所有人也知道,即便总坛几位长老在管事,但最终的决定权,似乎还在这位将近百龄之人的手里。

不过,此刻,这议事大殿三丈之高的房梁上,躺着一位面若古铜的年轻男子,正仔细盯着那位燕老坛主,心下一片诧异。

“这老者,也姓燕,看起来也并非俗人,莫非,便正是玄阴老怪?听洛芷灵说老怪今日要出山参加一个盟会……可这老人周身却并无灵力和灵念啊!”

这梁上君子,自然便是宁无咎了,他躲在这里,加之身上又披着那件能隐身的“翠微纱”,自是无人得见,又能清晰一观身下满殿之人,便等着好戏开演。自然,这位燕老前辈早已引起他的注意。

自开始宁无咎一进入大殿,放出灵念一扫,以探寻满殿之人中是否有修士,尤其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燕老坛主,却现这燕驾云并无灵力在身,反而是,离大殿中央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站着一位年约三十的男子,倒是个培壤两重的修士。

这男子不多时便感觉到一阵灵念扫来,浑身一颤,四下一望,却是颇为吃惊,他看不到宁无咎,但宁无咎的五重培壤修为却让他甚是局促不安,一个劲地东张西望。

宁无咎并未将他放在眼里,而是仔细打量着燕驾云,但这老人对身外的事几不关心,只是目视前方,偶尔缓缓扫视着满殿之人。

“卫子虚,玄阴老怪可曾修过什么可以隐灭自身灵力和灵念的法术?”宁无咎向卫子虚传递起灵念。

“这个,我实是不知,我和老怪打了几十年的交道,每次见到他都能感受到他的灵力灵念的。”卫子虚稍一沉吟,“不过,我想他应该没有这等法术罢,据我所知,只有盘根期的修士才能修习‘隐灵术’,这老怪现在只有培壤五重境界,岂可修习那等法术?”

宁无咎心下一阵疑惑,便也暂时不去考虑这事,躺在房梁上,细细打探着身下众人,自然,古清寒、萧遥都入他眼里,不由多看了小师妹唐仪两眼,叹道:“四年多未见小师妹,果然是女大十八变,出落得越来越好看了。”当即又看了看那叶灵斋的少门主,油头粉面,实是一轻浮之徒。

这时,就见那黑袍老者跟燕驾云一阵窃窃私语,宁无咎立即一放灵念,便听黑袍老者道:“基本就这样定了吧,各木门应该都支持该议案。”

“唐家应该不会动手,即便动手,也只是死路一条。”燕驾云轻轻说来,面色依旧平静。

黑袍老者点点头,便转身面向众人。

宁无咎不由一阵摇头,看来,即便是这高高在上、貌似公平公正的燕老前辈,今天都要合力整死唐品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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